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神把吳良看得毛骨悚然。
“這江湖越混越沒意思了,活着也沒意思。”池恒之喃喃自語,也不知是醉話還是醒着,随後又看向吳良,揚聲問,“你來的時候小皇帝怎麽吩咐的?是要怎麽處置我這個皇叔吶,啊?”
诶?!什麽皇叔?
幾個人全聽傻了。
不是,所以,血雁樓的秘密就是藏匿了先帝的皇弟?而且,還有可能是他聯合歧王給皇後下藥?那個誰,張闕,這可不是他們非要探究的啊,誰知道他就自爆了呢。
或許是他們震驚的表情太過明顯,池恒之也發現不對勁,詫異地盯着幾人,皺眉:“嗯?你們到底來做什麽?”
吳良抿了抿唇,暗自分析,如果真是他給的藥,他們來尋藥真是自尋死路。不過看這人表現,好像已經看淡生死,回頭是岸的樣子,應該風險不大。
回頭觑了眼趙栎,覺着既然答應張闕,那趙栎還是別再多聽為妙,就使了個眼色讓他先退出去。
随後才拱手道:“前輩,我等前來,為尋七星煞解藥的下落。至于……您貴為皇親國戚,我等先前并不知您身份,還請寬恕我等失禮。”言辭神态規矩恭敬,仿佛又回到宮中,只是用的卻是江湖禮節。廢話,表面演演就算了,他早就不是奴才了。
池恒之愣了半晌,噎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搞錯了這個事實。于是表情變得有些憤憤:這小皇帝怎麽回事?當年刺殺那麽大的事都不為他老子報仇嗎?他人還活着呢,不覺得是個威脅嗎!到現在都還沒查到他,這能力也太差了吧!
兀自糾結了一會兒,才抓住解藥的重點,好好想了想七星煞是什麽東西,老半天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想起了什麽,神情一肅。
“皇室有誰中了七星煞?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得,藥不是他下的。
吳良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實話:“當年歧王謀反,皇後娘娘中了此毒。陛下四處查探,得知毒藥來自血雁樓,我二人奉命追查,從一血雁樓殺手口中得知與您有關。敢問前輩,您可知制毒之人是誰?”
池恒之站了起來,背着手來回踱了幾圈,才把這些信息消化掉。
在蕭如影和吳良希冀的目光中,他終于緩緩開口,眼神銳利地掃過蕭如影,落在吳良身上:“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我得确定你們只是給皇帝辦事,還是皇帝的人。”
Advertisement
這話算是問到點上了。吳良笑了笑道:“前輩,皇帝的人在外面呢。”心裏暗暗補充道,我是阿如的人。
池恒之聽後,忽然察覺到什麽,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個來回,意味不明地笑起來:“今日你們一來,讓我想起了一對故人吶。只可惜……沒你們這麽走運。”話風一轉,他垂下頭,整個人覆上了滄桑和孤寂之感。
故人不在,仇人亦不在,徒弟們也都成熟遠走,他孤身一人了無牽挂,這江湖還有什麽意思呢。
蕭如影和吳良都有些好奇,什麽樣的故人,和他們很像?
然而池恒之并沒有講述這段故事的意思,他搖了搖頭,只說:“制出七星煞的人,是毒醫之女,天狼教的左護法申瑤。”
“我知天狼教現在是你們口中的魔教,可現在江湖人都不知,以前,天狼教和我血雁樓都是做江湖買賣的,血雁樓交易人命,天狼教交易情報,呵,論行事狠辣,天狼教還不如我血雁樓呢。”池恒之面帶嘲諷,說起了“魔教”一事。
由于買賣需要,天狼教與血雁樓兩個組織也算同盟關系,池恒之流落宮外,被血雁樓老樓主收養,成為一個殺手,與當時的申瑤還有婚約,後來他離開血雁樓,申瑤給的毒藥自然留在樓裏,不知後來被哪個拿去做交易了。
當年天狼教買賣消息,得知席家罪行,本以為能做個把柄,誰知席家設套,反潑髒水,最後将其打成“魔教”,使天狼教遭了滅門之禍。血雁樓雖有心幫忙,可态勢發展成那樣,最後也只能明哲保身,撇清關系。
“申瑤沒有死,我親自送他們逃走的。只是如今他們身在何處,我并不知。”話音到這兒便捷然而止,池恒之已不欲多說。
蕭如影和吳良張了張嘴,都想不出該說什麽。所以,還是要寄希望于武林大會了,只盼着魔教真在武林大會上搞事,他們才有機會見到這個申瑤,否則搜索範圍又擴大了,魔教據點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于是兩人把三年前車家之事告知池恒之,并把魔教可能會在武林大會上鬧事的推測也一并說了,詢問池恒之認為如何。
“當年天狼教與正派結下血海深仇,申瑤向來是愛憎分明的性子,如此報複确實可能。”
吳良想了想,又旁敲側擊地問:“敢問前輩,申護法可有何喜好?我們怎麽做才能求到解藥?”
“你倒是個機靈的。”池恒之臉色和緩下來,“喜好嘛,哈哈哈小子,你就不錯。”
吳良&蕭如影:???等等,和池恒之同輩的怎麽也有五十了吧?什麽不錯?!
算了。兩人見實在問不出什麽了,便道謝告辭。
“多謝前輩相告,您且放心,今日之事,我等半個字都不會透露給陛下。”
池恒之無所謂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些什麽,從櫃中取出一物,遞給他們。
“你們若真要謝我,去武林大會便把這劍給我徒兒魏雲捎過去,我也省得多走一趟了。”
蕭如影打開盒子看看,原來這就是莊主給劍聖鑄的寶劍,烏黑古樸的劍鞘斂去劍刃寒光,卻斂不去劍身的凜冽感,确實是把好劍,沒想到是送給徒弟用的。
吳良也看了眼,聯想到進門時池恒之的言行,心裏同情他徒弟幾秒,看來,這徒弟以後是找不到他師傅了,這劍估計就是最後的禮物。
兩人收好劍應下,拜別了池恒之。
房間裏,池恒之頹然坐下,舉起酒壺,望着一處出神地喃喃道:
“小錦……她要回來了,你會去看她嗎……你真的,不打算回來看看我?”
失魂落魄
出了院落,忽然感覺周遭看他們的視線多了起來,尤其是落在蕭如影手裏的劍盒上。幾人不禁皺了皺眉,怎麽消息這麽快就傳開了?
看來莊主為劍聖鑄劍一事,當真是大張旗鼓,根本沒想避人耳目。他們明晃晃從劍聖落腳的院落裏出來,還拿着這麽顯眼的盒子,是個人都明白寶劍在他們手裏了。
蕭如影略一思忖,環視一圈,揚聲放話道:“諸位,烏剎門蕭如影受劍聖前輩之托,将此劍送予前輩之徒魏雲魏少俠,若各位對寶劍好奇,到時武林大會上,自可尋魏少俠切磋。要事在身,蕭某人這便出發了。”說罷一抱拳,落落大方。
衆人一聽,也都不好再盯着不放。紛紛拱手回了幾句場面話,便各自散去了。都自诩正派,人家都說了是受劍聖之托,他們哪兒能再為難一個小姑娘。
幾人對視一眼,決定吃了飯馬上出發,直接前往武林大會舉辦地,祁水洛城。免得惹出什麽事端。
找了家酒樓,他們要了包間。蕭如影把劍拿出來,準備舍了錦盒直接背着,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藏着掖着反而更打眼。
吳良則是問起趙栎:“關于池恒之是皇室中人,你知道多少?”
趙栎搖搖頭,他從未聽說過。
吳良雖然好奇這其中淵源,但還記着答應了張闕的事,也不好再透露更多池恒之的事去問趙栎,便就此打住。只眯了眯眼,囑咐道:“你聽到的若想上報也行,不過最好還是掂量掂量,畢竟,我們可是能直接面見天顏的。”
趙栎連忙恭敬應是,承諾守口如瓶。吳良點點頭,皇家若要找一心赴死之人的麻煩,多沒必要啊。
飯畢,幾人上馬啓程,吳良仍是坐在蕭如影身後,就是蕭如影背負長劍,讓吳良腹诽,有點硌得慌。
兩匹馬奔跑在山道上,速度并不快,忽然,蕭如影神色一厲,察覺空氣中有些不對,立刻“籲”了一聲,将馬停住,趙栎看到,也趕快停了下來。吳良坐在後面,摟着蕭如影的手不禁緊了緊,呼吸急促起來。
蕭如影快速地閉眼凝神感知了下,竟查覺前方有十幾人埋伏着,頓時臉色驟變,沉聲道:“不好!我們改道!”
說着便掉頭一拍馬鞭,馬兒吃痛,邁開蹄子狂奔出去,然而沒一會兒,後面埋伏的人察覺獵物要跑,還是追了上來。
吳良回頭一看,也吃了一驚,臉色吓得煞白:“阿如,是長清門!”啊這,幹壞事連衣服也不換,臉也不遮,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正派”!
“嗖——”一只箭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