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冥王的舞會
"你晚上想吃什麽?"君飲的電話來的恰是時候。
茶茶說:“沒胃口。”
“怎麽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好, 出了什麽事嗎?”
茶茶坐在長椅上,痛斥了那個博士。
“他當着我室友的面給我夾菜!而且還表現的柔情似水……卧槽, 這簡直是綠茶吊吧?!”
電話那端, 君飲笑了起來。
“茶茶,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受歡迎些。”君飲說,“不過, 這樣确實會引起你朋友的妒火。”
“是啊!我還想跟我朋友解釋, 而且讓她遠離那個綠茶男, 但是……但是她拒絕了我, 本來可以在今天下午和她好好談一談,我現在連飯都沒吃,一肚子火!”
君飲抓到了重點:“想吃什麽?我做了給你送。”
“不用了,我自己去餐廳買點吃的,下午有課, 我怕你送飯來時間不夠。”
時間是充沛的,如果只是送飯吃飯的話。
但茶茶覺得君飲有迷之魅力,她一看見君飲就想跟他纏綿, 如此一來,中午短暫的午休時間肯定是緊張的。
她更喜歡晚飯後跟君飲膩歪,有漫漫長夜, 她心中不慌。
茶茶報了幾個菜, 想晚上吃,君飲挂了電話就出門采購去了。
心不在焉上完課後,茶茶回了同居新家。
晚飯已經準備好, 原本沒有精神的茶茶在看到君飲後,露出了滿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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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門就順勢纏在了君飲身上,吻來吻去。
“啊——舒坦。”茶茶說,“你簡直是充電器啊。”
她把下巴擱在君飲的肩膀上,緊緊抱着不放手。
君飲關好門,上了鎖,側過頭在茶茶耳邊低聲問道:“吃飯,還是我?”
“吃你!”茶茶點了第一道開胃菜。
君飲笑着說:“遵命。”
溫存完,茶茶依舊神清氣爽,她洗了個澡,坐在桌邊吃飯。
屋內,君飲似乎打碎了什麽東西,茶茶放下筷子,扒在門邊問:“怎麽了?”
君飲臉色蒼白,手指在抖,腳邊是玻璃杯的碎片。
茶茶:“你坐着,我來收拾。”
君飲說:“不用,我來就是。”
不過剛剛起身,他晃了晃,跌坐回床。
茶茶半是撒嬌半調侃道:“小哥哥,虛了嗎?你才多大歲數啊~”
她重新倒了杯水,送到君飲嘴邊。
君飲手捂着眼睛,好半晌沒有擡頭。
“茶茶……”君飲說,“你今天,都見了什麽人?”
茶茶沒能理解君飲的意思,說道:“嗯?那我見的人可太多了,我下午上了兩節課,有一節選修是公共大課,全班幾百號人呢,怎麽了?你又吃醋了?”
君飲:“你朋友的那個……”
話還沒說完,君飲就倒在了床上。
茶茶慌了神,手被熱水燙到,玻璃杯又碎了一個。
手忙腳亂的她爬上去,額頭抵住了君飲的額頭。
“好燙!”
茶茶急忙翻找醫藥箱,這些東西君飲一向準備的很充足。
“溫度計溫度計……”
茶茶念叨着,找出電子溫度計,滴的一聲響後,溫度計上快速閃過40數字後,就像沒電了一樣壞掉了。
茶茶推了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君飲?小郎君?”
君飲清晨裝睡時,她就會這樣叫她,往常聽到她叫小郎君,君飲總是會笑着睜開眼,說:“敗給你了,不如再叫一聲聽聽?”
茶茶就會厚着臉皮說:“那就看你想聽什麽樣的叫法了。”
确定君飲不是睡着後,茶茶打了急救電話,而後想起君飲的那些家人朋友,茶茶愣了好久,還是選擇把電話打給了景軟軟。
“媽!”剛剛接通電話,茶茶就有了哭腔,“他昏過去了,高燒!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我打了急救電話……”
景軟軟尖叫起來:“急救電話!”
旁邊傳來帝無的聲音:“沒事沒事,有規則有規則,不會露餡的。”
景軟軟的聲音平和了,“別怕茶茶,他可能就是累的……”
茶茶也不知該如何說,她再坦蕩蕩也無法對家長說出病因可能是跟她床上激烈導致的。
他們并非正常的溫存,她喜歡玩,每次都是君飲配合。
這種話她說不出口。
“媽,你能快點過來嗎?我心裏好難受……”多天累積的負面情緒,那些忐忑不安,在君飲生病倒下的這一刻終于爆發了。
景軟軟一再強調,君飲不會有事,之後與帝無出門,朝新居這邊來。
路上,帝無咬着煙,沉默不語。
景軟軟給各位執行官打了電話後,憋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帝無:“你笑什麽!”
景軟軟:“我就覺得冥主好慘哈哈哈……”
其實他們比茶茶先一步感知到。
冥主每次獲得愛意注入後,他們這些執行官的身體內也會充滿力量,一身輕松。
而剛剛,她和帝無都感覺到了身體沉重難受。
也就是說,這一次茶茶怕是沒多少愛意給君飲,就如第一次一樣。
“不過這事很蹊跷。”帝無說,“按理說這都半年了,次次都是神女用愛修複神魂,怎麽這次突然沒了?”
“很好理解啊,茶茶那姑娘,心情好心情不好是兩碼事。”景軟軟說,“你沒發現你女兒很渣嗎?”
帝無:“不許你說我女兒不好!”
景軟軟踢着腿大笑:“可她真的很渣,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肯定會拿冥主當安慰劑啊!情緒發洩還用什麽愛?不過冥主他無條件遷就,所以也是活該咯。”
帝無暴躁道:“你小心天譴啊!!”
茶茶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給君飲蓋好被子,開了窗通風。
屋內濃情蜜意被風吹散了,也讓茶茶稍微冷靜了些。
電話響起,茶茶手指一縮,被玻璃碎片紮破的手指汩汩冒出血珠來。
茶茶把手指放在嘴裏,接了電話:“媽……”
電話不是景軟軟打來的。
周圍的聲音很嘈雜,忽然,歐婕凄厲大喊:“茶茶,救命!!”
電話猛地被挂斷了。
茶茶愣住。
她看向手機上的通訊記錄,這通電話是陌生的座機號碼。
茶茶愣神了許久,撥打了查號臺。
“你好,我想查一個電話。”
不久之後,查號臺告訴了她電話來源:“學府路13號瓶子胡同的公共電話亭。”
那個電話亭茶茶知道,就在她們學校對面胡同裏,附近就是歐婕說的那個私房菜館。
茶茶撥視頻電話,那端并非無人接聽,而是挂了。
不久之後,一個陌生的號碼加她好友,申請備注寫的:“不必擔心,我們在玩懸疑游戲。”
茶茶加上這個人,發過去一條:“讓歐婕接電話。”
那個人卻說:“你好,我是炎陽,今天我們見過。”
茶茶暴跳如雷,摔了手上的抹布,一個視頻電話按過去。
對方接了,畫面昏暗,但看得出,就是在巷子裏,那個人沒有露臉,而是只露出一根手指,噓了一聲:“我正在躲連環殺人犯,和歐婕是不同的藏匿點。”
“別玩了!把歐婕給我叫來!”
“她抽中了黑簽,扮演的角色不允許她拿通訊工具。”炎陽說,“茶茶你要來玩嗎?我們今天的主題是……冥王的舞會,它來源于神話傳說,日月為明,明符能夠封印在陰霾和死氣中誕生的冥王,舞會需要年輕的女子做祭品,這樣冥王才會放下戒備……”
茶茶:“歐婕離你遠嗎?!把電話給她,我要跟她講電話。”
電話的那端,傳來女人的尖叫聲,聲音像極了歐婕。
炎陽說:“看來她是被抓到了,朝這邊來了,我要藏不住了。”
他挂了電話。
茶茶再撥,電話已經是關機狀态。
茶茶破口大罵,急的團團轉。
“歐婕你個傻逼!你看你找的什麽傻逼男朋友!”茶茶氣的七竅冒煙,連朋友都罵了進去。
好在景軟軟到了,救護車緊随其後也到了。
茶茶交待了幾句,抓起頭盔出了門。
景軟軟:“你去哪?”
“把我朋友拽出火坑!”茶茶說,“她找了個傻逼男朋友,還特麽玩真人狼人殺!”
景軟軟:“我跟你一起……”
茶茶快速說了句不用,一腳油門走了。
景軟軟花癡道:“啊!好帥,有冥界茶的味道了……”
帝無跳腳:“丫的讓誰跟着她一起去啊!我怕她打架!”
景軟軟:“打就打呗。”
帝無:“打輸了怎麽辦?!我閨女必須有人撐腰!”
帝無給迷星打了個電話,指派迷星去給茶茶撐腰。
迷星打了個哈欠,說道:“嗯,學生們能打什麽樣?也就互扇巴掌而已。”
“你去不去,不去我叫楚餘了!”
“楚餘比我反應更大,冥主這次玩劈了,我們都好累啊……”迷星說,“我吧,還行,但楚餘的鬼眸疼得很,目前什麽都做不了呢。”
茶歷問道:“什麽事?”
迷星:“茶茶要去痛打她朋友的男朋友。”
茶歷:“那我去好了。”
最不受影響的就是茶歷了,他放下晚報,問地址。
迷星:“地址給我。”
帝無:“……軟軟,地址是?”
景軟軟:“不知道啊,不然先去學校找找?”
茶歷無奈笑道:“你們啊,還能不能靠譜些。君飲怎麽樣了?”
“應該是在自我修複。”景軟軟說,“冥主的情況我們不太好判斷,快的話,下一秒或許就能充電完畢,慢的話,估計要明天才行,我讓帝無把救護車打發走了。”
茶歷點了支煙,說道:“知道了,他就交給你們照顧,總之,我先去茶茶學校看看。”
茶茶騎着摩托飛馳在夜色中,這感覺熟悉又陌生。
她怒火燃燒着,恨不得仰天怒吼。
要是讓她找到歐婕,她一定要讓她清醒!她把生病的男友抛下來拽她離開神經病博士,雖然從某種角度看,這行為也很煞筆,但她打心眼裏覺得,她做得對。
那個博士,不是好人。
她的判斷大多來源于主觀猜測,但她相信她的直覺。
有時候就是這樣。
這個世界上,她解釋不清的多的是,每到這個時候,她都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上天給的暗示。
現在,她內心有道聲音,愈來愈堅毅,一遍又一遍告訴她,快去救歐婕,那個博士有問題。
茶茶在胡同口停了車,脫掉頭盔,看向不遠處的私房菜招牌。
霓虹和胡同口挂着的燈昏暗不定,茶茶站在胡同口,大喊了一聲:“歐婕!”
她的聲音回蕩着,重重疊疊。
巷尾的燈一明一暗,除了私房菜,其餘的店都是空的,堆砌着不要的雜物和裝修剩下的沙袋。
茶茶餘光見腳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浮動,低頭仔細看了,好像是樹影,而前面的巷子口,地上劃着一條分界線,雪白色,像是斑馬線。
這種東西,今天中午來的時候,有嗎?
茶茶已經不記得了。
因為不安,所以她沒有走進小巷,而是站在巷子口,翻出那個座機電話,又撥了回去。
巷子裏傳出自帶回響的電話鈴,一聲一聲,急促的像是在催命。
就在這時,一個紅色的身影不知從哪裏墜下,摔在了巷尾堆砌的沙袋上,細白的手腕上,紫色的手串閃爍着光芒。
那個手串是茶茶送歐婕的高中畢業禮物,歐婕和其他的同學不一樣,她因為喜歡文學和幻想,所以無論茶茶說出怎樣奇怪的話,她都願意聽。
茶茶喜歡紫色,還給她講了紫色的夢,歐婕說紫色是中二時期許多少女們都喜歡的幻想色。
于是,畢業那年,茶茶從飾品店淘出了兩條紫色的水晶手鏈,一個她戴,一個送歐婕。
茶茶不再猶豫,她沖進小巷:“歐婕!”
歐婕身上穿的不是中午的那件衣服,而是一身鮮紅的晚禮服裙。
茶茶跨過分界線,進入了未知的領地。
“歡迎光臨,冥王的舞會。”一道聲音響起,“鬼王妃的到來,意味着我們要開啓第二幕了……天神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