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夏天到了,楚寧皇按照慣例去行宮避暑。
去行宮避暑,按照慣例也是要帶上一堆人的,瑤花太後是要去的,新娶的皇後也不能落下,比較得寵的妃子也要帶去,其中自然就有曾繁和安蓮蓉。
玉王爺嫌京中悶熱,便跟去避暑了。
到了避暑行宮之後,楚寧皇照例的吃喝玩樂,而焉家姑侄也照例的忙着朝政。
盡管到了行宮度假,但焉太後和焉皇後依舊天天批折子。
盡管之前鬧過不愉快,但太後還是把焉薄晚當成未來繼承者培養的。
“我這個兒子啊,腦子不聰明又懶惰,親政了也掌不住事。哀家百年之後,大權落在誰家,都不如在焉家。”太後心裏已經盤算清楚了。
自己現在還好端端的當着攝政太後呢,就有千萬只眼睛盯着,明裏暗裏地罵焉家是外戚。要是自己死了,還不知怎麽樣呢!
讓焉薄晚參政,已是必然之舉。
因此,瑤花太後手把手地教焉薄晚如何優雅地後宮幹政。
焉薄晚看完折子,會将自己的意見寫下來,夾在折子裏,才遞交給太後,簡直像是交作業。而太後也會好好“批改作業”,并拿出難題錯題進行評講。
焉薄晚聰明過人,很快就上手了,因此,太後也漸漸放權,讓焉薄晚對不重要的折子直接進行朱批。
看着焉薄晚成長得那麽快,太後十分欣慰:“很好、很好,以後焉家就有指望了。”
太後更樂得消暑度假,将不少積壓的政事都交給了焉薄晚。
焉薄晚越發忙碌起來,光是批折子就已經耗神費力了,還要聞雞起舞地習武,更別說他身為皇後還得掌管六宮的事務,實在是焦頭爛額。
太後便說:“你這麽忙,練武不要那麽用功了。”
焉薄晚是拒絕的:“練武之功,一日不可荒廢。”
太後又說:“那後宮的事務就別管了吧。”
焉薄晚立即同意:“那挺好,後宮的庶務我早就不想管了。瑣碎又無聊。”
太後便笑了,說:“這些六宮庶務,不知多少嫔妃眼饞呢。誰能撈個‘協理六宮’的權力,都要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可你倒好,絲毫看不上眼。”
焉薄晚便說:“焉家人不在乎這個。”
這話說得太後很喜歡,太後便說:“好,那你和皇帝商量吧,看哪個妃子順眼,就賞她一個‘協理六宮’之權,也算給你分擔了。”
焉薄晚聽到太後提起了皇帝,心裏頗有些不痛快,只說:“自從我來到行宮之後,就沒見過皇帝了。想必他也沒心思來見我。”
太後掩着嘴巴笑:“他哪兒是沒心思見你?誰不知道皇帝最愛的就是你。是你自己瞧不上他,何必學深宮怨婦的口吻?”
聽着太後說“深宮怨婦”四個字,焉薄晚眼皮一跳,粗聲說:“娘娘怎麽把我一堂堂男子比作婦人取笑?”
太後見焉薄晚仿佛認真惱了,便不玩笑了,只說:“哀家不過随口一說罷了。你倒認真起來。”
太後知道焉薄晚臉皮薄,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找皇帝了,因此便讓太監去傳話了。
太監跑到皇帝面前,只說:“太後說了,每月初一十五都是要臨幸皇後的,盡管現在不在皇宮,但是禮不可廢,到了外頭,也是一樣要遵守的。”
楚寧皇沒想到太後還來催自己臨幸皇後,愣了一下,才點頭說:“朕知道了。”
太監這才告辭。
楚寧皇想了想,只說:去臨幸皇後也不錯,分房睡嘛,還不用浪費“秘藥·你以為你爽了其實你沒有”。
等到了晚上,楚寧皇便到了皇後所住的居室裏。
但見焉薄晚一襲朱衣,手握朱筆,正在批閱奏章,燈火之下,明眸皓齒,恍若神仙。
楚寧皇一望,基佬的舔顏之心不覺萌動:真特麽美豔啊這個漢子!
可惜……是帶刺的薔薇。
愛惜生命的楚寧皇決定文明賞花,不去攀折。
焉薄晚見楚寧皇來了,便放下朱筆,又轉動了一下疲憊的手腕。
楚寧皇見焉薄晚好像很疲憊,便說:“皇後批折子批得很累?”
焉薄晚淡淡說:“是啊,堆積如山的折子,沒個盡頭。”
“皇後威武雄壯、體力過人,都批折子批累了,那證明折子真的很多啊。幸好朕不用批折子呢!”楚寧皇大膽發表昏庸發言。
這發言過于昏庸了,焉薄晚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麽接話。
楚寧皇又說:“皇後歇會兒吧。”
焉薄晚說:“前朝的政務也太忙了,後宮的事情我不想管了。太後說了,找個妃子來協理六宮,你看怎麽樣?”
“這還用問我?”楚寧皇笑了,“你和太後說了算,我無所謂。”
焉薄晚也不知該說楚寧皇昏庸呢、還是該說楚寧皇心大,只說:“你說找哪個妃子合适?”
楚寧皇還記得按照歷史線,曾繁是重要人物。
楚寧皇必須扶持曾繁,便說:“宛貴人很聰慧、又細心,我看就很适合。”
焉薄晚聽了這話,忽而有些不自在,瞥楚寧皇一眼:“她可真是寵冠六宮,宮裏的人都說你是最愛她的,是麽?”
楚寧皇莫名覺得後背發涼。
他下意識地否認:“沒有吧,你聽誰說的?”
焉薄晚冷哼一聲:“皇上難道不是最寵愛宛貴人麽?”
“沒有吧。”楚寧皇開始運用神識系統進行計算,并給出了精确的結果,“這個月宛貴人侍寝四次。安貴人侍寝七次。從統計學的角度來說,安貴人才是最得寵的。”
焉薄晚冷冷撇過頭:安貴人侍寝次數是七。而皇後的侍寝次數是零……準确來說,算上今晚,是一。
想到這個,焉薄晚眼皮一跳:我計算這個做什麽?
我管誰是零、誰是一呢!
這狗皇帝的臨幸,誰稀罕?
楚寧皇見焉薄晚臉色忽變的,懷疑自己說錯什麽了,十分忐忑。
焉薄晚卻忽然想到什麽,說:“安貴人說,你跟她在一起都是在打扮護膚?”
“……這安貴人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啊!”楚寧皇也不否認,只覺得有些尴尬。
焉薄晚是個糙漢子,發現我侍寝都想着美容,一定會看不起我,覺得我娘唧唧的吧!
真是……
焉薄晚的臉色卻稍微好了一點兒,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寧皇:“這就是你多日以來學習打扮的結果?”
焉薄晚雙眸神飛,銳利的目光掃過楚寧皇一身,讓楚寧皇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聽說你還學化妝了?”焉薄晚伸出手來,捏住了楚寧皇那小巧的下巴,楚寧皇被迫揚起的臉。
這楚寧皇小身板小腦袋的,被焉薄晚這麽一擡下巴,便整個被拎起的小雞似的撲閃了兩下。
焉薄晚眯起眼睛:“你沒化妝啊。”
楚寧皇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我手笨,沒學好,化了還不如不化好看呢。”
“确實是不化的好。”焉薄晚放開了楚寧皇,“想讨好我,不需要學那些狐媚。”
“?”楚寧皇懵圈了。
焉薄晚也沒多說什麽,只繼續轉了轉疲憊的手腕。
見狀,楚寧皇謹守“舔狗”路線,便屁颠屁颠地上去說:“那我給你捏捏手吧?”
焉薄晚沒想到楚寧皇會這麽提議:堂堂一個皇帝來給自己捏手?果然是太愛我了嗎?
焉薄晚想了想,便說:“行,來吧。”
楚寧皇噎住了:不是我碰你一下你袖子你都摔開還一臉惡心的嗎?怎麽還真讓我給你捏手了呢?我就意思意思提一下啊,沒想真給你捏呢!
楚寧皇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伸手給焉薄晚捏手腕了。
客觀上說楚寧皇手勁小,主觀上說楚寧皇在敷衍,因此捏手腕捏得一點勁兒都沒有,與其說是“捏”,不如說是“撓”。
楚寧皇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十分滑嫩,撓着焉薄晚的手腕,也是膩膩的,帶來一陣暧昧的酥麻。
焉薄晚立即将手腕抽回,只道:“我說了,要讨好我,不需要學那些狐媚!”
“?”楚寧皇真的很懵圈。
我到底學了什麽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