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殃是狗
六月煙雨,撥散雲霧後迎來夏季。
而我,又将迎來黑色假期。
我叫殃,沒有姓,我也不配有姓。
我記不清我來自哪裏,我也記不清我經歷過什麽。
我只記得,我是一只狗,只能有關于主人的記憶。
“賤狗,滾過來!”
是主人的聲音,麻木到遲鈍的大腦應該是生鏽了,我差一點沒能夠及時反應。用痛到沒有知覺的四肢伏地,我艱難地在地上蠕動。
沒有力氣了,動不了了。
主人踩着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地走進,伴随着她的聲音一起逸散過來,“賤狗!耳朵是聾掉了嗎?不需要的話,割掉怎麽樣?”
細高跟狹小的底面積觸到我肩膀,然後開始加力,不斷地逼着我往後退。
可我不能後退,我低垂下頭,額頭碰到木地板,骨節分明卻粗糙的手掌用勁撐住地板,我竭力不讓自己稍微往後退上一分。
“啪嗒”一聲,主人的高跟鞋又折斷了。殘餘的部分借着餘力向前壓,尖銳的棱角劃破了我的襯衫,紮入皮膚。
我肯定出血了,我已經聞到了血腥味,雖然感受不到痛覺,但我身體生理性地顫抖了一下。
還好主人在這個時候移開了她的腳,沒有注意到我。
“啧,又壞了!”主人狀似不滿地說,“質量太不好了吧!還是叫爸爸給我買Manolo Blahnik這夏季最新款的鞋好了。”
奇怪,我為什麽會說狀似不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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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只是一條狗,不應有其他意識的。
華燈初上,而別墅裏已燈火輝煌。
餐桌上玻璃餐具在金色的燈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可我不是人。
我鎮定自若地緩慢進食着。
主人對我很好,她不像其他人對待狗一樣,讓狗在花園睡覺,讓狗在地上趴着進食。
我不喜歡那樣,所以主人減少了讓我睡在荒郊野外的次數。
主人的父親淺淺啜了一口紅酒,輕輕搖晃着酒杯,欣賞着紅酒在微微蕩漾着的波浪漣漪中渲染出不同層次而又帶着透明質感的色彩。
他啓唇出聲,“奇秧啊,你有意向相親嗎?”
我主人身體輕顫了一下,随即啪地一聲摔下筷子,擰起眉頭,很快答道:“爸,我都說了我非素哥哥不嫁的!不信......”主人眼珠咕嚕咕嚕地轉了轉,向我這邊靠過來,輕輕地挽住我的手臂,但仍和我保持有一定的距離,“哥哥也這樣認為,對不對?”
主人暗示性地掐住了我一小點胳膊肉,可能紫掉了。我眨了眨眼睛,轉過頭看着主人父親說:“是的,爸爸。”
這也是主人很仁慈的一個地方,她同意我叫主人的父親為爸爸,甚至允許我開口說話,不同于其他狗只能發出汪汪叫聲。
主人父親寵溺地勾起嘴角,也放下碗筷,微微前傾身子,探出手摸了摸主人頭頂,揉亂了她的發絲,“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素哥哥啊,願意嗎?”
主人的雙眼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像是給予大地陽光的太陽,灼目耀眼。
我的世界也塗上了色彩。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能看到的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