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考進前十就答應你
少年确定兩人之間确實保持好了安全距離，這才埋頭開始解題。
後來，林姝很郁悶。
少年雖然同意幫她搞定數學作業，卻總是跟她離着老遠，好像她是個要吃人的毒蛇猛獸。
每次他解題，都要讓她坐遠些，不是讓她畫畫就是讓她一邊玩兒去，再也不跟她同步作業了。
反正幫着寫作業這幾天，兩人雖然是見着面了，她卻更加難受了。
少年這是徹底嫌棄上她了的節奏啊！
每次看着她那眼神，冷冰冰毫無感情，她有時候被題難住向他請教，他也總是滿臉不耐煩的瞪完她再敷衍的講解一下，竟不如高一輔導自己的時候用心了。
更可氣的是，她好心好意給他倒杯水，他讓那杯水放到涼透倒掉都不會喝一口。
太傷人了！
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打算放棄。
女孩永遠不知道，跟她一起受煎熬的還有那個在她眼裏“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不如“解放前”的少年。
葉碩這幾日是真煎熬。
他攬下幫女孩寫作業這項大工程，每天下午都要跟她相處兩個多小時，他不僅要克制自己，還得防着女孩胡亂獻殷勤招惹。
他想方設法讓自己冷漠疏離甚至故意讓她難受，只為了讓她離自己遠點。
天知道自己這幾日怎麽過的！
好幾次忍不住看着她入神差點被當場抓獲！
真特麽憋屈！
誰能想到，他堂堂葉小将軍有一日也會這麽辛苦的“暗戀”一個姑娘？
綜上，目前階段來說，他越喜歡這姑娘，就越不能時時放在心裏，不然真的要瘋！
好在，開學在即。
一旦開學，女孩就會異常忙碌，屆時，他反而更有機會掩飾自己守護她、愛着她。
這年2月22日開學，又是個周五。
報了名就是放周末假，正式上課在25號次周一。
新學期，林姝小朋友很有勁頭，因為被少年“嫌棄”，不能整天只想着“收禍害”，只能發憤圖強充實自己，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出息些，将來也好有點資本跟少年站在一起。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一次月考的時候，林姝破天荒的考了個年級24名，數學更是考了73分，這簡直就是上高中以來考過的最高分了！
成績公布之後，女孩興高采烈的蹦到理一教室後面，晃着手中的試卷沖少年小聲又興奮的喊：“葉碩～我數學考了73耶！”
少年冷冷的看她一眼，壓下心底的喜悅，強自淡然：“很出息嗎？老子滿分！”
林姝：“……”
女孩蔫兒蔫兒的垂下手臂，咕哝道：“老師都誇我了。”
葉碩在她看不見的方向彎了彎唇。
他其實也好想摸摸她的腦袋說聲‘你真棒’，但他不能，因為一旦做了這樣的動作，女孩會瞬間化身強力‘迷。幻劑’，他會招架不住的。
不過也是奇怪。
這姑娘的數學題誰講都聽不懂，只能給她解出來讓她自己琢磨，簡直奇葩到了極點。
看來以後還得多想法子逐漸滲透才行啊，有成效就行，不枉他那麽為難自己一場。
“考幾名啊？”他問。
女孩又歡喜起來，睜着圓溜溜的杏兒眼：“24名，我是不是很厲害？”
少年面無表情的點頭：“還行吧。”
女孩搖頭晃腦好不開心，雖然少年語氣那麽平靜，神态那麽淡然，但她就是感覺少年在替自己高興。
又來！
這小動作做起來真特麽招人！
好想撈進懷裏啃兩口，太乖了！
為了不讓自己破功，少年狠狠瞪了女孩一眼：“有本事考進前十，老子答應你的追求！”
女孩臉上的歡喜一收，仰着腦袋認真問：“真的？”
葉碩：“老子騙過你？”
女孩便飛一般沖回自己教室了。
少年坐回椅子上，估算了一下女孩能考進前十的幾率有多大，最後釋然一笑。
幾乎為零啊。
女孩文科确實學得好，但那是下了苦功夫的，這麽說吧，別人課間休息她在寫作業，別人飯後休息她在背課文，別人到點睡覺她還在各種背誦寫作業……
數學就不說了，那麽努力也就能考個及格線，她還要怎麽努力？
開學這些日子以來，因為自己的刻意疏遠，女孩把所有多餘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
他甚至一次都沒聽見女孩在隔壁放電視的聲音，哪怕是周末。
多少次夜裏一兩點，他還能聽見她背誦單詞語文史政地。
那麽喜歡睡覺的姑娘，眼睑上都起了一層陰影，這幾乎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再努力，除非不睡覺。
但誰又能不睡覺？真能做到也只能事極必反，愈發不如之前的成績了。
葉碩沒想到，因為自己這句話，女孩真的用命來學習了。
為了能做少年名正言順的女朋友，林姝比之前更努力了，首要補的就是數學。
然後，她就那麽成了數學組老師辦公室的常客。
剛開始的時候，作為她數學老師的李培源每次看到她都是大大的笑臉相迎。
然而，好景不長，一星期後，李老師開始能躲則躲。
林姝找不到李老師，便在辦公室抓着誰找誰。
再一周後，數學組辦公室的老師們集體能躲則躲。
因為這姑娘真的太可怕了。
她來請教确實是好事，但架不住她總拿那種很簡單的問題來請教啊，拿簡單的問題請教也無可厚非，誰讓她資質有限呢，但可怕的是，你給她講一遍不懂，兩遍不懂，三四五六七。八遍還是聽不懂要怎麽辦？
相對簡單的題已是如此，稍微有點難度的可想而知。
但這姑娘臉皮厚的，簡直無人能及，她也不看老師的臉色，聽不懂就很老實的說沒懂，然後眼巴巴的瞅着你讓你給他反複講。
小鹿眼巴巴的瞅着你，又是個乖乖巧巧的女孩子，你還發不出明火來，又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
所以……十有八。九次，女孩終于搞懂了難題走出辦公室，李老師就氣得捶桌子：“怎麽會有這麽笨的人呢！”
次數多了，手都快捶廢了。
下次遇上同類型的題，她又來……
老師們能不怕嗎？
林姝自己也急啊，按說自己又不是傻子，怎麽就學不懂數學呢？
為什麽自己一聽數學講解就像聽天書啊啊啊啊啊！
老師們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可連成一句話她就不明白了，她很懷疑自己有某方面的理解障礙，可是，如果真有理解障礙，為什麽她的文科能學得好？語文閱讀理解她也能很好的掌握？
林姝這謎一樣的毛病，多年後終于被葉碩破解了。
那時，他當個閑話把這案例同自己的好友，某心理學教授聊天。
好友讓他回家問問他媳婦兒，是不是小時候聽數學課遇到過什麽印象深刻的打擊。
說她這種情況很像是因為數學課上發生過某些可怕的事情，從而在心底排斥聽數學課，低中段能勉強學得走，完全是自己刻苦自學的功勞，基本跟老師講的課沒關系，這種現象到了高中大學，由于資質有限，再自學也就不行了，所以才會有她自己看解題步驟比聽講課學得更好的現象。
葉碩回家果然淘出自家小媳婦兒的陳年舊事。
說小學的時候在鄉下大隊裏上學，教她們的數學老師是個很開朗漂亮的女老師，對她也特別好，二年級那年九月開學不久，她那老師正在上課，因為家庭矛盾，被她老公突然扛着鋤頭闖進教室一鋤頭薅在頭上。
然後可想而知。
女孩作為乖乖女，被喜歡的老師安排在第一排，近距離目睹了一場兇案，老師頭上的血都濺到她臉上了。
老師命大，後來雖然搶救回來了，但她很長一段時間聽課時腦子裏都嗡嗡的，老師說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
次年，她媽媽給她辦了轉學之後才逐漸好起來。
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她一派淡然，覺得自己已經完全不受影響了。
卻把葉碩心疼得不行，直罵自己不是東西，那些年都沒發現症結，讓她受了許多苦。
此乃後話咱一筆帶過就行。
先說眼前，林姝小朋友又刻苦又努力，奮鬥了将近一月，眼看着月考将近。
女孩比誰都緊張，既期待又害怕，那心情，怎一個忐忑形容？
月考還是如期而至，女孩拿到試卷簡直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小臉繃得那叫一個緊。
好歹考完了，女孩的緊張再進一層，簡直吃飯飯不香，睡覺覺不着，整日跟在火上烤一樣的煎熬，下樓做體操的時候走路都是晃的。
晃着晃着，就突然晃的沒知覺了。
等她再次醒來，人已經在校醫室，旁邊守着個劉知，見她睜了眼，開口就是一通罵：“早跟你說了，這樣拼命不行，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直接暈了！張醫生說了，你現在低血糖、貧血、抵抗力下降，哪哪都是毛病！”
林姝頂着一腦袋問號等她吼完了才弱弱的問：“我怎麽了？”
劉知恨鐵不成鋼的瞪她：“怎麽了？勞累過度，倒在走廊上了，你摸摸你那後腦勺還痛不痛？”
林姝擡手一碰，龇牙咧嘴的喊：“好痛！”
劉知一把拉下她的手：“不知道輕點啊，自己倒在地上摔的，骨頭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好在命大，不然都摔死了！”
林姝鼓着腮幫子生氣：“你咒我～～”
劉知拍拍她氣鼓鼓的小臉：“你看看你，現在還容易生氣，你自己老實說，這段時間是不是總覺得睡不好，睡着了也盡做夢？”
林姝一臉驚訝：“知知你都會算命了？”
劉知瞪着她：“何止，我還知道你天天在心裏罵自己，總覺得自己太笨學習不好，悲觀得不行。”
她這裏話音剛落，張校醫就進來了，看了眼兩人，對林姝道：“你這是長期高強度學習的後遺症，身體負荷到了一定的極限就會這樣反應出來，以後要學會勞逸結合，不然會出大問題的。”
說完，見她挂的葡萄糖液只剩一點點，直接給她拔了針：“身體沒什麽大問題，以後好好調節作息時間，記得勞逸結合就行了，腦袋上的傷，隔天過來換藥，先回去上課吧。”
林姝站起身，腦袋還有些暈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