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埋伏
“紫瑝叔叔,是不是很好吃吖?”終于看到他動了筷子,呂小鳥捧着吃了一半的碗,滿是期待的問道。
雲月公子咽下嘴裏的食物,回了她一個笑容。“是的,這是叔叔吃過最好吃的飯菜。”
“嘻嘻,那是當然,師祖爺爺最講究味道!我跟哥哥還小,好多都記不住,所以師祖爺爺便逼着娘親全都學了。出來後,就是娘親在教我們,所以之前才不幫小鳥。”
得到他的稱贊,呂小鳥一邊得意洋洋,一邊解釋了一番之前呂輕語的所作所為。她可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紫瑝叔叔誤會娘親,那樣,還怎麽讓他成為自己的爹爹呢?
雲月公子聽得一愣,這才想起自從他們相遇開始,呂輕語對兩小孩的态度似乎就是如此,而自己竟然對她發起了質疑……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一向冷血無情的雲月公子,怎麽會對一個小女孩如此關懷?
就算是身為琉月的三皇子琉紫瑝,自從中毒後,便對任何女子拒而遠之,連生母也是一樣。但是,為什麽會對這個小女孩如此親近?
“欸?也不知道娘親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叔叔,小鳥可不想一直沒有爹爹,那樣小鳥和哥哥就要好辛苦了!”
沒有得到他的回話,但看他似乎已經不生氣了,呂小鳥扒着碗裏的飯有意無意的嘆着氣。好似他無法讓自己娘親喜歡,是多麽遺憾的一件事。
對于她這聲嘆息,海出雲與月驚蟄滿心的驚愕。不想這小女孩,竟然是在為自己娘親說媒。那女人,真的有人敢娶她嗎?他們不由得浮現出這個想法。
雲月公子苦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着她。“小鳥放心,你娘親喜歡的人,肯定也會喜歡小鳥的。”
“但願如此吧!”打了個飽嗝,她把碗筷放到一旁,摸着小肚子。
雲月公子對于她這不符合年紀的成熟感到好笑,快速的吃完也放下了碗筷。
海出雲收拾了一番,将碗筷塞給月驚蟄,讓他拿了出去,自己倒是給兩人倒了茶水奉上。
月驚蟄将東西拿出去後,便看到紫雲等人在收拾桌子,而呂輕語母子兩,正被紫月紫煙伺候着喝茶。
看到紫雲他們那麻溜的動作,他便想起了自家的那幾個人。對比之下,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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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他們都吃完了嗎?沒有剩下吧?”看到月驚蟄出來,呂輕語便發了話。
而聽到這話的衆人,手裏的動作不由自主的一頓,錯愕的擡頭看了一眼,立即低下頭繼續手上的活。只是,他們那微微顫抖的身子,怎麽看都像是在憋着笑。
“女……姑娘,都吃完了。”月驚蟄剛一惱,便被呂輕語冷眼一瞪,立即改了口。一想到女裝都穿了,一個名就不要在乎了,他便沒那麽惱了。
“原來你叫小月啊?變化無常,光輝清冷,這名字倒是與你蠻配。”無所事事的花百曉好死不死的接了一句,完全忘了之前遭了他的毒手。
“小月豈是你這登徒子叫的?”想着怎麽在以後報仇,月驚蟄對他丢着眼刀。
“小月,你既曉得他是登徒子,又何須與他廢話,去削個果子來。”對于花百曉絲毫沒有一點拘謹的樣子,呂輕語接了月驚蟄的話,卻又吩咐他幹活。
從來沒削過果子的月驚蟄,瞪着一雙被隐藏了嗜血之感,只帶冰冷的眸子,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話。
呂輕語卻不管他,從鼻子裏哼出個單音:“嗯?”
認命的走到放果子的地方,看着那果子無從下手。回憶起伺候自己的人端上來的果子樣,他胡亂的削了一番,然後切成亂七八糟的大小,不情不願的端了過去。
“小月姐姐,你跟這果子有仇嗎?怎麽會切成這樣?”第一個發話的,不是呂輕語,而是呂小魚。
被一個孩子質問,月驚蟄無語的在心裏怒吼:大爺我是殺手!殺手!誰特麽削過果子?這些事都是下人做的好嘛!
“将就着吃吧!所以平時才讓你多學習一下,以免以後丢人。”呂輕語看着月驚蟄隐忍的模樣,捏了一塊賣相不佳的果子塞到嘴裏,對着呂小魚訓斥着。
“嗷。”呂小魚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月驚蟄,第一次認同了呂輕語,因為偷懶而将事情推給他的事。
在他年幼的心裏,種下了一棵任何事都要好好學習的種子。只是為了,在将來的某個時期不丢臉而已。
聽到這話,月驚蟄的內心直接崩潰了。他一個月家少家主,什麽時候會用到這些……呃,好像現在就需要用到。
雖然他很氣悶,但是現在他面臨的确實是一個丢臉的場景。對于呂輕語與呂小魚的對話,他竟然毫無反駁之力。
“姑娘既然嫌棄小月的粗手粗腳,便嘗嘗在下為姑娘精心削好的果子吧!”就在這時,花百曉将一盤精心裝飾過的果子端了過來。
月驚蟄看着那整整齊齊的果肉塊,對于那不輸于貴族大廚裝飾出來的果盤,詫異萬分。盯着花百曉的目光也變得奇怪,猜想着他沒事學這個幹嘛。
“這位大叔好厲害!”呂小魚給了他一個贊賞。呂輕語卻給了他一巴掌,瞥了一眼有些得意洋洋,等待她發話的人。“吃下去就都一樣了。”
既然如此,那你之前那種蔑視的目光是為什麽?
聽到她這并不滿意的話,月驚蟄與花百曉同時想道。做的不好要被嘲諷,做好了還是被嘲諷,到底怎麽做,才會讓她滿意?
“娘親,你這話是不是自相矛盾啊?那這樣,好不如洗幹淨直接咬着吃好。”呂小魚問出了兩人不敢問的話。
“你自己吃的時候倒是無妨,若是有他人在的時候呢?雖然不要求做的那麽華麗,但至少也不能丢臉吧?”呂輕語指了指兩盤果子。
再次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呂小魚認真的點了點頭。“明白了。”
看着被自己再次成功忽悠的呂小魚,呂輕語看了看被當成教材的兩人,在心裏竊喜。若不是他們兩人的技術形成鮮明的對比,她還不能光明正大将削果子這事推給呂小魚。
想到自己的日子又要輕松一點,她便對着兩人幽幽的笑了起來。
對于她的這個笑,月驚蟄是覺得頭皮發麻,花百曉卻只覺芬芳迷人充滿無盡的誘惑。
紫雲等人收拾完畢,紫雲便過來複命。看到月驚蟄與花百曉完全不同的神色,又看了看那鮮明對比的果盤,他有些偷笑。
“吃也吃完了,便回去吧!”已經休息了一會兒,呂輕語覺得困意上湧。下午被那些探子殺手什麽的擾了午睡,後來又與月驚蟄這個高手過招,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去睡覺。
“小月,去叫小雲他們走了。”起身後,她便順口吩咐着月驚蟄,然後直接向門外走去。
等他叫出海出雲三人,她已走出了房門。
一衆人出了海寧樓,再次吸引了諸多注意,卻連議論的聲音都沒有。
以往琉月三皇子琉紫瑝給人的感覺是:體弱溫和,待人有禮。雖然有些疏離感,卻絕不會有人認為他很強勢。
然而,經過南宮家的挑釁,衆人終于明白皇族之威不容侵犯。否則,以他那樣光明正大的打壓四大世家,璃雲官方都沒人出來說句話。想必,也是想借他之手,挫挫四大世家的銳氣。
至于呂輕語,直接從初見的天仙變成恐怖的妖女。一想到南宮青冥的下場,得了消息的人便覺得自己胯下涼飕飕。
下手如此狠毒的女子,璃雲琉月都不曾光明正大的出現過。而且,還是長得如此漂亮的女子。
紫光将馬車趕了來,呂輕語卻看也未看的從旁邊走過。海出雲看了一眼雲月公子,拉着月驚蟄跟了上去。
呂小魚倒是毫不客氣的爬上了馬車,呂小鳥也拉着雲月公子靠向馬車。
雲月公子自知與她難以同車,有些晦暗莫名的垂了眼。
紫雲等人莫不尴尬萬分,卻又不敢說什麽,只能分兩人跟在呂輕語身後,其他人跟着馬車綴在最後。
等他們離去,鬧市裏的人才敢跟親近的悄聲議論上幾句。而呂輕語身邊的侍女拿出了雲月商行雲公子的‘雲令’之事,也無可厚非的傳了出來。
一瞬間,各自打着小心思的一些人,都放棄了那些小動作。若說雲月公子是神秘莫測的人物,那這雲公子便是一只狡猾的狐貍。常常一張笑臉便将人忽悠了去,讓想在他手上占便宜的人,血本無虧。
既然‘雲令’出現在那兩突然出現的侍女手裏,那麽那突然出現的女子,難道是雲月商行的人?
能讓雲公子動用‘雲令’,那這女子的身份,怕并不簡單。
衆人突然覺得,有一場他們無法參與的大戰,已經拉開了帷幕。無法參與的他們,只能遙遙觀看。
再說一行人離開繁華的街道,走在清冷的路上,那靜的可怕的氣氛讓每個人産生出不同的感覺。
突然,走在最前方的呂輕語停了下來,仰頭看着毫無星光的天空,月色也被一片烏雲遮擋。
猛然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海出雲與月驚蟄同時警惕起來,紫雲等人也都紛紛戒備。
“累了一天,晚上的事我就不參與了,小雲小月,你們跟紫雲他們一起行動,記住,不能放走一個喲!”
當頭頂的烏雲飄走,月光再次灑落之時,呂輕語一閃身躍上馬車車頂,一臉事不關己的卧倒。
接着似笑非笑的對着空無一人的街道笑道:“既然等了那麽久,為何還不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