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手
看見顧禮時,林霜有一瞬微愣。
意外之餘,她不動聲色的背過身,将白皙無暇的美背向着門口那邊的男人。
林霜探手,擠了點洗發露在手心裏,用水調和,打出泡沫。
然後一邊抓撓着濕漉漉的長發,一邊跨入旁邊放好熱水的浴缸。
将身體沉入了溫熱的水裏,她才閉上眼,頗為享受的洗着頭,漫不經心問:“怎麽?還沒吃夠?”
沒等顧禮回,林霜微微掀開一條眼縫,朝他看去:“沒吃夠也得到此為止了,我實在沒力氣了。”
顧禮:“……”
他蹙眉,實在想不明白,這樣露骨、暧.昧的話,林霜到底是怎麽做到面不紅心不跳,如此平靜無波的說出口的?
思緒抽回,男人咽了口唾沫,視線從她身上收回,看向一旁洗手臺上方的鏡子。
音色低沉道:“你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
林霜沉默。
靜靜盯着男人那俊逸非凡的側顏看了一陣,莞爾:“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她不知道以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能用“分手”這個詞。
畢竟她和顧禮,也算不上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可言,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床.伴關系。
顧禮沉眸,視線重新回到了林霜身上:“為什麽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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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有些冷厲。
但林霜不以為意,她只默了片刻,眉眼低垂,看着熱氣騰升的水面:“因為我不打算做你和你未婚妻的小.三。”
“破壞別人感情這種事情,我做不來的。”
林霜話落,複又擡眸沖男人笑了笑,“其實我們之間也談不上分手不分手的。”
“分手這個詞,适用于情侶。”
“我和你……我們并不是情侶。”
“想必你心裏也很清楚,我們之間只有性沒有愛。”
她說話總是這樣溫聲軟語,一字一句,條理清晰。
顧禮卻覺得她每個字都像一根根鋒利無比的銀針,根根紮在他心尖尖上,刺疼刺疼的。
他閉了閉丹鳳眼,僅存的那一絲絲理智,也都被林霜的話刺得煙消雲散了。
原本想解釋未婚妻一事的顧禮冷笑了一聲:“說得好!”
那笑清冷,透着嘲弄、輕蔑。
浴缸裏的林霜身子僵了僵。
直到顧禮摔門而出,她才微蹙着眉,看了眼被甩上的浴室的門。
心裏五味陳雜,她趕緊鞠了一捧水,澆在臉上,找回了理智。
……
顧禮摔門而出後,随手拿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氣呼呼的拉開主卧的門往外走。
他身上只披了件寬松的睡衣,趿拉着人字拖,徑直往玄關處去。
男人氣勢洶洶的拉開了大門,卻遲遲沒有出去。
最終,顧禮也只是在門口吹了會兒過道裏拂來的風,然後狠狠将大門帶上,又轉身往書房去了。
書房緊挨着次卧。
顧禮進門後,将書房的門也甩得震天響,發洩似的。
然後他去書桌那邊的椅子落了座,随手把手機扔在了桌上,兩條大長腿往書桌上一擱,交疊着,渾身上下哪哪兒都透着不高興。
便是此時,被他扔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顧禮瞥了手機一眼,猛然發覺那手機是林霜的。
辦事那會兒,兩人的手機都放在了床頭櫃上。
剛才顧禮拿的時候腦子渾渾噩噩的,沒太注意。
還好,剛才沒有摔門出走……
慶幸之餘,顧禮蹙了下眉,腿放下了。
他伸手拿過了桌上屬于林霜的手機。
原本是打算回主卧,把手機換回來的,卻在看見那串陌生號碼發來短信時,頓住了腳。
那是個本地號碼,因為手機屏幕鎖着,顧禮看見的短信內容有限。
但“蘇汶洲”這個名字,卻是深深刺疼了他的雙眼。
心狠狠沉了一下,男人攥着手機的力道緊了些。
猶豫了一下,顧禮用最簡單的解鎖手勢,解開了林霜手機屏幕鎖。
這一刻,顧禮還挺慶幸林霜這怕麻煩的性子和健忘的毛病。
打開短信界面,他終于看見了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完整信息。
——我是蘇汶洲。
——我回國了。
寥寥兩句,卻像是兩塊大石頭,狠狠砸在了顧禮心頭,又沉又堵。
俊臉沉了幾分,連帶着男人的眼,都嵌着臘雪寒冬的冷。
顧禮差點沒忍住把那短信删掉,然後把那個號碼拉黑。
但理智勸住了他。
男人沉着臉,拿着手機拉開書房的門出去,徑直去了主卧。
他将林霜的手機砸在了床上,轉步去衣帽間,找了幹淨的襯衫和西裝,咬牙切齒的換衣服。
……
顧禮穿上西褲,正赤着上半身準備穿襯衫時,浴室的門開了。
林霜裹着浴巾,乘着一縷縷熱氣慢騰騰出來。
手裏拿着一條幹毛巾,正裹着濕漉漉的長發,慢條斯理的擦拭着。
看見穿衣服的顧禮,女人愣了愣,眸光掃了眼床上的西服外套。
顧禮側身對着她,聽見響動也沒看她一眼,只悶不吭聲的扣着襯衣扣子。
那臉色臭臭的,周身繞着低氣壓,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林霜想了想,還是問了句:“你這是要走?”
她之所以這麽問,倒也不是想挽留他,只是覺得有些驚訝。
畢竟他們在一起這三年裏,顧禮每次來都是第二天一早才離開。
剛好把襯衣最後一顆扣子扣好的男人終于轉身,正兒八經的看了她一眼。
劍眉微挑,他音色悶沉,帶着薄薄的怒意:“我為什麽要走?”
林霜:“……”
她眨眨漂亮的桃花眼,将男人從上至下一番打量:“那你這是?”
莫不是打算穿着襯衣西裝睡覺?
顧禮噎住。
他原本是打算走的,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壓制不住心底的怒火,一股腦的全向林霜發洩出來。
可林霜剛才那麽一問,他當即便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一想到蘇汶洲發的短信,一想到林霜和蘇汶洲以前的關系……顧禮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臭脾氣了。
“你……确定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男人沉聲,極盡壓抑克制。
但凡林霜聽得仔細些,便能察覺到他的聲音略有些顫抖。
可林霜并沒有心思去察覺,只迎着男人的視線與他目光相接,扯扯嘴角:“确定。”
她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回答得那麽幹脆利落。
顧禮氣笑了,“行,那你現在就從這裏搬出去。”
“既然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房子,你也沒資格再住下去了。”
男人一氣呵成,語調拔高,盛滿怒意。
林霜聽了他的話,神色僵了片刻,表情有點凝重。
見她如此,顧禮心裏冷哼了一聲。
這會兒三更半夜的,他就不信林霜真有這麽硬氣,從這裏搬出去!
如果,如果她肯服個軟……
顧禮如是想着,心裏的怒火,略略微弱了些。
片刻後,卻又因為林霜一句“可以”,噌的一下,火焰猛蹿,差點把他的心給燙穿個洞。
偏偏那女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還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确實不該再繼續住你的房子。”
頓了頓,她又接着道:“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
“半夜三更的我也沒辦法出去租房子。”
“所以能不能打個商量?明天我再搬?”
女音一貫的淺柔,沒有絲毫的氣急和不悅。
林霜覺得自己真的非常通情達理,一沒有哭鬧上吊,二沒有黏人撒潑。
顧禮應該慶幸找了個她這麽好說話的床.伴。
可為毛她看男人的臉色卻是愈發的暗沉了?周身的氣壓也比剛才又低了一些?
林霜已然不敢靠他太近,只默默拿起她事先擱在床尾的那條絲質吊帶睡裙,轉身往衣帽間走。
似是想起了什麽,她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今晚就去外面住。”
“只是行李可能需要暫時放一下,明天我再過來整理。”
“行嗎?”
林霜話落,靜靜看了男人片刻。
見他沒反對,她拉開了衣櫃,把絲質睡裙挂進去。
然後拿了外出穿的衣服,換衣服出門。
她的舉動,顧禮都看在眼裏。
看林霜的樣子,他就知道,她那些話不只是說說而已。
這該死的一根筋的女人!
就不能服個軟?跟他撒個嬌?或者反駁一下他也行啊!
顧禮暗暗咬着後槽牙,垂在腿側的手時而攥緊,時而松開。
直到林霜拿了衣服去浴室換好出來,男人才緩過神。
薄唇微張,想挽留,卻又說不出口。
靠!
他怎麽就忘了林霜的性子一貫涼薄?
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臭女人!
……
林霜穿了件雪紡的娃娃領白襯衫,黑色的胸.衣若隐若現,清純中露着致命的誘.惑。
她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七分牛仔褲,襯衫的衣角随意別在褲腰裏,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影影綽綽,惹得顧禮的視線一直挂在她身上,移不開。
還是林霜跟他打招呼,“那我先走了。”
“明天我過來收拾完行李,會給你發消息,到時候你再找人過來把房子打掃一下吧。”
該說的說明白了,林霜拿了包和手機往卧室外走。
她去玄關處換了雙銀色的細跟拖鞋,是今年最新最潮的款式,外出穿也可,時尚好看又舒适。
就在林霜開門出去的時候,顧禮拎着西服外套也跟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