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匆匆別過
“好，好。我都知道了。”宋明月有點無言以對，她看着青玄滿臉的欲言又止，知道他要走，于是又牽住了他的衣袖，說道，“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真相，可是起碼給我一些線索，給我一些念頭。不然我一個人在這裏，全然被動，他在暗我在明。什麽也不知道在這種時候不是保護我，而是害我！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我，又相信我，就說……就說。”
青玄顯然是被宋明月的這話動搖了，他這些詞一直在暗處和背後的人鬥智鬥勇，又要抽開身去保護宋明月，雖然以他的本事來說可以游刃有餘。可是畢竟宋明月的安全不是玩笑，他也有些害怕自己會出什麽差錯，然後自己後悔一輩子。經過了一番思想掙紮以後，他終于松了口，點了點頭道：“好了，明月兒。我和你說……在你體內下蠱的那個人，的确就是那個和我有着淵源的‘老友’，我已經通過一些辦法找到了他。只是這些年他已經修入了邪道，并不好對付。嗯……不瞞你說，方才他才催笛，我趁他不備，用石子打到他身後的穴位。雖有又補了幾處，差不多能又半個時辰不能動彈。”
已經是意料之中了，想想青玄從前那樣描述他的那位‘老友’，可以親手殺了自己恩師的人，能對自己這麽趕緊殺絕也沒什麽意外。畢竟那個人心理扭曲，發自心底的羨慕，妒忌着青玄，自己身為青玄心尖尖上的人，他這樣妒忌，雖然誇張，可也正是他那種瘋子會做出來的事情。宋明月心中稍稍平靜了一下，雖然仍舊不知道那個人是在哪裏，但是起碼也知道了他的身份，這樣讓自己也有些底氣了一些。
青玄看着宋明月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嘴唇翕動了一番，像是要說什麽，可是又沒有說出口。兩個人沒有說話，彼此間沉默着，直到青玄估摸着那邊的老朋友要解開穴道，這才橫下心說道：“明月，你明日午時去平時打水的那條西邊。往東邊走二十來步，在那邊的石頭下找三只令箭。你叫你的丫鬟或者什麽朋友，拿着其中一支令箭去萬古樓拿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這麽神神秘秘，有些不像青玄的風格啊。宋明月一頭霧水，半卧着到又連忙坐了起來，“你何時變得這樣神神叨叨的，我現在被禁足了，也不能去京城。唉，既然你說了，我就想辦法去做。“她行了想，也不顧可不可行了，仍是滿口的答應了下來。最後她又握了握青玄的手，憋着嘴委屈道，”你能不能再留個暗號，讓我知道你在我身邊。“
青玄一下子笑了，伸手溫柔的摸了摸宋明月的頭，說道：“倘若不是我，你覺得那個琴聲還會有誰呢？傻姑娘，我一直在你身邊。給我一點時間，在年前，我一定都把這些東西都處理好。”
“好，好。我等你。”其實宋明月也明白這次的情況兇險，并不一定是青玄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的。既然剛才青玄已經松了口，願意給自己一點可以順藤摸瓜的線索，那麽她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後面的那個瓜。其實青玄有些不懂她，宋明月這樣的女子，需要的不是被放在一個安全地方呵護，她想要的，是一個可以與他并肩作戰的地方。不過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可以任性的時候，一切都要量力而行。所以，她也沒有急着說什麽，只是依依惜別的又抱了青玄一下，”時間要到了，你就快些走吧。“
“唔，恩。我走了。”青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舍，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要說的許多的話。他知道倘若要解釋的話那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自己剛才又答應了給她一個‘東西’，現在還要快馬加鞭的過去準備。心中愁緒萬千，到臉上化作了一個溫柔和藹的微笑。他最後低着頭吻了吻宋明月的額頭，很快的走了。
目送着青玄的影子一眨眼就消失在窗外，宋明月幽幽嘆了一口氣。她呆了一會，很快從懷中掏出了青玄給自己準備的小瓷瓶，她并沒有忘記他的話，很快找個裝胭脂用的空盒子，把藥丸一股腦的到了進去。接着，又擡高聲音道：“環兒，佩兒，你們都進來吧。順便把熱水帶進來，我想要梳洗。”
不一會兒，佩兒就端着熱水走了進來。兩個人一進門，都是往兩邊張望了一下，發現青玄已經不見了蹤影，都有些驚奇。佩兒嘀咕着道：“這個醫仙怎麽那麽奇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還不走正門，盡要走窗戶。不過郡主你好在好了，我方才在外面，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這兩個人自然都是十分擔心自己的了，宋明月心中明白，便向兩個人都笑笑，回道：“畢竟醫仙這種名號，倘若是沽名釣譽那也風光不了這麽久。”說話的時候，眼睛仍是看向了環兒。環兒還算淡定，并沒有表露出太多的異樣情緒，但是宋明月知道，此刻的環兒心中一定波瀾萬千，震驚不已。
環兒佩兒兩個人性格迥異，雖然宋明月兩個人都一樣的器重，只不過在重要的事情裏二者只能擇其一的話，宋明月還是會出于考量會選擇環兒。也是因為如此，環兒對宋明月的了解要比佩兒知道的多。趁着佩兒出去換水的空檔，環兒湊上了前去，小聲的問道：“郡主……奴婢沒有資格去管您的感情和這種私事。可是郡主切莫忘了……您在宮中的時候，賢王妃也是告訴了您，說醫仙他背着您的面，說了……說了您的不少壞話。”
她指的，自然是那個在宮中是聽到的說是青玄醫仙當着嫔妃的面說宋明月輕浮之類的話。宋明月在剛開始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的确非常放在心上，甚至一度覺得自己被青玄背叛的，畢竟他那麽久都沒有音訊。可是漸漸地日子久了，她冷靜下來，反複推敲了這件事情，愈發覺得那種诋毀站不住腳。青玄倘若真的想致自己于死地，又何必親自出現，讓自己看見，還露出這樣的馬腳。越越覺得是有人背後設計，應當和青玄本人沒有什麽關系。
剛才青玄的出現，更是印證了她的想法。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在和青玄見面的時候，連一句質問都沒有，而是選擇滿口的相信他。畢竟，自己這次也許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他肯在這種危難之時，不顧後果的過來救自己，就已經十分證明了他的赤誠之心了，倘若自己還要去問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那豈不是太傷他的心了嗎？這些日子來她一直惴惴不安的，并不是自己被背叛，而是害怕自己相信錯了人。不過現在就好了，她并沒有信錯人。
宋明月笑笑，心情十分好的撥弄着垂在自己胸前的一縷長發，用指尖繞着它們打旋兒，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看錯他的。往後，你也別他看做壞人，今日若不是他來……你覺得，我還活得了嗎？”
“郡主……你……”環兒震驚不是宋明月對青玄的信任，畢竟如今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傻乎乎的二小姐，被欺負只會躲在角落裏嘤嘤哭泣的軟包子。相反，她事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和判斷，而且，迄今為止都沒有錯過。她擔心不是宋明月是否被蒙蔽，更不是她的私生活，而是她身體的病……好像不僅僅是身子弱那麽簡單，“你的身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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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那邊我都歸置好了。怕你這會兒餓了，我就又帶了些果蔬過來呢！郡主，你是不知道，你方才餓暈了，可是真的吓死奴婢了。”門被嘩啦一下打開，佩兒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一進來卻看到面色凝重的宋明月和環兒，不禁下來一跳，“這，這是什麽？郡主，你怎麽這樣看着我？”
“你過來。”看到佩兒誤會了，宋明月不由的笑了出來，向她招了招手，又示意環兒也在另一邊坐下，“佩兒你把門關上，趁着今日，我也讨心窩的和你們說一說實話。”
“啊？說什麽！”佩兒一頭霧水，不過看宋明月的面色也不是玩笑，于是手腳麻利的門了關窗。看到環兒已經坐在了一邊，她也就找了個凳子，挨着她一起坐了下來，“郡主……您有什麽就說吧，奴婢都會記在心裏的。”
“我要和你們說的，是我的身子。”
“其實我這經常昏迷，會暈過去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什麽天生的身子弱，或者又病根子。而是……事出有因，也是這最近才患上的毛病。具體是個什麽樣子的原因，我暫時還不好告訴你們，可是我可以告訴你們，這個病發作起來的時候，不僅會痛，會暈過去，而且有時候會讓我變得十分可怕。就是，臉上的血管會浮起來，變成青紅交錯的印記，不知道見了，恐怕還是以為見了鬼。這個病症十分稀奇，一般的醫生都瞧不出來，也是我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醫仙，這才勉強撿回了一條命，支撐到了現在。”
因為怕她們不能消化，或者聽不太懂，所以宋明月盡量言簡意赅的解釋了自己殘蠱病症，以及幫青玄說了一些好話。她不是要有意瞞着她們下蠱之類的事情，只是對于環兒佩兒來說，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況且她們兩個人微言輕，知道了除了多了一份負擔，也沒有任何的益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