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信了
溫涼瞪她：“你怕個屁？以後晚自習我提前十分鐘先走，從二中小門出來，走老涵洞那條小路繞到你們學校接你。”
林姝鼓着圓溜溜的杏眼不确定的問：“可以嗎？”
溫涼：“不可以也得可以，你現在是我們家的重點保護對象，不能出半點差錯。”
葉碩在隔壁聽得一陣惡寒，他都不想吐槽了，就着麽個貨，還重點保護對象，都特麽傻出圈兒了好吧！
此刻，葉碩眼裏傻出圈了的林姝小姑娘正圍着自家哥哥讨好：“哥哥，我這周的零花錢分你一半啊。”
林姝心裏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葉碩還莫名生氣呢，遇上段宏坤那群混不吝的半大小子，她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怵，自己一個小姑娘，要是身邊沒人護着，天知道會不會倒黴。
于是，她只能先拉溫涼壯膽，畢竟有些事，就得男人出面解決，哪怕是面前這個二貨小男人，雖然比不上氣場強大的葉碩，比自己卻有用得多。
得了好處的溫涼信誓旦旦說好每天晚上來接林姝，揣着自家妹子的“孝敬”又鑽網吧去了。
整個周末，林姝除了一早到市場買菜之外，都将時間規劃得滿滿當當用來學習。
經歷過上輩子“社會”這所大學後，林姝現在覺得，讀書真是最輕松不過的事了。
隔壁葉碩安安靜靜的編寫自己的程序，聽見林姝背誦朗讀的聲音，很是欣慰。
這姑娘傻歸傻，還是挺勤奮的，真該讓族裏那些小輩們好好學學，看看人家這條件，還如此發奮努力，小崽子們不愁吃穿車接車送還只知道混天度日，都該丢到山旮旯裏練一練！
新的一周很快到了。
這一周的英語播音素材是一篇名為《如果》的勵志詩。
上周三播音結束，葉碩就交到自己和闫琳琅的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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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琳琅在第二天中午英語小組學習的時候就已經将這首詩翻譯出來了。
而他卻在葉碩指點下，占用了整個原該用來補習英語的時間來翻譯。
再然後，葉碩莫名其妙生氣，她便沒人指點了，英文版的她不敢想，雖然腦子裏一直回播着葉碩低緩流利及富磁性的聲音，但她也只記得那種感覺和幾個簡單的單詞。
于是，林姝就抱着筆記本背誦譯文。
不過不得不說，自己長進真大啊。
從前拖尾音朗讀的習慣居然真的在葉碩的幫助下改掉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朗讀還不夠有感情。
林姝聽着錄音機裏自己的錄音，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重錄找問題慢慢填補不足，糾正錯誤......
眼前忽然有個陰影罩下來。
林姝擡頭，見葉碩低頭盯着自己。
她趕緊将耳機拿出來，問：“有事嗎？”
葉碩：“播音素材背下來了嗎？中午跟闫同學一起合一下。”
林姝忙點頭：“背下來了，到時候我應該播哪一段呢？”
葉碩：“中午再給你分。”說完，轉身走了。
林姝看着空蕩蕩的教室，有些疑惑：“人都去哪裏了？”
葉碩走到講臺位置，回頭看她還坐在位子上沒動，就知道剛才體育委員的通知她沒聽到。
他單手插在褲兜，偏着頭看她：“還不走？”
林姝：“去哪？”
葉碩冷冷看着她，語氣有些躁：“體育課，說是上外場。”
林姝一頓，她記得外場體育課。
徽縣一中校內操場有限，整個學校二十幾個班，操場但凡上了五個班同時上體育課就排不開。
學校便在教學樓背後開了一塊“荒地”，足有兩畝地大小，原始黃土面，只要不是下雨天，在那兒上體育課是孩子們最開心的。
這塊露天操場對孩子們來說像個游樂場。
他們可以在上面肆意奔跑、打籃球、羽毛球、踢足球，甚至是爬到操場邊的坡上摘野果、騎樹桠！
林姝将複讀機塞進抽屜，快步跟上前面的少年往外走。
要去露天操場，得出校門，靠着校園外牆下的小路繞到學校背後。
繞着外牆往前十幾米，就是林姝上輩子掉進去過的那個小池塘。
小池塘其實是學校旁邊的莊戶人家的田，現在裏面剛收完稻子，池塘裏蓄着淺淺的水，還能看到水底的稻樁。
等再過些日子，天氣轉涼，這個水田就變成小水塘了，周圍的住戶會在這裏面清洗衣物被褥。
林姝走到水田邊，下意識往牆邊靠了靠。
她總有一種預感，自己這輩子還會掉進去。
而且，上輩子她掉進去，同學們還笑話她，說那麽個小水塘又淹不死人，她卻吓得直撲騰。
但林姝知道，當初如果葉碩沒下來救自己，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淹死，所以，葉碩不是簡單的救過自己，是救過自己的命！
沒有人知道，林姝不僅是個旱鴨子，還特別怕水。
她見着成灘的水就會發暈，稍大一點的水塘，她要是靠太近，還會不自覺的往裏栽。
林姝自己也挺矛盾。
她很喜歡水，卻不敢靠近。
縣郊有個水庫，風景特別好，她向往的很，卻只敢站在很遠的山頭上看那碧色輕紗般的柔軟水面。
葉碩從出校門就走在她身後，發現她的異常，輕嗤一聲：“你要是跳下去，這水能蓋過你的腳背嗎？”
林姝不太敢往水田裏瞄，聞言回頭道：“我要是說我曾經差點在這個水塘裏淹死你信麽？”
葉碩臉上的輕嘲消失，他快走兩步，并到林姝外側，拉過她手腕：“那你還瞄什麽？以後外場體育課找個人陪你一起走。”
葉碩一拉自己的手，林姝就不怕了，這個少年雖然總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不好惹的樣子，卻讓自己莫名信賴。
或許是因為喜歡吧。
葉碩心裏卻在犯嘀咕，女孩的話砸在他心上，讓他莫名後怕，沒有緣由，雖然是第一次上外場體育課，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就是信了。
他情不自禁的牽過女孩的手腕，将人安全帶離那個水淺到能跑耗子的田才放開她。
甚至體育課後回教室，他還跟在女孩身後，見她挽着劉知的胳膊一起走才稍稍放心了些。
此後，葉碩心裏就像長了根似的，對這個毫無威脅力的水田無比關注，幾乎每天田裏漲了多少水他都一清二楚。
他心裏總有一種感覺，那個小丫頭有一天會掉進這個水塘等自己搭救。
魔魇似的感覺繞在心頭，葉碩有些煩躁，目光不自覺就往女孩身上多放了些。
林姝轉頭，正對上他的目光，她頓了一下，唰唰唰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揉成一團扔給少年。
葉碩黑着臉展開紙團一看：能不能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後面還畫了一個小人兒，抱着兩只小爪子做求人狀。
他瞥一眼走廊那邊皺着小臉兒一副“拜托拜托求求你”模樣的女孩兒，垂頭唰唰寫下一串數字，将紙團扔過去，故意砸在女孩額角。
林姝眼疾手快的抓住小紙團，看也不看揣進衣兜裏，揚起小腦袋認真聽課。
葉碩又掏出手機在上面指頭翻飛。
午間。
葉碩給那十幾個優生拓展了一些英語知識，剩下二十幾分鐘，将林姝和闫琳琅單獨留下，分配周三播音素材各人播音內容。
他先讓闫琳琅讀了一遍小詩。
末了點評：“不錯，雖然不是很流利，但基本能掌握發音了，再多練練，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嘗試英語部分播音了。”
闫琳琅開心的對葉碩道了聲謝謝，得意的看一眼林姝。
葉碩沒注意她的小動作，招呼林姝：“你來。”
林姝捧着筆記本，開始用她獨特的嗓音誦讀譯文。
這首小詩，葉碩聽過許多版本，但從未有一版像林姝讀的這樣讓人......呃，抓狂！
他将手中的稿子砸在桌面上，又冷又狠的盯着她不說話。
氣氛凝滞。
闫琳琅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她。
葉碩重重呼出一口氣，忽然回頭對闫琳琅道：“英語部分依舊由我負責，譯文部分你負責單數段，她負責雙數段，先回去練吧，明天中午再合一次。”
闫琳琅很想留下看熱鬧，她想看看這個不自量力吊車尾的鄉下姑娘會被如何羞辱。
她猶豫着擡頭，卻看見少年涼薄的眼神，含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闫琳琅不屑的看一眼垂頭坐在位子上的林姝，昂着頭走了，走出門還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看。
葉碩長腿一伸，嘭一聲關了教室門，将她的視線阻隔在外面。
回身坐到林姝面前桌角上，拿起稿子狠狠道：“跟我讀！”
林姝吸口氣，點頭。
少年平時說話總沒好聲氣，不是狠就是躁，再不然帶點戾。
但他朗誦短文的時候，真的非常好聽，低緩有力，極富感情，聽得林姝心口酥酥的，很想将那嗓音捉住珍藏。
林姝學着他的節奏控制，努力把握每一個字的抑揚頓挫，讀完兩遍之後，終于能勉強入了葉碩的耳。
葉碩長舒一口氣：“你特麽讓老子感覺自己在教小學生！”
林姝縮縮脖子，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瓣：“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我有這麽差勁。”
葉碩氣笑了：“搞半天你還自我感覺良好？你對自己是有多大誤會啊？”
林姝低頭，掩下眸中的失落：“我沒有自我感覺良好，我知道自己不是播音的料，但沒想到在你眼裏，我如此差勁。”
葉碩煩躁的踢了踢腳邊的凳子：“滾吧！回去自己多練。”
林姝收起筆記本小心翼翼的從他身邊退場。
咔嚓一聲門響，葉碩沒回頭。
他起身，揚起拳頭咬牙剛要往桌上砸，門把手又響了。
林姝從門外伸進一顆小腦袋，正看見少年氣急敗壞的樣子，吓得往回縮。
葉碩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惡狠狠的問：“還有什麽事？”
林姝弱弱道：“你能不能給我錄音？我照着你學。”
葉碩猛捶了一下胸口，吐出一口惡氣：“老子給你錄音？”
林姝趕緊縮回腦袋：“不用了不用了，我記得你的聲音。”然後小兔子般跑遠了。
下午，整個課間，林姝都讓劉知給自己指導播音稿。
葉碩瞧着那個病急亂投醫的女孩，恨不得上前将人拎起來打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科普一下，一畝大約等于660平方米，文中的操場大約1300多平方米。
If
If you can keep your head when all about you
Are losing theirs and blaming it on you
If you can trust yourself when all men doubt You，
But make allowance for their doubting too
If you can wait and not be tired by waiting，
Or being lied about， dont deal in lies
Or being hated， don't give way to hating，
And yet don't look too good， nor talk too wise
If you can dream-and not make dreams your master
If you can think-and not make thoughts your aim，
If you can meet with Triumph and disaster
And treat those two impostors just the Same
If you can bear to hear the truth you ve spoken
Twisted by knaves to make a trap for fools
Or watch the things you gave your life to broken
And stoop and build ‘ em up with worn-out tools，
If you can make one heap of all your Winnings
And risk it on one turn of pitch-and-toss
And lose， and start again at your beginnings
And never breathe a word about your loss
If you can force your heart and nerve and Sinew
To serve your turn long after they are gone，
And so hold on when there is nothing in you
Except the Will which says to them： “Hold on ！”
If you can talk with crowds and keep your virtue，
Or walk with kings-nor lose themon touch，
If neither foes nor loving friends can hurt you，
If all men count with you， but none too much，
If you can fill the univing minute
With sixty seconds'worth of distance run-
Yours is the Earth and everything thats in it，
And-which is more-you'll be a Man， my son！
——Rudyrd Kipling
譯文：
如果當所有人都失去理智，咒罵你
你仍能保持頭腦清醒；
如果所有人都懷疑你，你仍能堅信自己，而諒解他人的疑慮；
如果你要等待，不要因此厭煩，
為人所騙，不要因此騙人，
為人所恨，不要因此抱恨，
不要太樂觀，不要自以為是；
如果你是一個追夢人-不要被夢主宰；
如果你是個愛思考的人-光想會達不到目标；
如果你遇到驕傲和挫折，把兩者都當成騙子對待；
如果你能忍受你曾講過事實被惡棍扭曲，用于蒙騙傻子；
看着你用畢生去看護的東西被破壞，然後俯身，用破爛的工具把它修補；
如果在你贏得無數桂冠之後，
突遇巅峰下跌之險，
失敗過後，東山再起，不要抱怨你的失敗；
如果你能迫使自己，
在別人走後，長久堅守陣地，
在你心中已空蕩蕩無一物，只有一只告訴你：“堅持！”
如果你與人交談，能保持風度，
伴王行走，能保持距離；
如果仇敵和好友都不害你；
如果所有人都指望你，卻無人全心全意；
如果你花六十秒進行短跑，
填滿那不可饒恕的一分鐘--
你就可以擁有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你的，
更重要的是，
孩子，
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作者：Rudyrd Kipling
【小詩很勵志，喜歡的孩紙收藏起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