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顧雪夏,你愛過人嗎
厲景行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了,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下了樓。
“少爺,您起啦。”正在照料客廳裏盆栽的薛姨看到厲景行從樓上下來,放下手裏的花灑問了一聲。
“嗯。她呢?”
“少夫人今早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馬上有新品發行,得準備一下。出門之前吩咐過不要去叫您。少爺,您要吃早餐嗎?”
“好,把早餐端到花園裏來吧。”
“是。”
吃完早餐,厲景行就去了公司。歐洲那邊的投資現在正在關鍵階段,他必須得盯緊一點。
去店裏轉了一圈後,顧雪夏又跑到畫廊來了,上次去看J的攝影展的時候,她看上了一個作品,這一次想要去把它買下來。
J是圈裏出了名的怪人,作品有時賣出天價,有時又會免費送人。可能是心氣比較高,他的作品不會随便賣人。來之前,顧雪夏已經抱好打硬仗的準備了,哪怕要跟J“探讨”一番,她也願意。結果她一說要買作品,畫廊的負責人出去打了個電話,然後回來非常爽快地就把作品送給她了。
照片包好遞到顧雪夏手裏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呆呆地看着懷裏的東西,好半天才說了句:“送我了?”
“是的。”負責人微笑回答道。
“你确定?”
“是的。”繼續微笑。
“那我走了?”
“好的,歡迎下次光臨。”保持微笑點點頭。
話音未落,顧雪夏抱着照片快步走出畫廊,生怕那個負責人突然後悔把東西要回去。站到家門口之後,顧雪夏才終于松了口氣,這下追上來也沒用了。
“叮咚——叮咚——”顧雪夏摁了門鈴。
“少夫人,您回來啦。”薛姨開的門。
“嗯。”顧雪夏進了屋,看着薛姨臉上燦爛無比的笑容,不由暗自腹诽,今天是什麽日子啊,大家都這麽開心。
“少夫人,少爺回來了,剛上樓。”薛姨笑吟吟輕聲道。
“是嘛,我知道了。”顧雪夏抱着自己的寶貝上了樓,站在卧室門口,正要推開門的時候,突然想到厲景行。算了還是不要放在卧室了,萬一厲景行一個不喜歡拿出去扔了,她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放到閣樓去吧,那裏厲景行應該不會常去吧。這麽想着,顧雪夏轉身上了閣樓。
一推開門,發現閣樓裏竟有人。
“回來了?”厲景行剛把花插好,聽到推門聲,擡頭看了過來。
顧雪夏看着他面前開得嬌豔的長莖玫瑰,愣了一秒。然後恍然明白,大概是感謝她昨晚照顧他吧。
“嗯。玫瑰很漂亮。”
“是嘛,你喜歡就好。”厲景行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這是什麽?”視線落在她懷裏的長方形扁平紙盒上。
“哦,沒什麽,一張照片而已。”
“那我先下去了。”
“好。”
等厲景行下去之後,顧雪夏才将懷裏的紙盒放下,心情激動地拆開。看到簡單的黑白照片,顧雪夏會心一笑。照片中的白雲堆積成玫瑰的形狀,靜靜綻放在廣袤的大草原上空。那般靈動,似是被草原上的清風吹開,又像是因為那牧羊人的歌聲太美妙而盛開。但當你凝眸看去的時候,那墨玫又顯得些微沉重,就好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
顧雪夏愛不釋手地隔着玻璃摸了摸那墨色的玫瑰,視線停留片刻,然後轉向那小木圓桌上的長莖玫瑰上,鮮紅的顏色在暮光中顯得格外動人,顧雪夏走過去,忍不住湊近嗅了嗅花香。
本就很好的心情,因為這真是的玫瑰清香,更加開朗一分。
紅玫瑰,象征着炙熱的愛情。顧雪夏看着紅毯兩邊的紅玫瑰,忽然想起不知在哪兒看到的一句話。
今天是沈慕雅和厲子軒的大喜日子。雖然現在沈家的生意主要在美國,但是沈家在B市也算得上是名門,加上沈慕雅本就是公衆人物,又是和厲家聯姻,前來喝喜酒的人自然不少。
一大早,厲景行就帶着她來酒店幫忙,早上九點左右,賓客們陸續到場。厲子軒去接沈慕雅了,整個會場就靠厲景行和宋碧婉撐着。厲景行忙得腳不沾地,顧雪夏也陪着他。
休息的時候,顧雪夏看到韓森也在幫忙。忽然有些疑惑,韓森和厲家到底是什麽關系?他是厲景行的特助,可以說的上是厲景行非常信任的一個人,現在厲子軒結婚,他也幫忙招呼着,俨然就是厲家的一分子。
賓客們來的差不多了,厲景行閑了下來。看着顧雪夏一個人不知道看着什麽在發呆,厲景行走了過去。
“想什麽呢?”
顧雪夏回神,淺淺一笑,“沒什麽。——沒什麽要忙的了吧,我去趟洗手間。”
“去吧。”
顧雪夏起身走出了會場,只是她沒想到,她前腳剛走,新娘新郎後腳就到了,一起來的還有沈慕雅的父母。如果,如果她慢一步,也許後來的事全部都會被改寫吧。
顧雪夏去洗手間補了個妝,出來的時候,和厲景行撞了個正着。
“大哥他們到了嗎?”顧雪夏問。
“嗯。”淡淡應了一聲。然後毫無預兆地牽起顧雪夏的手,弄得後者一臉茫然。
“主角登場了,沒我們什麽事了。我們先離開會。”臉色平靜。
顧雪夏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暗自猜想怕是還放不下沈慕雅吧。看着喜歡的人嫁自己的大哥,落在誰身上都不好受。
“好。”
黑色賓利在婚禮即将開始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駛離酒店。
“厲景行,我們去喝一杯怎麽樣?”顧雪夏忽然開口建議。
男人看着路面,聞言不由挑挑眉,“好啊,去哪兒喝?”
“山頂怎麽樣?”
“山頂?”
“對啊,老是在酒吧裏喝多無趣,換個地方呗。”
“我無所謂。”
見他這樣說,就是答應了,顧雪夏滿意地笑笑。
“嘭~”罐裝啤酒打開時候的輕響。
聽到易拉罐裏輕微的滋滋聲,顧雪夏有些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啊。”心滿意足地感嘆一聲。
厲景行看着她,拿起手邊的啤酒打開也喝了一口,只能說味道還行。
顧雪夏半坐在車蓋上,放眼望去,這個城市都呈現在眼底。
“怎麽突然想喝酒了?”厲景行單手懶懶地拎着啤酒,随口問了一句。
“很久沒喝了,想了。”
深秋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顧雪夏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你說,我們家在哪兒?”看着山下,顧雪夏一邊找着,一邊問身旁的人。
“那邊吧。”厲景行指指城市的東南方向。
“怎麽可能!”斬釘截鐵地反駁,“你的公司在那兒,然後……”手順着公路走,像是在模仿他回家的路線。
“好像真的是在那兒诶。”語氣微微有些挫敗。
“顧雪夏。”
“嗯?”
“我沒事。”厲景行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今天的她異常地活躍,是個正常人只有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顧雪夏直視他的眼底,琢磨着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最後,聳了聳肩。
“那就好。”
厲景行将啤酒放在車蓋上,掏出口袋的香煙。抽出一根,點上。正要放下打火機的時候,顧雪夏突然把手伸了過來,意思再明白不過。
厲景行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對方一臉自然不過的表情,好像她抽根煙就是很平常一件事。厲景行笑笑,然後遞給她一根煙,顧雪夏纖瘦的食指和中指夾着香煙,然後放到嘴邊。
厲景行将點燃的打火機湊了過去,顧雪夏輕輕吸了一口,煙被點上。顧雪夏吐了一個煙圈,然後像個小孩般笑出聲來。
厲景行目光晦澀地盯着她,“笑什麽?”
“覺不覺得我們兩現在像是叛逆的孩子,躲着家長偷偷抽煙。”說完,顧雪夏卻将手裏的煙扔在地上,然後踩滅。
“……”厲景行依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不語。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顧雪夏摸摸自己的臉頰。
“我在想,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哈~這麽說那我還真該放個鞭炮慶祝一下了。”玩笑道。
“嗯?”
“不是說讓別人厭煩的秘訣就是讓別人知道關于自己的一切麽。”
厲景行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視線落在山下那片繁華,淡淡道:
“顧雪夏,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先問。”
“為什麽你會說站在我身邊的女人不會是慕雅?”拉回視線。
聞言,顧雪夏不由一笑,
“你竟然還記得。——因為,第一,她太貪心,想要和厲子軒在一起,卻又不願完全放開你。第二,她不夠聰明,愛演又演不好,該放的不願放。這樣的女人,你遲早都會離開她的。當然,這是個人看法,僅供參考。”
厲景行看着她笑而不語。
顧雪夏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韓森跟你們家關系很近嗎?”
“嗯。”男人點點頭,“韓叔叔當時是和爸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了。大哥,韓森,韓煙還有我,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吧。”
“難怪。不過韓煙是誰啊?我怎麽都沒見過。”
“韓煙是韓森的親妹妹,八年前去世了。”厲景行轉過頭,不再看顧雪夏。
看他似乎有些回避這件事,“對不起。”顧雪夏抱歉道。
“沒事。”
兩個人突然都默契地不說話。安靜了一會兒,厲景行忽然開口,
“顧雪夏,你愛過人嗎?”
“除了愛情的愛,我愛過。”坦然又認真道。
厲景行被她的話逗笑了,什麽叫除了愛情的愛?厲景行扔掉手裏燃了一半的香煙,锃亮的皮鞋踩了踩。
“我們回去吧,婚禮快結束了。”
“嗯。”顧雪夏知道,要是待會送賓客離開的時候差人手,他們兩個人又不在,媽那邊指不定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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