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柯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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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三人過了半年也沒尋找到能治好羅的病的辦法,但是,在衆人萬念俱灰的時候,柯拉松又從多佛朗明哥那邊接到了一通電話,并制造出轉機。
——而那通電話大致上的內容就是,多弗朗明哥從某途徑知道海軍正準備以大量金錢從迪埃斯·巴雷魯斯所屬的海賊團交易“手術果實”,手術果實是一顆特別的惡魔果實,能讓吃下的主人治療一切當下擁有的疾病,這毫無疑問是治療羅身上絕症的唯一辦法。
所以,雖然知道海軍即将要對唐吉诃德海賊團埋伏突襲,而多佛朗明哥也打算得到手術果實,柯拉松還是當機立斷的決定帶着羅冒着風險前往米尼翁島。
而在接到多佛朗明哥的電話之後,德蘿也問過坷垃松,為什麽不直接讓兄長大人把手術果實給羅呢?為什麽兄長大人沒有考慮把果實給羅吃呢?
這樣的話他們三人也不需要冒風險了,直接可以等待交易成功,把手術果實奪過來——但是柯拉松望了眼那個躺在草叢堆裏瑟瑟發抖的羅,又對着德蘿搖了搖頭。
他壓低了聲音,并且對德蘿小聲解釋:“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手術果實的最終能力還有一個效果——那就是能以能力者的性命作為代價,救活頻死的人并讓人長生不老。”
“為了确保能力者會對自己施術,那個人肯定會選擇他心中對他最忠誠的人——家族裏大部分的人都是能力者了,在他眼中僅是個啞巴的我,是最适合的人選。”
他這樣一說,多佛朗明哥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他挑選了柯拉松作為祭品,希望柯拉松對自己實施那個終極的手術。
他吃下了就是死路一條,而如果讓羅吃了,多佛朗明哥早晚也會設計讓羅為他而死,所以不論如何,這一顆果實必須繞過多佛朗明哥得到。
聽到這裏,德蘿明白了多佛朗明哥的用意,意識到他毫不猶豫就想犧牲親生兄弟的念頭,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要崩塌了。
她情不自禁地問了個問題。
“吶柯拉兄長,你說,如果我沒吃下羽毛果實的話,兄長大人他也會讓我吃下這顆惡魔果實嗎?”
“我想,你的話是不會的吧。”柯拉松對德蘿勾起一個無奈的笑,又伸出大手将德蘿抱進自己懷裏:“因為你是那個人唯一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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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蘿聞言頓了頓,揪住柯拉松漆黑披風的手緩緩收緊了。
“你在想什麽?”柯拉松看着她。
“……我、我只是。”德蘿垂眸下來,又鑽進柯拉松的臂彎之間,“抱歉,我一直什麽都不知道。”
“說實話,我也一點也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情。”柯拉松垂眸下來,用鼻尖蹭了蹭德蘿的額頭,在這個羅睡着的夜晚,總是在唐吉诃德家族中以卧底身份活着的柯拉松,忽然想起了遠在十三年前的以往。
“德蘿,你長大了呢。”
他閉上眼睛,因為臉上畫了小醜的妝容,所以他臉上肌肉只要微微一扯,就能笑起一個很明顯的弧度。德蘿被他雙手抱着擡高,接着又像小動物那樣放在他的懷裏,而德蘿背貼着柯拉松的肚子,躺在他交叉坐着的雙腿之間。
在前往米尼翁島的海路上,德蘿趁着羅睡覺的時間,躺在柯拉松的懷裏從下而上的看着柯拉松的臉。
“感覺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看着柯拉兄長的臉了呢——”
德蘿眉眼彎彎地笑起,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那是因為你,從小到大就粘着那個人。”
柯拉松深處食指溫柔地刮着德蘿小巧的鼻梁,這是哄小孩子睡覺的動作,一難以抵抗的睡意随之襲來,嗅着柯拉松身上讓她安心的味道,德蘿很快就垂下了一半的眼簾。
“柯拉兄長……大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
“在你眼中,我也是你的妹妹嗎?還是說,你只是配合着兄長大人,扮演着我的兄長……”
德蘿說着已經合上了眼睛,睜不開眸去看柯拉松此刻的表情了。而如果她現在去看,估計也只會看見他那寫滿錯愕的眼神,畢竟柯拉松從未想到,自己在唐吉诃德家族時對待她的态度,居然會被她感受出來。
畢竟,她說的沒錯。
他從一開始就沒拿她當成妹妹看,畢竟她是多佛朗明哥這個……惡的存在所撿回去的嬰兒,所以他對于德蘿,雖然表面上很是寵溺包容,但實際內心還是存在芥蒂,比起像多佛朗明哥那樣全心全意地照顧她,如果要他說句老實話……
德蘿在他眼中,只是其中一個壓抑多佛朗明哥的棋子。
他不拿多佛朗明哥當他的親人,理所當然也不會這樣看待德蘿。
所以……這才是德蘿一直以來對他始終不及多佛朗明哥親密的原因嗎?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注意到的呢……”
他這樣詢問着,但德蘿也已經在漫長的等待中睡着了,因而聽不見柯拉松的回應。
柯拉松一陣心酸,就把女孩子緩緩抱了起來,力度是他習慣的溫和。
這一夜,懷抱着那個嬌小的孩子,看她一只手下意識地揪緊他披風上的羽毛,夢呓着對多佛朗明哥的稱呼,柯拉松陷入了沉思。
原來德蘿是在知道他對她沒有兄妹感情的情況下,放下多佛朗明哥跟他出來的。這代表着,她寧可信任他。
這個想法讓柯拉松內疚又感激,他伸手撫着德蘿的腦袋與臉龐,又垂眸下去。
——雖然事到如今他也沒辦法當她是妹妹,但最少從今以後,他會做起當她唯一家人的覺悟,把她也照顧好。
柯拉松如此決定,又勾起了嘴角。
……
米尼翁島。
“早上好,柯拉先生。”
在羅睡一覺醒來後,米尼翁島已經到了,這是一座冬島,為免衣服不夠的羅與德蘿着涼,柯拉松将兩個孩子都塞在懷裏下船。
而羅在醒來後習慣性的對柯拉松打招呼,于是德蘿聽見,又揪住柯拉松的襯衣,對他道早安。
“早上好,柯拉……先生。”
她對他微笑起來,而柯拉松在雪地上走路的步伐停下,意識到德蘿這樣喊他的意思,嘴角又無奈地笑起:“早上好,兩個小鬼頭。”
“你怎麽學我了?”
“哪有學你了?從今天起我也要喊柯拉先生的!”
兩個被柯拉松抱在懷裏的孩子一來一往的鬥嘴,而羅一臉不解——這到底是怎麽了?經歷了一個晚上,德蘿不奶聲奶氣的喊兄長大人了?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羅蹙眉詢問。
“秘——密。”德蘿笑着,又擡頭看向柯拉松:“你說是嗎?柯拉先生?”
“^____^”他對羅也擺出了和德蘿同款的賊笑,把羅惡心一把之後,又繼續往前走了。
他都意識到德蘿的用意。
她是打算讓他放下在唐吉诃德家族的卧底身份,尤其是她的哥哥身份。
聽見她這樣喊,他也确實比較輕松。
“哈啊?你們兩個到底做什麽了?別瞞着我啊混賬——!”
“嘻嘻嘻,誰讓你昨晚睡得像頭豬一樣?”
“什麽?!”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接下來,我們可是有很認真的任務呢。”
柯拉松一手抱着一個娃,這樣認認真真地說着,又讓德蘿和羅意識到,這接下來在米尼翁島将要經歷的事情,很可能就是治療羅的病的轉捩點。
是最後一次機會,所以不容錯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