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亂花漸欲
畢竟青鹽有諸多的問題,也顧不得搞什麽心理戰,只好先打破僵局。
“寒王,可曾見過我?”
莊寒酥挑挑眉,“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麽?”
青鹽急急的問道:“在哪兒?何時?”
莊寒酥可從沒打算乖乖的交代,心裏的如意算盤打的可響,不正不經的胡說八道,“上一次是在我昨夜的夢裏,上上次嘛,就是在我的駿馬蹄下?”
青鹽:“……”
看來都不必打折扣,一個字都不能信。
莊寒酥看着青鹽一副無語的表情,心情居然特別好,“你看來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
青鹽用他的話堵他,“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麽?”
莊寒酥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低下頭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聲音雖然好聽,但聽在青鹽耳朵裏,就是覺得難受。
莊寒酥擡頭正要說話,便見青鹽警覺地微側頭,似乎是聽見了什麽;莊寒酥靜下心來一聽,知道是有人來了,黑眸高深莫測的掃了青鹽一眼,随後飛快的擦身在青鹽身邊而過。
就在這個擦身而過的空檔,莊寒酥伸手有意無意的撫了一把青鹽的手,低沉的嗓音再次幽靈般飄進青鹽的耳朵裏。
“青鹽,你的名字。”
青鹽定在原地,呆呆地攥緊拳頭。
顏執一走出拐角,便被木頭人一樣的青鹽給吓了一跳,“你怎麽……一動不動的?”
青鹽回過神來,恢複了春風般的氣質,輕輕笑道:“太子,只是有些乏了。”
顏執看着青鹽笑,自己也跟着笑起來,“我便是怕你無聊,所以早早拜別父王,走吧,我們回家。”
青鹽點點頭,乖巧的跟在顏執身後。
青鹽……
青鹽……
“我這幾日在想,你既一時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該再另起一字,不然平日裏如何稱呼你?”
青鹽低頭想了想,“小人的命是太子給的,小人聽太子的。”
這話順了顏執的意,他假裝思考了片刻後,緩緩道來:“我看你愛穿青色;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不如喚你青兒?”
青兒?你怎麽不叫我青子,青筋得了。
雖然對這個青兒如此女性化的名字深表不喜,但青鹽向來不願将悲喜情緒挂在臉上,也是禮貌的應下了,“多謝太子賜字。”
青鹽光顧着吐槽名字,沒注意顏執用來做字的詩句,倒是這個青字,令他思緒一轉,想起了莊寒酥的話。
青鹽……
既然知道他的名字,或許也會知道他是哪裏的人。是什麽身份,為何會掉落懸崖?
青鹽現在把希望全都托付在莊寒酥身上了,他是他目前為止,唯一有可能解答他到底是誰的人。
而且知道的恐怕不是一星半點?
青鹽想起腰間的那道疤痕,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都沒注意到顏執仿佛要把他看穿個洞的眼神,“青兒,青兒?”
“嗯?”青鹽迷迷糊糊的擡頭看向顏執,顏執溫柔的笑了笑,“我是問你想不想四處轉轉,怎麽了?想什麽呢?”
青鹽目光活絡了起來,“好啊,上次出了意外,都還沒有仔細逛過。”
他自動忽略了後半句,沒有回答,顏執也笑笑沒有再追問。
要說顏執為什麽救他,一開始是因為身為太子,不能見死不救,他從來都是忠義之人,人命關天,他是絕不容許自己袖手旁觀,即便有可能他是南城的人。
後來是因為青鹽實在是病的太久,他又不好抛下他,只好帶着回程。而決定要将他留在自己別院的那一刻,是青鹽迷迷糊糊醒來,半睜着帶着迷茫還含着水汽的雙眼,白皙的手抓着他衣服的一角,聲音含糊不清糯糯的沖他哼唧。
“別走……”
這誰頂得住?
顏執當下就心軟得化成了水,守在他身邊一晚上,打算無論如何,都要等他病好了再說。
而後他就難以抗拒在青鹽身邊的感覺。
那麽舒服,寧靜,安心。
仿佛在他身邊,你可以抛棄一切煩惱,深刻的感受到清風徐來的沁人心脾。
他被他通身上下的一切迷的亂花漸欲,已經快要漫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