第79章 章節
了,你還跟他講什麽大道理?”丁蘭又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笑着迎上丁蘭幸災樂禍的眼神,“阿姨,一群陌生人闖到君延家裏翻箱倒櫃,君延只是拿槍自保,好像不過分吧!而且,不知道你的眼神是不是不好,槍口對着的明明是剛才想去書房搶劫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對着許叔叔!”
聽到我叫他的名字,許君延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似乎也顫抖了一下,繼而握得更緊。
“你少廢話!”許前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把視線轉向許君延,“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我還當你是兒子!”
許君延突然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的語氣帶着深深的無奈,“爸,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媽當年真的沒有留下任何遺囑,律師只是按無遺囑的法律程序平等分割了她的股份。你已經得到了屬于你的部分,為什麽還不滿足?”
“滿足?小兔崽子,我為什麽要滿足?”許前突然紅了眼,惡狠狠地瞪着許君延,“正清本來就是我的,這麽多年來,你跟着老東西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還真以為自己姓許?”
我再一次懵了,許前在說什麽,老東西是誰?
還有許君延,他不姓許姓什麽?
這麽僵持下去不是辦法,許君延的體力正在漸漸流逝,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還有他肋下——我不動聲色地靠近他,擋住了那一抹觸目驚心的鮮紅,心裏默默祈禱一切能早點結束。
許君延沉默了一會兒,才語氣低沉地說,“爸,你還記不記得媽是怎麽死的?”
話一出口,許前的表情馬上就變了。
我盯着他,我敢負責任地說他的眼神中分明流露出一絲作賊心虛的意味。
“老許,東西到底還找不找?”丁蘭大概見許前分心,趕緊又拽回了正題。
“找!”許前咬了咬牙,對着幾個保镖揮了揮手,“繼續找,今天不把這裏翻個底朝天,誰也別想出去!”
“可是許先生,”其中一個保镖為難地瞥了一眼許君延,“許總他……”
保镖一邊說一邊拿眼神示意許君延手中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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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許,你兒子現在恐怕想開槍也開不了!”丁蘭湊到許前耳邊低語了幾句,顯然她察覺到了許君延的狀态越來越不好。
“不如先去搜那個女人,她整天跟着你兒子,說不定東西就藏在她身上!”丁蘭洋洋自得地說。
許前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緊接着指了指旁邊兩個保镖,“去搜她的身!”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
099 傳說中的大家長
99 傳說中的大家長
槍是帶了消音器的,可是一槍打過去,玻璃還是碎了一大扇。
丁蘭尖叫一聲,吓得抱着頭躲到了許前的背後,許前也顫抖着向後退了幾步,臉上閃過一抹明顯的懼意。
“爸,蘭姨,下次別帶陌生人來家裏,今天就到底為止吧!”許君延一手舉着槍,一手緊握着我的手,他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一刻,他像一個深陷重圍的将軍,冷靜而又沉穩地應對着。
他保持着他獨有的尊嚴和血性,大片的血跡滲透了他的家居服,甚至滴落到樓梯上,可是他卻吭都不吭一聲。
可是我想他的心裏肯定在劇烈的掙紮,畢竟苦苦相逼的是他的親生父親,隔着薄薄的衣服,我感覺到他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
“許先生,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鬧出人命可就不好了!”保镖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湊到許前耳邊小聲說着。
許前雖然滿口嚷嚷着兒子不敢對老子開槍,可是剛才許君延打在玻璃上的一槍明顯震懾住了他,他嘴唇張張合合好幾下,才反應過來。
“不好,好像有人給老頭子通風報信了!”丁蘭突然掏出手機遞到許前的面前,一臉慌慌張張的樣子。
不知道他們說的老頭子是不是許君延的爺爺,許前似乎特別害怕老頭子,臉色就立馬變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拽着丁蘭就往外走,臨走還不忘撂狠話,“許君延,你給我等着!”
我聽得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自己的父親對自己這麽說話,許君延他此時此刻會是多麽難過。
一群人灰頭土臉地魚貫而出,許君延像個王者一般攬着我的肩膀,向他們送去蔑視的眼神,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大門,他才再也支撐不住地倒在了我身上。
他流了那麽多血,也許他早就撐不住了,可是在他的父親面前、在丁蘭面前、在所有人面前,他不肯低頭。
這一刻,他的驕傲他的威嚴他的血性,讓我深深地為之傾倒。
我趕緊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幸好救護車來的飛快,十幾分鐘之後,醫護人員就到了。
此時許君延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态,我也急忙跟着他們上了救護車。
在車上我打了張姨的電話,張姨的聲音聽起來出奇的冷靜,她說她已經通知了許老爺,說她會帶着許老爺跟我在醫院彙合。
估計張姨說的許老爺就是許君延的爺爺,想想馬上就要見到許家背後深藏不露的大家長,我的心裏突然莫名的緊張。
在醫院的急診室外,我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許老爺。
他一襲黑色唐裝打扮,手裏拄着一根紫檀拐杖,雖然頭發已是半白,可是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矍铄、眼神明亮,透着一股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符的銳氣和朝氣。
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年約四十的女人,身材嬌小、長相妩媚,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伴侶?
兩人背後還跟了一大群人,前呼後擁,陣勢龐大,為首的竟然是李政,他還沖我友好地點了點頭。
老爺子大概覺得醫院裏不宜吵鬧,随手把李政叫過來,讓他帶着随從們先出去等着,只留了嬌小女人和張姨。
“你就是謝蓉?”老爺子坐在急診室外的沙發上,擡着眼皮不緊不慢地問我。
我點了點頭,出于禮貌,我叫了他一聲“許老先生”,他眯起眼睛答應了。
我見他旁邊的嬌小女人正盯着我,一副好奇的樣子,只好又硬着頭皮問,“許老先生,這位阿——美女怎麽稱呼?”
叫人家阿姨好像不太禮貌,畢竟人家顯得那麽年輕漂亮。
“你叫我英姐吧!”女人大大方方地說。
我又趕緊叫了一聲“英姐”。
張姨忽然湊到老爺子跟前說自己想回別墅一趟,說剛才那麽多人在裏面翻來翻去,肯定搞得一團亂。
我上前一問才知道,原來張姨拿藥回來見勢頭不對,又不好直接出來幹涉許前,就趕緊叫車去找了老爺子,半路上英姐又故意給丁蘭發了一條短信,說老爺子馬上就到,正好許君延又開了一槍,兩番夾擊之下,許前和丁蘭才悻悻離去。
“孽子!孽子!我早該把他趕出許家的大門!”老爺子聽我到我和張姨的對話,氣得血氣上湧,連着咳嗽了幾聲。
英姐一邊上前拍了拍老爺子的後背,一邊沖着張姨點了點頭,“張姨,你去吧!”
張姨臨走又囑咐我等許君延醒過來讓我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她也好安心,我趕緊答應了。
“謝小姐,今天你也算見證了許家的家醜,想必許家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不少了吧?”老爺子笑眯眯地望着我,眼眸裏卻迸射出一絲寒光。
我又不傻,任是誰也明白“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就算我見識了許前和丁蘭的不恥行為,就算我聽見他們的對話涉及許君延他媽的遺囑,可是我也不能真的傻呵呵地接老爺子的話。
畢竟,誰也不想把家族的隐私暴露給外人,何況還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
老爺子分明是拿話試探我,如果我不上道對着他大放厥詞侃侃而談,我可真就是自尋死路了。
于是我沉默幾秒,不卑不亢地說,“關于許家的家事,我了解的并不多。今天晚上撞見許叔叔和丁阿姨也純屬偶然,他們翻箱倒櫃是為了找什麽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許總因此耽誤了去醫院的時間。”
“你說的對!”老爺子的眼神中露出一抹贊賞的意味,緊接着淡淡地點了點頭,“倒是分得清孰輕孰重!”
“家屬來一下!”急診室裏探出一個醫生的腦袋。
老爺子忙不疊地站起身,幾乎是小跑着奔向急診室。
跟許前先前表現出來的冷漠和事不關己的表情不同,許老爺子此時臉上的表情是急迫的、焦灼的,一個人的眼睛不會騙人,許老爺子的眼神,是滿滿的、毫不掩飾的對孫兒的疼愛。
我心裏倍感欣慰,至少許君延還有疼愛他的長輩,他平時跟他爺爺的關系肯定不錯。
英姐急忙上前攙扶,我也跟了上去。
醫生說幸好送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