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鋪天蓋地的冷杉氣息将路臻席卷包裹起來,肌膚相貼,每一寸被蕭野觸到的皮膚都變得敏感燒灼起來。
路臻能感覺到蕭野情緒下的強制,他似乎有點生氣。
蕭野故意在他頸側咬了一口,路臻痛呼了聲。
路臻捂着脖子躲開,被信息素激紅的眼睛底色還未褪去,看着蕭野不高興道:“你幹嘛咬我?”
蕭野舌尖抵了抵唇角,稍微退開,凝眸問他:“你說呢?”
“我知道。”路臻突然笑了聲:“你吃醋了?”
蕭野挑眉:“給你根杆子你還真敢往上爬是吧?”
路臻踢他,“混蛋。”
被艾維等人吐槽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
路臻往上坐了一點,蕭野的信息素完全遮蓋掉了姚安留在周圍的味道,路臻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這樣的方式。
姚安那個人的話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在事情未證實之前,路臻決定最近克制一些,畢竟他喜歡一個人自然也不介意被對方徹底标記,但是這一切的前提,得建立在蕭野不會因為自己出事的前提下。
路臻認真看着蕭野說:“我們談談?”
“嗯。”蕭野似乎對狗崽子終于學會不我行我素,所有事我說了算的那套準則生出了那麽點興趣,抱着手退開一點,“談什麽?”
路臻言簡意赅:“你最近離我遠點。”
蕭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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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臻問他:“姚安的話你聽見了對吧?”
蕭野點點頭,并不否認。
路臻:“我可沒有喜歡你就得讓你死我身上的那種變态癖好,為避免意外發生,你最近克制一下,離我遠點。”
蕭野似笑非笑反問路臻:“你确定這話應該對我說?”
“我,我行了吧。”路臻自暴自棄,翻了個白眼承認:“我對你的肉|體,靈魂,你的氣息,你的……所有,沒有抵抗力,所以讓你離我遠點。”
蕭野:“灰雀?”
“嗯?”路臻不明所以地看着蕭野,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
“灰雀就是你傻了吧唧找很多年的那只鳥?”
路臻遲疑地點點頭,出了姚安這事兒路臻自己也不确定,遲疑道:“也許……是個人?”
“灰雀就是能标記你的人?”
路臻還是搖頭。
他怎麽知道?
他對自己執着多年的鳥突然變成姚安這事兒原本就耿耿于懷,現在确定姚安不是,還整出他的出身以及不能随便被人标記的問題。
路臻沒有跟任何人具體說起過725,但事情發展到現在,蕭野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基本也都知道了。
路臻并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
蕭野問他:“确認灰雀的身份,就沒有其他标志和線索?”
“沒有。”路臻說。
要是有,他還用抓瞎這麽多年?
725的那場意外發生得特別突然,路臻被送出的時候本身年齡就不大,別說灰雀,連只麻雀的影子都沒聽說過。
路臻雖說出身于那座基地,但他原本對那裏的了解就不多。
因為他本身才是被研究的對象。
路臻已經在正常的社會和人群中生存太久,關于那裏的一切随着時間往前推進,他有時候甚至覺得是一場夢。而蕭野,星際軍校,包括無間裏的每一個人,才是真真切切出現在生活裏的。
真實的,他能抓得住,看得見,也摸得着的存在。
一場生物基因的感染爆發,将某些塵封的往事再次掀起。
路懷舟,姜柳,姚安……灰雀。
才又一次重新回到他的生命裏。
路臻在車裏和蕭野說了關于他所知道的那座掩埋在風雪下的研究基地,說了姚安和他的為什麽認識,說了感染,說了灰雀。
路臻正色道:“其實姚安的出現,讓我開始懷疑一件事。”
“什麽?”蕭野問。
“不論是曾經的聯盟57之變,後來基地的消失,包括現在整個聯盟星域大規模爆發的感染問題,有沒有可能是有聯系的?”
“有。”蕭野說。
這個篤定的字眼在路臻聽到的時候懷疑自己幻聽了。
驚訝地問他:“你怎麽這麽肯定?”
“記得四年前沃恒邊境第一起生物感染變異傷人的事情嗎?”
路臻點頭。怎麽可能不記得,蕭野強行把他帶進原始叢林,他們還在那裏遇上了一群變異飛蛾,這事兒上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時事新聞。
蕭野說:“從那時起,我們就一直沒有停止過追蹤。”
“結果呢?”路臻睜着一雙眼睛認真問。
蕭野突然伸手蓋住了路臻的眼睛,眼前陡然暗下來,路臻沉默着沒有動,聽見蕭野說:“好了,這些事你就別管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蕭野的聲音就在耳邊。
雖然被蕭野突然岔開話題,路臻還是老實搖頭說:“沒有。”
蕭野松開捂住他眼睛的動作,手掌穿過路臻的腦後的發從,揉了揉。
另一只手敲了敲車窗。
車窗打開,蕭野看着等在外面的艾維,說:“通知沃倫,讓他盡快想辦法過來。”
艾維驚訝:“找他過來幹什麽?”
“讓你叫就叫,哪來那麽多廢話。”
“哦。”
艾維走開去想辦法了,蕭野回頭看着路臻皺眉說:“等沃倫到了,讓他給你做個全面體檢。”
路臻說:“不用特地把他叫過來吧?”
“致幻劑對人體有損。沃倫這幾年一直負責監測你的身體情況,他在更保險。”蕭野一邊說一邊捏了捏路臻的胳膊,皺眉:“确定沒事?”
路臻覺得蕭野有些小心得過分了。
從這次他被姚安從眼皮子底下弄走,路臻就覺得蕭野有些不一樣。
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路臻依然搖頭,蕭野的眉心攏得更緊了一些,問他:“那你怎麽還全身軟綿綿的,捏你半天跟捏團棉花一樣。”
路臻聽清蕭野說的是什麽時候,啪一聲拍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瞪他:“你才跟團棉花似的!”
他這幾年堅持不懈的體能鍛煉,雖然沒有練得跟蕭野一樣全身的肌肉都硬邦邦的,但好歹也是脫衣有肉型,肌肉線條流暢漂亮。
再說了,他那麽軟提不起力氣是因為致幻劑嗎?
誰他媽被蕭野那麽強的信息素壓制,舔了他脖子那麽半天之後都得是他這個樣子吧。
日!
蕭野從路臻隐約泛紅的耳垂上窺見了真相,失笑。
随手把旁邊的外套拿過來丢在路臻身上說:“好了,知道你沒事。我們現在出發,你先睡一覺。”
路臻抓着蕭野的衣服蓋住頭頂,不搭理他,翻個身背對他睡了。
因為致幻劑強行進入昏睡和在蕭野身邊陷入沉睡完全是兩種概念。
路臻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的時候天擦黑。
他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在哪兒,翻了兩轉才察覺到身下感覺似乎不對,模糊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臉貼着一片小腹。
路臻擡頭看去。
蕭野姿勢放松地半靠着椅背,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車還在往前走,穿過夜色下遼闊的大地,遠處傳來大浪的波濤聲,風裏帶着海水腥鹹的味道。
他們離盛源很近了。
車內昏黃的燈光在蕭野挺直的鼻梁上打下暗影,顯得英俊非常。
路臻從下往上看了蕭野半分鐘,然後緩慢爬起來。
後車座的位置很寬松,路臻盤腿側坐着。
他估計自己又坐了不知道是兩分鐘還是三分鐘,然後鬼使神差朝着蕭野的側臉緩慢湊過去。
心莫名跳得有點快。
車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司機往後面掃了一眼。
路臻瞪過去,威脅:“轉回去。”
開車的是常年跟在蕭野的身邊的親信,跟路臻也是認識好些年,自然清楚這頂頭上司和“無間”這空降的路小臻究竟是什麽關系。
登時被路臻威脅人的模樣給逗笑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着。
連忙做了個封嘴的動作,轉回去了。
司機本來想提醒路臻,他這一路睡相不太好,蕭野可是看了一路,最後還把他移到自己膝蓋上才算安分下來。
重點是,蕭野醒着,他從來不會在車上睡着的。
不過司機轉念一想又識趣地算了,也就是路臻敢這麽在蕭野旁邊肆無忌憚了,這要換了別人,指不定什麽下場呢。
果然下一秒路臻繼續轉回頭,然後就在沉靜的夜色下,對上了一雙黑沉的眼眸。
路臻心跳漏了一拍,遲鈍地問:“你……什麽時候醒的?”
“我一直醒着。”蕭野看着他說。
他的聲音在夜裏聽來比往日低啞了幾分,路臻看着蕭野因為說話滑動的喉結,覺得自己瘋了,某個瞬間他居然想這麽生撲上去。
可是他終究沒動作,都說了要離他遠點來着。
蕭野既沒有問他剛剛威脅別人的事情,也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路臻的視線。
偏頭對着路臻說:“過來。”
聲音居然有點別樣的性感和溫柔。
路臻頓了兩秒,最後還是湊過去了。
不情願的模樣,問他:“幹什麽?”
“再過來一點。”蕭野說。
路臻變得遲疑起來,懷疑地看着蕭野。
他都以為蕭野要問他剛剛偷偷湊那麽近想幹什麽來着,結果路臻剛湊到旁邊,蕭野伸手圈着路臻的腰将他攬近了些。
路臻擡頭對上蕭野的視線。
蕭野:“想靠過來就過來,偷偷摸摸幹什麽?”
“親你也行?”路臻天真問。
蕭野垂眸看他,“想親?”
路臻毫不猶豫,“廢話。”
蕭野都不知道故意遛了他幾回了,路臻死活沒得逞。
本來都做好再次被耍。
結果,蕭野說:“行,這次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