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天晚上塗灼氣得直着胡司樂的鼻子罵了一通。
胡司樂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老老實實地挨罵,拿來了幹淨的衣物和熱毛巾,先是把塗灼上上下下擦了個幹淨,耳朵縫都沒放過,再親手幫塗灼穿衣服,偶爾應兩句“是”“我的錯”“太太批評的是”。
他半蹲在床邊,把塗灼白淨的小腳擱在自己的腿上,在挨個套上印有胡蘿蔔印花的襪子。
塗灼看着新奇,也不罵胡司樂耍流氓了,仔細觀察起了自己的新襪子。
“可還喜歡?”胡司樂仰着臉看他,唇角微微上揚,從五官到表情無遺不是漂亮優雅的。
塗灼埋着頭動了動腳趾,思索了一陣,最終還是沒有違背自己的心意點了點頭。
胡司樂是流氓了點,但對他是真的不錯,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
讓塗灼更驚訝的是,胡司樂居然抱着他去了客房,還說什麽在接受他之前就睡在這兒。
這話讓塗灼瞪大了兔眼,他是吃錯藥了嗎?怎麽突然就變性了?
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放松警惕,胡司樂讓他這個星期呆在家休息,他就特地跟胡司樂錯開,徹底地開始了他的蝸居生活,晚上玩耍到深夜,白天睡到餓醒。吃了胡蘿蔔就慢悠悠地打掃衛生。
說是打掃衛生,書房他為了避嫌從來不進去,胡司樂又是一只特別講究愛幹淨的狐貍,壓根就沒有什麽事情可做,拿着掃把在家裏慢悠悠晃一圈以後要麽回床上睡覺,要麽找個有太陽的地方睡覺。
塗灼覺得現在的日子就像神仙一樣,好吃好喝好快活,最重要的是還不用花錢。
這天晚上,塗灼晃着腿趴在床上翻看兔子圖鑒,感嘆着小兔子無比可愛之時,胡司樂過來敲門了。
“太太,睡了嗎?”
塗灼一聽,擔心胡司樂又是來要求他履行“妻子的義務”,慌慌張張地爬進了被子裏蜷好,探出兔耳朵一聽,胡司樂待在門外沒走,大喊了一聲:“睡了!你走吧!”
胡司樂覺得好笑,進來後發現床上凸出來一個大鼓包,兔子耳朵都沒收好,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嘲笑他:“睡覺不關燈?做浪費資源的事情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塗灼大叫着從被子裏鑽出來,喊道:“那我沒睡!”
他跪在床面上,笑嘻嘻地沖胡司樂做鬼臉,說:“你現在不能懲罰我啦。”
胡司樂沖他挑挑眉,伸手搓揉他的小耳垂,惹得塗灼癢癢的。他說:“那撒謊是不是要接受懲罰?”
塗灼目瞪口呆,怎麽可以這樣呢?但轉念一想撒謊确實不對,便低着頭撅着嘴認錯:“好吧。”
他攤開雙手遞到胡司樂面前,委屈巴巴地為自己求情:“那看在我坦白從寬的份上能不能少罰一點。”
他想,胡司樂所說的懲罰應該就跟家裏的懲罰一樣吧,是打手心什麽的。
哪知胡司樂不屑一顧,輕哼了一聲說:“對丈夫撒謊這件事可太嚴重了,你今天能騙我說你睡了,明天是不是就能騙我在外面找別的野妖精?”
這下塗灼急了,他可是一只有原則的兔子!他氣沖沖地站起來,雙手叉腰俯視着胡司樂,反駁道:“你瞎說什麽呢?我看你姓胡是不是就喜歡說胡話?我是一只正經兔子,嫁給你了就不會找別的野妖精了!”
塗灼氣呼呼的,背對着胡司樂深呼吸後還是不能平複心情,這些天他一直盡自己的本分,說好了做家務就做家務,冰箱裏各種胡蘿蔔食品可誘人了,但是胡司樂沒說是給他買的他都沒敢多吃,一點幺蛾子都沒整,怎麽可以受這種無端的猜疑。
他在床上狠狠地蹦噠了兩下,對空氣揮了兩拳,轉過身沖胡司樂吼道:“雖然說你這只臭狐貍欺負過我,但是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好!”
胡司樂見這是小兔子是真的急了,哄着把他摟進自己的懷裏,親着他的小臉安撫道:“乖乖我錯了,先生跟你開玩笑呢,不生氣了啊。”
塗灼蹬着腿,想離他遠一點,聽他說是開玩笑就更委屈了,捂着臉嗚嗚地哭了,不讓胡司樂親他,“臭狐貍你怎麽可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我嫁給你了會老老實實待在你身邊的,不會像村口那只花孔雀一樣瞎勾引人。”
“好好好,我相信你,乖乖不哭了,快擦擦先生有話問你。”胡司樂抱着他坐在床頭,抽了幾張紙巾溫柔地為他擦去眼淚。
塗灼肩膀一聳一聳的,不斷打着小奶嗝還要責怪他:“問……就問嘛,嗝,為什麽要說那種話。”
胡司樂覺得好笑,沒想到小兔子這麽較真,纏着他白嫩的手指求饒:“太太教訓的都對,是先生錯了。”
“那先生問你,這些天我外出上班的時候你有好好吃東西嗎?”
這幾天胡司樂很忙,早出晚歸,出去的時候塗灼還在睡,回來的時候都是半夜,想着他應該早就睡了。
今天好不容易得空休息,想帶塗灼去超市補貨,一開冰箱裏面的東西還剩很多,再打開儲物櫃點了點數,零食絲毫不減。
“吃,吃了呀,”塗灼睜着大眼睛看着胡司樂,怕他又懷疑自己撒謊,緊張地補充道,“一天兩根胡蘿蔔,吃得很飽。”
胡司樂狐疑地看着他,問:“只吃胡蘿蔔嗎?其他的東西不吃?”
塗灼一愣,呆呆的說:“那你也沒說東西是給我買的,我不敢吃……”
胡司樂哭笑不得,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傻乖乖,家裏就我們兩個人,東西都是給你買的。”
“真的?”塗灼眼睛都亮了,冰箱裏很多東西都是他喜歡又買不起的,“那我現在可以吃嗎?”
胡司樂板起臉一張臉,拒絕了他:“不行。”
兔子萎了,長耳朵耷拉下來遮住自己的臉,說:“那好吧……”
胡司樂拎起那一雙耳朵,将它們隐了去,将塗灼臉上遺憾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說:“想吃也行,跟你說完事情以後可以吃,但是你得親我一下。”胡司樂指了指自己的唇。
塗灼揚着小臉看他,胡司樂身為一只狐貍精長得這麽好看,狹長的桃花眼總是風情萬千,兩片薄唇紅豔得像森林裏最漂亮的那朵牡丹花,親他一口好像并不吃虧。
為了表現自己是一只矜持的兔子,他假裝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湊過去親在胡司樂的唇上。
“先生之前是這麽親你的?”為了提醒他,胡司樂故意伸出了一截舌尖。
好吧好吧,為了食物他豁出去了。
塗灼躲閃着胡司樂直白的目光,故作驕矜地說:“就這一次哦。”
說完他傾身向前,伸出舌尖靈巧地鑽進胡司樂的嘴裏,找到對方的舌頭輕輕勾了勾便急急忙忙地退了出來。
“傻乖乖,先生再教你一次。”
胡司樂按住塗灼的後腦勺,霸道地分開他的嘴,在塗灼的唔唔聲中四處橫沖直撞。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