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蔣寒電話裏的敷衍求婚, 梁瓊真想問問他有多少真心在裏頭。
“我不喜歡開玩笑。”蔣寒對着門口念了一句，可惜梁瓊早被氣走了。
這個冬天雪下的異常頻繁, 來時好好的陰天, 等梁瓊離開蔣氏制藥集團時, 天上飄零起幾朵雪晶，她沒打車, 搓搓手哈氣, 一個人走在冷風中。
“下雪了，蔣總。”金秘書進來送咖啡，看見落地窗外飄着的小雪。
每次下雪天梁瓊都說想和他在一起看, 這次好像錯過了。
“我不想她擔心也做錯了嗎？”蔣寒拿勺子舀動咖啡, 卻是在問金秘書。
金秘書:“據說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很不一樣，或許梁小姐…想的不是這回事。”
蔣寒:“出去吧！”
想成多糟糕的事兒, 才會特地跑過來只為質問他想和她結婚的心。
新聞發布會安排在兩天後，蔣寒去人事部确認涉及的人員是否被開除，結果發現根本沒人在處理。
蔣寒:“張部長，你也不想幹了是嗎？”
整間辦公室沒人敢喘一口大氣，蔣總氣勢洶洶過來突襲, 吓得人事部張部長魂都飛了。
前腳路總剛過來打招呼，說是等蔣總氣消了, 過了這風頭，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不必将下達的命令當回事兒。
張部長現在裏外不是人，誰也不敢得罪。諾諾地開口，“這是路總的意思！”
“這公司誰管事兒, 不需要我跟你強調吧！後天之前，我要是在公司裏還見到那幫始作俑者，你也跟着滾蛋！”蔣寒推門出去，心髒突突跳個沒完，他依舊不習慣面對一屋子這麽多人。
嘟嘟嘟——
Advertisement
“您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電話裏機械的女聲反複地說着這番話。
【梁小姐，今晚回家嗎？】
電話被挂幾通過後，蔣寒換了一種他早前習慣的方式聯系梁瓊。
毫無回音。
梁瓊沿着街道走到下個路口，以前開車還沒發現這條路原來有這麽長，花壇裏的地燈晃晃發亮，她此刻無聊的一個個數過去，想知道一共安置了多少。
手機時常被她設成靜音模式，這是當老師之後養成的新習慣，梁瓊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腳已經麻的像不長在她腿下一樣。
“我回來了！”梁瓊脫下腳上的鞋，随便捏兩下舒緩舒緩。
“吵架了啊？”知女莫如母，陳醫生在廚房忙的不抽一眼看她，都知道發生什麽事。
梁瓊懶得搭理，跟梁主任坐沙發上看新聞聯播。
“為了什麽吵的？”梁主任摘下老花鏡，也八卦起來。
梁瓊:“爸！！你怎麽也這樣？”
這家簡直是沒法呆了，親閨女回個家各種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遲早有一天，梁瓊要在外邊兒買套小公寓自己住去。
新聞聯播的那些流程套路，梁瓊摸清楚了就沒什麽興趣看下去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險，中國就有多幸福…
28個未接來電。
不止，微信消息一刻都沒消停，梁瓊解鎖一條條查看，話這麽多真不像某人風格。
梁主任半眯着眼窺探梁瓊手機上的消息內容，“哎喲，就回他一條吧！看着怪可憐的！”
叮鈴鈴——
正說着又一通電話進來，梁主任勸她趕緊接。梁瓊偏不！
天色漸黑，梁瓊長按關機，耳根子清淨不少。她鋪好被子，下意識去關床頭那盞昏黃的燈，随後賭氣地收回手。
一個人又不用順着誰，就留着。
＊
梁瓊體驗過地鐵上班再也不想二次嘗試了，她早晨起的比陳醫生還早，蹑手蹑腳連客廳裏的燈都沒開，陳醫生習慣下班回來随手把車鑰匙丢茶幾上，梁瓊亂抹一把，當啷一聲那把車鑰匙掉落在地。
“對不起啦！陳醫生！”梁瓊撿起寶貝鑰匙，為以防萬一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樓梯，放心地穿鞋出門。
“嘀——”
梁瓊倒吸一口涼氣，這開鎖的聲兒竟然有這麽大，不過木已成舟，誰也攔不住她偷車開走。
陳醫生朦朦胧胧剛被鬧鈴吵醒，又聽見樓下車子發動的聲音，也沒多慮，估計是哪戶人家大早出門。
早晨6點的天，還是灰蒙蒙的，不存在什麽上班高峰，只有偶爾開過的幾輛運貨的大卡車。梁瓊不敢時間，路邊找了家咖啡店吃個早餐再說。
“A套餐謝謝！”梁瓊是這家店的常客，把菜單直接還給服務員。
感覺少了點什麽，梁瓊再次開機，昨晚上那通沒接的電話過後，再也沒消息進來，蔣寒的三分鐘熱度梁瓊怎麽就沒想到呢！
“大豬蹄子！”三明治被她切成碎塊，面包屑滿盤子都是，看着毫無食欲。
＊
昨晚路總連夜趕回公司，他收到風，蔣寒這回是鐵了心要罷他的職。
“蔣寒，怎麽說我也是看着你長大的。你這趕盡殺絕未免也不看你爺爺的面子了。”
辦公室裏，路總氣急敗壞地要他收回成命。蔣寒眉頭緊鎖，不耐煩的簽閱手裏的文件。
半刻的鴉雀無聲，路總屏息在等蔣寒這小子答複。
“說完了嗎？”蔣寒簽下最後一頁的大名，打破沉寂，“說完了就回辦公室好好收拾幹淨桌子。”
“蔣寒！你這樣做公司遲早完蛋！”路總摔門而出，給董事會的其他人打電話。
再看一眼手機，電量耗盡，蔣寒捏了捏太陽穴，困意襲來，就在辦公室裏睡了一夜。
＊
“梁老師早~”
“梁老師早上好~”
去晨練的學生們路過都和梁瓊熱情招呼，梁瓊果然是辦公室到的最早的。桌上貼了張白色便利貼，是吳主任給她留的。
上面是面試的地點和時間，梁瓊不可置信地仔細看，真寫的是面試。
什麽意思？不是座談會嗎？
“梁老師今天夠早啊！”徐老師喜歡一到辦公室就泡菊花茶，現在正拿着水壺灌水準備。
“是啊，起得早！對了，徐老師，這面試是什麽意思啊？”梁瓊自然不能和徐老師說自己是為了偷用她家陳醫生的車才起的早。
“今天有新老師來面試，你不是答應代表去當面試官嘛！”徐老師取出一朵幹癟的菊花瓣，投放在不鏽鋼保溫杯裏。
“啊？是去當面試官啊！那我都還不夠格呢吧！”梁瓊只是個這學期剛上任的輔導員，讓她去面試新老師這不是搞笑呢麽。
“哎喲，就是走個過場，一輪面試通過的，二輪就是定下的意思，你以為呢！”開水咕咕咕地開了，徐老師好心幫梁瓊也倒上一杯，“早上喝熱的對胃好！”
梁瓊:“謝謝徐老師！”
上午10點，二教101。
梁瓊提前五分鐘過去，其他辦公室派出的代表面試官老師已經正襟危坐只等梁瓊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老師，我來遲了…”梁瓊點頭致歉，只是這幾位老師雞賊的很，獨留了最中間那把椅子供她坐下。
梁瓊只好硬着頭皮坐在了面試官席位的主座，等着10點整，最邊上也是最資深的韓老師通知外面的新老師進來。
來人輕扣三下教室門，經得幾位老師應聲，他才開門腳步輕輕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禮貌的鞠一躬。
梁瓊純粹是過來湊數的，反正徐老師都說了二試就是內定下來的意思，她就百無聊賴在面前的稿紙上塗塗畫畫。看着像是在審閱面試者的資料似的。
“各位面試官老師好！我是陳嘉林，面試職務是輔導員。”
梁瓊聽着動手寫上“陳嘉林”，聲音挺響亮，不含雜質，不錯不錯。就是這名字似曾相識，在哪兒本書上是不是見到過。
“說說入職後有什麽工作抱負吧！”其中一位馬哲老師按照流程提問，其他老師拿起筆做上筆記。
陳嘉林醞釀半晌，侃侃而談人生抱負，工作抱負，感情抱負，梁瓊用手擋住嘴角笑笑，這小夥子很是全面吶！
出于好奇，梁瓊不再塗鴉亂畫，正眼看了這位正直青年，他腳上穿的是今年古馳的新款皮鞋，擦的锃光瓦亮，西服西褲梁瓊拙眼認不出是哪家牌子下的作品，再瞧瞧這人正臉。
鼻高臉窄，眼睛間距合适，眉宇間流露出一股正氣淩然的味道，至于尖瘦下颚以上的嘴巴，帶着點厚實之感，并不影響整體布局。
拼湊在一塊兒看，這不是那位甩不掉的碰瓷牛皮糖嘛！
梁瓊傻眼，再往稿紙上那三個字看去，“陳嘉林”。那天早上被她扔進垃圾桶的花裏頭裝着的小卡片不就是這個人名。
陳嘉林信心滿滿地回答完馬哲老師的提問，靜等下一問考官問話，在此期間，正中間坐着的梁瓊老師表情變化很是豐富，陳嘉林标準微笑，倒像是第一次見她一樣。
面試官們你推我讓，最後杵到梁瓊作為代表提問，梁瓊咳了一嗓子，避免因太久沒講話而發不出聲的尴尬情況。
梁瓊:“這座城市的重點大學很多，為什麽選擇來Q大當輔導員？”
其他在座的老師投來認同的目光，虧得梁老師提醒，不然真是忘了還有這麽重要的問題沒問。
陳嘉林:“因為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還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