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不成!”衆人一看,原來是宋爾曦啊。
第 93章 要喝茶水
宋爾曦本來是不想管這個一茬子事情的,可是奈何宋明月實在是太墨跡,太誇張了。她本來還只是在角落裏偷偷的看着,可是當她看到那些平日裏一個個都苦着臉的下人們都喜滋滋的上前無領錢的時候,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了。雖然蘇氏千叮咛萬囑咐,說任由宋明月去做,以後有得她受的,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蹲了半天,終究是沒有忍住,氣鼓鼓的走了出來。
宋爾曦在家中蠻橫霸道,也根本不在乎什麽禮儀規矩,走路大咧咧的,簡直是個化作了人型的螃蟹。而且她長得又胖,卻偏偏喜歡淺色,走路走的風風火火,那場景,叫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敢多看。她卻不渾然不覺,大聲嚷嚷道:“雁兒,杏兒,你們兩個也跟着胡鬧?我都不伺候了?這個月的月錢還想不想要了?”
雁兒和杏兒是宋爾曦的貼身丫鬟,伺候這樣一個不懂事又十分驕縱的人,可想而知平日裏的日子過得是多麽的哭。宋明月粗略看過,這兩個丫頭的月錢也是被克扣的比較多的,所以,她們也排在比較前頭。被宋爾曦點名的時候,這兩個人丫鬟手裏捧着半吊子錢,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人群當中,都不約而同的向宋明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我說,宋爾曦,你未免太沒規矩了些吧?”宋明月看到有人來了,故意翹起了二郎腿,擺出了一個高傲又不屑的表情,叫環兒攔住了宋爾曦,“見到本郡主,不行禮也就罷了,還大聲喧嘩。你将我置之何地,将大殷法律置之何地,将宋府置之何地?虧你還是宋府的小姐,呵。”
身份地位不同了,說話自然也不需要那麽委婉了,宋明月知道宋爾曦只會那三板斧,就知道嚷嚷,打人,背後使絆子,倘若真的面對面的比起來,她可真的閉着眼睛都可以罵的她氣死。況且現在正好是當着全府上下所有人的面,她更好好好數一數自己的威風了,嘴下當然就不留情了。
“你……”
宋爾曦果然被宋明月噎的說不出話來,畢竟她是知道,宋明月的郡主是有聖旨下來,按了玉玺印記的,不是柳如煙那個随口說的什麽假郡主。官大大一級壓死人,可自己和宋明月之間,差的又何止是一級呢?自己可是沒有任何品階啊。真是出了事情,娘親也保不了自己。
在權衡自己利弊的事情上,宋爾曦就格外聰明。她生生把那到喉頭的火氣咽了下去,笑着,說道:“郡主,我這不也是不得已為之嗎。你要訓話,就快一些嘛,我這兒正口渴,喚人,卻連個倒茶的都沒有,你說說,這氣不氣人?我自己的丫鬟,還不聽我的使喚了。”
宋明月假裝沒有聽到宋爾曦話裏字裏行間的埋怨,只是一擡眼,抿了個不鹹不淡的笑意,說道:“宋爾曦,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的了吧?你的丫鬟就是你的,我也沒有寒酸到要去搶別人丫鬟的地步。只不過這接受宋家家務事,是爹爹親口囑托我的。我雖然是郡主,也是爹爹的女兒呀,爹爹要我做的事,我怎麽能不做,不做好呢?既然我要接手宋府上下,把人都叫過來說會話,有問題嗎?”
她的語速很快,像連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說了過去,宋爾曦被接二連三的反問弄的啞口無言,最後愣是一擺手,不講理道:“我不管!我就是渴了!你接管宋府,怎麽還能怠慢了我們這些受伺候的人?”
“好。”宋明月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宋爾曦面前。宋爾曦以為她要打自己,下意識的躲了躲,往後挪了兩步,說道:“你……你要幹什麽!”
“既然大小姐覺得我怠慢了你,那我就和你去你的院子中啊。倘若真的一滴水都沒有,我便替你好好懲罰你手下這幾個偷奸耍滑的死丫頭,另外給你親自奉茶,賠禮道歉。倘若沒有,我今日正在府中上下說家規,你卻過來搗亂,那麽即便是蘇氏來了也不能免得了你的罪責,按家法處置。如何?“
宋爾曦只是存心過來找茬,哪有什麽想喝水卻喝不到這種事情,她在府上簡直是就是魔王一個,誰敢不聽她的,不好好照顧她,那是要脫一層皮的事情。倘若宋明月去了,就會看到宋爾曦的房中擺着三種茶水,以及五色的點心,杏兒雁兒走前,已經把所有需要的東西都仔仔細細的交待好了。被戳到了痛處,宋爾曦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僵在原地,一直不知要如何是好:“慢着!別走,我才不稀罕你的賠禮道歉,也不稀罕什麽家法處置。”
這是心虛了,在意料之中。宋明兒看着她局促不安的宋爾曦,噗嗤笑了,也就站在了原地:“哦?大小姐剛才不還渴的緊嗎?這會又這個不稀罕,那個不稀罕了?不過今天你這院子,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正好我将杏兒雁兒當個典型,給府中的其他人看看,不論好壞,都秉公處置。”這個宋爾曦啊,每次都是抱着來攪局的心思來,可是每次都成了神助攻,倘若不是敵人,她做的事看起來倒件件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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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爾曦哪裏想到宋明月這麽強硬,想到自己院子中井井有條的那些,頓時臉色煞白了。她仍是擋在路上,撒起潑來:“不許,我說不許就是不許!綠桃,你還傻站着這裏幹什麽!快去把我娘叫過來!”
綠桃本來就因為自己錯事了那一份月前而惋惜,而且自己身後的幾個人更是後悔不已,她也管不住這些人的怨言,宋爾曦的這句話正中她的下懷,她點了點頭,立馬飛逝的跑了。宋明月看着綠桃的身影,慢悠悠的說道:“綠桃枉視家法,目無尊卑,擅自走動卻不跟主子彙報,況且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實在是做了個極壞的榜樣。環兒,記一筆,扣半個月俸祿,若有再犯,就貶為二等丫鬟。”
“是。”環兒自由和宋明月一起長大,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所以她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也還勉強識字,基本上處理府中的上下,記錄事宜都沒有問題,“那郡主,現在這些吊錢……”
“發呀,接着發。既然大小姐要請蘇姨娘來,那我們就一邊發一邊等蘇姨娘來,然後等蘇姨娘來了,我們再一起宋大小姐的院子,看看杏兒和雁兒這兩個丫頭是如何‘偷懶耍滑’的。”宋明月轉過身,撇下氣鼓鼓得宋爾曦,淡然地又坐回了椅子上。她一只手枕着椅子上的扶手,托着腮,把懷裏的那疊還沒念出來的名單遞給了環兒,“我方才念的累了,你來念吧。佩兒,你來發錢。”
事情依舊是好事,府中上下的人心中依舊洋溢着沸騰的熱情,只是有宋爾曦這麽一個‘瘟神’冷着臉站在邊上,許多吃過她苦頭的丫頭小厮都不敢太過張揚。許多人都低頭,只是在感謝的時候分外用力,恨不得對着宋明月再克磕幾個頭不可。因為蘇氏實在是動不動就罰什麽‘連坐’,什麽‘統一’,所以幾乎府上的每個人都被扣過月前,要真的全都念完,還真的要一會兒。不過是拿錢的好事,多等一會兒又有什麽呢?
宋明月懶懶得看着面前的人魚貫走來,拿着錢欣喜走開,斜着眼看宋爾曦,道:“我說宋大小姐,我這兒快要發完了,你的娘親呢?蘇姨娘不是身子好着呢,怎麽這麽點兒路,還不過來?”
蘇氏當然身體倍兒棒,但是那是在她聽到宋爾曦鬧事的消息之前。她可是在惜冬把人叫走的時候,就千叮咛萬囑咐,要宋爾曦暫且忍一忍,不要急着一時,可是這下倒好了。她不但去鬧,還要把自己拖下水。蘇氏當然是心疼女兒的,但是正是因為心疼她,不想讓她做錯事,今天恐怕要讓她受些委屈了。
蘇氏在自己屋子中躊躇了很久,最後還是長長嘆了口氣,說道:“綠桃,給我換身衣服。我這就過去吧。”蘇氏從前是是非常意氣風發的,可是自從宋明月轉運以後,她就愈發流年不利起來,這幾個月不斷的消瘦着,臉上的皺紋多了,好在臉上的疤痕也淡了不少,雖然不是淡到看不見,但是好歹也只用淺淺的傅粉就可以了。
等到宋爾曦在心中把蘇氏和宋明月咒罵了個千萬遍之後,才看到蘇氏和綠桃從不遠處姍姍來遲。府中衆人畢竟常年在守着蘇氏的管制,看到蘇氏來了,不禁腿軟,有點兒忍不住的想要去行禮,不過因為宋明月在場,都只是敷衍了事,聲音也稀稀拉拉。畢竟大家手裏都拿着錢,又看到了曾近摳自己錢的人,感情如何,高下立判。
“爾曦啊,你叫娘親來有什麽事?娘親這不是方才在午睡嗎……噫,這,這是什麽情況?”蘇氏對宋爾曦一如既往的仁慈慈愛,她看宋爾曦氣成一副猴子屁股的樣子,還是十分和藹的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哦,我想起來了,是長樂郡主接管我們府中事務了,叫人來訓話呢。我這是睡糊塗了,沒有想起來……”
第 94章 新官三火
這是個什麽情況,蘇氏居然也脫胎換骨了?難不成她也重生,她也死過一次?宋明月冷冷的看着蘇氏,蘇氏的眼神中的确又幾分拙劣的懵懂,可是更多的,還是有不屑和陰險。只見蘇氏站了起來,掃了一眼站成一團的府中上下,喝了一聲:“往日裏叫你們的規矩呢!見了我如今連招呼也不打了?還當着郡主的面,真是丢人!”
她這番話一說,府中上下都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整齊的向她行了禮,那聲音要多整齊有多整齊。不必說,這是多年被壓榨從而留下來的習慣。蘇氏這是在自己面前給自己下馬威呢,宋明月看到蘇氏眼底閃過的一抹驕傲,覺得好笑極了:“蘇姨娘這話說的不錯,我也正要問問蘇姨娘呢,向您讨教一番。敢問蘇姨娘平時都如何管教手下的,才能把手下教成這副樣子?”
宋明月話裏藏刀,可惜蘇氏卻并不知道。她還以為宋明月是真心實意的向自己讨教,所以還有些驕傲的昂着頭,說道:“既然郡主誠心實意的向我讨教了,那我自然要教郡主一二了。”她瞥了一眼,那邊紅木漆盤上的吊錢,笑道,“對待這些人,千萬不要慣着寵着,要不然就久而久之,他們就忘了自己是誰,是什麽身份了。要我說,對待這些丫鬟婆子,就該賞罰并用,罰為主,賞是其次。像郡主這樣大張旗鼓的去發什麽賞錢,這可是大忌啊!”
宋爾曦看了這麽久,是知道宋明月并不是發賞錢的,她有些欲言又止,想要阻止蘇氏再說下去,可是她看了一眼宋明月,似乎真的聽進去了,心念一動,也就沒有說了。宋明月的确是一臉受教的樣子,點了點頭:“蘇姨娘說得極是。那我倒是有個問題要問蘇姨娘了,倘若丫鬟婆子當着主子的面,不請示,就直接走開,見了也不行禮,那應該做和處置呢?”
綠桃聽到這話,心底一涼,她擡頭看向宋明月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卻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身後飄忽着的惡鬼。她雙腿一軟,聽到蘇氏渾然不知的說道:“這種刁奴,自然好嚴厲懲治了。按家法是扣月例,這是扣點錢怎麽能長記性?要我說,就掌嘴二十,再罰她請一萬遍安!”
“蘇姨娘果然是治家有方!”宋明月連連拍了幾下章,目光移到了在一邊瑟瑟發抖的綠桃,厲聲喝道,“綠桃!你還愣着幹什麽!蘇姨娘說得如何罰你,沒有聽見嗎?我本想罰你一點月例就算了,但是蘇姨娘說的你也聽見了,你們這種刁奴,恐怕是不打不長記性!雲嬷嬷,你是蘇姨娘手下最得力的婆子,不如這次懲罰,就由你來動手吧。”
“這……這是什麽情況?”蘇氏一下子懵了,她以為這次來要讓宋爾曦吃不少虧,她都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幫宋爾曦收場了。怎麽,矛頭好像指的是自己呢?她看到綠桃瑟瑟發抖,拼命向自己搖頭,心中不禁冒起了一點火氣,揮手就是一個耳光,“你自己說!這究竟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讓郡主動這麽大的火氣,還說你是刁奴,今兒你要不是跪在這裏給我說清楚了,你晚上也不要想會院子中了!”
她這一巴掌,看似用了力氣,但是實際上還說收了幾成的,打起來聽聲音脆響,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多麽的痛。蘇氏字字帶針,不動聲色的又把錯處推到了宋明月的身上。綠桃心理神會,一口咬死裝起傻來,說道:“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大小姐叫奴婢去喊您來,奴婢去了,回來就莫名其妙被這樣罰了。奴婢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蘇氏聽到綠桃的辯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下完了,她原本以為宋明月是找茬,可是倘若綠桃是當着宋明月的面,不請示就直接跑開的話,那是的确犯錯了啊。她有些尴尬的頓住了身子,回頭看向了宋明月。宋明月的半個身子都窩在了椅子中,神色慵懶,似乎只是個普通的少女,可是說起話來,卻是铿锵有力:“蘇姨娘,你不知道你聽明白了沒有?綠桃說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那難道是我弄錯了嗎?不過大家生來為人,總是會偏向着自己說話。這樣,我随便叫個旁人來說一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說着,宋明月便向那個紅衣的丫鬟點了點頭,說道:“就你了,說吧。”
紅衣丫鬟也是一愣,随後便是受寵若驚。她方才和綠桃,雲嬷嬷她們吵架,并不是因為真的維護宋明月,不過是因為看不過她們總是作威作福,欺負別人而已。她頓了一會,十分有禮得向衆人行了一禮,自報家門道:“郡主,蘇姨娘,大小姐,我是四房中的丫鬟流雲。方才綠桃姐姐聽到大小姐讓她去請蘇姨娘您來,這本來是沒有錯的,可是……畢竟郡主是咱們府上最高銜的人,她當時又在訓話,綠桃姐姐就這麽直接走了,的确不合規矩呀。”
流雲很會說話,講述事情的時候語氣平淡,不偏不倚,倘若別人沒有看到剛才的争吵,也不會覺得她有任何偏頗。畢竟綠桃的錯,是鐵證如山。宋明月打量了一眼流雲,流雲大概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白金清秀,圓圓的一張娃娃臉,眼中透着一股精靈氣。向來宋晚兒在府上過的平安,也少不了這個流雲的前後打理幫襯吧。
“聽到了嗎?綠桃。”問的是綠桃,可宋明月的目光卻緊緊的盯住了蘇氏,“那麽,現在,是否可以按照蘇姨娘剛才說的話來執行了呢?”
雲嬷嬷和綠桃的關系算不上好,但是兩個人畢竟共事一主,情分還是有一些的。再說了,她打慣了別的丫鬟婆子,甚至小姐(宋明月),哪裏和自己院子中的人動過手。可是她也知道,如今的宋明月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揉搓的宋明月了,不光是自己惹不起,這個府上的,宋爾曦,蘇氏,甚至老爺,都已經惹不起她了。她心中躊躇,但是也已經下了決心順從,只是蘇氏還在一邊沒有說話,她一時也不敢妄動。
畢竟她也知道,宋明月有多讨厭自己,自己要是殷切的上去讨好她,非但不會得到好處,反而還要得罪這些人。她在宋府中幹了二十多年,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靠自己養活着,她可不想丢掉這個好飯碗……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衆人都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過了多久,蘇氏終于常常的呼出了一口氣,一手牽起了還沒有在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宋爾曦,一轉手:“你要罰就罰吧,如今這個宋府也不是我當家了。我今個兒身子不舒服,見不得血腥,失陪了!”
還以為要如何針鋒相對呢,原來醞釀了這麽久,只是為了逃跑啊。啧啧,這可一點都不像她蘇氏的風格啊。宋明月目送着蘇氏氣鼓鼓的背影,和宋爾曦那胡蹦亂跳的身影,哈哈得笑了。她的聲音清甜,笑起來仿佛是被風拂過的銀鈴,即便是這種帶着濃濃不屑和嘲諷的聲音,聽起來也十分的悅耳。
笑一會,宋明月便重新坐了起來,冷着臉看向發着冷的綠桃和雲嬷嬷:“還傻看着幹什麽?趕緊動手,如何罰,就按照蘇姨娘說的來!”
既然蘇氏走了,雲嬷嬷也就不顧忌了。她伸手大力拉開了綠桃拼命捂着臉的手,裝作十分無奈的說道:“綠桃啊,這也怪不得老奴了。這郡主話,我也違背不得,我在這是在執行命令,你可千萬不要怪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卯足了力氣,扇了一個巴掌下去。
啪——
清脆響亮的一聲,綠桃的臉上登時就出現了一個清晰的紅色掌印。綠桃是感覺到了雲嬷嬷是真的在打自己,而沒有放一絲一豪的水,心中一動,接着就涼了下去。她不斷的往後倒退着,顫顫巍巍的指着雲嬷嬷:“你……你你?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咱們不過是公事的人,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違抗。我說綠桃,你還是認命吧!”其實私下裏,蘇氏那院子裏的人相處也不和諧。綠桃性格跳脫,又喜歡充大姐大,雲嬷嬷多少帶了些怨言的。剛才那一巴掌,仿佛一個小鏟子,把她內心的那些邪惡的妒忌小種子都發掘了出來。她頓了頓,又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扇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直接把綠桃打的暈了。而被打的那邊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脹了起來。
而衆人到這個時候,才真的明白,她們沒有放水,而是真真正正的在執行懲罰。這樣以來,大家心目中對宋明月的尊敬就多了幾分,畢竟能差事的動蘇氏院中的這幾個刁奴,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二來,平日裏都是她們自己被欺負,又何時看到這些踩在自己身子上的人被打,看着實在是暢快。
每個人都伸着脖子往綠桃這邊圍觀,更有甚至,還偷偷得在人群中加油喝彩,每個人,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樣子。宋明月看着這混亂不堪的百态千樣,慢慢的笑了,然後曼聲道:“不用看她們了,咱們接着發月錢。我在這兒可是要說一下,綠桃方才是不遠由我管轄的,所以才會用蘇氏的方法來懲罰她。如今你們都是願意聽我的,我是絕對不會用這種酷刑的。畢竟,我是真的見不得血腥~”
第 95章 珍珠秘聞
宋明月說的語氣輕松,衆人愣了愣,居然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不光是笑那邊的惡有惡報,更多的是笑自己并沒有選擇錯路,選擇是正确的這一邊。流雲也是覺得心中出了一口惡氣,長舒了一口氣,規規矩矩的向宋明月又行了一個禮,也就重新回到了衆人當中。只不過有了方才的一想,她的樣子,在衆人當中怎麽看怎麽出挑。
宋明月暗暗把流雲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面上波瀾不動。看着環兒補完了衆人的月錢,最後宋府上下百十來個人,每個人手裏多多少少都按着錢,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便知道今天的火候到了。看着環兒發完了錢,又随便的囑咐了兩句,便解散了。今日一賞一罰,還有宋爾曦和蘇氏來做陪襯,她簡直不要太成功。
府中的後花園很快就清靜了一下,只剩下一個臉腫的老高的丫鬟在不斷的蹲下,行禮,蹲下行禮,口中還在喃喃不斷的念着:參見郡主,願郡主萬安!“
戰績不錯,宋明月當然開心了。她蹦蹦跳跳的回了府上,打發了幾個丫頭,就回去睡了。
因為宋府的風頭大改,衆人都還有些不太适應,宋明月趁熱打鐵了好幾天,直到大家都把她當做半個家主,而對蘇氏和宋爾曦不再谄媚或者害怕,也就大功告成了。還別說,這種事情對于宋明月來說不難,可也并不去輕松,幾天下來忙的暈頭轉向,才想趁着空檔休息一會兒,她就聽到環兒笑吟吟的告訴她:郡主,可千萬不要忘了去賢王府做客,世子爺可正在等着你呢。
哦,對。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宋明月的腦袋本來都已經沾到了枕頭上,經環兒的這麽一提醒,她就不得不想了起來。眼瞧着就要入宮踐行了,可不能忘記。怎麽辦?去吧!宋爾曦把困意壓下去,叫了幾個丫鬟梳洗,也不看是什麽時候,也就出門去了。這次仍是和上一次一樣,她誰也沒帶,單獨和青玄去的。這幾日宋明月忙的像個連軸轉的陀螺似的,況且越是靠近,就越人多口雜,她見他的機會很多,可是說話的機會卻很少。
她原本是想和青玄寒暄兩句的,可是太累了,上了馬車,僅僅對她抿了個笑,就靠着車璧睡了過去。這些天裏宋明月的勞碌,青玄都看在眼裏,他心中不忍,嘆了一口氣,便一聲不吭的駕車往賢王府去了。其實按理來說互相拜訪應當是提前遞帖子的,不過戚柔不計較這個,宋明月人又懶,也就持寵而嬌了。慢慢悠悠的走了許久,宋明月才被青玄輕聲叫醒,她一睜眼,前面不遠處就是賢王府了。“你終于醒了,我已經叫了你一刻鐘了。昨夜難道沒有睡嗎?”青玄苦笑的不得看着睡眼朦胧的宋明月,無奈道。
宋明月有點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又拿了随身攜帶的清涼膏揉了揉太陽穴,用帶着困意的聲音說道:“唔……這幾天太忙,也就睡着了。”她扭了幾下身子,看樣子是精神了,就說道,“好了,往前去吧。我不會再睡着了。”說着,她又摸了摸放在自己袖子中的珍珠寶盒,十分安心又惬意的靠了過去。
沒想到因為青玄叫宋明月叫了太長時間,導致賢王府門口是的侍衛早就眼尖認出了馬車,所以當宋明月一從馬車中下來,就看到了正好感到門前的鐘離期。今日的鐘離期大抵是沒有打算出門,所以穿着一身便衣,沒有平時那些袍子上餓繁複花紋,素着的條灰色袍子,只有邊緣處有低調的暗紋。一頭長發也慵懶的半散着,見了宋明月,眼中還帶着幾分倦意:“我倒以為你不會來了。不過你可來的真不巧,今兒府上父王和娘都不在,只有我一個人。”
宋明月認真的點了點頭,站在了門外停住:“果真是不巧,要不我改日再來?”
“回來!”鐘離期看着她真的要轉身要走,喝了她一聲,哭笑不得,“你怎麽這樣心大,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快進來吧。”
被曾近癡癡苦戀的人這樣熱情的邀請進來,感覺可真是有些不一樣。宋明月有點兒得意,揚了揚眉梢,大大咧咧的走進了府中。鐘離期顯然對她遲遲不來的事情耿耿于懷,一直念念叨叨了好久,知道邊上有丫鬟上前來侍奉,為了保全自身形象,他這才閉上了嘴。不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麽?”
“你不是很喜歡翻我的牆頭嗎?怎麽這都不知道。”大概是沒有睡醒,宋明月脫口而出的,就是這麽一句話。她話音剛落,鐘離期,青玄都楞在了原地,她自己也有些尴尬,幹咳了兩聲,立馬補道,“別以為事情過去了我就不記得了,只不過我如今清輝閣中可沒有老槐樹再供你藏身了。”
她這樣一補充,說的好像就是第一次鐘離期來宋明月院子中還被發現的那次了。鐘離期原本有些尴尬的神色緩解了些,不過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起來,他揉了揉眉心,說道:“那是被我爹娘逼得,我也不想的。話說,你這長樂郡主,當的如何?又是否是真的長樂的?”
“可別提了,忙死了。世人都喜歡什麽權勢,又有誰知道這背後的難處呢?”宋明月噔噔地跟着鐘離期去到了前廳,說完就把袖中的珍珠寶盒拿出來放到了桌面上,“這就麻煩你了,世子爺。”
居然連寒暄都不說,這麽開門見山,鐘離期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十分誇張的抿了抿嘴:“你來,就只是為了這個?”
“不,不然呢?”宋明月接過丫鬟奉上來的香茗,用茶蓋撥着上面的茶葉沫,慢慢啜飲了一口,滿臉靥足。她的眼睛是漂亮,眼珠靈動,眼尾微揚,清純中帶着一點尤不自知的媚意。宜喜宜嗔,不論是什麽表情,在她的臉上總是那麽的神采飛揚。就算是現在這種無辜,也因為那一點點的媚變得多了一天狡黠的意味。
鐘離期看得一愣,只覺得心頭無端一跳。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覺得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會如此好看,好看到要讓自己心跳都漏一拍的地方。從前怎麽沒有發覺呢?他有些癡癡怔怔,好一會,才勉強回過神來,說道:“好吧,事不遲疑,還是先幫你解除了這件事情吧。”他雖然有些不滿宋明月的态度,但是畢竟是自己出言說要幫她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倘若用這種事情要挾,不是他鐘離期的風格,“你帶好了璎珞串,線之類的東西嗎?”
“自然戴了,這些日子雖然沒有将它串起來,這璎珞圈我倒是編了十幾條。不過我來時沒有帶太多,只揀了兩條好看的,和一些彩線備用。”宋明月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錦囊。錦囊的表面繡着百花,是銀色絲綢緞,口上絞着白線,有着淡淡的花香味。她伸手拆了錦囊,從裏面掏出了兩條長短相當的璎珞,一黑一紅,上面串着紅色的璎珞,和一些細小的珠子,看得出手藝精巧,十分的好看。
鐘離期伸手拿過,随意誇了句:“手藝不錯。”說完伸手拿了珍珠寶盒,便起身走了。
宋明月目瞪口呆,看着他就要走遠了,喊住了他:“喂,你去哪兒?”
“恩?自然是幫你啊。”鐘離期揚了揚手中的珍珠寶盒,“你在這裏坐着等一刻鐘,我就回來了。”
聽起來倒是十分簡單容易,可宋明月和青玄對着這個東西較勁了快一個月,當然十分好奇鐘離期是用什麽辦法的了。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便一前一後的追了上去,宋明月道:“哪有我來做客,你把我晾着的這種道理。我也要去看,你就當讓我開開眼界咯。”
這也不是什麽好隐瞞的事情,鐘離期只是擔心女孩會有點害怕那個東西,不過轉念一想,宋明月必然不是普通女子,所以略一思索,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你想看就跟着我來,不過我事先說一句,到時候看到了,可別害怕。”
我宋明月何時怕過什麽!死都死過了,這個鐘離期,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去之前,宋明月的內心活動就是如此的氣質高昂。可是去之後,看到了鐘離期打開了那個薄匣子,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己欲作嘔,只看了兩眼,就摳着嗓子跑到了另一邊。原來,鐘離期不知道從哪兒,捉來了一群白蟻,各個養得‘膘肥體壯’,比尋常螞蟻大上了兩三圈,密密麻麻的依附在了匣子中,那場面,有豈止是酸爽二字可以形容的。她沒有吐在鐘離期的這件屋子裏,就已經很不錯了。
宋明月青着臉,被青玄拍了好一會背,這才好了一些。她背對着鐘離期,身上不可抑制的起着雞皮疙瘩:“你這都是些什麽東西!這和珍珠有什麽關系!"
“唔,倘若不是古書中有注解,我也不會覺得這些東西和九曲玲珑珠有什麽關系。”鐘離期看到宋明月那個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禁好笑。他拿了個東西,從匣子中捉出了一只’體格健壯‘的白蟻,又用一個琉璃罩子罩住,說道,“這可不是一般的白蟻。”
第 96章 蠱毒再三
“你可千萬離我遠點兒!“宋明月一回想到那個酸爽的場景,就覺得渾身起戰栗。她雖然不怕這些東西,但是惡心是本能的反應。唉,枉她聰明一世,這會被這些小蟲子一下子打回了原形。她只覺得渾身都不暢快了,還好還殘存着幾分理智讓她沒有撲到青玄懷裏。
她還在絮絮叨叨的念着鐘離期,不經意的一擡頭,忽然看到青玄的臉色冷了下來。她一愣,以為是自己的話讓他誤會了,才想張口解釋,忽然聽到了青玄看着自己,眉心籠過了一絲抑郁。他略略張口,用用口型慢慢說道:“你的臉……”
臉?臉!宋明月先是一愣,随後就很快反應了過來。她’嘶嘶‘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去摸的自己的臉,果然又是和那次發作一樣,皮膚變得極薄,她甚至能感覺到血管在皮膚底下呼之欲出的樣子。背後的鐘離期還在笑:“我說長樂郡主,你不至于吧……雖然是有些滲人,不過也就是些螞蟻罷了。我方才叫你在那裏等着,這可是你自己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