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籠中鳥
顧清唇角勾起,伸出手掌。
他的手掌落在黑色面具主人的手掌上,魏詣修微微眯了眯眼睛,從容地笑着收回手掌。
他甚至還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十足像個紳士。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們三人身上。
各自的眼神裏都揣摩着顧清舉止的意思。
謝封唇角勾起,他的手摟着顧清的腰身,那腰身極細,讓人不禁浮想起若是摟着這纖細的腰身,會是怎樣的感覺。顧清起初還想跳男步,但很快他就放棄了,跟随着謝封的步伐跳起華爾茲。
他的動作輕盈熟練,身體顯然早已把舞步記得很清楚。
“我還以為元帥大人不會跳舞呢?”
壓低了聲音,顧清附在謝封耳旁低聲說道。
謝封勾起唇,難得笑了下,“技多不壓身,殿下。”
“元帥這麽厲害,既能打戰又能跳舞,天下間還有您不會的事情嗎?”顧清的視線朝不遠處瞥去,看見持着紅酒的魏詣修沖他微微歪了下頭,他手中的紅酒晃了晃,襯得整個人的氣質越發風流。
有三五個人圍在他身邊,不知是在說什麽。
顧清從容收回視線。
恰好此時,謝封回答道:“殿下既然這麽好奇,為什麽不去查找下呢?”
他身上的氣息霸道濃烈,狹長眼眸冷冽淩厲,像是一把出鞘了的刀鋒,滲着充滿壓迫感的氣息,他拉着顧清的手,将他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将對你坦誠相待。”
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周遭的人都忍不住懷疑他們是否是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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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擡起頭來,霧蒙蒙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他收回手,後退一步,音樂戛然而止,一曲終了。
取代浮士德圓舞曲的是一曲節奏輕快、風流快活的巴士頓交響曲。
左右衆人蠢蠢欲動,白色面具主人已經微笑着出現在顧清和謝封中間,理所當然地牽過顧清的手,魏詣修微笑着對謝封說道:“元帥大人,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左右的人不由得低聲會意一笑。
謝封的歲數其實并不大,但是因為作風實在太保守,其他高層貴族還會三不五時搞搞雄雄戀,這位卻是潔身自好,除了打戰就是打戰,因此有人便私底下送給謝封一個稱號——老人家。
但可沒有人像魏詣修一樣大膽,敢這樣直白地暗示謝封。
謝封眼神如刀,輕輕一擡眼,便叫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他從身邊侍者手上拿過一杯伏特加,漫不經心地退出舞圈。
“感謝殿下的恩賜。”
魏詣修微笑着對顧清說道。
顧清眨了眨眼,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本以為魏詣修會迫不及待地貶低謝封,沒想到竟沒有,真不愧是情場老手,他邁開舞步,随意地說道:“魏議員剛才是和誰在說話呢?”
魏詣修眼裏露出幾分笑意,被謝封搶走第一支舞的惱怒也因為顧清這句話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殿下是在吃醋?”他故意說道。
“吃醋?”顧清眉頭挑起,漂亮的桃花眼裏露出幾分戲谑,“您未免太過自視甚高?”
“即便是我自視甚高也好,只要殿下的視線能留在我身上,我便心滿意足。”魏詣修喟嘆着說道,他的聲音華麗如同絲綢般,說出來的話總是讓人忍不住動心。
顧清微微掀開眼皮,漆黑的眸子裏泛起點滴漣漪。
“久聞魏議員乃是情場老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此話實屬誣蔑,臣心中只有殿下一人,哪裏算是情場老手?”魏詣修一臉委屈,這表情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招人,既風流又肆意。
顧清笑了笑,卻不回答。
魏詣修心裏就跟羽毛撩撥過似的,心癢癢極了。
他現在便萬分後悔之前為了遮掩行蹤而默許別人造謠他名聲這事,要是殿下真相信了這些謠言,他估計得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殿下不信我?”
魏詣修追問道。
顧清擡起眼,他的眸子霧蒙蒙,像是精致的寶石上蒙上一層紗,玉色面具使得他的表情無法看清,越發叫人難以琢磨他的心思,但那雙眼睛卻美得驚人。
“你猜呢?”
顧清松開與魏詣修交握的手,魏詣修還沒來得及惋惜那滑膩的觸感,就瞧見他從人群中離開,黑暗朦胧的燈光下,他微微側過頭來,面具絲毫無損他的美麗,反而讓他有種可觸而不可及的詭魅美感。
魏詣修眼神裏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癡迷的神色。
他揉搓了下手指,剛才那觸感實在好極了,纖細的腰身,白嫩的手臂,倘若壓在身下肆意欺負,不知會露出何等神色。
尤其是那樣白皙的肌膚,若是被标記了,定然會留下格外漂亮的痕跡。
舞曲一曲接着一曲。
趁着此時衆人都在跳舞,顧清尋了個偏僻的陽臺透透氣,順便發了條信息給魏詣修。
【到我書房來。】
“殿下。”
身後響起的熟悉的聲音,讓顧清的手指忍不住一抖。
他連忙收起終端,回過頭看去。
“管家。”
素時月面色如常,夜色下,冰藍色頭發襯托得他的美麗越發不似凡人。
“殿下,怎麽不去跳舞?”
“剛剛跳過了,出來透透氣。”顧清微笑着說道,“倒是你,辛苦了這麽久,怎麽不去好好休息下呢?”
為了自己的“好事”,顧清今晚特地放了其他不需要值班的人的假期,尤其是素時月,就是怕他們耽誤事,畢竟值班的人只會出現在大廳那裏,而其他人卻很有可能神出鬼沒,就好像素時月現在這樣。
“我聽說外頭有些來歷不明的人,便想來處理這件事。”
素時月說道。
顧清對此已經不感到稀奇了,剛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他還擔心過是什麽亂黨,起義軍什麽的,怕沒搞定任務就死在那些人手上,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根本想多了,像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三兩起,都是一群雄心激素分泌過多的雄子,落到他們手上,他也不會死,就是可能會多了N個老公而已。
“那些事交給其他人就可以了,難得假期,管家還是好好休息吧。”
顧清心裏松了口氣,看素時月的面色應該是沒發現什麽。
“是,殿下。”素時月溫順地垂下頭,冰藍色頭發順着脖頸滑落,漂亮得仿佛月光一般。
顧清走出一段距離,确定他離開之後,才呼出一口氣,朝着書房走去。
他剛剛推開書房,就瞧見魏詣修站在窗戶旁邊,他手中拿着一朵玫瑰花,正低頭嗅着玫瑰的香味,不知怎地,顧清只覺得後頸處一陣發麻。
“你來的倒是快。”顧清取下臉上的面具,随手将面具放到桌上,拉開高背椅,雙腿交疊,他拉開抽屜,翻找出裏頭一包煙來,正取出一根煙要點上的時候,身後的人探過身來,橘紅色火焰映照在顧清的瞳孔,他吸了口煙,壞心眼地将薄荷味的煙霧吐在魏詣修臉上。
魏詣修唇角帶着笑,像是在看一個壞脾氣小孩發脾氣一樣。
“殿下有召,臣怎敢來遲?”
“魏議員這麽乖巧,我怎麽倒聽說你和林首相吵了不少回了。”
顧清将雙腿翹在桌上,椅子傾斜,分明是仰視着魏詣修,卻給人一種高傲不羁的感覺。
“那是對着林黎,殿下怎麽相同?”魏詣修從顧清口中取下煙來,在顧清的視線下,他吸了口煙,而後緩緩吐出,“這煙原來竟是甜的。”
“你這樣做,我可是能夠把你送入黑牢的。”
顧清合攏起雙手,似笑非笑地挑起眉。
魏詣修壓低身體,他看着顧清,露出一個壞笑,“殿下舍得嗎?”
“怎麽舍不得?你這麽花心,到處招惹別人,關進黑牢那是造福社會。”
顧清一本正經地說道。
“唉。”魏詣修嘆了口氣,他将煙在煙灰缸裏藽滅,将顧清的手壓在自己胸口:“殿下聽聽我的心聲,臣實屬無辜。”
“聽到了,跳得飛快,想來是做賊心虛。”
顧清冷靜地回答,他感受着西裝下魏詣修那結實的□□,不由得心裏有些驚訝。
身材可以嘛。
“或許我只能取出自己的心才能夠向殿下證明我的忠誠了?”
魏詣修嘆了口氣,說道。
“那倒不必。”顧清收回手,“你還有其他辦法,你的戒指。”
魏詣修怔了怔,這個回答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幾乎是他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回答。
“怎麽?不肯?”顧清挑眉,起身,就要走人。
魏詣修急忙拉住他,“不,我的殿下,我是太高興了。”
他從手指上取下戒指,珍重地給顧清戴上,心裏暗暗慶幸他不似林黎那樣喜歡把戒指藏在保險櫃裏,不然錯過了這個機會,豈不是要下半輩子都後悔死了。
此時的魏詣修還不知道。
顧清已經拿到了林黎的戒指,而且,魏詣修還不是第一個,他是第三個。
“好吧,看在你的誠意的份上,勉強相信你。”
顧清在魏詣修的側臉上附上一個吻後,就把顯然激動起來的魏詣修推出書房去,“你先去舞池,暫時先別讓人看穿這事。”
“一切如你所願。”魏詣修彎腰行了個紳士禮,難掩笑意地退了下去。
顧清合上門,轉過身來,便瞧見他的椅子上正坐着一個人。
那人坐在高背椅上,如一個君王坐在他的龍椅上,他交叉着雙手,雙眼深沉泛着冰冷的意味,身上氣息格外駭人。
顧清的心跳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艹艹艹!
這家夥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