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手環背後 (1)
穿着昂貴禮服的少年頭發稍顯淩亂, 慌張的眼神讓他顯得有些狼狽,和他懷裏的貓一樣讓人心生憐愛,看起來就像落跑的富家少爺。
還是抱着貓一起跑的那種。
光是品種昂貴的阿什拉就讓不少人心生喜歡, 更不要說還附贈這樣一位漂亮得無法形容的美少年。
當即有一名年輕的富豪舉起手:“我出十五萬美元。”
“我出二十萬。”旁邊一名美豔的富家千金不急不緩地說道。
随後, 場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競拍聲,男女都有。
他們全都盯着櫃子裏的少年與貓,神色間有貪戀、渴望以及……難以掩蓋的欲念。
陸禦緊緊皺起眉,剛想上前問姜彧這是怎麽回事, 旁邊的白雨澤又開始叫價:
“四十萬美元!”
“看來大家很喜歡我的貓啊。”姜彧滿意地看了白雨澤一眼,把他的行為理解成在讨好自己, 唇角不禁上揚, “四十萬美元,還有更高的嗎?”
“五十萬。”一道清澈而堅定的女聲響起,讓姜彧吃了一驚。
舉手的人是王氏房地産集團的千金王若若, 她紅着臉, 盯着簡時宇的眼神都快閃爍成天上的星星了,堅定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春心萌動的嬌羞。
太好看吧!他的那雙眼睛……簡直比他懷裏的貓更令人心動!
一想到自己能夠得到這麽美好的少年, 王若若的臉頰就開始發燙,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不久前剛和王若若打過招呼的姜宸努震驚了, 明明這個女人剛才還誇自己一表人才, 露出那樣嬌羞的眼神,居然現在又看上了簡時宇?!
雖然姜宸努還不清楚目前的情況是怎麽回事,但他絕對不允許簡時宇落到那樣的女人手裏!
Advertisement
不允許!
“一百萬。”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衆人皆是一驚, 紛紛看向說話的人。
當他們看到說話的人後,眼底的驚訝變得愈發明顯。
“天啊,姜少爺也參加競拍?”
“姜老板,您家少爺該不會是來擡高價格的吧?”
“就是,他的錢不就是您的錢麽?”
姜彧也不知道這小子想幹嘛,看了一眼舉着手的姜宸努,拿起話筒說:“你不能參與競拍。”
“為什麽不能。”姜宸努皺眉,瘦削英俊的臉上帶着一抹不容拒絕的堅定,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櫃子裏的慌亂少年,“我也是有存款的人,既然參與了競拍,就一定會把錢捐給慈善機構。”
原本還對姜宸努的行為有所懷疑的人,聽了他的話之後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只當這是夏城首富兒子的任性行為。
姜彧臉色一黑,此刻特別想說:你他媽要什麽貓,你養活自己都是個問題!
然而當着這麽多賓客的面,他也不好發作,只能冷聲道:“一百萬美元,還有更高的嗎?”
對于一只貓而言,一百萬美元已經是非常高昂的價格。
然而所有人都認為,美少年并不止這個價錢。
競拍的聲音仍然在不停繼續。
少年懷裏的阿什拉貓從驚慌中慢慢冷靜下來,親昵地湊到少年肩膀處,安慰似的用小腦袋蹭了蹭他的下颌線。
簡時宇看着外面各式各樣的眼睛,心裏緊張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貓咪的親昵舉動讓他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柔軟耳朵。
衆人看見少年做出和貓咪的親密互動後,集體安靜了片刻,随即便開始了愈發激烈的競拍。
短短十分鐘不到,價格已經被擡到了三百五十萬美元。
三百多萬美元和花厝港的價值相比,已經不是個小數目。白雨澤畢竟是個商人,聽到這個價格後皺眉思索了片刻,有些猶豫。
但是不知怎的,白雨澤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少年擋在自己面前為自己戰鬥的模樣,心下一動,再度舉手,高聲道:“四百萬。”
姜宸努臉色頓時黑了。
他的存款再多,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四百萬美元。他頓時朝白雨澤露出了十分不友善的眼神,恨不得把他高舉的手砍下來。
那雙桃花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時宇怎麽能被他帶走!
簡時宇驚訝地看了白雨澤一眼,沒想到他這麽有錢,居然願意為了一只貓花四百萬美金。
“你居然這麽值錢?”簡時宇睜大眼睛看向懷裏的貓,“世界上有這麽貴的貓嗎……”
姜彧萬萬沒想到,自己花了幾十萬美元買到的貓能夠拍出這麽高的價格,眼底露出一抹驚訝,他沉默了片刻,問道:“四百萬美元,還有沒有……”
“八百萬。”
一道低沉而充滿威嚴的男聲響起,衆人再度露出驚訝神色——銀城娛樂的陸總裁也想要那個男孩?
傳聞中的陸禦是個不折不扣的性冷淡,不僅不近女色,也從不近男色,所有想要被他潛規則的男男女女都在他那吃了閉門羹
而現在,他居然願意花八百萬美金買下一個美少年?!
場內的氣氛一下子沸騰起來。
“天啊,陸總也喜歡那個男孩嗎?”
“陸總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想把他買到銀城打造成明星?”
“肯定是喜歡啊!你看他的眼神!”
白雨澤皺眉看了一眼陸禦,不服輸地舉起手:“一千萬。”
陸禦從容不迫地出聲:“兩千萬。”
全場嘩然。
陸禦這是鐵了心要和白雨澤對着幹,每次開出的價格都是白雨澤的雙倍!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這場競拍就會變成天價競拍!
簡時宇聽到陸禦的聲音先是一愣,随後看向他,在接觸到那雙銳利而沉穩的眼睛後,心中有了些莫名的安全感。
但同時,他也被陸禦瘋狂的舉動震驚到了。
簡時宇有些怔愣地看着陸禦,用眼神示意他:這只是一只貓啊,陸總你不用這麽瘋狂吧?
然而陸禦把他的怔愣理解成了感動,愈發堅定了保護少年的決心,繼續和白雨澤加碼擡價。
沒過多久,競拍金額就達到了上億美元。
所有人在聽到這個價格後,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在震驚陸禦和白雨澤財力雄厚的同時,不由感慨美少年的魅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就在衆人為這場競拍感到震驚的時候,一聲巨響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競拍。
“嘭——”
黎向君在這場競拍開始的時候,就在四處尋找能夠砸開櫃子的工具,最後在一樓的某個雜貨間找到了一把棒球棍。
就在衆人的注意力完全被陸禦和白雨澤吸引的時候,黎向君走進了擺放櫃子的房間,拿着棒球棍二話不說就朝着櫃子的鎖砸過去。
簡時宇感覺到櫃子震了震,下意識地瞪大眼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櫃門的鎖已經被砸爛了。
櫃門打開,高大健碩的男生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
“跟我走。”
他可沒錢參與競拍。
他只想帶着少年趕快離開這裏。
簡時宇來不及思考,丢下懷裏的貓,拉住黎向君的寬大手掌,跳出了櫃子,跟着他一起跑出了房間。
衆人震驚了。
剛剛聽到響聲而回頭的姜彧也驚得目瞪口呆,後知後覺地發現櫃子裏居然還有一個人,而且還是自己綁回來的那個美少年!
難怪這群人跟瘋了一樣叫價!
剛才參加過競拍的人頓時面露不滿,紛紛朝姜彧抱怨。
“沒錢就用搶的?姜老板,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太過分了吧,快把人追回來!”
陸禦皺眉,他看了眼跟着黎向君跑出別墅的簡時宇,心裏并沒有過于擔心。因為根據他的了解,黎向君是絕對不會傷害簡時宇的。
他上前幾步走到仍處于震驚中的姜彧面前,冷聲道:“姜老板,鬧劇結束了,您是否該解釋一下,我公司旗下的藝人為什麽會變成您的拍賣品。”
姜宸努也走到姜彧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姜彧你不是人!”
綁架簡時宇就算了,居然還想拿他賺錢!
白雨澤更是臉色氣得煞白,沖到姜彧面前,破口大罵道:“你趕緊去把人追回來,不然你別想再從我這兒得到任何好處!”
姜彧被三人圍攻,來不及解釋。他拿起話筒對衆人說:“事發突然,本人的生日宴會到此結束,請各位從另一邊的門離場。”
說完後,他丢下話筒,快步走向門口,随即便看到別墅外面的諸多保镖已經将人攔下,頓時松了口氣。
然而沒過多久,他的眼睛裏就露出了無比驚訝的眼神。
黎向君帶着簡時宇一起沖向門口,被保镖攔下後,黎向君下意識地将少年護在自己懷裏,替他抵擋着來勢洶洶的攻擊。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少年主動離開了他的懷抱,拉開雙拳後開始……打架?!
黎向君瞪大眼睛,被簡時宇矯健而果決的身手驚訝。正在這時,有人沖着黎向君揮來拳頭。
“嘭!”
簡時宇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用手腕替黎向君擋下這一拳。
這名保镖的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簡時宇的手腕的手環上,瞬間便觸發了緊急按鈕。
簡時宇瞪大眼睛,片刻後便進入了破繭狀态。
這是他第四次進入破繭狀态,距離上一次并沒有多久,過電的感覺和頭腦裏機械的女聲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其實,剛剛在別墅裏主動使用緊急按鈕的時候,簡時宇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似乎每使用一次緊急按鈕,他的身體就會變得愈發不受控制。
黎向君見少年替自己擋了一拳,既心疼又憤怒,擡起膝蓋狠狠地頂在剛才那人的腹部,讓對方差點吐出來,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簡時宇背對着黎向君,兩人共同面對着不斷襲來的保镖,配合得非常默契,戰鬥力比單打獨鬥的時候強了五倍不止。
“你什麽時候這麽會打架了?”黎向君喘着氣問身後的人,“一個月前你連勾拳都不會……”
“少廢話。”簡時宇冷聲道,“速戰速決。”
少年的聲音冰冷刺骨,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善良溫和,像是一道強勢的命令,卻又讓人不得不聽從。
黎向君眼底露出驚訝——此時此刻,他竟然發現簡時宇有着他完全陌生的一面!
姜彧看着少年完全不輸給黎向君的身手,驚得合不攏嘴。
要知道,流浪小動物救助協會被稱為學生中的最強勢力,而黎向君更是大學城附近所有小混混聞風喪膽的存在。
而簡時宇不僅不輸給他,在反應速度上明顯還更勝一籌!
其餘趕到門口的幾人也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
陸禦看着在保镖圍攻之下絲毫不落下風的兩人,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後轉頭對姜彧說:“你趕緊讓那群人停下!”
姜彧完全被少年打架的動作吸引了,根本沒聽到陸禦在說什麽。
生氣的陸禦脫下西裝往旁邊一丢,直接挽起袖子上前加入幹架,年輕時參加過各種格鬥比賽的陸禦很快就将不少保镖揍得滿地找牙。
姜宸努又在少年眼底看到了剛才那一抹冷漠,心下一驚,接着便被他行雲流水般的打架動作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姜宸努瞪着眼睛,忍不住說了句髒話:“我操,我他媽在做夢嗎?!”
那個平日裏像食草動物般,被自己惡作劇欺負了也不敢說話的少年,此刻打架的身影看起來簡直像一個怪物。
不僅速度飛快,而且一拳就能幹翻一個壯碩的保镖!
姜宸努被少年意氣風發的姿态激起了戰鬥欲,從小就喜歡打架的他直接沖上去把他爸手下這群保镖狠狠地揍了一頓。
偏偏這群保镖還不敢打他,見了他就繞道,卻還是被他揪回來一頓亂打。
只有白雨澤沒有露出驚訝眼神。他在那一晚已經見識過少年的超強實力。
不過,此刻的簡時宇和那時候比起來,似乎又進步了不少……
幾分鐘後,姜彧別墅門前的花園已經變得只能用“屍橫遍野”來形容。
幾十個身強力壯的保镖,被四個人揍得毫無還手之力,暈的暈,倒的倒,在地上都痛苦地嗚咽着。
除了簡時宇之外,其他三人都出了不同程度的汗。
“你沒事吧?”陸禦走到簡時宇身邊,喘着氣問他,“有沒有受傷?
陸禦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打濕,勾勒出流暢迷人的肌肉線條,那雙沉穩的眼睛此刻似乎只看得見眼前的少年,帶着一抹心疼。
簡時宇搖了搖頭,臉上的清冷讓陸禦有些陌生。
“時宇……”姜宸努走上前,剛想說話,一邊的黎向君伸手攔住了他。
黎向君和姜宸努對視,眼神裏露出敵意,他冷聲道:“姜家的人是吧,滾遠點。”
陸禦擡頭看向門口的姜彧,語氣裏壓抑着隐隐的怒火,沉聲問道:“姜彧,你如果今天不解釋清楚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他平日裏波瀾不驚的眼睛裏露出一絲危險氣息。
姜彧從驚豔中緩過神,忽然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他看了身旁的白雨澤一眼,又把視線轉向不遠處的少年,頗有興趣地說:“啊,這件事純屬誤會。我請簡時宇來姜家,是把他當作尊貴客人的。”
語氣不疾不徐,臉上的表情更是讓人無法分辨真假。
白雨澤眉頭一皺,警惕地看了眼姜彧,輕聲道:“你又想幹什麽?”
姜彧沒有理他,上前幾步走到簡時宇面前,看着他說:“可能我做事的方式讓你有點不高興了,我為此向你道歉。”
“你放屁!”姜宸努憤怒地說,“你分明就是想……”
“我并沒有想拿他當拍賣品的意思。”姜彧知道姜宸努要說什麽,幹脆利落地打斷了他的話,“不信你問簡時宇,那櫃子是我讓他進去的嗎?”
破繭狀态結束,簡時宇的眼神重新變得溫和純淨。他盯着姜彧看了一會兒,在衆人的視線裏回答道:“不是。是我不小心進去的。不過姜老板,你綁架我這件事,總得有個原因吧?”
他此刻只想知道姜彧為什麽綁架自己,不想把事态變得無法控制。
陸禦緊握拳頭,上前兩步,幹脆利落地往姜彧臉上來了一拳,盯着他冷聲道:“簡時宇是我公司的練習生,如果你今天不給一個解釋,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姜彧也沒想到陸禦會直接動手打自己,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被揍得腦袋都偏向了一邊了。
姜彧微微一怔,随即忍住疼痛,冷靜地看向陸禦,對他說:“陸總別生氣,我請簡時宇來我家,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一個練習生而已,值得你這麽大動肝火嗎?”
話音剛落,姜宸努也上前給了他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下巴上,冷聲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爸的份上,我他媽早就報警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把時宇吓成什麽樣了?!”
姜宸努在房間裏看見少年臉上淚痕的那一刻,心裏的疼痛感讓他幾乎難以忍受。
偏偏做出這種事的人還是自己的父親。
“你也打我?”姜彧驚呆了,“姜宸努你瘋了吧?!”
白雨澤站在他身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冷聲道:“該打不該打,反正都已經打了,你還是趕緊解釋清楚吧,不然你這把老骨頭恐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姜彧沒想到這小子會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他冷笑一聲,恢複了冷靜,走到簡時宇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簡時宇警惕地看向他。
“我想要你……”姜彧緩緩開口。
姜宸努面色一凜,心想這個死老頭果然動機不純,正想伸手再打一拳,姜彧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怔住了。
“成為江濱集團的一員。”
姜彧的聲音不急不緩,帶着令人猜不透的算計。
“什麽意思?”黎向君皺眉,“你該不會……”
“沒錯。”姜彧看向黎向君,笑着說:“我想讓他代替你,成為流浪小動物救助協會的會長,為我做事。”
簡時宇愣住了。他并不知道黎向君是姜彧的手下,更不知道這個協會是幹什麽的。
“這個協會,被稱為夏城的學生中最強的組織,不僅是公益性質的,也維護着夏城各大中學的公平正義,以免那些學生受到欺負。”姜彧開口解釋道。
黎向君伸手就朝着姜彧的鼻子來了一拳,兩道鼻血直接從姜彧的鼻孔裏淌出來。
“你也敢打我?!”姜彧氣得吹胡子瞪眼,“黎向君,你他媽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手下!”
“從現在起,不是了。”黎向君冷着一張臉,一字一句地說,“之前出于對你的信任,我才接受了江濱集團的資助。但是,公益這件事一直是我在做,至于維護公平正義,更和你沒有半點關系。”
姜彧愣住,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拿出紙巾随手擦了擦鼻血,對簡時宇說:“協會這種東西并不重要,你是個人才,我們江濱集團會開高價請你進公司……”
“別聽他的。”黎向君打斷姜彧的話,看着簡時宇說道,“不過你确實可以考慮加入我們協會,我不需要你為其他人戰鬥,我會保護你的。”
簡時宇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為什麽都想拉攏自己,一旁的陸禦說話了。
“時宇,從今往後只要你在銀城娛樂一天,我就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陸禦的眼睛裏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你相信我,我才是可以保護你的人。”
姜宸努雖然讨厭陸禦,但在這件事上也和他站在統一戰線,對簡時宇說:“時宇,不是說好要一起通過練習生考核,然後出道的嗎?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說話的風格和他平日裏的風格截然不同。
簡時宇被四個人灼灼的目光盯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這些平日裏看起來比自己強大很多的人,此刻都在求自己留在他們身邊?
他是在做夢嗎?
就在簡時宇出神的時候,白雨澤上前幾步,走到他面前。
他的亞麻色卷發看起來時尚而帥氣,那張俊臉依舊英俊,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謀算。
白雨澤看着簡時宇,對他說:“跟我走吧。”
沒有理由的四個字讓簡時宇愣了一下,他看着白雨澤說:“對,對不起,我和你不熟……”
另外四人同時在眼底露出了嘲笑的眼神——白雨澤這個傻逼,第一個被淘汰出局。
然而白雨澤卻絲毫不慌,看着簡時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對他說:“你也認識唐子銘,對吧?”
簡時宇霎那間瞪大了雙眼,瞳孔微微震動,連呼吸也忘了。他驚訝地說:“你……你知道唐子銘?!”
白雨澤的視線從簡時宇手上的黑色手環劃過,從容不迫地說:“不僅認識,還是熟人。如果你感興趣,那就跟我走一趟,我會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簡時宇愣住了。
過了幾秒鐘後,他從震驚中緩過神,盯着白雨澤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氣,語氣堅定而認真地說:“好,白雨澤,我跟你走。”
“什麽?!”
其他四人同時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眼神。
白雨澤成為了最後的贏家,他露出了得意的眼神,不屑地看了其他四個人一眼,勾起唇角對簡時宇說:“那就跟我上車,我想,我們會有聊不完的話題的。”
“簡時宇,你為什麽要跟他走?!”黎向君生氣地瞪着白雨澤,“這人不是騙了你室友的那個渣男嗎?!”
姜宸努難以置信地看着簡時宇,眼神有些冷意,他說:“時宇,他說的那個人有那麽重要嗎?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圖謀不軌……”
陸禦皺眉看着簡時宇,沉聲道:“簡時宇,你別随便做決定。”
“白雨澤可不是什麽好人。”姜彧好不容易才止住了鼻血,臉上仍然是鼻青臉腫的,說話沒有什麽說服力,“你可得考慮清楚了,別羊入虎口。”
“你閉嘴吧!”其他四人異口同聲地沖他吼道。
姜彧被吓得渾身一個激靈,原本止住的鼻血又飙了出來。
“我考慮清楚了。”簡時宇看了陸禦一眼,語氣嚴肅得不容拒絕,“我必須要跟他走一趟。你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在衆人有些難以接受的眼神裏,簡時宇跟着白雨澤的腳步上了一輛白色的跑車。
“簡時宇。”陸禦忽然喊住了他。
簡時宇搖下車窗看向陸禦。
“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陸禦的聲音沉穩而充滿魄力,“不管你去哪裏,必須給我安全回來,不然我一定會殺了姓白的那個小子。”
“放心吧陸總。”簡時宇看着陸禦,冷靜地說,“我會回來的。”
車子啓動行駛在黑夜裏,将那四個人甩在身後,變成四個越來越小的黑點,很快便淹沒在了黑暗之中。
“你認識唐子銘?”簡時宇坐在副駕駛座上,忍不住問身邊的男人,“什麽時候認識的?”
“你這麽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白雨澤看了簡時宇一眼,忽然語氣變得有些酸:“你和他是什麽關系啊?”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簡時宇皺起眉,“我和唐子銘連朋友都算不上。”
白雨澤聞言,眼睛微微睜大,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那你為什麽會有和他一樣的手環?!”
“他送我的。”簡時宇擡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手環,微不可聞地嘆氣,“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我知道。”白雨澤忽然說道。
簡時宇瞪大眼睛,語氣有些激動:“你知道原因?那你快告訴我!”
“首先,你必須知道一件事,唐子銘曾是整個夏城最強的男人。”
在簡時宇震驚的目光裏,白雨澤緩緩地說道:“他和我做過朋友,也教會我很多東西。他在離開的時候告訴我一件事,他說,凡是和他一樣戴着這個手環的人,都和他一樣強大——甚至比他更強大。”
聞言,簡時宇呼吸一滞。
“他之所以把手環給你,是因為他認定你是和他一樣的強者。”白雨澤的聲音在小小的車裏擲地有聲。
車子開上前往花厝的寬闊馬路,周圍的路燈很亮,來往的車水馬龍将街道襯托得繁華。
可是此時此刻,聽了這番話的簡時宇卻覺得一下子跌進了無邊黑暗。
不,不是……
不是這樣的!
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他剛認識唐子銘的時候,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醜肥宅,根本不可能稱得上強者。
與其說唐子銘把手環贈送給強者,倒不如說……
唐子銘在利用手環培養和他一樣的強者!
簡時宇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些日子手環和破繭app帶給他的一切都在腦海裏浮現,每一件事似乎都在證實自己的猜測!
因為破繭app,他遇到了陸禦、安浩然、展琦,所以才有機會進入銀城娛樂,成為即将出道的銀城第一男團的成員。
因為破繭app,他參加了一周情侶活動,認識了黎向君,并從他身上學會了拳擊和散打;他也因此被李岩找麻煩,觸發了“破繭狀态”。
因為破繭app,他幫張衍拿回送出的手表,認識了白禹江和白雨澤,而此刻他正坐在白雨澤的車上,前往未知的地方……
簡時宇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但仍然控制不住聲音裏的那一絲顫抖。
“所以,你現在要帶我去哪裏?”
“去哪裏?”白雨澤微微勾起唇角,“當然是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也是唐子銘曾經待過的地方——花厝。”
簡時宇側過臉,緊盯着白雨澤,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想讓你,成為花厝的守護者之一。”白雨澤說話的語氣充滿溫柔,帶着一絲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在此之前,我想讓你變得比以前更強大。”
簡時宇深呼吸一口氣,舔了下幹燥的唇,聲音有些沙啞:“你想讓我變得更強大……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比起唐子銘,你還少了點東西。”白雨澤思索了片刻後緩緩說道,“他是一個幾乎完美的人,不僅體現在他的身手上,還體現在他的為人處事上。”
“他的情商很高,知道該怎麽利用周圍的人達成他想做的一切,而他在打架的時候則沒有任何感情。”
“可是你做不到,簡時宇。”白雨澤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一針見血地說道:“你太善良單純了,所以今天才會被綁架。”
簡時宇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攥緊,問道:“所以,你想讓我變得和他一樣,能夠圓滑世故地利用身邊的人,還能心狠手辣地掃除障礙,對嗎?”
白雨澤眼底閃過一抹意外,爾後笑起來,眼睛裏滿是期許:“你很聰明啊。”
簡時宇的心徹底沉進冰窟裏。
遇見白雨澤這件事,也在破繭app的算計之中,為的是讓他在心理上變得和白雨澤一樣強大……或者說變态。
簡時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環,在心裏無比痛恨自己當初的天真單純。
他為什麽要相信唐子銘,并戴上這個東西?!
如果手環最終是想讓他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強者,那他寧願永遠做一個沒有用的肥宅!
“我不想利用身邊的人,也不會參與無緣無故的打架。”簡時宇的語氣沉靜而堅定,“白雨澤,你可以放我下車了,我不想跟你去任何地方。”
“別急啊。”白雨澤卻絲毫不意外他的反應,“我家在花厝,前面馬上就到了。那麽好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麽?”
簡時宇知道自己暫時不可能離開這輛車,握緊拳頭後又松開,最終還是來到了花厝度假村。
此時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半,然而花厝的夜生活才剛剛進入活躍氣氛,色彩斑斓的燈籠裝點在民風淳樸的建築上,一座古色古香而又時尚十足的度假村呈現在簡時宇眼前。
花厝之所以叫花厝,是因為它在一座火山腳下,不僅有地熱溫泉,還有一年四季都有不同品種的鮮花盛開的花圃,在空中俯瞰就像一顆環着山的彩色花環,不可謂不是老天爺給夏城人民的珍貴禮物。
簡時宇沒來過花厝,下車的那一刻,狠狠地被驚豔了一把。
不過,此刻的他沒有心思欣賞這些,跟在白雨澤身後,心裏還有一大堆問題想問。
白雨澤帶着他來到一棟看似普通的居民房裏。
一路上,有不少人和白雨澤打招呼,順便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身旁的簡時宇。
“小白,這你新男朋友麽?”
“哎呀,真好看,小白這次不能再甩了人家了吧?”
“小白眼光真好啊。”
簡時宇被他們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尴尬地解釋自己只是白雨澤的朋友。而白雨澤則是優哉游哉地笑着,絲毫沒有澄清的意思。
到了樓上的房間之後,白雨澤讓他坐在客廳的白色沙發上,随便丢給他一瓶可樂,“想喝就喝,不放心就不喝,關于唐子銘還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簡時宇看了眼周圍的簡樸裝潢,難以想象這是剛才在和陸禦競拍的人的家。
他收起眼底的訝異,問道:“唐子銘他……離開花厝後,去哪裏了?”
“雲州市。”白雨澤拿起一罐可樂,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喝着,“聽說他去那邊也混得不錯,前段時間好像回了夏城一趟,然後自殺了。”
簡時宇知道唐子銘沒死的事實,但他沒說出口,深呼吸一口氣,問他:“那你覺得他為什麽要自殺?”
“那我就不知道了。”白雨澤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可能是心理問題?他那人平時一直沒什麽感情,總覺得城府太深。”
正在這時,有人給白雨澤發了條消息,告訴他花厝的某個酒樓裏又有人來鬧事了。他對簡時宇說:“你先考慮一下,要不要來花厝當我的手下,我去處理點事,晚點送你回去。”
白雨澤走後,簡時宇漸漸從緊張的狀态放松下來。
目前看來……只有他知道唐子銘沒死這件事。
至于他為什麽要用假死掩人耳目,又如何在警方眼皮底下瞞天過海,簡時宇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正在這時,門打開,有人進來了。
簡時宇擡眼看了下門口,随口說:“白雨澤,你怎麽這麽快回來……”
說着,他被對方眼底的冷意驚了一下,旋即改口道:“你是……白禹江?”
白禹江盯着簡時宇看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沉聲道:“嗯。我是。”
片刻後他又問:“你和白雨澤什麽關系?”
簡時宇有些手足無措,他搓了搓西服的昂貴面料,尴尬地說:“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他想讓我來花厝替他做事……”
白禹江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道:“趕緊離開這裏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啊?”簡時宇微微一怔,不太懂他為什麽這麽說。
“這裏是夏城著名的犯罪天堂。”白禹江一字一句地說,“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大學生,還想來這裏做事?”
簡時宇頓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如果白雨澤也在場,他一定會露出和簡時宇一樣的神情。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哥哥不知道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