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天江總被弄♂哭了麽(2)【二更】
女仆長的腳步不急不緩,穩穩地推着身前的青年, 生怕速度太快導致颠簸, 讓江以霖感到不舒服。
——在自己手上的, 不是別人,正是主人最為疼愛的先生……
女仆長雖然有些年歲了, 眼神卻很好使。
她深知江以霖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不敢有絲毫地怠慢。
………………
回到別墅後。
江以霖的雙指微微交叉,露出了沉思般的神情。
——書房嗎?這的确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地方。
江以霖在心裏想到。
之前管家在莊園裏跟他說過,在十八歲那年的生日宴會上,管家看到自己渾身是血被教父抱了出來。
再結合剛剛自己名義上的弟弟對自己所說的, 關于貓的事情……
江以霖可以推測出, 那個男人也許在那一晚失控了, 對自己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是這樣的話……
江以霖的嘴角微微一扯,那他可真有些無法接受。
——會有一個男人,除了對自己産生了欲望之外,竟然想要将其付諸于實踐……
江以霖自覺自己是一個很冷感的人。
他對女人沒有興趣, 更不用說男人了。
所以也格外地覺得這種事情……非常無聊, 非常無趣。
當然,管家所說的話,還有必要打個折扣,不能完全的相信。
“我真是對即将要到來的書房之行……期待不已呢。”
在路上, 江以霖輕聲呢喃道。
………………
年紀有些大的女仆長把江以霖推到了書房外, 便恭敬的向他點了點頭, 轉身離開, 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江以霖輕輕地敲了敲門,在教父大人應了一聲後,便搖着輪椅,進入了書房之內。
坐在書桌前的男人似乎在批閱着什麽文件。
教父大人對自己的教子微微一笑,示意他在一旁等候一會兒,繼續進行手頭上的工作。
江以霖觀察着男人的神情。
他批閱文件的時候,那張英俊的面容上,終于帶了些許冷硬的弧度。
冷棕發男人就像是沒有感覺到江以霖的視線一樣,他的神情很是專注,黑色鴉羽的筆在他的手指中,輕輕地勾勒出了一個個字符。
他沒有再穿着那一身嚴謹的西裝,反而是穿着一套深色的睡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精壯的胸膛。
——從那分明的肌理線條可以看出,教父大人的鍛煉平日裏從來都沒有落下過。
江以霖沒有觀察男人身體的興趣,挑了挑眉,便移開了視線,操控着座椅上的手柄,開始在這個書房之中環顧了起來。
而在他背對着教父的時候,教父的視線,就緊緊的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濃烈到極致的灼燒感。
黑袍青年微微勾起唇,他的直覺是如此的敏銳,自然知道男人的動作,他沒有什麽厭煩的想法,也不點破,就是想看看,男人把自己叫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江以霖的目光在書架上微微掃視着,突然,他被某一處給吸引住了。
第三層的玻璃擋板在燈光的折射下,映出的色彩和其他層有細微的區別。
江以霖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在上面輕輕扣了扣。
他回頭看了一眼教父,卻發現男人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并沒有阻止。
江以霖打開了櫃子。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單單從書櫃的外觀來看的話,那第三層似乎和其他層沒有什麽區別,看起來也放滿了書。
然而當他打開來之後,才發現那第三層的書架上,竟然只有一本白色封面的書擺在了那裏。
——這應該是利用了光線的折射度造成的視錯覺。
那本書和其他書的包裝,都不太一樣。
“擺放在了第三層……”
江以霖喃喃說道。
——這一層是最便于收藏者能夠将其打開,每天翻閱的。
“你在看什麽?”
一道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冷棕發的男人慢慢走到了黑發青年的身後,伸出手指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摩挲着,他低下了頭,說話的時候,正對着江以霖白皙的後頸。
“乖孩子,告訴我,你在看什麽?”
教父大人的發絲蹭得江以霖有些癢,他偏了偏頭說道。
“……先生,我在看那本書。”
“中間那單獨擺放着的書,一定是什麽值得翻閱的資料,卻又不是那麽貴重的事物吧。”
畢竟,真正貴重的東西應該會束之高閣,不會就這樣放在了書櫃裏最中間的位置。
“不是很貴重的東西?看來你的确忘記了……”
冷棕發的男人挑了挑眉頭,他的聲音似乎帶着些許冷意,他伸手摸了摸江以霖的頭發,說道,“如果你認為它不珍貴的話,那麽它的确沒有什麽價值。”
——而在我心裏……恐怕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能比它更珍貴了。
教父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着身前青年腦後的發旋。
“那到底是什麽?”
“那是你小時候給我寫的信,以及我給你寫的回信。”
教父大人笑了笑。
“自從你記事起,我就讓你寫信給我——在你每年過生日的時候。”
“不過裏面缺了一樣內容,那就是你十八歲那一年給我寫的信……我當時實在是太生氣了,于是就把那封信給撕了。”
——十八歲……又是十八歲,到底在那一年發生了什麽?
江以霖沒有開口,男人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我把這些信都精心的保存了起來,當然現在你所看到的這個是複印件,真品被我放在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把下巴擱在了江以霖的肩膀上,說道,“每一次你給我寫信,內容我都不是那麽滿意。有的時候太空泛,像流水賬,并且重複的語句太多,又有的時候,太過真實。”
“雖然我很讨厭虛假的東西,但是當你直白的把自己內心剖析給我看的時候……”
冷棕發色的男人輕輕的把伸出手指,挑起了黑發青年的下巴,讓他微微側過腦袋。
他的聲音好似氣音,就像是想要壓抑什麽東西。
“我才意識到……小家夥,你可能不像你平日裏表現的那樣依賴我。”
“我一直在想……什麽時候可以不對你心軟?”
江以霖垂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說道,“我的确不記得了。”
那一瞬間……男人的神情很可怕,就像是那眼裏的層層陰雲,再也攏不住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笑了起來。
“你忘記是很正常的……畢竟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全,醫生也說了要有耐心。”教父一邊說着,一邊伸出手,将江以霖整個人又還抱了起來。
冷棕發色的男人抱着教子坐在了那書桌前的椅子上,讓已經不再是少年的、和他身形幾近相仿的青年,坐在了他的腿上。
“您這是要做什麽?”
江以霖的手指放在教父那寬闊的肩膀上,目光帶了一絲冷凝。
“沒什麽,小家夥。”
教父大人親了江以霖的眼角一口,指了指桌上那一疊剛剛被批好的文件,說道,“你之前鬧脾氣不想接手家族的事情,我當時也縱容你,由着你任性,可現在看一看——”
男人把手指插進了江以霖的發絲之中,摸索着他的頭發,說道,“我現在覺得這可能是害了你。”
“如果你手裏的東西掌握得更多一點的話,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躺在床上,讓我……”
男人剩下來的話,停在了喉嚨口,沒有說出口。
——讓我為了你……心憂不已。
江以霖沒有說話。
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雖然這個抱着他的男人,對于自己有着強烈的獨占欲,但是,卻并沒有相等的毀滅欲。
——給自己下毒的人,應該不是教父。
——那麽……他會是那個在雨夜裏,給自己擋雨、遞玫瑰,讓自己不要難過的怪物麽?
——他會是瘦長鬼影麽?
江以霖一邊思索着,一邊低頭看着那些文件。
不難看出來,他身後抱着他的男人,手裏掌握的是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文件的內容的确有些複雜,他只是粗略的掃了掃,便看到了文字下所蘊含的一些血淋淋的手段。
的确,這個男人很危險,但是……
——他對自己,似乎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