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奈何情遠事事非(4)
“跪什麽跪!”趙昱上前把人拉了起來,“禍水早該除了!可是我趙昱并沒有做過的事要你來謝什麽罪!”
“這?”沈長安一臉呆滞地看了看蘇文,一瞬之後忽然明白了過來,“殿下說的?”
“不,是雍康方面的密函。”蘇文忽然低下了頭,“怕是已經……”
“連夜起程吧,想來如今襄王殿下已經退出秦嶺了。”沈長安一臉鎮靜地看了看趙昱,“父帥,到了康都之後我還是沈長安……殿下尚有眼線。”
趙昱聽後也只是一愣,不過轉瞬便也明白過來,只應了聲“好”。
……
當衆人回到康都後才發現此時的康都已經換了模樣!
“公子,是蘇文一時不察,險些犯下大錯。”蘇文跪在了沈長安面前,手裏捧着根紅木杖。
“我也沒曾想過姬夫人竟有如此手段。”沈長安淡淡笑了笑,“看來有些約定是時候要人兌現了啊。”
沈長安理了理衣領,忽然想到了什麽,起身打趣道:“你這根紅木杖不錯,或許趙侯府正在找呢。”
蘇文面上一紅,“公子何時心情這般好了?”
“還不起身随我同去?”沈長安聳了聳肩,“到時也要注意分寸。”
說着,沈長安展開了雙臂,蘇文會意,立馬彎腰為人理了理腰帶,撣了撣後襟,看着這人越來越有個做“随行小厮”的覺悟,沈長安也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月之前,姬夫人才扶了皇太孫坐上寶座,次月戊寅,她招了沈長安入宮,卻得出欽天監那幫糊塗蛋夜觀星宿得出“月犯鎮星,月再犯太白。”的結論!将計就計,沈長安當場占曰:“人君死。” 不知何人聽說了沈長安在雍安的聲名,非要信了不可,于是毛氏叛亂,蘇文借機鏟除了毛氏一黨,而他在軍部也借機有了一方勢力,再後來漸漸就到了獨大的地步。
姬夫人,也就是如今的聖母皇太後力行垂簾聽政之舉,故而雍康說到底還是到了她手裏,再說得準确些,有沈長安在,蘇文也是全聽他的,那麽雍康其實也已經是雍安的傀儡了,于他們而言才是真正的互利共贏,畢竟一個要的是權與利,一個要的是實質上雍康的掌控。
“将軍君侯,既文且武,應運而出,凡百君子,靡不颙颙。”蘇姬朝人敬起了一盞酒,沈長安替蘇文擋了兩口,又看了看趙昱,最後還是放下了酒盞——長輩的面上似有怒意,還是不喝了吧,畢竟灌死了蘇文說到底也與他沒多大關系,而且那是他親姐姐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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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趙昱負氣轉身欲去的行為,沈長安面上幾乎不起一絲波瀾,甚至極是平靜地看了看趙昱,又掃了掃衆人,見人都沒啥反應,這才小聲地提醒道:“趙帥,如今回到康都着實損了趙家軍的英名,在下倒是有個提議……”
趙昱眸中立即閃過了一絲欣喜,聽這小子的意思是還有能耐扳回這狼狽的局面?只是這小子陰陽怪調地說的是什麽稱呼!
“若長安所得消息不假,如今曹家軍想必還在南疆,豫州也快攻下了。”沈長安向着南方望了望,眸中是趙昱從未見過的自信與驕傲?
趙昱顯然一愣,曹家軍?!
曹家軍主帥曹林,那個和他光屁股長大的哥們兒,五年前那會兒頗不厚道地領着曹家軍就占了南疆,害得趙家軍半根雞毛也沒撈到就滾了出來,想着之後自己攻下梁州還和聯宋一起笑話曹老頭子那屁大點的豫州都拿不下來呢,如今想來……與其在這地方受人的氣倒不如去戰場上痛痛快快地厮殺一場!
待趙昱回到府中,與衆人講完之後只見趙聯宋的眼睛也開始冒光了,“對啊,對啊!若得曹大哥相助,何愁我們拿不下一個秦嶺?”
對個屁!趙昱在心底憤憤地想着,讓曹老頭子看笑話他是一萬個不願意,可是他也實在是沒什麽別的辦法了!如今吃了秦嶺那灰頭土臉的敗仗,他可是真的沒臉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