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祭拜用的米酒是衛小爹釀的,程未只要了一點點回來,吃晚飯的時候他就沒拿出來。兩個人在院子裏吃過晚飯後,程未撤去碗筷,在桌子上擺了一盤月餅和一小碟紅棗。
他到廚房又另外拿了兩個碗,把鍋裏新煮的甜酒盛了出來。
“嘗嘗。”程未把碗朝顧息铓身邊推了推,自己靠着桌子也端起碗惬意的抿了一口。今晚老天爺賞臉,月亮看起來又大又圓。
“是什麽?”
“甜酒,新做的。”
顧息铓進山那段日子,他在家沒什麽事做,看到衛小爹去磨了糯米準備給小六做點糍粑,他就忽然想做點甜酒。
以前他小爹做的甜酒很好喝,酒味不重,煮一鍋那甜香味能飄出去老遠。衛小爹總笑他小爹,廚房萬事不通,也就這一樣能拿得出手了。
程未用稻谷和衛小爹換了些糯米,酒餅是托人從鎮上帶回來的,今天過節剛好到時候開封。
顧息铓端起碗聞了聞,他能聞到一股淺淺的酒精的味道,他吹了吹喝了一口。
程未也沒怎麽管他,反正顧息铓也嘗不出來,他自己一手月餅一手甜酒的吃得自在。因為手藝不佳,他今年連月餅都是厚着臉皮讓衛小爹幫忙做的。
他生日他最大,這個節日他就不打算為難自己了,到底還是衛小爹做的香。
顧息铓不怎麽喜歡吃月餅,他勉強吃完一塊就不再動手。難得的是他喝完了一碗甜酒,自己又進去盛了一碗。
“你愛喝這個?”程未有些意外地問他。
“……也不是。”顧息铓盯着甜酒的碗眼神有些奇怪,他三兩口喝完了碗裏的甜酒,然後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腮幫子。
“你怎麽了?”程未被他的動作弄得有點兒懵,他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月餅微微往前湊了湊說:“不舒服?”
顧息铓在清冷的月色下搖搖頭,看見程未湊過來他甚至往後躲了下,然後咽了咽口水朝他無辜的眨眼睛。
“你倒是說話呀!”程未有些急了,大概是這段日子因為小爹的事情他多少有些心神不寧,搞得他都忘記顧息铓身體的隐患了,什麽都敢給他吃。
顧息铓卻抓了他伸過來的手,再次搖了搖頭,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巴。
“被燙着了?說不了話了?”程未原本就松松的靠着桌子坐的,這會兒一着急,險些沒從凳子上翻下去。
顧息铓連忙扶了他一把,把他摁在凳子上,他自己湊了過去,想了想把嘴唇貼在程未的唇上。
程未還來不及臉紅,就感覺唇畔上慢慢的有了些微濡濕的痕跡。
“鹹的。”顧息铓貼着他的嘴唇低聲說。
程未睜大了眼,他稍稍往後靠然後驚異地說:“你……”
顧息铓卻在這時候耍了流氓,還未等他說完就把他困在桌子邊狠狠的吻了個結實。月光下的程未看起來香甜可口,因為缺氧眼裏慢慢蓄起了一層水霧,迷迷蒙蒙的甚是惹人憐愛。
顧息铓稍稍把人放開,他伸手摸了摸程未的眼尾,把手搭在程未的膝彎處,忽然把人抱了起來。
被吓了一跳的程未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惹來顧息铓低低的笑聲,他抱着人擡腳就朝屋裏走去。霎時滿臉通紅的程未眼看着就要惱羞成怒,顧息铓趕緊低下頭朝他臉上親了親,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痕跡。
程未忽然停下了掙紮,他用手摸了摸剛剛被顧息铓親到的地方,摸了一手的口水。他用手掰了下顧息铓的下巴,抱着他的人非常配合的低下頭去。
程未用指腹貼着他的唇,不過一會兒指尖就潤了。
“你放我下來!”程未這會兒是真的急了,顧息铓咽了咽口水,無奈的把人放下來。程未可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力氣不是蓋的,真要掙紮他怕黑燈瞎火的摔着他。
程未下地抹黑找了火柴把油燈點了,他拉着顧息铓在油燈旁坐了下來,他盯着顧息铓說:“說,你到底哪裏不舒服。”他又點了點他的嘴巴說:“怎麽忽然就這樣了?”
顧息铓伸手要去抱他,被程未狠狠的打開了,眼看他眉頭一豎就要發火的樣子,顧息铓只得又咽了咽口水說:“別怕,我沒有不舒服,只是喝了那碗甜酒就這樣了。”
不過短短一句話顧息铓就咽了三回口水,他有些困擾的伸手撓了撓下巴,看着程未的眼睛非常無辜。
喝完第一碗甜酒的時候他就忽然發現口水有些不受控制,原本除了沙沙口感的月餅竟也有了點點鹹味。顧息铓有些驚異,就又去盛了一碗,結果那碗甜酒,他居然嘗出了一絲絲的甜味來。
雖然還不是很明顯,但是他的味覺,卻在倏然之間好像複蘇了一些。
“進去,脫衣服。”程未看着他的樣子猛的站起來,他把大門一掩,提着燈把顧息铓拽進了房間。
顧息铓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乖乖的跟着進去了。
他今天穿着程未給他新做的衣服,因為天氣漸漸涼了,這套衣服的布料稍稍厚了些,但是穿着非常舒服。
他盯着程未的眼睛大大方方的解下腰帶,衣服迅速的散落在一旁,還沒等程未制止,顧少将就自覺的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挂。
他轉了個圈,讓程未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變化。
這時候的程未如果還不知道顧息铓是在耍流氓的話,那真是要白活了。他匆匆掃了一眼顧息铓的果體,确認他身上真的沒有長出多餘的印記,抿了抿嘴就轉過身去。
他伸手挽了一下耳邊的頭發掩飾地說:“我去外面把桌子收拾一下,你把衣服穿好。”
只是還沒等他邁步,就被顧息铓一把抱起來丢到了床上。渾身赤條條的人壓在他身上,語氣委屈地說:“程未,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
顧少将原本是想說得霸氣些的,只可惜一邊說還得一邊咕嚕的咽口水,實在是令人憂傷。
平常怎麽沒發現這個人這麽沉且臉皮這麽厚!被壓住的程未剛想推開身上這人,伸手卻又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肉,窘得他立刻收回了手。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臉熱得能煮雞蛋了,連耳垂都在發燙。
他偏過頭推了推顧息铓說:“今天不行,你才剛剛這樣,萬一……”
“沒有萬一。”顧息铓卻不管他說什麽,他把人的下巴捉住,重新把唇印了上去。掙紮間他制住了程未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摸向了他的腰帶。
唔……至于顧少将軍得逞了嗎?
吶吶,連月亮都在雲朵後邊偷偷露出了半個臉來偷笑啦。
“翻臉不認人的小東西!”被踹下床底摔了一屁股墩的顧少将軍這會兒正恨恨的抱着睡過去的程未低聲念道,他倒是把這小祖宗伺候得爽了,他自己一股邪火還憋着呢。
罷了,做個好夢吧。
顧息铓伸手在程未微微蹙起的眉頭輕輕滑過,因着方才的情事這人的臉上還有一抹薄紅。顧息铓湊上前吻了吻他的臉,便抱着人安安心心閉上了眼睛。
在沒有找到避孕或者絕育的方法前,他其實并不是很想動程未,他怕自己控制不住,釀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只是這段日子程未心裏總壓着,顧息铓怕他悶出病來,今晚借着這個機會他便鬧了程未一回。
只是到底有些失算了,顧息铓在夢中猶不滿足的朝程未的方向蹭了蹭,他怎麽知道這個小家夥這麽沒良心,連幫他摸摸都不肯。
這也便罷了,末了還送了他一腳,委屈至極的顧少将軍皺着眉頭一個晚上沒睡踏實。
第二天程未難得的起晚了,他醒來的時候顧息铓正好進來準備叫他起床吃早飯。程未見着他下意識拽了一下被子,想起前一晚的事他臉有些泛紅。
“起來吃飯了,我們一會兒去趟山上,上次進山他們說這個時節有野柿,甜的。”顧息铓看到程未已經醒了,他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在他眉間吻了一記。
野柿什麽的其實倒是其次,顧息铓進山主要是想看看木料,他問過衛棟量,搭建房子的木材大都是自己上山伐的,需要提前準備。
程未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被吻到的地方,好似還沒睡醒一般有種懵懂的可愛,他定了定神,掀開被子起來穿衣服。
他一邊系腰帶一邊偷偷看了一眼顧息铓走出去的背影,好像……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程未悄悄松了口氣,把莫名緊張的心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