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贏宗
孫月盈确定了此人的身份後也有些驚異,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就是雲朝的皇帝贏宗,本名雲塰贏,十五歲登基,至今已經當了四十五年皇帝了,六十歲的人看上去和五十歲的人相差無幾,盡管孫月盈是從現代來的人可是在古代生活了一段時間後這古代的一些思想也開始漸漸的影響了她的思想,頭一次見到史書上說的皇帝孫月盈也難免有些緊張,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老頭看上去笑眯眯的可是偶爾眼睛中透漏出的寒光讓孫月盈感覺到此人絕對不是心善之輩,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做皇帝的幾乎沒有良善之輩,要不然如何控制得住整個天下。
聊了一會兒後雖然交談的比較愉快,可是孫月盈依然感覺到一股威壓,這是贏宗本身散發出來的一股威勢,是長居上位不自覺培養出來的氣勢,這種無形的氣勢最是能感染一個人,贏宗一開始也只是覺得孫月盈只是一個異人罷了,畢竟孫月盈醫術神通,可以治療郡主的病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如此神醫他自然也想一見了,聽說她只有十五歲更是驚奇不已,只是沒有抽出時間出宮罷了,這次此女又畫了一副讓整個京城的才子文人都贊嘆不已的畫,贏宗實在忍不住了,沒有時間也抽出了一些時間。
開始時贏宗只是奇怪孫月盈的醫術為何這麽高明,又為何畫出了如此神妙的一幅畫,孫月盈簡單的謙虛了幾句,說是從小就跟着嬸嬸學醫,十幾年下來有了一些醫術,又見過不少古老的醫書殘卷,偶然之下見過一個藥方,這才能治好郡主的病,至于畫嘛,則是說得自天授,平日裏也用琴棋書畫消遣一下,可是并不精通,誰知道某一天一夢醒來就無師自通了,好像這些東西都是自夢中學的。
孫月盈本就跟着趙嬸當仙姑,平日裏用一些所謂的仙術給鄉民治病,醫術是學了不少,這騙術也學的十足十,孫月盈雖然不如那些禪宗的和尚可以口吐蓮花,卻也把一些本就詭異的事情說得活靈活現,在夢裏如何遇到了神妙的老師,如何跟着老師學畫畫,學下棋,學彈琴,又如何把夢裏的本領帶到現實中來,這編的故事講起來也算是跌巒起伏,聽的贏宗津津有味,到最後竟然也信了三分。
“聽說京城裏不少大人物都想買你的畫呢,可是你的畫只有一幅,賣給誰都要得罪不少人呢,所以你才搞了這麽一個拍賣的形式?”贏宗與孫月盈談了一會兒後話鋒一轉,問到了這次事件。
“恩,小女子初來京城,卻不想這京城的花費如此高昂,小女子實在撐不住了這才想畫幾幅畫賣出,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喜歡,倒是讓小女子慚愧不已了”,孫月盈解釋了一句。
“慚愧?哈,你的畫讓宮裏的不少畫師都嘆息不已呢,很多人都說這輩子也達不到你畫中的意境呢”,贏宗似是贊揚,又似是微諷,孫月盈抿嘴一笑并沒有說話,“你從玉王爺府裏住的好好的,為何搬出來?要是說沒有銀子用就憑你給靜兒治病想必玉王爺也不會袖手吧”,贏宗又瞥了孫月盈一眼,翡翠樓下面的大廳已經安靜了下來,看來拍賣已經開始了。
“玉王爺是對小女子不錯,只是那玉王府實在太大了,每天進出都要幾刻鐘,像我這等普通百姓可是住不習慣的,而給郡主治病我也不圖玉王爺的錢財,只是覺得和郡主比較投脾氣,人忍郡主這等良善之人受苦才盡全力給郡主治病,要是玉王爺給我太多錢財反而是傷了我,我覺得人應該自力更生,不應該事事都靠別人”,孫月盈這句話确實是心中所想,在這古代和現代是完全不同的,女人完全是依靠男人生活的,一切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孫月盈可不适應這種生活,自然要自力更生了,當初不收雲天智的銀子就是這個原因,一旦收了他的銀子那就等于賣給他了,自己也就不是自己了。
“好,好一個自力更生,你一個女子竟然能這樣想,難得,真是難得啊”,孫月盈的思想讓贏宗震撼了一把,又問起了這是拍賣的事情,在這個時代可沒有拍賣這個詞,這種方法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冷不丁讓孫月盈提出還讓人覺得挺新奇,贏宗問如果幾個人競相加價,雖然最後畫的價格會不停攀升,可最後卻讓買畫的人針鋒相對上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主意,孫月盈卻是微微一笑,言道這次拍賣乃是暗賣,并不是互相喊價賣畫。
所謂的暗賣就是拿一個箱子,給每個想買畫的人一支筆,一張紙,讓買畫的人在紙上寫出自己能出的最高價格,然後把紙條扔進箱子裏,然後發給買畫的人一張紙,紙上有號碼牌,當所有的買畫人都拿到號碼牌,寫完了自己能出的最高價格後由梁自克去後臺審閱一番,誰出的價格最高,就去前面喊一聲號碼牌,然後就散場,第二天再由拿着號碼牌的人去蒼雲古玩店交銀票拿畫,和暗地競标差不多,這樣既不會讓買畫的人競争太激烈而互相仇視,又能隐藏買畫人的身份,到最後買畫的人是誰除了買畫之人和梁自克外就沒人知道了。
聽了孫月盈的解釋贏宗微微一皺眉,随後不停的贊道這個方法妙趣橫生,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往樓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樓的大廳裏的一個人正抱着一個大箱子,旁邊的人紛紛往裏面扔紙條,然後再從梁自克手裏拿一張紙條,看來正在進行暗地拍賣,孫月盈這個方法也是從現代的暗地競标裏學來的,這個方法一出就可以把自己和蒼雲古玩店摘清了,那些勢力也不會為難蒼雲古玩店了,想得到畫各憑本事。
贏宗在眼前孫月盈有些拘束,飯菜上來後只吃了一點就說吃飽了,贏宗顯然也沒有吃飯的心思,旁邊的菲兒和紅葉暗嘆不已,她們還餓着肚子呢,不過在這位雲老爺面前卻不敢放肆,只能忍耐了,心中卻是把這位雲老爺給恨上了,吃過飯見到這賣畫的事情差不多辦完了,就等着明顯收銀票了孫月盈就想離開,跟贏宗告辭,孫月盈可不想總是面對眼前的這個人,他可是皇帝,權利太大了。
“唔,也好,我也很長時間沒有在京城逛一逛了,不如一起出去走走”,贏宗并沒有打算放過孫月盈,跟孫月盈一起下了樓,孫月盈心裏苦笑不已,這皇帝怎麽還纏上自己了,莫不是看上自己了吧?孫月盈如此想到,可是又一看這老頭的年齡打了個冷顫,他好像比自己老爸還要大呢,要是這老頭非逼着自己進宮那也只能遠遁京城了。
“科舉誤國?你這叫什麽話?”京城的街頭晚上還是比較熱鬧的,酒樓裏的吃喝聲,教坊裏的琴聲,調笑聲,不時傳進耳朵裏,此時已經是初冬,天氣一日涼過一日,孫月盈緊了緊身上的棉襖,玉王爺賞賜了幾件貂裘大衣,可孫月盈卻沒有去穿,一是那些貂裘大衣太貴重了,和自己的身份不符,二是孫月盈不想裝作富貴中人,雖然和玉王府關系已經不淺了可自己孤獨一人,沒有後臺,沒有家世,玉王爺也只是期望自己能治好他的女兒罷了,現在自己還要為自己的生計想辦法呢。
“實話,雲老爺不是說想聽實話麽?”孫月盈笑了笑,這贏宗胸襟開闊,妙語連珠,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還以為他是什麽大學士呢,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着,聊到了科舉考試上孫月盈一句話讓贏宗皺起了眉頭來,這被天下人關注的科舉考試竟然被孫月盈說成了誤國,真是夠荒唐的了,就算贏宗心胸開闊也難免有些生氣了,對孫月盈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認為孫月盈畢竟是個小女子,就算胸中有丘壑也難以免俗,還是見識不夠。
“那你說說其中的道理吧”,贏宗雖然覺得這句話不中聽可也想知道其原因,每天上朝聽到的都是溜須拍馬,實話還真是不能輕易聽到,要不是自己派遣一些隐秘的人建立了不少情報網絡恐怕自己永遠也聽不到實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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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讀書人一向都是讀死書,讀了多少書都不理解,雖然能寫出錦繡文章來可是并不實用,讀的書越多他們的腦筋就越死,越僵化,國家選材應該選一些頭腦開闊之人,讓國家不停的改革,不停的向前發展,這樣國家才能越來越強大,而且。。。。。”,孫月盈說這些話并不是想改變贏宗的思想,也不是想改變這科舉考試的制度,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更不是想讓雲朝重視科技發展,從此越來越強大,畢竟她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朝代,而只是随便的說說話,孫月盈想知道這些古代人聽了現代人的觀點到底會如何反駁,如何去思索,眼前這人是皇帝,她更想知道皇帝聽了這些話如何做。
滔滔不絕的講述了小半個時辰孫月盈依然沒有停嘴,因為贏宗皺着眉頭一直沒有說話,仿佛陷入了沉思,也仿佛在認真的聽孫月盈說話,感覺到嗓子都有些幹了終于止住了話頭,看了贏宗一眼感覺有些奇怪,卻暗贊了一聲這皇帝的修養就是好,聽自己說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竟然還能沉默如斯,要是自己聽了這麽久荒唐怪謬的理論早就張口反駁了,正要再說一些引得贏宗說話卻見到前面街道的一幕有些生氣了。
“住手!”大喝了一聲後孫月盈就小跑了過去,兩個壯丁正在毆打兩個孩童,這兩個孩童一男一女,天氣已經十分寒冷了,可他們穿的卻單薄的很,臉上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小乞丐,那小女孩兒約摸七八歲的樣子,懷裏還包着一只骨瘦嶙峋的黃狗,抱着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那男孩兒十二三歲盡量的護着不停大哭的女孩兒,兩個壯丁的拳腳大部分也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确是連哼都不哼一聲,孫月盈就着旁邊酒樓的亮光卻是看到此時這小男孩兒嘴角已經有血漬湧出來了,這兩個壯丁兀自不停,仿佛要将地上的這兩個孩子打死似地,孫月盈勃然大怒,人性如此涼薄,竟然對兩個孩童乞丐也下得去手,跑到近前已是滿臉怒容了,那兩個壯丁此時見到有人管閑事也停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