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清子:我心裏只有修煉
修道之人,只要還對世間有所眷戀,魂魄必然能留下痕跡……
若有痕跡,再續前緣也未必不可能。
那人的父親這麽說,可這百年尋覓,幾百年的相遇相知,最後你竟然是了無牽挂嗎?
……
陸玄陽拄着劍,靠在一堆亂石中間,不顧周圍血泊,重重地穿着粗氣,修煉到他這種境界呼吸都已經不是必需品,但此時的陸玄陽狼狽非常,唯有本能地通過呼吸來緩解胸腔地痛感。
想起那人,陸玄陽又不由得握緊手中長劍,當年的事情本就是自己想差了,既然有機會再見,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放棄。
“這魔頭已經沒力氣了,大家沖啊!”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陸玄陽覺得刺耳,但幾天幾夜沒完沒了地圍攻,陸玄陽已經分不清什麽是夢境,什麽是現實。
眼前似乎出現了那人的白衣,翩然而來……
“阿玉!”
直挺挺地撞上前面地槍口,陸玄陽胸腔炸開,吐出一口血……
再也無法揮舞佩劍,再也無法睜開眼睛,那個會救他的陽光,分明百年前就已消散人間了……
陸玄陽覺得自己墜入深淵。
……
當今的修真界大小宗派林立,有名有姓的兩派三宗四門五教,其他小的組織多不勝數,除了這些凡人界也是有不少散修,受着普通人的供奉,庇佑一方。
幾千年前修真界中有心中歹毒,禍害凡人的魔修;又有妖靈成精,與修真者格格不入的妖修。為了維持道門的地位,修真者和這兩方打了不知多少年,滅了魔修,招安妖修,才有了現在這個穩定的勢力劃分。
各個宗門以山體為界,除了凡人來委托以外,不得插手凡人的朝代更替的大事,違者天地共棄。
但同在一處,接觸自然是少不了的,離凡人界十分近的南麻山有個玉清洞,洞中住着聖行宗的一位長老,時不時地下山救助普通人,附近的凡人都敬重着這位長老。
只是這位長老三十多年前就因為救人閉關修煉,封閉了洞府,山下村子的年輕人大多沒見過他。
甚至因為偏僻,年輕人都不怎麽相信仙人庇佑他們了。
“說到這清鴻道人,那可是風姿綽約的神仙,溫潤如玉又有一顆好心腸,當年我還是個少年,若不是聽聞他早就有道侶,必然是要自薦枕席一番。”南麻山下的小村,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被一群孩子纏着,講着他們附近的神仙,一點也不忌諱這些少男少女能不能聽。
“葛三叔,就算你貼上去,也不見得神仙會要你。”被剃了個光頭的小男娃打趣,說完還嘿嘿一笑:“是不是真的那麽好看?比隔壁村的桂花還好看?”
“桂花一個毛丫頭,那有什麽可比性……”葛三叔說着,看見旁邊路過一個陌生人,狼狽不堪發絲淩亂,緩步而來手中長劍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活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
葛三叔下意識地護着身後的孩子,不敢說話,也不敢走。
“你說的清鴻道人,可是聖行宗的?”那人擡眼看來,瞳孔裏的血絲滿滿,帶着壓抑地猙獰。
“我不清楚仙人的宗門,但偶然聽長輩說過,清鴻道人姓南,南麻山是他祖居之地。”葛三叔渾身上下都吵嚷着讓他快跑,但被這人盯着卻一絲力氣都試不出來,又擔心這些孩子。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完松了口氣再看,眼前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葛三叔摸摸額頭上的汗,癱坐在地上。
……
自百年前陸玄陽就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可能,可唯獨沒想過是這種情形,感受着南麻山腳結界中熟悉的靈力,昏了過去。
閉關中驚醒地南玉哉臉色一變,收了陣法,嗖地到了山腳結界邊兒上,倒在路邊受傷甚重地人,真的是他道侶。顧不得問怎麽回事兒,渡了一絲真氣過去,陸玄陽還沒說上一句話,看了南玉哉一眼又昏了過去。
南玉哉慌慌張張地将人抱回洞府,甩開乾坤袋,瓶瓶罐罐拿了七八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灌下去,然後開始用真氣引導。感覺到自家道侶的元嬰終于活泛起來以後才松了口氣,又微微皺眉……
自家道侶本是個散修,但也修得是正宗道門法術,可這體內,怎麽隐隐多出一絲魔氣?這若有若無的樣子又不像是修煉來的,一探查又消失不見,像是被魔氣入體侵蝕的感覺,難不成他又去闖魔境了?
想到這裏,南玉哉不由得開始堆怒氣值,說了多少次,魔境不是他這個剛練出元嬰的人能闖的,怎麽就說不聽。
可看着陸玄陽憔悴的樣子,又不忍心說重話,南玉哉微微嘆氣。算了算了,自家道侶能怎麽辦,寵着呗。
命是保住了,南玉哉本打算喚自家劍靈來看着,自己接着去閉關,正打算走不了衣角卻被扯着,陸玄陽昏迷中還握着衣角不撒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可憐兮兮的氣息……
這一猶豫,南玉哉的劍靈跑了出來,“這都沒死,這小子可以啊!”看了看陸玄陽身上的傷,覺得有點滲人,不對滲劍。築晴劍靈各種碰碰摸摸,忽然注意到一驚——
“我咋感覺不到他的劍靈了?老王八,快出來比劃比劃,出去這麽久也不知道有沒有長進。”身為一個高級劍靈,自然是有實體的,而築晴劍不僅能幻化實體,還很有的性格。
作為南玉哉的本命法器,鍛造的時候都是極品材料,于是南玉哉他爹給取了個名兒——絕世好劍,一心修道的南玉哉不怎麽在意這個名字,但絕世好劍産生自我意識的時候,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拒絕原本的名字,又自己取個道號,還喜歡讓人喊它築晴道人。
別人家劍靈性格像主人,築晴劍有些不一樣,南玉哉勤于修道不愛打打殺殺,築晴劍最愛跟人比試,愛好惹是生非,一但比不過又怪南玉哉修為太差。
南玉哉給他收拾過不少爛攤子,在南玉哉和陸玄陽成婚以後才消停,不過也只是不出去找別的劍靈,而是專愛欺負陸玄陽的佩劍。
陸玄陽的佩劍叫霸劍,據說是個上古大能留下的,卻偏偏築晴劍愛喊它老王八,沒事兒的時候一副愛答不理地嫌棄樣,想找劍比劃又貼上去。現在碰碰陸玄陽腰間的佩劍,築晴劍有些慌,它看着劍體很熟悉,可劍靈碎碎平安地感覺……
“老王八?你別吓我,我膽子小。”築晴劍咣當把自己摔地上。這一摔,霸劍動了動,霸劍動完就沒動靜了,倒是陸玄陽醒了。
眨巴着一雙桃花眼,只覺得在做夢,陸玄陽伸手一拉,吻了上去。
熟悉地氣息充斥着鼻尖,陸玄陽貪婪地享受南玉哉身上淡淡地槐花香氣,靈魂交融的感覺回到身上,他這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連從魔境中走出來的煞氣都一掃而空,畢竟,這是活着的——
“阿玉。”
小聲地呢喃,生怕驚走了這日思夜想的人。
“在。”
南玉哉溫溫柔柔的回答,覺察出道侶的害怕,搞不清是為什麽,只好揉了揉陸玄陽的亂發。這人無時無刻甚是在意自己的形象,現在這血呼啦的樣子還真是少見,自家道侶乖巧可愛軟軟糯糯地喊阿玉,真是好些年沒見的場景,南玉哉心底一片柔軟。
“阿玉!”
“在呢。”
南玉哉悠悠然,帶着安慰地回答,暢想着初遇時候的溫馨時光,卻不想被自家道侶帶着一絲決絕狠狠地撲倒——
接着開始扒衣服。
南玉哉回過神想到什麽,忽然道,“別以為你這麽主動,我就會放過你,不顧危險闖魔境,弄得一身傷回來,是打算讓為夫當個鳏夫嗎?”
陸玄陽噗嗤笑了一下,旖旎的心思被南玉哉逗樂,不過破了功還強撐着,憋回去笑臉不說話,不停地親親摸摸,使出渾身解數撩.撥,勾得南玉哉也起了興致。
修道之人本來就對雙修之事不甚在意,南玉哉還是個一心向道清心寡欲的劍修,但兩人久別勝新婚,陸玄陽可勁造作,不多時就滾作一團。
自家道侶,甚是熱情。
事後扶着老蠻腰,南玉哉莫名有些驕傲,如果是普通凡人恐怕會被榨幹吧。想到這裏驕傲的挺起胸膛,哼着小曲兒準備拾掇拾掇接着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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