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養崽崽的四十天
看着反應如此劇烈的少年,沈臻至不由得産生了一絲疑惑。
他不過是摸了一具沒有靈魂在內的玩偶, 為什麽少年的反應如此之大?
想到一個可能, 沈臻至的眼眸一暗, 在産生奇異滿足的同時, 也忍不住有些愧疚。
他小心地托着翅膀都耷拉下來的少年,将少年與自己視線平齊。
“崽崽, 剛剛的事情是我不對, 我只是想在崽崽沒在的時候, 更多地了解崽崽的翅膀, 卻忽略了崽崽的意見。”
江畫悶悶地坐在沈臻至的手心,扭着頭拒絕與沈臻至溝通。
之前尖銳至極的感覺還未褪去,江畫現在心中滿是委屈, 他并不知道這種情緒的來源是什麽,但在男人溫聲細語前, 就突然爆發了出來。
看着少年身後時不時還驚慌地擡起來的翅膀,沈臻至心中無奈, 話語卻越加溫柔。
“我不知道崽崽在手機中, 還能感受到身體傳來的觸感, 這是我的錯, 以後我不會再犯了,崽崽別傷心, 好嗎?”
聽到男人的再次道歉,江畫低着頭,依舊拒絕與他溝通。
看到少年羞惱的反應, 沈臻至頗為無奈地嘆口氣,随後便收回手,将少年攏在了懷中。
他從床上躺下,将少年與自己緊緊相貼,與此同時,也伸出手,試圖想要撫摸少年。
等他将手放到少年柔軟的發頂,少年依舊一動不動,并沒有拒絕他的反應。
沈臻至嘆口氣,緩緩地順着少年的發頂,朝下安撫着,漸漸地,碰到了少年的後背。
江畫低着頭,一動不動地接受着男人的安撫,卻仍然沒有任何反對傾向。
這次的事情,哪怕他第一時間遷怒到了男人身上,可冷靜下來後,他竟不知該去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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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自己的身體時,江畫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在離開的狀态下,也能将觸感傳到自己身上,沈臻至的觸碰,也不過是自己以前不給看,發現自己離開後便想要察看後背那裏的構造罷了。
雖然他不能說完全無辜,可也不能說全都是他的錯。
這樣想着,江畫心中更是茫然。
他伸出手,扯住男人的衣擺,将頭埋入男人充滿着淡淡沐浴清香的懷中,像是力氣大點,就能報複到男人一般。
察覺到少年的動作,沈臻至原本要伸到少年背後翅膀的手一僵,随後,便将整只手覆上去,小心地安撫着還處于沮喪情緒中的少年。
他仔細地避開了少年不能碰的翅根和翅尖,緩緩地撫摸少年的後背的翅膀,似乎是想藉由此安慰少年。
源源不斷的感情通過兩人接觸的地方湧入江畫身體之中,随着那種充盈着安撫情緒的感情緩緩在周身流淌,江畫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等到情緒徹底穩定之後,江畫才徹底恢複了理智。
在那陣尖銳的感覺過去之後,江畫并不像還未和男人熟悉時一樣,太過介意自己被摸了的翅根。
他懊惱地低叫了一聲,也不打算再談什麽,就準備讓這件事直接過去。
回想起之前被那麽細致地摸着翅根,江畫心中就有些後悔。
他的靈魂不在身體中時,兩人通過接觸得到的感情是平常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一想到都被這樣摸了得到的能量還只有一點點,還在省吃儉用攢身體的江畫就覺得,實在是太虧了!
摸都給人摸了個幹淨,報酬卻沒得到多少,他真是又虧又慘,想到這裏,江畫心中十分後悔。
完全不清楚懷中的少年在想着什麽的沈臻至繼續在他背上摸着,在感受到少年情緒逐漸平靜後,才開口詢問。
“崽崽現在還好嗎?”
沈臻至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江畫就想到了之前被摸翅根的奇怪感覺。
他氣哼哼地轉過頭,不想搭理見他不在就想要到處亂摸的男人。
“不好。”
聽到少年的回應,沈臻至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笑意。
“那崽崽要怎樣才好呢?”
被這個問題問住,還沉浸在血虧情緒中的江畫想了想,才報複性地道;“你、你再多摸一下我的翅膀,摸到我滿意為止!”
聽到這個要求,沈臻至挑挑眉,随後笑着答應了。
“好的,崽崽。”
說着,沈臻至繼續摸了下去。
他小心地避開翅根和翅尖這些部位,仔仔細細地愛撫起來。
被摸得只想哼哼,江畫抓着沈臻至的衣擺,半閉着眼享受着越發充盈的感情。
到現在,他的感情已經積攢得很多了,可以說,哪怕他再沉睡個五百年也綽綽有餘,可江畫現在完全不想沉睡,之前他想要沉睡是因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再加上男人這個父親當得還很不負責。
可現在,他既有游戲可玩,還可以在網上快樂的沖浪,皺皺眉男人就會察覺詢問,還會抱着自己入睡,摸摸自己的小翅膀,除了男人工作實在太忙完全沒有任何缺點。
嗯……想到手機裏的快樂消除,江畫突然覺得,男人工作忙其實也并不算是缺點。
想到男人的工作,江畫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又扯回到了今天午飯時想要親吻臉頰卻被男人的助理撞破的羞恥事實。
江畫:“……”
沉默兩秒,他的臉又漸漸地紅了起來。
為了讓自己不要再想那些尴尬的事情,江畫扭扭頭,想要甩走自己的思緒,漸漸地,那種像是被人撞破了什麽奸/情一般的羞恥感慢慢消失,心中的另一種念頭也開始強烈起來。
作為父親,男人是不是……很想要他的一個親親?回想起自己離開身體時男人覆蓋了他整個臉的親吻,江畫心中突然覺得有些無語。
他想要再查查資料,卻苦于身邊沒有手機只能作罷,午飯後的羞恥中,他也查了一些關于父子之間親吻臉頰頻率的說法。
在茫茫的網絡中,他找到了一些報道,那些報道一致表明,這種親吻臉頰往往會出現在親子之間,并且保持着每天兩次的頻率——一次早安,一次晚安。
這樣的頻率讓江畫十分猶豫,但卻又覺得似乎也能接受。
反正只是父子之間關系親密的一種體現,況且只是親親臉頰,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想到男人一張嘴覆蓋他整個臉頰的恐懼,江畫搖搖頭,想要把那副可怕的場景甩出去。
他親男人可以,但是男人親他的話,還是算了,那種場面光是想想就恐怖,他實在承受不來。
想着想着,江畫幽幽地嘆了口氣,深覺自己任務重大。
當一個崽崽好難,當一個總是喜歡是不是調侃他,還老是亂碰自己翅根,有時候還非常不負責任的父親的崽崽更難。
唉。
雖然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可要真正實施起來,對于生性內斂的他還是有些困難。
懷抱着這樣的心思,江畫糾糾結結地在男人懷中翻滾着,感覺就連源源不斷湧入的感情也不香了。
察覺到少年不合時宜的亂動,還在輕柔地摸着少年翅膀的沈臻至低下頭,有些疑惑地問道:“崽崽怎麽了?”
自己的動作驚到男人,江畫微微一愣,随後搖搖頭。
“沒怎麽。”
“崽崽真的沒事嗎?”
沈臻至有些不相信,不是他過于敏/感,而是少年的性格就是如此,也許一些微小的地方就能讓他産生很大反應,不得不多多留心。
見男人還想追問,江畫卻完全不想說,難道他要誠實地說,自己在思考該如何給男人一個晚安吻嗎?
臉皮十分之薄的江畫決定騙一下男人,告訴他一些其他的事情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他在腦中思考着有什麽可以告訴男人的事情,卻在不經意間,想起了等自己攢夠身體的能量後,該如何與男人解釋。
算算體內的能量,江畫發現,最多再過半個月,他便有能量做一個和男人一般高一般大的身體了。
但能夠有身體的喜悅很快被一個巨大的問題沖散:他到底要怎麽和男人說自己身體的事情,而男人,又能接受嗎?
江畫突然不太确定了。
“山”“與”“三”“夕”。
發覺少年長久的沉默,沈臻至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并沒有過多動作,反而安撫地摸了摸少年的頭。
“崽崽有什麽事的話,可以和我說。”
聽着沈臻至柔和的聲音,江畫心中的不安也漸漸消散,從一次次的坦白開始,男人并沒有任何一次讓他失望,哪怕這次,他也會相信男人。
想雖是這樣想,可要說出口,江畫還是有些膽怯。
他低下頭,扯扯男人的衣擺,猶豫片刻,才道:“我……再過不到一個月,我就能有一個自己的身體了。”
沈臻至難得有些卡殼:“身體……崽崽現在不是已經有了身體嗎?”
他很快想過來:“崽崽是說,想我一般大的身體?”
被沈臻至猜出個大概,江畫心中有些驚慌,可因着對于男人的信任,他還是堅持着點了點頭。
“嗯……”
沈臻至撫摸少年的手停頓片刻,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的語氣溫和,表情卻不辨喜怒。
“那也挺不錯的,但崽崽,是不是一直瞞我很多事情呢?”
完全不清楚男人心情的江畫猶豫一瞬,小小聲問道:“可以等我真的有了身體,再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嗎?”
感受着懷裏似有不安的少年,沈臻至才完全恢複了理智,他将少年往自己懷中攏了攏,才道:“我相信崽崽。”
這話一出,江畫還有些忐忑不安的情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感動與寧靜。
懷着這樣的心情,江畫從沈臻至的懷中坐起,揮動翅膀,輕輕的降落在了男人的臉旁。
沈臻至看着少年的舉動,沒有任何動作。
看着男人漆黑的眸子,江畫抿抿唇,才終于鼓起勇氣,湊上前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輕柔的觸感傳來,饒是沈臻至,也不由得有些怔愣。
“這、這是晚安吻……”少年似乎也十分羞于啓齒,絞着手指,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感謝你的信任和這麽多天對我的……關照。”
話一說完,江畫立馬又飛回到男人的懷中,無論怎麽都不願意再出來。
沈臻至愣了一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
少年的吻十分輕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沈臻至總覺得,那吻中還殘留着些許奶香。
對這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沈臻至低下頭看着少年,更加堅定了要将少年好好養着的念頭。
他從未被人這樣吻過,竟也從不知道,這樣給人帶來的慰藉竟然如此巨大。
而對于造成這一切的少年,他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
作者有話要說: 崽崽再過不久就要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