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中家宴。
金梯上鳳樓鸾殿,滿堂的笙歌琵琶。楚寧皇端坐在大堂最高的位置上,往下俯視,滿席衣香鬓影、傅粉施朱都勾不起楚寧皇的興趣。
楚寧皇一心只想完成任務。
“将軍王何在啊?”楚寧皇問道。
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大叔應聲出席:“臣在!”
算起來,将軍王是楚寧皇的表叔,那麽說,楚寧皇即将強娶的那位世子則是楚寧皇的表兄。
近親結婚啊……
楚寧皇暗自搖頭,又瞥了一眼這個将軍王,心想:将軍王就長得跟熊似的,他的兒子也是歷史著名的威武……估計是五大三粗的壯漢……都不知這個歷史上的楚寧皇什麽眼光,為什麽非要強娶一個粗犷武夫?
不過,作為時空管理專員,他肯定要根據歷史軌跡行動,不能說因為嫌棄世子太壯就不強娶他了。
楚寧皇咳了咳,說:“啊……聽說将軍王的世子武功一流啊!”
将軍王雖然知道楚寧皇是個狗皇帝,但并不知道他那麽狗,連自家表哥都不放過,還以為這是讓兒子露臉的機會呢!
将軍王高興地說:“犬子确實自幼學習槍法,但微末功夫,上不得臺面!不過,如果皇上想看的話,也可以讓犬子舞槍,為諸位助興。”
将軍王嘴上說犬子的槍法很普通,但臉上壓抑不住的興奮,就像是那種春節逼孩子表演背唐詩的家長一樣。
——沒想到,皇宮貴族的孩子也擺脫不了過節給親戚表演才藝的詛咒啊!
楚寧皇說:“就讓世子來給我們開開眼吧!”
這時候,一位男子從席間出來,應聲說:“臣焉薄晚拜見皇上。”
聽到這三個字時,楚寧皇心裏忍不住跳了跳——這就是焉薄晚!
焉薄晚,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畢竟,他是華國歷史上唯一一位既當過皇後又當過皇上還當過太上皇的男人。
見了焉薄晚那張臉,楚寧皇吓了一跳:怎麽……那麽……好看?!
楚寧皇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是天下第一的男生女相,畢竟,自己這張臉是史書蓋章的“男生女相,容顏婉娈”,等他見了焉薄晚,才知道對方也是……精致得很啊!完全不是五大三粗的武将的樣子!
焉薄晚一襲朱衣,猶如一朵盛放的赤紅色的鳳凰花。
……怪不得史書上的楚寧皇對他一見鐘情啊……
在楚寧皇的示意下,焉薄晚開始表演槍法。
焉薄晚握一杆銀槍,随意舞動起來,衣袂紅雲一般的翻飛,又如鳳凰花的花瓣亂舞風中,其中流轉着銀槍破風的銀色光華,姿态如同仙人。
饒是魂穿而來的楚寧皇,都不禁看呆了,幾乎要像歷史上的那位昏君一樣對此男一見鐘情。
待焉薄晚舞完了槍,座上随即鼓掌,掌聲雷動。
衆人莫不交口稱贊。而将軍王也露出一臉“我孩子好棒棒”的表情,嘴上卻謙虛地說:“哪裏、哪裏。”
楚寧皇摘下腰間玉佩,賞給了焉薄晚。
這枚是鴛鴦佩,是用來表達楚寧皇的情意的。但焉薄晚看起來跟他的銀槍一樣直,完全不彎的,絲毫沒往“男男之情”方面想,只當是尋常的賞賜,不卑不亢地接受了。
楚寧皇看出來,這個焉薄晚是挺傲的,對着皇帝也不怎麽恭敬。
——草,那我要怎麽污辱他?
楚寧皇犯難了:這麽一看,他雖然長得女氣,但武功是真的強啊。而且,他那麽傲氣,很難逼他就範呢!
楚寧皇通過神識系統翻查史書,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楚寧皇強迫焉薄晚的記錄,然而卻很難。因為焉薄晚稱帝之後,對這段當男皇後的過往諱莫如深,史書記載便很是模糊。資料是很難查的。
查來查去,就查到一條野史記載:宮中家宴後,楚寧皇趁焉薄晚更衣的時候去輕薄他。
楚寧皇看了看自己這少年的小身板,又想到焉薄晚舞那根二十斤的銀槍跟舞筷子似的輕巧:這……這……我怎麽輕薄他?
算了,見步行步吧!
楚寧皇對小安子說:“你給我留意着,焉薄晚什麽時候去更衣,你就讓朕去。朕要去堵他,你……你就負責把風。”
小安子一臉了然:“諾。”
看着小安子這一臉“我懂了”的神情,楚寧皇怔了怔:怎麽?原來楚寧皇也經常幹這種狗屎事?不然小安子怎麽看起來那麽熟練……
楚寧皇啊楚寧皇,都知道你是狗皇帝,但不知道你是這麽狗的皇帝。
焉薄晚坐了一會兒,便說去更衣了——所謂的“更衣”,就是古時大小便的婉辭。
楚寧皇接收到小安子的信號後,也以“更衣”為借口離席。但見兩個眼熟的禦前侍衛已經守在恭房的門口了。楚寧皇來到之後,侍衛主動給楚寧皇說:“臣就在這兒守着,陛下放心享用!”
楚寧皇真是兩眼一抹黑:會不會說話!你在廁所面前叫朕享用什麽!
不過,宮裏的恭房不是普通的茅房,裏頭十分寬敞明淨,還供着香草、香薰。楚寧皇跨步進去,就見焉薄晚已經“更衣”完畢了,衣裳十分整齊。焉薄晚見楚寧皇進來了,也十分驚訝,但也拜道:“拜見皇上。不知皇上駕到……”
楚寧皇自己都覺得現在的場面非常尴尬,但為了修補歷史線,他不得不迎男而上,一臉奸笑地以淫賊的口氣說:“美人,更衣怎麽還穿褲子呢?太見外了吧!”
焉薄晚一聽這話,立即明白過來了,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楚寧皇搓着手,說:“朕知道你是一個有志向的人,只要你忠于朕,你想要什麽官職,都盡管開口!”
焉薄晚自然是大感受辱。
楚寧皇擡頭一看,見焉薄晚那雙眼睛中一股狠厲,楚寧皇背脊一涼,莫名就慫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就是下意識的,就像看到老虎亮爪子一樣,下意識地害怕退後。
楚寧皇後退了一步後,便見焉薄晚冷笑了一聲。
楚寧皇懷疑自己被鄙視了。
我……我現在扮演的可是昏君!怎麽可以這麽慫?
楚寧皇捏了捏拳頭,為自己打氣,揚聲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焉薄晚冷笑,并不理會這個色厲內荏的少年天子,拂袖而過,直接要離開恭房。
楚寧皇忙跑上去攔着:“朕沒讓你走,你怎麽敢走!”
焉薄晚大手一揮,将楚寧皇推開。
楚寧皇這小身板,那經得起焉薄晚用力?他嘩啦一聲的就被推倒……
是夜,皇宮裏響起了急切的喊聲:
來人啊!快救駕啊!陛下掉糞坑裏啦!
楚寧皇渾渾噩噩、奄奄一息之中,仿佛還能看見焉薄晚那嘲諷似的冷笑。他頓感受辱,不覺握緊了拳頭:焉薄晚!混賬東西!等着,看朕污/辱、蹂躏你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麽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