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M-Fin
M-Fin
……
半年的時間一閃而逝。
昨夜“充分運動過”的德蘿躺在自己房間裏蒙頭大睡,縱然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快十個小時了,疲憊感還是讓她提不起勁離開軟塌。
她的身體疼極了,多佛朗明哥的運動太激烈,容易給她留下許多“後遺症”。
今天提早完成工作的多佛朗明哥習慣性的走到德蘿的房間,在輕輕敲門後,就直接把她的房門推開了。
現在德蘿還沒睡醒,習慣性抱着枕頭入睡的她一頭鉑金色的長發披散在偌大的床上,多佛朗明哥于是放輕了腳步,又攝手攝腳的走到她床邊,癡迷的看她恬靜的睡顏。
想了想,他幹脆把她毛聳聳的大粉色羽毛袍子與墨鏡脫下,再輕輕的爬到她的床上,将她嬌軟的身軀摟進懷裏。
“唔……”
在睡夢中突然感到一陣拉扯的德蘿眉頭輕皺,繼而從他臂彎間睜開眸來。
“……哥哥。”
在那溫暖的懷抱中,她沙啞的聲音喊了他,又輕輕低頭摟住他橫在她身上的手臂。
不論多少遍,她還是感覺他的身形太過壯碩了,他過分寬厚的背就像一堵牆那樣,手臂粗壯得能把現在的她像兒時一樣單手抱起來。
她把腦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最近這半個月度過的日子,就像做夢一般。
她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躺在他的懷裏,經歷過親密的二人的相處不再帶着任何的隔閡,仿佛什麽話都能說出口、也能把所有想法接通了。
這種幸福的感覺讓她暈乎乎的,光是什麽都不說躺在他懷裏就足夠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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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呋呋呋,我昨晚跟你說的什麽?”
聽見她還在喊他“哥哥”,多佛朗明哥把她的身板轉過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小丫頭都給忘了?”
“啊……我是一時半刻改不過來……”在昨天夜裏,他讓她從此以後喊他的名字,就像托雷波爾他們那樣,直接喊他“多弗”。
但她還是不适應,昨夜也是扭扭捏捏的糾結了好久,才舍得羞澀的喊了一聲。
所以現在讓她把他的簡稱說出口,還是有點強人所難的,她小心翼翼的瞅着他那雙熾熱的眸,輕聲道:“多弗……哥哥。”
“你還真是……”他對她這扭捏的姿态無可奈何,于是抽回摟着她的手,單手撐着腦袋側卧着看她:“算了,之後你還能慢慢适應。”
“……嗯。”她望着他脫下墨鏡後俊朗非凡的樣子,每次她都感覺,即使只是被他那雙深邃的眸看着,也足以讓她臉上潮紅一片。
她低眸下去,又把小小的身軀鑽進他的懷裏,甜蜜地道:“我喜歡多弗,最喜歡你了——”
“……唔。”突然被她埋頭撞過來,多佛朗明哥怔了怔,快要被她撒嬌的攻勢擊敗。
最近他也覺得,自從和她在一起,他就越發難以自控,滿腦子都是她——也無時無刻也想要下手。
但他也清楚,這樣只會讓她虛弱的身體構成負擔,那高懸在她身後的手僵了僵,最後還是只能紳士的放在她背上。
算了算了。
他真是服了自己了,在她面前一點也不像個霸主。
不過那又如何呢?她從今以後也會一直一直的待在自己身邊。
他将她扯入懷裏,又躺着輕易将她纖瘦的身體舉高,看着那突然被他淩空的少女,他咧嘴惡劣的笑了:“小丫頭,你也變沉了啊——”
“啊!就說了不要再把我舉高高了!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啦!”
“知道了知道了——”他将她放下來,讓她趴在他的胸膛上,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傳入德蘿耳際,瞬間安撫了她。
她緩緩合上了眼睛,又聽見他暗啞的嗓音從她頭頂上傳來,當中融入了太多的柔情:“你是我的大姑娘。”
他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腦袋,修長磨砺的指頭插。進她柔軟的發絲間。
動作溫柔——
而德蘿也再一次于他的擁抱中進入夢鄉,她當時想,如果這一刻的平和,能持續到永遠就好了——
……
只是,一切就如同當年柯拉松預言的那般。
D鐵定會掀起一場暴風雨的。
而久居于王座之上的多佛朗明哥,因為十三年前對柯拉松下毒手,也理所當然般成為了羅一輩子都要讨伐的對象。
事情來得很急,在德蘿被帶回唐吉诃德家族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後,她就從家族成員口中得到羅已經毀滅龐克哈薩德島嶼凱撒研究所的消息。
羅之前沒有跟她詳細說過計劃,但她對于羅的想法,從來是理解的。
今天他跟多佛朗明哥說的一字一句、每一發拳頭與每一記砍擊,都想必是十三年前他渴望做到的吧。
同時,他也因為顧慮她的感受,在這十三年間,從未明确跟她描述過他渴望見到的畫面、因此她并不知道他準備怎麽做,只知道羅渴望看見的結果。
而自從羅與路飛闖入德雷斯羅薩的國土開始,多佛朗明哥為了不讓德蘿添亂,就狠下心來讓賽尼奧爾将德蘿囚禁在城堡地下的房間內,不讓她得知任何外界的形勢。
在分別的瞬間,德蘿也是明白多佛朗明哥心中想的,他除了有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也有不想讓她看見的畫面。
這之後,他肯定是想讓羅将那長生不老的手術用在他身上吧?為了這個,他不會殺了羅,但肯定會用盡一切辦法将羅打倒。
德蘿站在那上鎖的房間門前,看着他魁梧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沒辦法開口請求——不要傷害羅,你也不要死。
而她也沒辦法告訴多佛朗明哥,此刻她的內心除了浮現出羅受傷的畫面,也有他敗北的畫面。
……
轟隆隆、轟隆——
各種爆破的聲音與倒塌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許多砂石與石灰化成粉末從她頭頂上跌落,她感覺到就連她待着的這個堅固的“牢房”也是岌岌可危。
德蘿知道,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很大機會,就是琵卡開始行動了。
而多佛朗明哥一旦允許高級幹部的琵卡進行戰鬥,就意味着一件事——外頭的情況變得異常嚴峻,不然……
“德蘿小姐,快跟着我來!”
而就在德蘿開始有些不安,想尋找方法離開房間的時候,她聽見身後的門鎖傳來哐啷的聲音,大門被人吱呀一聲的打開,是重傷的賽尼奧爾。
“賽尼奧爾大人!你的傷口……”
“先跟我離開。”
賽尼奧爾擰緊眉頭,拉起德蘿的手腕往外奔。
“賽尼奧爾大人,外頭的情況……”
“……”
賽尼奧爾沒有回答她,而在二人逃竄間,城堡傳來更激烈的轟動聲,更多的砂礫從天而降,因為賽尼奧爾在和弗蘭奇的戰鬥中受了傷,現在要帶着一個少女把障礙物全部躲開是困難的。
尤其,剛才他要使用果實能力從地面游到地下,已經耗盡了他大部分的體力。
不過,他知道現在把德蘿從這裏帶出去,是假若多佛朗明哥必定會下達的命令——縱然他現在……
賽尼奧爾皺緊眉頭,好不容易拉着德蘿看到一絲在瓦礫間透進來的光,他二話不說的用身體将那牆壁撞開,再将德蘿從那之中推了出去——
而她剛好,就在被推出去的瞬間,看見草帽路飛用拳頭将那失去招架能力的多佛朗明哥一拳擊倒在地上。
他粉色的身影就像隕落的星體那樣快速墜落地面,轟隆的一聲,以他為中心一陣沖擊波朝着四方八面襲來。
德蘿的身體也被許多無法躲避的砂石擊中,鮮血從她頭頂流下,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反而身體是不受控的擅自動了起來,往多佛朗明哥倒下的方向跑去——
“哥哥!”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看他呈大字型的躺在一堆碎裂的石中,血從他身上的各處傷口汨汨流出。
她好不容易的奔到多佛朗明哥的身旁,再蹲了下來,霎時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
還餘下一口氣的多佛朗明哥看到她,剛才沒有被傷到的心髒傳來一種窒息般的疼痛。
才剛剛對她坦率地表露心跡,可現在卻又用這副狼狽的模樣在她面前,就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他的存在似乎一直只能令她流淚。
到底是從哪裏開始錯了呢?他從一開始,對她就太殘忍了。
把她帶回不适合她的地方、對她的感情視而不見、用冷暴力對待她、殺害柯拉松、再沒有好好放生她——
一年前,他就不該把她從佐烏、從羅手上偷回來的。
也不應該和她心意相通,害她哭成淚人。
但他現在已經沒辦法補償他了,就連擡手将她抱進懷裏的力氣也失去,只能勉強睜着深邃的眸,沙啞苦澀地道:“……你…随羅離開。”
他吃力地說。
至少,他知道羅是絕對不會虧待她的人,對多佛朗明哥來說,把德蘿交托給羅,是他最放心的選擇。
羅從來以德蘿為先,不像他,得一想二、得到了她也想守住他的江山。
他已經無法再擁有她了,所以只可以把她交給其他人,他不可能斷她的翅膀,比起把她束縛在身邊,他寧可讓她飛翔。
真可笑,不直至這個終焉的時刻,他也不願意承認這個唯一适合的選擇。
“……我……我不能走。”
德蘿聽着多佛朗明哥的話,淚水盈滿眼眶,握住他的手伏在他的胸膛上搖了搖頭。
“我保護不了你,你快走。”多佛朗明哥說。
……唯有她,唯有她的眼淚,他是最不希望看到的。
如果當初把她撿回來的不是他,她可能這一生就不用夾在這麽困難的選擇題中間。
這時候,一塊石頭從崩塌的城堡角落上搖搖欲墜——
而躺在地上的多佛朗明哥注意到,在巨石隕落的瞬間與她位置互換,他壯碩的身體将石頭擋下來——
他在最後一刻保護了德蘿,而德蘿錯愕地望着那從多佛朗明哥額上汨汨流下的血,淚水開始決堤。
“……不要!不要丢下我!”她伸手揪住多佛朗明哥的衣襟,無助的淚水從她眼眶中湧出來:“我從出生開始就是沒人要的孩子,是你……是你給我生命了啊。哥哥,你能不能別用這幅表情離開我?不論你要去哪,我都會跟着你去的。”
她哀求着,可憐的模樣叫他心疼,他臉上緊繃的線條終于變得柔和,在确認危機消失之後,他翻了個身倒在地上。
然後,他斜眸望向她,半垂着眸開口:“喂,丫頭,親我。”
“……”
德蘿怔了怔,聽見他沙啞無力的聲音,便把雙唇迎了上去,那是一個夾雜着鹹澀味道的吻,德蘿把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越吻越深。
直至二人沒辦法換氣,她再固執的躺在他的身旁,仰眸望着他,笑着道:“哥哥,你知道嗎?”
“如果你是有罪的,那我永遠和你同罪。”
“不論去哪,我們也一起吧——”
“……”
他沒法拒絕她,只得擡手撫上她的腦袋,痛苦又溫暖的閉上了眸。
“嗯,那就這樣辦吧。”
……
在德雷斯羅薩終于迎來黎明的這天,尚存活的唐吉诃德家族成員都被铐上海樓石的手铐送進推進城。
他們都被按照危險程度與罪行,被關在不同的樓層。
而德蘿與多佛朗明哥顯然是不同檔次的,所以在那座陰森殘酷的地方,她才待數年就被釋放了。
那之後,她一個人離開那座島嶼,在某個遠離新世界的,她最初和多佛朗明哥相遇的小島定居下來。
在那之後的日子,新聞鳥給她帶來許多新聞,當中有包括羅的紅心海賊團與草帽路飛的海賊團終于抵達新世界的終點,還有世界政府和天龍人的秘密終于被掀開。
然後,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年,推進城再度發生一宗被襲擊事件,他趁機從中逃出來了、至今為止下落不明。
德蘿再一次确認着半年前新聞鳥帶來的逃犯通緝令,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把報紙收好放在櫃子裏。
畢竟,她今天還得去孤兒院那邊打工的。
就是,放下新聞紙的她前腳剛邁,就忽然被人從後一手摟住腰部,再單臂抱了起來。
“呋呋呋……只看新聞紙的照片就夠了嗎?”
她聽見一個熟悉的低啞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丫頭,你真叫我好找啊。”
他這樣說,而她錯愕回頭看去,見到那熟悉不已的、不可一世的笑容,而後,泣不成聲——
……
明哥線完。
作者有話要說:
只要能好好完結就是勝利了吧!?是勝利啊!
誇我!說笑的!我愛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