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異地 (8)
沒一搭的撫摸着手下的長發,零碎的黑發也被滴滴汗水打濕,冒着濕氣貼在額頭上,遮住深邃的眸子。
這是他從未體驗過得——身心舒暢。
“別動!”喑啞的聲音低沉的冒出來,危險的警告着不知好歹的人。
黛藍又老老實實的收回了手,安安靜靜的享受這難得的靜谧。
過了會兒,她伸腳踢了踢抱着她的人,扭扭捏捏小聲道,“被單上濕了一片,躺上去貼着身不舒服”
他眯着狹長的鳳眼,看着懷裏的人,懶散的勾起嘴角,壞痞痞道,“你還有臉說,嗯?”
害臊的很,黛藍把頭往裏縮了縮。
蘇墨深看着秒變縮頭烏龜的人,漫不經心的低笑了兩聲,笑聲低低沉沉,爽朗又慵懶。
用被子把黛藍卷了起來,抱到一邊的沙發上,他起身去拿了套新床單,三兩下鋪了上去,抱着‘卷心菜’沖了個澡,兩人又躺進了被窩。
空調呼呼的吐着冷風,吹到柔軟的肌膚上,帶着夏日獨有的氣息,床上的人相擁而眠,昏昏暗暗的一室靜谧。
風風雨雨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
兜兜轉轉走走停停卿卿朝朝暮暮。
他看着從窗縫中偷偷灑進來的月光,內心的柔軟一點點被放大。
這麽多年。
隐隐約約間,是你,一切就剛剛好。
連月光都在偷樂。
是愛情郁郁蔥蔥。
番外
兩年後。
懷了孕的黛藍格外的放肆, 至少, 蘇墨深是這樣認為。
全家人都圍着她轉,她跟個國寶似的, 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一覺醒來,還有人親自端上盆盆奶, 新鮮的汁多肉嫩的進口水果,每天換着花樣給她做飯。
飯後, 她拖着沉重的大肚子, 在院子裏懶懶的遛個圈。
接着躺回床上睡覺。
兩個字概括黛藍的生活。
睡。吃。
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 杜科長給她做了産檢,竟揣了兩個小寶寶,活蹦亂跳的在媽媽肚子裏游泳。
現在,可憐的蘇爸爸在家裏沒有一丁點地位,跟個透明人似的, 無人問津, 對比下黛藍的待遇, 他瞬間感覺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差距至少能繞地球三圈。
每天晚上八點整,黛藍收拾好, 洗的白白淨淨的躺在床上,蓋着小被子, 乖乖巧巧的等着蘇爸爸給她講故事。
其實, 蘇爸爸是給她肚子裏的小寶寶講故事。
“從前,有一位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兒, 名叫黛絲,她有一位惡毒的繼母與兩位心地不好的姐姐。她父親去世後,她便經常受到繼母與兩位姐姐的欺負,被逼着去做粗重的工作,經常弄得全身滿是灰塵……”
清冷的嗓音因為特意的溫柔,而變的格外舒心,蘇墨深跪坐在床沿邊,大手輕輕的撫摸着那隆起的大肚皮,肚子裏的寶寶時不時的調皮一下,踢着媽媽的肚子。
因為懷孕,黛藍時常腰痛腿腫,因為肚子裏揣了倆,連翻個身也是個巨大的問題,時常睡到半夜,悶得喘不過氣來,用手指搗搗旁邊睡的很香的某人。
然後,兩人一塊去陽臺上喂蚊子。
黛藍默默地看着自己粗了一圈的小腿,和要爆炸的大肚皮,幽怨的看着旁邊依舊帥氣迷人的蘇墨深。
那凄怨的面部表情搭上臃腫的身形,在蘇墨深看來,跟動物園裏的熊貓簡直一樣一樣的,蠢萌可愛。
寵溺的刮了下黛藍的小鼻子,問道,“怎麽了,寶寶又踢你了?”
黛藍依舊瞪着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蘇墨深,“你們醫院是不是又來了一批,年輕貌美的小護士?”
蘇墨深輕揉着黛藍水腫的小腿,又開始一本正經的胡編亂造,“沒有吧,她們看起來比你還大個兩三歲啊”
“你別騙我了,我都看見小王發的朋友圈了,那小護士一個個可都是,十八來歲的小妹妹”
蘇墨深:“……”小王為什麽又發朋友圈??
扯着正宮娘娘的表情,恨恨的威脅蘇墨深,“你要是敢亂看,我就帶着倆娃回娘家,我爸絕對把我藏的嚴嚴實實的”
蘇墨深委屈的說不出話來,是不是他太寵這小妮子了?天天來他頭上拔毛。
他都快成禿子了。
“藍藍,媽給你溫的牛奶好了,喝了再睡”
聽見杜科長的喊聲,黛藍:“啊,來了”
接着,伸出腳丫子踹了踹床邊的人,“去,給我把牛奶端來”
蘇墨深:……
默默的起了身,朝外走去。
杜科長看着一臉怨婦表情的兒子,“你沒事掉個臉幹嘛?”
蘇墨深幽怨:“你兒媳婦太欺負人了”
結果,杜科長還沒開口呢,旁邊的蘇老夫人道,毫不客氣道,“欺負你該,孕婦本來心情就不穩定,她還一回揣倆,那身子肯定不舒服,給你懷孩子,不欺負你欺負誰?”
“不行,你倆換換身子試試,你還不蹦天上去”,看着自己兒子,杜科長誇張的指了指房頂。
把牛奶塞進自己兒子手裏,繼續道,“別掉着臉了,省得藍藍看見影響她心情,上面仨兒還等着喝奶呢,趕緊上去吧啊”
一個月後,蘇家的醫院裏,迎來了兩個小生命。
在蘇老爺子和老夫人爽朗的笑聲中,龍鳳寶寶呱呱墜地了。
喬總還在跟蘇父争執着寶寶的名字,兩個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此刻卻像個不饒人的小孩般。
喬總:“萌萌多萌的名字啊,怎麽不适合小公主了?”
蘇父:“幼兒園沒畢業別在這兒逼逼,去把幼兒園上完再說”
“……”
杜科長穿着還沒來得及脫下的白大褂,抱着先從媽媽肚子裏蹦出來的太子,樂呵呵的對黛瑤說,“這個帶把兒的,比他爸那會兒活潑多了,那大嗓門,恨不得把房頂掀了”
蘇墨深度日如月的穿梭在走廊中,面前這個走廊他走了無數遍,沒一次像現在這樣煎熬過。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黛藍,他垂下身子,在那布滿汗珠的額頭上溫柔一吻,紅着眼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嘶啞着聲音問,“疼不疼?”
只見他的傻姑娘搖了搖頭,累極的閉了閉眼。
這是他的傻姑娘啊。
他用盡一生要呵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