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揪住他的衣服了
兩人到醫務室。
校醫揭了她手背的紙巾，看一眼傷口，問：“怎麽弄的？這麽深。”
林姝小聲道：“窗框上壓的。”
“你們這些孩子啊，說了多少回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關個窗戶能把手壓成這樣，我真是服了！”校醫一邊叨叨訓話，一邊準備酒精棉球。
這麽一會兒工夫，林姝手背又浸出許多血。
葉碩靠在牆邊，皺眉，冷冷道：“趕緊給她裹上！”
校醫回頭，本想訓他兩句，結果見他一副蓄滿火。藥味的神情，将想訓他的話吞了回去：“這會兒知道愧疚了，關窗戶的時候幹嘛去了，以後做事小心點。”
校醫以為女孩兒的傷是少年關窗戶壓的。
說完話，校醫捏住女孩兒的指尖，将蘸了酒精的棉球直接往她傷口上摁。
林姝尖叫一聲，疼得身子篩糠似的抖。
葉碩眉峰緊蹙，上前半步，沖校醫吼：“你幹嘛呢？不知道用碘伏啊？她一個小姑娘哪受得住這個！”
校醫被他吼得差點掉了手中的鑷子。
轉回頭，見少年一副吃人的表情，盡職盡責的解釋：“很不巧，沒有碘伏了，上次縣醫院撥過來的那批碘伏用了一半，剩下的過期了，現在只有酒精可用。”
林姝感覺簡直疼到骨子裏了，她死死咬住唇瓣，偏着腦袋也不敢看。
酒精棉球還在傷口來回擦拭。
校醫一邊慢條斯理的替她擦傷口，一邊道：“消毒得徹底，不然容易破傷風，咱們小縣城條件有限，沒有破傷風疫苗，你這要是在大城市，得打一針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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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碩轉到林姝面前，臉色有些臭：“你忍一下。”
林姝擡起眼皮看他，眼中蓄着水光，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招人得很。
鬼使神差的，葉碩擡起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林姝順勢揪住對方的衣角。
痛到極致後便有些麻木了。
林姝還沉浸在“我揪住葉碩衣服了”的喜悅中，校醫宣布：“好了。”
林姝收回爪子看了看，傷口包的很好，沒有想象中的臃腫難看，跟校醫說了聲謝，揪着葉碩的衣角出了校醫室。
上課鈴早想響了。
兩人出了校醫室，一前一後的走在安靜的走廊上。
葉碩皺眉看向揪住自己衣角的小手：“你要幹嘛？”
林姝鼓了鼓腮幫子，諾諾道：“我......我......”
葉碩煩躁的甩了甩眼角的搭下來的發絲，十足的不耐煩：“幹嘛？”
林姝覺得，要想得償所願，就得厚臉皮。
于是，她将自己稍作武裝，仰起頭對少年道：“我喜歡你。”
少年有一瞬的錯愕，随即嗤笑一聲：“我們認識幾天啊？你叫什麽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就喜歡我！”
說完，用力扯回自己的衣服，大步往前走了。
林姝快跑兩步，追着少年的背影喊：“我叫林姝，雙木林，靜女其姝的姝。”
少年走得很快，眨眼間消失在走廊盡頭。
林姝挫敗的停下追趕的腳步。
失算了，應該再熟悉點之後才表白的，對方不會以為自己有病吧？
走廊另一頭的葉碩靠在牆頭，深吸了一口氣。
小姑娘突如其來的表白差點吓死他了好吧！
誰能想到，小縣城的姑娘竟比大城市的女孩子還要熱烈？
這女孩很明顯未成年呢，簡直是在引誘自己犯罪嘛。
搖搖頭正要走，兜裏手機震動起來。
葉碩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對面傳來一個男人揶揄的聲音：“石頁大哥，混得咋樣了？小地方的高中生活跟咱們這兒有什麽不一樣的？有沒有膚白貌美的大長腿小仙女？你這生瓜臉有沒有成功唬住那些小孩兒？跟兄弟分享分享呗。”
葉碩小腿後翻蹬在牆上：“一軒，給我寄一個電腦主板和十個優盤過來。”
對面傳來一聲驚呼：“你要做什麽？到了學校就該好好學習知道嗎？別整天鼓搗你那點破事兒。”
葉碩眉目一厲，語氣都沉涼了幾分：“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對面便又換上谄媚的語氣：“是是是，大哥放心，小的這就給你打包去。”
葉碩正要挂電話，對面忽然喊：“等一下，昨天你大哥來找我了，問我你的下落，兄弟說不說？”
“打死也不能說，他要是知道了，家裏就瞞不住了。”葉碩面上略顯疲态。
“不說也行，你給我分享一下小縣城的生活呗，哥們兒其實挺羨慕你的，說走就走，還把自己藏到幾千裏外的犄角旮旯裏，這他麽誰找得到啊？”對方乘機提要求。
葉碩捏捏眉心：“小爺剛來，有什麽好分享的？好好做事，等我回來另有補償。”
“嗨，我不愁吃不愁穿的，誰要你補償了？我就是好奇，你跟我說說呗。”電話那邊的人锲而不舍，一副誓不罷休的意思。
葉碩放下小腿，整個靠在牆上，想起那個傻乎乎的女孩兒，有些煩躁：“你小子想什麽呢？我現在在學校，高中，除了未成年的豆芽菜還有什麽？”
對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差點忘了，你現在去讀高中了啊，話說，你都可以做那些孩子的老師了吧，還跟人家坐在一起上課，你不別扭嗎？”
葉碩對着話筒吼了一聲：“滾！”随即挂斷電話。
回到教室的時候，英語課已經上了一半了。
他從後門默默走進去，正要落座，忽聽臺上英語老師直呼自己姓名：“葉碩，為什麽遲到？你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嗎？既如此，這一段你來讀。”
葉碩詫異的擡頭，見英語老師一臉怒容的看着自己，正要解釋，卻聽旁邊女孩喊了聲：“老師，他......”
葉碩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拿起英語書，張口就讀出一串流利的英語短文。
班上頓時鴉雀無聲。
要知道，在這樣的小縣城，能把教科書上的英文單詞認全乎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能認全并勉強讀出來就更了不起了，就別說有如此口語功底的，整個縣城也找不出兩個來。
林姝的上輩子的記憶中，葉碩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少與人來往，這樣在大家面前表現還是頭一回。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語速不快不慢，短文讀得極具感情，聽起來簡直可以用悅耳來形容。
半分鐘後，林姝帶頭鼓起了掌，教室裏瞬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來。
英語老師是個三十出頭的女老師，帶着鏡片厚厚的眼鏡，見狀，沒為難他，擡擡手說：“坐下吧，以後上課別遲到了。”
葉碩點點頭：“好。”順勢坐進位子。
林姝往桌面趴了趴，小聲喊他：“葉碩，對不起。”
葉碩轉頭瞥她一眼，眼睛在她裹着紗布的手上看了看，冷冷道：“關你屁事！”
林姝委屈巴巴：“你就不能換句話嗎？總是這一句，我好歹是個女孩子啊。”
葉碩：“與你屁相幹！”
林姝“......”這是個什麽人吶？
課間，劉知捧着林姝的手問：“怎麽好好地就被窗子壓了？傷口深不深啊？”
林姝可憐兮兮點頭：“深，流了好多血，痛死了。”
劉知一臉擔憂：“會不會留疤呀？你的手這麽好看，要是留疤了怎麽辦呀？”
“那就當是我給自己做的記號啊。”說着，将手送到嘴邊吹了吹：“好像有點發燒。”
劉知：“下次換藥記得叫我一起。”
林姝彎了彎眼睛：“好。”
劉知在她腦袋上撸了一把：“真乖！”
最後一節是化學課，林姝雲裏霧裏的聽了一場天書，被劉知拉去食堂打飯了。
食堂後門外。
葉碩靠在香樟樹下，手機貼在側臉上半仰着頭等對方應答。
嘟嘟聲響了大概五十幾秒，對方似乎是掐着最後的時間線接了起來：“怎麽了？不是說一周聯系一次嗎？這才小半天呢。”
葉碩：“包裹寄出來了嗎？”
“你急什麽？哪有那麽快？”對方顯然有些不滿。
“正好，給我寄兩個療程的去疤藥。”他說。
“去疤藥？你小子被毀容了？”對方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語氣。
“少在哪兒瞎想，我不小心傷到一個小孩，得替人家負責。”為了阻止對方胡思亂想，葉碩如是解釋。
卻不想對方更猖狂了：“啊哈哈哈...你撓人家臉了？”
葉碩咬牙，有種順着網絡爬過去掐死對方的沖動，語氣變得又冷又狠：“不想死就閉嘴！”
對方終于安靜了，敷衍了一句“好好好”掐了電話。
葉碩盯着手機沉默了半分鐘，轉身推開食堂後門走進去。
布菜窗口。
女孩用受傷的手小心翼翼捧着飯盒，小碎步跟在比她高半個頭的劉知身後，歪着腦袋不知在跟對方說什麽，笑得很甜。
葉碩忽然覺得那笑有些刺眼。
他朝女孩大步走過去。
半道卻見女孩兒的同桌殷勤的替她接過飯盒，護着兩個女生找到空餐桌。
女孩兒沖那個同桌甜甜一笑。
葉碩喃喃自語：不是嫌棄人家口臭麽？還笑那麽甜！
晚自習的時候，化學李老師大步走進教室。
林姝一聲哀嚎：“化學課啊！”
話音剛落，李老師便揚了揚手中一沓厚厚的紙頁：“你們何老師有事，讓我代發報名表，白天忙完了，現在發給大家，你們拿到後可以根據自己的特長自行報名學校的學生會項目，沒人一項，想好再報名，自願不強求啊，不想參加的也可以不填。”
說完，将紙頁随意分了分，放到第一排同學桌上，讓往後傳。
林姝得知不是化學課，開心得晃了晃腦袋。
等拿到報名表後，林姝在心裏嘀咕，自己上輩子就沒遇上這茬啊。
看來，自己可能是到了傳說中的平行世界了，因為好多小事自己上輩子都沒經歷過。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依舊九點，求個收藏啊～
也或許晚上八點還有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