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猜不透的是人心
猜不透的是人心
初十的一天,離銷都城空前的熱鬧,威嚴的皇宮傳來一聲刺耳的鐘鼓之聲。朝陽剛剛露出海面,大霧褪去,便聽到沉穩的聲音響起“紫兒,你準備好了嗎?”
蘭恒柯一身灰白袍子,高發高高束起,插着簡單的木簪,看起來清爽。昨夜三更,他睡意全無,碰巧遇到丞相和憐姑娘回來了,他們的穿着已經很明顯的看出來,昨夜他們成親了。丞相吩咐他将紫兒帶到其他地方去玩,為的就是避免看到這一幕,不過紙包不住火,早晚紫兒還是會知道的。
進宮就意味着憐姑娘成為皇上的女人,這鐘聲也就等于昭告天下,離銷君王又将封妃了。只是大婚當前,丞相娶了即将成為皇帝的女人,這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丞相!難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就甘心将杜府所有人拖下水嗎!”
“蘭恒柯,你是不會懂的。”
“住口!虧我還下跪求你,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做了,我看你是有意要置丞相于死地的!”
“住口!不準你說憐兒。恒柯,如果你真的為杜府着想,明日一早便帶着紫兒離開杜府吧,将紫兒送到她的姐姐身邊,讓他們走得越遠越好。”
同樣也是敲門聲,不過這個敲門卻來自一雙小小的手。
一大早,笑兒穿好衣服去樓下端來一點清粥,可是連續敲了三聲,哥哥的門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時走來一個店家小二,招呼道“小姑娘,你呀就別敲了,你哥哥昨晚給了我一封信要我轉交給你,看這個樣子,估計是出去了,你自己看看吧。”
笑兒很有禮貌的接過信,拆開一看,裏面确實是寒荷哥哥寫的“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她忽然想起前天晚上來了那個道士,難道哥哥是去找那個人了?寒荷哥哥還會回來找她嗎?笑兒仔細想了想安慰自己道“寒荷哥哥還沒有找到自己的親人,應該還會回來的,而且他說過要陪我的,我就在這裏等着他好了。”
第一聲洪鐘落下,離銷辰坐在龍椅上,吩咐宮人将“入宮之裝”送到杜府。花亦憐既不是貴族家庭出身,也不是皇室血統,況且身份來歷特殊,只好以杜府遠親之名接進宮內。
歐陽芷提站在宮門口,看着太監手裏的衣服,眼底全是嫉妒!她豈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女人進宮和自己争寵!看着離銷辰那張春光滿臉的臉,她狠狠的咬緊唇,她絕對不會讓花亦憐踏進宮門,絕不!
離銷辰輕笑的看着歐陽芷提,那張臉也算的上佳人一等,可惜比不上花亦憐的萬分之一,更敵不過杜紫兒的靈氣逼人。
“芷妃啊,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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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亮的聲音直入歐陽芷提的耳朵,她沉住氣,轉身面帶笑容的走到皇上身前“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吧。”
“謝皇上。”
“皇上,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啊,這鐘聲不是應該響三下的嘛,怎麽只有一下呢?看皇上送去的喜袍,莫非納的新妃不是。”
“怎麽?芷妃是說朕選的妃身世不好?”
“皇上誤會了,臣妾豈敢妄言,臣妾只是為皇上考慮啊,若是新妃進宮沒地位的話,很容易遭到宮裏人歧視的。”
“這個芷妃就不用擔心了。朕自有主張!”
歐陽芷提見皇上愠怒的眼光,只好将肚子裏的氣咽下去。現在離花亦憐進宮還有一些時候,她一定要鏟除這個禍害!
歐陽芷提告退後,離銷辰從龍椅上走下臺階,他雖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也不讨厭。等他處理完大事之後才慢慢找這個女人算賬!
“思緒,出來吧。”離銷辰命令道。
龍椅背後的屏風裏,唐思緒走了出來,他一身道服,面色滄桑,跟之前比起來大相徑庭,兩鬓青絲只剩下一縷白發。額頭,眼角,唇角,又添了幾條紋路。
“窺探天機會使人衰老,不過朕一定會讓你恢複原貌的,那個寒荷關起來了嗎?”
“回皇上,臣已經将他封鎖在鐵牢之中,即使他有穿越功能也逃不出去的。”
“恩,那就好。不過思緒啊,你猜這進宮之人是杜樓夕還是花亦憐呢?”離銷辰得意的拍了拍額頭“你看我這記性,思緒可是天機老人吶,怎麽可能算不到呢?”
唐思緒勉強說道“皇上英明,想必早就猜到了才故意問思緒的吧,思緒現在體乏,猜不出來。”
——
紫兒穿好了衣服,開開心心的将門打開,粉粉的臉蛋上露出可愛的笑容,蘭恒柯動了動喉嚨,牽起她的手道“我們從後門出發吧。”
紫兒狐疑的看着蘭哥哥“為什麽要走後門啊?”
蘭恒柯早就把理由想好了,平靜的說道“因為從後門走比較快一些啊。”
“哦,那好吧,不過,我要去看哥哥回來沒有。”說着,紫兒就要往哥哥的房間走去。
蘭恒柯見狀,立刻将她拉回來,不安道“不用去看了,丞相昨天出去了還,沒回來。”
“哥哥還沒回來嗎?那他去哪裏了啊?”
“丞相他。”
“呵呵,我知道了,哥哥一定是去接憐姐姐回來,他昨天都沒回來,一定是陪憐姐姐出去玩了。”紫兒揚起小小的唇瓣,甜甜的說道。
“可能是吧。”蘭恒柯微微說道。其實就在前天紫兒游玩之際,丞相就把府裏的人遣散了一部分,只留下了幾個照顧紫兒的起居罷了。
“既然這樣,我們快點走吧,笑兒要是知道我去找她玩一定會很開心的!嘻嘻。”
“恩,他一定很開心的。”蘭恒柯心不在焉的說道。
紫兒回頭看了一眼周圍,心裏有點疑惑,不過想着笑兒姐姐,疑惑又抛之腦後了。蘭恒柯用餘光輕輕的瞟了一眼屋頂上的人影,随後将後門關上。
杜樓夕站在屋頂之上,看着紫兒離開的背影,低下頭看着手裏的一瓶藥,指尖輕輕的劃過瓶身,黑色的瞳裏流淌着一股堅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