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浴
“解物理實驗題首先需要掌握控制變量,弄清楚哪些是變量,哪些是不變量,其次,根據探究課題,大膽提出猜想.....”
“就比如這道實驗與探究,小球受到的重力不變......”
“......”
黛藍跟着蘇墨深靈活的思維,學了不少解題技巧。
書桌不大,兩人講題難免手臂挨着手臂,只是蘇墨深這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看似瘦,實則不少肌肉。
筆滾到了書桌下,黛藍本要彎着身去撿,哪想到蘇墨深比她還快。
他起身的時候沒注意,充滿力量的陽剛手臂,一下子撞到了黛藍受傷的肘部。
上午剛碰的時候黛藍看沒流血,只是紅了一大片,不想讓母親擔心,就沒再管它,哪想到蘇墨深撞了上去會這麽痛,霎時紅了眼。
看着黛藍兔子般紅紅的眼眶,蘇墨深也是一愣,想到小時候黛藍高燒不退,杜科長給她打針挂點滴,黛藍那掙紮的小模樣活像是殺豬般,四肢亂撲騰,也是紅着眼眶....
回憶就是張大網,越陷越深,待蘇墨深愣過神兒立馬拉過來黛藍的手臂。
蘇家恒溫,黛藍一進來就把厚重的羽絨服脫了下來,現在穿了件寬松毛衣。
蘇墨深将黛藍的毛衣撩到肘部,白嫩如霜的小臂暴露在空氣裏,細細軟軟、微不可見的絨毛暴露在白熾燈下,白嫩的肌膚如嫩豆腐般,可愛的緊。
蘇墨深只感覺口幹舌燥。
只不過那白嫩的肌膚上紅腫了一大片。
蘇墨深直接用手按了按傷處附近的骨頭。
黛藍咝了聲:“輕點兒,疼”
“知道疼還不去醫院”他皺着英俊的劍眉。
看蘇墨深變了臉,黛藍默默吞回了“去醫院更疼”
“我剛按的地方麻不麻?”
“不麻,就是疼”
“沒碰到骨頭,輕微的軟組織傷”說罷,轉身就出了書房。
一會兒便提着醫藥箱走了進來,坐到黛藍側面,把她胳膊抓到他腿上,“忍着些”,随後将紅花油抹在傷處,用手揉了起來。
黛藍看着蘇墨深潇灑淩亂的發絲,不羁的搭在前額上,低垂着的睫毛又黑又長,皮膚好的讓她都嫉妒。
心中泛起陣陣漣漪,這微妙的感覺是安全感吧。
“胳膊是別人的吧?”蘇墨深勾起一邊嘴角,痞痞的叼着一根棉簽,嘲諷道。
他知道黛藍從小就不喜歡去醫院,幸好只是軟組織傷,萬一骨折了呢。
黛藍垂眸看着蹲在她面前的蘇墨深,安靜的聽着蘇墨深的嘲諷,心裏暖暖的,像是有個火爐般。
這感覺真讓人安心。
忙碌的一年接近尾聲,車站裏人頭攢動,大街上車水馬龍,一幅幅寫着對新的一年美好祝福的對聯,一個個高高挂起的大紅燈籠,阖家團圓的人們興高采烈的去超市裏購年貨。
無論時代如何進步,新舊如何更替,傳統卻依然歷久彌新,像是地下釀的酒愈加香濃,任它西方聖誕情人節如何喧嚣猖狂,也替代不了中國人過了4000多年的傳統春節。
滿街飄的玫瑰花、立的聖誕樹又怎抵的過漂洋過海一家人的團結。
怎抵的過始于虞舜定于漢代,普天同慶的春節除夕夜。
五花八門的節日,黛藍最期待的就是除舊迎新的春節。
她喜歡看見冰天雪地、草木凋零、漫漫寒冬後的春暖花開、萬象複蘇,期待穿上美美的新衣服,換個新發型,像是從頭到尾都是新新的。
快遞停運前,黛瑤在淘寶上把娘倆的新衣服、鞋、圍巾,雜八雜七的大件年貨都買齊了,就只剩些瓜子糖零食等。
除夕前天舞協放假,黛瑤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領着黛藍去置備剩下的年貨。
兩人去了家附近的市中心百貨城,車水馬龍一輛接一輛,堵的車主恨不得插上翅膀,堵的老板們急得在車上談生意。
去了食品區,想着要備的年貨太多,就一人推了一輛購物車,黛瑤買的都是雞肉牛肉蔬菜等。
黛藍就在一邊偷偷的往購物車裏塞餅幹糕點,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假裝挑新鮮的西紅柿。
一邊被杜科長硬拉着出了門的蘇墨深,親眼目睹了黛藍的作案過程,黛藍偷偷摸摸的背着正在認真挑蘋果的母親,往購物車裏扔甜點。
透明的包裝盒,黛藍怕被發現,就悄咪咪的放到了最底層。
蘇墨深看着那快被壓破蹦出奶油的泡芙,以及即将被壓成紅豆渣兒的紅豆餅,再看看跟做賊似的某人,抿了抿唇,為那可憐的泡芙紅豆餅默哀三秒鐘。
黛藍小心髒撲通撲通的,心想着霸王硬上弓,熬到收銀臺就沒事了。
正在挑蔬菜的杜科長,眼尖的看見了許久未見的黛瑤母女,立馬放下挑到一半的菜,走了過去擁着黛藍,“可想死姨母了”
杜科長整天待在醫院,平常有個閑情逸致,想學個健美操鍛煉下身體也沒時間。
當初黛瑤孤兒寡母搬來後,杜科長喜歡黛瑤身上那種常年習舞沉澱下來的氣質,像是泡在藝術的大染缸似的,一來二往就成了知心好友。
後來有了黛藍,杜科長嫌棄自家兒子話少沒意思,就喜歡抱着又軟又萌的黛藍,當半個女兒半個童養媳疼着。
誰都不知道,杜科長把心裏的算盤打得噼裏啪啦的。
軟軟糯糯的聲音,“我也想蘇姨了,想你做的可樂雞翅糖醋排骨....”
“初一來姨母家拜年,想吃什麽姨母都給你做!”又道“跟着你墨深哥哥去挑年貨,姨母跟你媽媽說說話”
黛藍推着購物車跟蘇墨深并列走着,蘇墨深看黛藍不停往購物車裏扔着零食,以及那被壓的更慘的甜點。
終于忍無可忍,大發慈悲的把甜點拿出來放到了自己購物車裏。
一邊看着自己甜點被拿走的黛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蘇墨深,活像被搶了食兒的小貓。
結算的時候,杜科長無意間瞥見那兩包甜點,心道:自家兒子不喜甜膩啊,瞥見兒子後頭跟着的小姑娘。
嗯,知道養媳婦了。
回去的時候杜科長開車順道把她們載回家,到了小區門口,蘇墨深幫忙卸後備箱裏的年貨,順道把“貓食”給黛藍塞黑袋子裏。
黛藍看着失而複得的甜點偷樂着。
大年夜,黛藍躺在舒服的被窩裏,聽着外面霹靂吧啦的鞭炮聲,看着窗外的火樹銀花,雖轉瞬即逝,卻也如此奔放壯麗,讓人們沉醉于它的昙花一現。
人生如這繁華旖旎的煙火,世事無常,總有抵不住的天災人禍,唯有活在當下,才不會留有遺憾。
長街長、煙花繁,新的一年不偷懶不懈怠。
要活的漂亮,走的铿锵。
倦意漸起....
爆竹聲中迎來了新年,大年初一,人們走街串巷好不熱鬧。
開學後就是緊張的中考沖刺。
第二次、第三次聯考,黛藍都穩進市前50,她相信只要保持着現在的狀态,不急不躁一步一步的複習沖刺中考,考進實驗班不是大問題。
寒暑更替,光陰似箭。
晚上刷題刷的厭煩惡心想吐,白天吃飯都想着消化酶蛋白酶,放學走路想着中國地圖和城市氣候類型.....
終于熬到了中考,照了畢業照後,就感到了離別的傷感氣氛。
大雁東南飛,誰曉得是不是天各一方。
中考前幾天,高中生為了給中考提供考場,也放了假,蘇老夫人讓蘇墨深給黛藍送些安神的中藥。
蘇墨深來的時候,黛藍剛剛洗完澡從浴室中出來,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母親忘帶鑰匙了,就直接跑去開門了。
一開門,兩人都愣住了,接着黛藍剛出浴的粉紅小臉蛋兒更紅了,蘇墨深不好意思的把頭偏了些。
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喉結滾動了下,耳根泛紅,喉嚨像是燒了火,也有點兒熱......
黛藍用一條大浴巾包裹着膚如凝脂的肌膚,浴巾好像有些短,下到大腿根,一條骨感十足的大長腿就這麽露了出來。
上面好像更短了,只包了半個...咳...白生生軟綿綿的大饅頭。
濕淋淋的頭發半挽着,還滴着水,有幾根貼着白裏透紅冒着蒸汽的臉上,一雙潋滟的桃花眼,被水汽蒸的微微泛紅,飽含露珠。
還飄來陣陣濃郁的玫瑰香。
他想起了那些話本裏勾引書生的妖姬。
愣過神來心急手快的把門拉上。
蘇墨深低頭看着勾人的小姑娘,喑着嗓子道,“去換衣服”。
黛藍難得見蘇墨深尴尬的樣子,想多看幾眼,但轉念又想到自己現在衣衫不整的樣子,轉身騰騰騰的跑進了卧室。
蘇墨深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極力壓抑克制腦子裏旖旎的畫面。
可越是克制那副畫面就越明顯,回蕩在他腦海裏。
不是他說,黛藍身材真好。
黛藍出來的時候套了件白色長裙,眼神濕漉漉的看着蘇墨深,臉還泛着紅。
“你知不知道剛才冒冒失失的開門有多危險”
又知不知道她出浴後的模樣有多誘人。
“我以為我媽媽忘帶鑰匙了”黛藍低着頭小媳婦般聽着數落。
“下次長心,嗯?”
黛藍聞言,小雞叨米般點點頭。
蘇墨深把中藥放在桌上,轉身就走。
再他媽不走就克制不住了。
眼看着出水芙蓉,一臉不自知的跟着自己出來,蘇墨深仰頭、閉了閉眼,忍無可忍道:“不用出來送我,張叔就在下面。”
“哐”的一聲甩上了門,門後的黛藍看着黑漆漆的防盜門,不知所措,還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