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哄勸
司機大叔估計是沒見過這麽個哭法,不時拿眼觑一觑,暢悠哪裏還顧得了許多,只顧痛痛快快哭着,恨不能将所有的委屈沖刷殆盡!混蛋!壞蛋!她怎麽眼瞎了找這種男朋友,還當真以為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佳伴,都是狗屁!分就分!誰怕誰!
越想越覺委屈的何小妞哭的稀裏嘩啦,恨不能将那可惡的男人摁在腳底下踩扁揉圓!她要回家!馬上!立刻!再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電話沒人接,而後直接處于關機狀态,樊樂有些煩躁的捶了一下牆,仰着脖子看了一眼女生宿舍樓,窗內依舊是漆黑一片,看來她還沒回來,會去哪呢?這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會不會遇到危險了?手機又不通,萬一碰上壞人了怎麽辦?
越想越覺心驚的樊小哥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子,他真是混賬,剛剛都在渾說些什麽啊!
暢悠心情極度郁悶又煩躁,更覺心酸的是自己居然無處可去,學校寝室不想回,家又遠在幾百公裏之外,她這真真算是舉目無親無依無靠。
将臉頰的淚水擦幹,睜着紅腫的眼略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突然覺得很凄涼,真的好想爸爸媽媽……好想好想……
王思易看到暢悠的時候着實吓了一大跳,趕緊小跑着過來:“怎麽了這是?吵架了?
她一語中的,何小妞稍稍平複的心情瞬間崩塌,扁了扁嘴就是一副快要哭的模樣:“花花……”
“好了好了,咱們趕緊進屋去……乖啊,不哭了,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王思易暗道這丫頭肯定是跟樊樂鬧矛盾了,這倆只怎麽吵成這樣啊,瞧這大眼睛哭的愣是只剩兩條縫兒了。
暢悠想來想去,只有來投奔花花。
老蔣晚上臨時有事加班,房子裏就她一個,當下便招呼暢悠坐下,又匆匆去倒了杯熱水,給她塞了個電水焐。這大冷的天,又哭了一路,暢悠早就凍得渾身發抖,接過杯子便灌了一口,差點沒把舌頭給燙着。
“诶,你慢着點,才燒的呢!”王思易阻之不及,給她弄的哭笑不得。
捂了一會,感覺僵直的身子漸漸回暖,腦袋也清明了不少,念及剛剛自個兒的狼狽樣,不暢悠有些羞赧。
“好點了沒?”花花不急着探她緣由,只輕輕問了一句,暢悠又覺鼻頭發酸,低低嗯了一聲,看樣子并不想開口。
“跟樊樂吵架了?”王思易還是斟酌着開了口,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別提他!”暢悠秀眉立蹙,怒意頓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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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吵的這麽厲害呢,說說,怎麽回事,憋在心裏別悶壞了。”花花到底長她幾歲,料着定然是情侶間的小摩擦,只覺她這氣鼓鼓的模樣很是可愛,忍住了想要伸爪□□兩下的沖動。
暢悠垂着眼,眼皮脹脹的疼,念及剛剛某人的态度,只覺心口堵得厲害。
“花花,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何小妞可憐兮兮的擡起頭,一副我被抛棄了,求包養的凄慘樣兒。
王思易哼唧兩聲,暗道小丫頭嘴巴還挺嚴。
“那我走了……”暢悠起身準備往門外走,卻被身旁的王思易拽住了胳膊。
“小樣兒,脾氣還挺大,趕緊去洗個臉,你看看你現在就跟蔫了的茄子沒兩樣。”花花嫌棄的接過她手中的包包,将她推去了浴室。
溫熱的水瞬間包裹住緊繃的面頰,緩解了先前的不适,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雙眼紅腫,鼻頭發紅,蓬頭垢面的模樣,差點吓了一跳,心裏對某人的惡習更添憤憤。
推門進去的時候,花花剛放下手機,暢悠警覺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明顯。
“老蔣呢,我讓他晚上跟別人湊合一晚,給你挪窩!”花花莞爾,将她的小心思看了個九成九。
“會不會太麻煩……”後知後覺的某人頓覺有些不好意思,這大冬天的把姐夫趕去了別地,實在是有些不厚道。
“那有什麽辦法,誰讓你是我的好姐妹呢!好啦!別想那麽多了,快到被子裏來暖暖。”花花掀開被子示意她進來,裏面早早的開了電熱毯,一躺進去就覺暖意融融,讓她不覺舒服的喟嘆出聲:“花花,你真好!”
“得了吧,現在能不能跟姐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花花翻了她一記白眼,顯然對她的谄媚示好不以為然。
暢悠裹在被子裏,只露出個圓腦袋,眨巴了幹澀的眼,細細将事情說了,臨了還特氣憤的握拳:“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當着那麽多人面就給我臉色,實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唔……這事做的确實不太妥當。”花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顯然是贊同她的說法。
“不過愛之深責之切,他之所以這麽生氣,其實還是覺得你這班上的太辛苦,還不是心疼你麽?只不過表達的方式稍微激進了些。雖然你跟樊樂交往的時間不長,不過我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對你好,是實打實的想把你娶回家,相信我的眼光!別的不說,單說你對他的态度,事情要有對比才能看得出區別。就說你之前跟柯墨彥,你們倆的事我們姐妹都看在眼裏,怎麽說呢,感覺你在他面前特小鳥依人,百依百順的,換句話說,那根本就不像你,反倒是處處小心,事事遷就。但你在樊樂面前就不一樣,自然生動,跟平時沒兩樣,更生活更樸實。其實吵架并不是一件壞事,倆個人相處本就不會一輩子甜甜蜜蜜,總有磕磕碰碰的時候,當你能在一個人面前毫無保留的展露你最真實的一面時就說明他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适合你過一輩子的人。”花花洋洋灑灑說了一通,暢悠越聽越覺心驚,細細想來,貌似她跟柯墨彥相處時正如花花說的,一直都是她在放低姿态,遷就謙遜,其實說白了那不過是骨子裏的自卑在作祟,他太耀眼,而她無法企及他的高度,更沒辦法融入他的世界。可是跟樊樂在一起呢……很自在,很舒服,沒有任何被拘束了的感覺,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也完全不用瞻前顧後思來想去。以前她跟柯墨彥哪裏會吵架,她連說話的聲音都放得柔柔的,現在想來,他們那時的相處太過客氣,客氣的已然失去了情侶間應有的互動情意。
“可是,他的态度實在太惡劣,更過分的是他居然跟我說分手!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一念至此,暢悠又淡定不能。她最讨厭這兩個字!他們究竟知不知道這兩個字有多傷人,能去接受經營一段感情有多麽的不容易,怎麽可以那般輕易的就否定過去,摒棄曾經!
“那是氣話啊,傻丫頭!不過這話确實不該亂說,該打!”花花很是配合的做出扇耳光的動作。
“哎呀!”暢悠驀地想起什麽,懊惱的驚呼出聲,一個哧溜就要下床。
“又怎麽了?!”花花按了按她的肩膀,一臉疑惑。
“我把他送我的戒指扔了……”暢悠皺着臉,一臉的欲哭無淚。
花花抽了抽嘴角,你說這都是什麽人哪……
“不行,我得去找!”那枚銀戒是樊樂打暑期工掙來的,雖然不貴重,但是意義深遠,更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枚戒指,如今一時沖動讓她給扔了,現在真是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找什麽啊找,這大晚上的!趕緊上去!天大的事也要等明天!”花花一把将她拎到床上,無視某人哀求楚楚的眼神。
正折騰間,隐隐傳來一陣敲門聲響,聽起來還挺急切的。
花花秀眉微挑,拿眼瞟了一眼尚不知情的何小妞,嘟囔了一句:“我去開門。”
暢悠正納悶這大晚上的會是誰呢,便覺一道人影風一般的沖了進來,立到她身前:“暢悠……”
這一聲真真是喚的情真意切款款徜徉。
暢悠愣了一瞬,旋即便‘恨恨’的瞪了某花一眼,無奈早有準備的花花趕緊拎着外套開溜,将狹小的空間盡數留給這對別扭的小情侶。
迎着瑟瑟寒風,花某人狠狠揉了揉胳膊,哆哆嗦嗦摸出手機:“老蔣,我無家可歸了……”
撒嬌賣萌的花老大暫且不提,這廂一對人依舊在大眼瞪小眼,不過一只怒意難平,另一只歉疚滿滿。
其實跟花花說了這麽多,那口氣早就消了大半,餘下的不過是女孩兒家固有的傲嬌罷了,說到底還不是想讓男朋友哄勸一番,以顯地位。
“老婆……”樊樂可憐兮兮的開了口,他本就長相端正,那一雙眼烏眸漆漆,就如同凝了一汪水一般,讓諸多女生都為之羨慕嫉妒恨,眼下,眸間水意隐隐,波紋蕩漾,似是吸人的漩渦般攝人心神,恁是暢悠漸趨習慣,也有些抵擋不住,賭氣般的将臉撇到一旁,眼不見為淨。
“老婆……我錯了……”樊樂見狀,心間暗喜,再接再厲繼續扮無辜裝可憐。
暢悠不為所動。
“對不起,是我太暴躁了,沒考慮到你的心情,是我不好,不生氣了好不好?”樊樂半蹲着,滿面讨好,神情真摯無比。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何小妞餘下丁點的星火便散的差不多了,扭過頭對上他的目光,鼻尖一酸,眼圈便紅了。
樊樂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替她抹眼淚,一邊不住道歉,只恨不能以頭搶地。剛剛這幾個小時,真如煉獄一般,電話打不通,宿舍樓下也不見人回來,腦中翻騰中各種不良新聞,他真是悔的不行,回頭想想,其實壓根就不算什麽事,他這個大男人怎麽這般計較,再一念及之前自己放的那番狠話,越發不是滋味,發了瘋似的将所有倆人相識的朋友找了一通,最後總算在王思易這有了消息,得知她好好的待在人家家裏,懸着的心才勉強歸了位,一邊疾跑過來一邊思量着該怎麽把老婆哄好。
“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沖你發火,更不應該跟你說那樣的話,剛剛是我犯渾,是我情緒周期,就當我那什麽大姨夫來了……”樊樂将她圈在懷裏絮絮叨叨。
“噗嗤……”暢悠聽見那句大姨夫,一時沒忍住便笑出聲來,這還是他們閑時打趣的言語,沒成想他倒是随手拈來用了。
聽見笑聲,樊樂繃緊的心弦徹底松弛下來,又将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暢悠從他懷裏探出頭來:“霸道自私,混蛋!”
“好好好!我最霸道自私!我混蛋!”樊某人連連點頭稱是。
“不是要跟我分手麽,還找來幹嘛!”何小妞斜着眼,冷哼出聲。
“那都是什麽混話,肯定是幻覺!”樊某人義正言辭,耍起了無賴。
“哼!別以為這樣就原諒你了!”何小妞眯縫着腫脹的小眼皮,一副女王相。
“是是是,聽候組織發落!”樊某人自知理虧,一個勁應和。
“下次要再這樣,小心我……”喋喋不休的小嘴被一把堵上,被偷襲的何小妞大睜着眼,死命掙紮一番,而後落敗,直接癱軟成了一汪春水,滿室溫暖間,餘下口齒相濡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已凍死,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