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真誠。
“诶,不知這位吳公子是……?”上官棠忽問道。
蕭如影立馬看向吳良,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吳良拱手微微笑道:“小子乃京城人士,無名小卒,不值一提。”嘿,這有什麽好怕的,只要阿如清楚他是誰就好。
上官棠眸光閃了閃,面上卻笑得更加和善,目露欣賞:“欸,小公子此言差矣,英雄不問出處。”說着,又看了眼車禹,似是一語雙關。
車禹接到這個眼神,也不由得心中泛起些感動來。他本以為,上官家如此顯赫,即便面上不顯,也定不會歡迎他,頂多把婚退了便讓他離開。結果上官世叔不但說退婚的事暫緩,還願意收留照顧他和妹妹,今日還設宴招待他的朋友。
他自當不願平白無故受這些好處,只是他和妹妹确實處境窘迫,便先答應了上官家的照拂,只盼他日,此恩必定湧泉相報。
而上官棠坐在家主之位,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搞慈善的。車禹這小子确實是可塑之才,若他願将車家武功心法拿出來,他完全可以将車家兄妹當親生兒女一般照顧培養。
而且小女兒上官晴自小主意大,從小吵着不嫁人只招贅,他家的情況,大長子好好的,自然不能招贅,但他疼小女兒疼的緊,今日這車禹送上門來,他一想,若把他培養大,知根知底,女兒嫁過去不就跟招贅沒什麽區別嗎,于是就這樣将車家兄妹留了下來。
至于蕭如影和吳良二人,上官棠目光不動聲色地在吳良身上打量了一會兒,心道,果然是請對了。到底是姓上官,門道還是多一些,知曉城中錢莊乃是皇室暗探據點,為了保證家族發展安全,他一直找專人盯着。
今晨門下報信,發現上邊來人,而一追查,就發現那人聽命于吳蕭二人。想必吳良便是宮裏的貴人了。都知道了,那便交個好不是?怎麽說他也姓上官。
上官棠這老狐貍心裏在盤算什麽,席上人全然不知,畢竟這老家夥吃過的鹽比他們這些小輩走過的路還多。
蕭如影不耐煩這場面話,又一次直接進入正題:“前輩,聽說您與車禹父親乃是舊友,車家遇害,您可知道些什麽線索?比如,他們有什麽仇家?”
說到此事,上官棠不僅臉色微變,露出幾分沉重。車禹之父車直,當年确實與他情同兄弟,年輕時沒那些彎彎繞繞,到算是難能可貴的情誼。然,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理念不合,分道揚镳,如今想起,徒留遺憾。
但他不後悔當年與車直分道揚镳。車直如今下場,證明着他的正确,畢竟他家庭美滿,身負家族之榮辱,考慮的遠比已經沒落的車家要多。
“事情,我都聽車賢侄說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宜宴上提及,膳後再議吧。”上官棠面露悲痛,嘆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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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車禹、吳良、蕭如影三人遞了個眼色。随後接着動筷,和上官棠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還有車禹車緋以後的安排。
吳良和蕭如影聽着,車家兄妹以後便留在上官家了,看來車禹是要成上官晴的童養夫了,不過見此态度,兩人心下認為,至少這上官棠不是個包藏禍心的。
吃完後,車禹、吳良、蕭如影同上官棠移步書房。上官晴拉着車緋去後院玩耍。
書房內,上官棠道出了他的猜測。
“此事,若老夫沒猜錯,應是魔教所為。”
她那麽好
二十年前,祁水席家聯合江湖其他正派,讨伐魔教天狼教。諸多仁人志士自願出力,自發參與這場戰争。車直也是其中之一。
而上官棠消息渠道廣泛,聽聞開始幾家大門派似乎無意摻和,但席家人游說後,紛紛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态勢。上官棠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定有什麽利益牽扯。
上官家族雖然收藏諸多武功心法,但族中子弟不豐,武功出衆者更少,他為家族發展考慮,當時只象征性地出了些物資補給。他也勸過車直,多為自己和家人考慮考慮,然對方一身正氣,心中道義先行。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過後,結果卻是不歡而散。
那戰過後,車直又開始四處行走江湖,與上官棠漸漸斷了聯系。沒想到今日見了車禹兄妹,才知昔日舊友已然故去三年之久。
“車兄為人慷慨正直,好氣任俠,并無什麽大仇家。我猜,是魔教死灰複燃,報複車兄。我記得,當年天狼教中确實有用毒高手。”
上官棠回憶起當年戰後的情形,現在仍然令他不寒而栗。正派的勝利,是以慘重的傷亡換取的。上官家的人手負責戰後清理,弟子們顫抖着掩埋一具具腐爛到面目全非的屍體,這些人都中了一種極為霸道罕見的毒。
後來席家召集參戰門派幸存之人,約定讨伐魔教的戰況絕不可再向後輩、外人提及。所以,現在的江湖之人大多對魔教一無所知。
吳良和蕭如影聽後,心中道了聲難怪。二十多年前,文煥章還在宮外野蠻生長,他掌握的情報網也不過才活動了六七年,對江湖的掌控也不深,自然打聽不到關于魔教的秘辛。
事情到這兒,脈絡已經很明顯了,若真是魔教東山再起,他們至少已蟄伏了三年之久。要是重出江湖,勢必掀起一陣狂風駭浪。
在場的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武林大會。這不就是絕佳的搞事機會嗎?!所有人臉色皆是一變。
上官棠站起身來,皺着眉背起手:“此事老夫得告知席家,雖然尚未有定論,但事關重大,需得早做打算。”
随後又看了看車禹,見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滿臉陰郁和恨意,不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賢侄……也怪我當年勸不住車兄,我愧對……”
“世叔別這麽說。”車禹擡頭,打斷了上官棠的話,“我明白,這是父親自己的選擇。”
上官棠怔了怔,眼睛似有濕意,轉而朗聲道:“好孩子,好孩子。”不愧是車兄之子。
幾人說完後,上官棠還請吳蕭二人在府上留宿,吳良和蕭如影兩人婉拒了他的好意,只道還有要是在身,明日便啓程了。
兩人把車禹兄妹約出來,做了最後的告別。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蕭如影問。
車禹看着這兩人關心的神色,也泛起離別的不舍。明明是萍水相逢,他們兩個卻給予他和妹妹無條件的善意,此番恩情,車禹永遠銘記于心。
“不必擔心我們,上官世叔願意庇護,我自當強大起來,遲早有一天,我會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車禹目光灼灼,難得多說了許多。
吳良也道:“行,小子,等你抱得美人歸的那天,嗯?”笑着,朝上官宅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你!怎可胡說八道,壞人家姑娘名聲!”車禹想起自己小未婚妻的笑臉,漲紅了臉。
吳良無辜地聳了聳肩,手裏折扇擋住臉輕笑。
蕭如影也笑起來,蹲下身揪了揪車緋的小臉,又囑咐了幾句,才起身道:“好啦,車禹,緋緋,就此別過吧。”
車禹目送二人離去的背影,眼眸沉了沉。若當真如上官棠所說,此次武林大會,他必然也要去,到時估計還會再碰到他們兩人。
上官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車禹一清二楚,他車家也就剩這心法有價值可圖了。既然上官棠心中有愧,他便主動獻上心法就是。這些年,他早就學會如何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形勢,只有好好利用上官家這棵大樹,他日後才能重振車家,為父報仇。
兩人已經走遠,車禹拉了拉還傻傻望着遠處的妹妹,回了上官宅。
次日,蕭如影、吳良和趙栎便踏上去往熾陽山莊的路。趕了幾天路,幾人進入了山區,山路崎岖坎坷,馬車已是支持不住,無奈只能騎馬繼續前行。
這可苦了吳良。他自是不會騎馬的,蕭如影便讓吳良與她共乘一騎,吳良死命拒絕,上了趙栎的馬。
這還真不是吳良顧忌什麽男女大防,自己這身體,坐個馬車都受不住颠簸,更何況騎馬了。若與蕭如影一起,他那一身騷臭味怕是要暴露了。
一想到這兒,吳良難堪地要死,陷入自我厭棄中,面色沉沉。順便給了趙栎一個眼刀,他的情況趙栎知曉,不過量這趙栎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露出半分鄙夷。
蕭如影确是不知道的。看着吳良跟被趙栎抱在懷裏似的,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為什麽不願跟她一起?是不信任她的騎術?還是不想與她如此親近?
條件越來越差,好幾天晚上沒有民居沒有客棧,直接露宿野外。蕭如影想和吳良靠在一起睡,可對方卻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