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三十四點黏人
邵子渝陪她在醫院住了幾天，拿到最後一次的檢查報告後，經過醫生的允許就帶着她出院了。
開車回家還拐了一段路去寵物中心把雪糕接回來。
回到家裏時，發現程澄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坐在沙發上那翹着二郎腿玩手機。
相比邵子渝的驚訝，程溪顯得鎮定多了，“我之前給了他一把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那這個還真是不時之需……
邵子渝心裏暗暗給他抛了個白眼，表面上不動聲色。
“你怎麽來了？這麽大個行李箱裝什麽？”程溪換好拖鞋把雪糕從貓包裏拿出來，擡頭就看見一個行李箱堵在客廳的地方。
他見邵子渝跟在後面走了進來，就把自己的手機丢一邊了，走過去抱起雪糕，“來你這住幾天。”
程溪挑眉看他，“住幾天你帶這麽大的箱子幹嘛？再說了，雲深居離你學校那麽遠，你來回不耗油啊？”
話一說完她就被程澄握住手腕拉到了陽臺，并且把門給關上了，确保邵子渝沒過來後他才挺直腰板看她。程溪也弄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好等他開口。
“首先呢，我在這，裏屋那男人不許過來你這邊。你以後也少跟他來往了，你下班我會去接你的。”
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商量而是告知她一聲，程溪有些摸不着頭腦，打斷他的話。
“有哪裏不懂嗎？”程澄抱胸低頭看她。
“你為什麽要搬過來？”
“監督你呗，不是我說你，這回受了傷還沒長記性是不是？是不是得真的躺在病床上下不來了才後悔？”
他說得頭頭是道讓她一時間組織不好語言反駁，只能無奈抓抓頭發，“我知道你擔心我，可現在你住這裏算什麽嘛，工作不要，女朋友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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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手一揮，“木子回去陪她爸了，正好趕上考試周，我也沒幾節課，正好監督你。反對無效，別急，我去說。”
說完就把雪糕往她懷裏一放，推開玻璃門就往裏走，讓她反對不得，只能站在陽臺上吹風，看他不知用了什麽辦法，讓邵子渝爽快地離開了，走之前還看了她一眼，然而腳步卻沒有停過。
這是真被攆走了？
程溪馬上進客廳，只見程澄挑了個得意的眉就推着他那個大行李箱，步伐輕松走進了次卧，進房前還把嘴角瞬間拉下來給她看。
程溪覺得他就是個幼稚鬼。
于是她馬上把自己的手機從包裏拿出來打開微信，正想給玉子燒發信息問他就收到了他發來的信息，還有一個乖巧貓咪的表情包。
玉子燒：陳景讓我陪他去趟宜家，有個設計方案需要跟進一下。你乖乖的，等我回來。
她心裏像抹了蜜一樣甜，回了一個好就放下手機給雪糕順毛，她趴在腿上發出舒服享受的聲音。
原來他不是因為程澄的話才走的。
晚飯是程澄做的，他負責裝修周邊有些什麽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下去超市買了些食物把冰箱塞得滿滿當當的。
吃飯的時候他特地做了一道辣菜，饞着她還不給她吃。
“你剛出院，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自己心裏沒點數？”他用筷子一把把她伸出的筷子給打了回去，沒好氣地瞪她。
“……”
不讓她吃還做，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麽。氣都給她氣飽了，只能默默夾着清水白菜就着米飯吃。
晚上還假裝不經意跟邵子渝透露程澄的‘惡行’，沒料到他們好像同一個鼻孔出氣一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這讓她更郁悶了。
程溪從浴室出來就坐到梳妝臺前擦着護膚品，習慣了邵子渝在旁邊的日子，而現在整個房間空空蕩蕩的，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程澄早早就過來催她熄燈休息了，就像大學寝室宿管阿姨在走廊吆喝着熄燈就寝。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連邵子渝的信息都沒回就睡着了。
睡着前還想着下班就去街角找甜品師傅，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打蛋的手法都生疏了不少。
順便還可以借此去看看邵子渝。
第二天下班，程澄準時停在公司樓下等着。
程溪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送我去街角吧，我去學烘焙。”
他一聽，心下一樂，往另一個方向開，“我來之前去了一趟，那個烘焙師傅請假回去了。”
收到她狐疑的眼神，他一臉無辜，“你別不信啊，不然你打到店裏問問。”
“打就打。”
于是她給店裏打了個電話，店員告訴她烘焙師傅請假回老家了，她只能悻悻道謝然後挂斷電話，有些郁悶。
今天見不到面了。
“看你的臉，皺得跟苦瓜似的。”程澄明顯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神情，有那麽一瞬間是猶豫的，自己攔着會不會對他們都太不公平了。
但就在他有一絲松動時，她出手術室昏迷時慘白到沒有血色的臉就浮現在他腦海裏，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不管她會不會恨自己，他都不會讓她再次受到這種傷害。
目的地是一家大型的購物中心。
“你帶我來這幹嘛？不回家吃飯？”她下了車還有些莫名其妙。
程澄只給她留了個背影不想理會她幼稚的問題，弟弟帶姐姐來吃頓飯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購物中心頂層是豪華的牛扒餐廳，沒想到平日裏在家做賢弟良父的程澄有一點會帶她開這種高端地方。
程溪皺皺眉，跟上去拉了拉他的大衣衣袖，“你這是發工資了錢沒處花要來揮霍一把？”
昨天說只讓她吃清水白菜的人這麽快就轉性了？
後來，還是她想太多，他點了一堆沙拉素菜給她，然後他一個人樂呵呵在吃牛排，還時不時故意把味道形容出來，勾得她心癢癢的。如果他不是自己親弟，那她手上這把叉子就往他臉上呼了。
程澄結賬後帶她上了天臺，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來這裏吃飯了。
爸媽離開人世那年，他們兩姐弟幾乎承受不住，雖然他們留下不少遺産，但姐弟兩人除了念書之外再也沒有動過那筆錢。
每當撐不下去時，程澄就會帶她到天臺吹風，風吹過來，能夠把一切的煩惱都慢慢随風帶到其他的地方。
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細節都已經成為了回憶裏一點一滴的小溫暖，沒想到還有重溫的時候。
真的是久違了。
程溪緩緩閉上眼睛，購物廣場的喧鬧和天臺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生活在城市中心，除了在家，再也找不到比這裏更舒服的地方了。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程溪睜開眼睛好奇問他。
只見他聳聳肩，“大二的時候發現的，這裏很少人會上來，因為約會的地點都在下面。工作之後就很少來了，基本沒發生過什麽需要讓我不理智的事情。沒想到因為你出車禍，我又回到這個地方。”
程溪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回複他什麽才好。
雖然程澄總是一副對她可有可無的樣子，可是，愛在細節中，他們打小一起長大，還有什麽事情是對方不知道的呢？
木子告訴她，她昏迷不醒的時候程澄守了她一整夜沒睡，第二天兩個眼睛腫得跟個核桃似的。
如果她真的沒醒過來，他真的可能會崩潰吧。
如果木子不說，她大概也不會知道程澄把她放在心上重要的位置，她大概也不會讓他搬到自己家像個小孩子一樣胡鬧。
木子的話好像開了自動循環功能，在她心頭一直循環播放。
“程澄，我給你說說我跟他的事情吧。”程溪額邊的發被風吹起，在空中打了個圈，形成好看的弧度。
“我們七年前就認識了……”
程澄側頭看她，像若幹年前一樣的場景。
這幾天程溪明顯感受到了程澄強硬的語氣輕松了一些，見她發信息給邵子渝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敲了敲桌子就進房，關門時發出的悶聲讓她知道他的心情。
西橙：我覺得程澄最近好像對你的警戒松懈了不少耶。
玉子燒：真的？
西橙：如假包換。
那邊發來一個表情包，程溪靈機一動，沖着次卧的門叫了一聲，“程澄我下樓丢垃圾去了。”
門裏邊沉默了會兒才敲了兩下桌子示意知道了，後來還不放心地叫了一嗓子，“別溜去見他。”
“知道啦。”說完就給邵子渝發了個信息說她要下樓扔垃圾。
過了五分鐘他還是沒有回信息，程溪納悶，才一會兒跑哪去了？沒等到他的信息，她氣餒地提着垃圾袋拿好鑰匙就坐電梯下一樓。
天越來越冷了，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哆哆嗦嗦把垃圾扔到指定位置，把手洗了，回到電梯廳等電梯，百無聊賴拿出手機想看看邵子渝有沒有給她回信息。
她手機還來不及掏出來就被人拉住手腕給壓在了牆上，冰涼的牆讓她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邵子渝用手抱着她，不讓她碰到牆。
沒回信息的人就站在眼前，程溪喜出望外，彎彎的眉眼盡顯驚喜，“你怎麽來了？”
“媳婦兒想我了，我就來了。”好聽的嗓音從他喉嚨傳來，她正要開口說他沒臉沒皮，就被他摟住腰帶起來吻住了。
電梯廳正是最容易碰見人的地方，程溪有些害羞推了推他，使勁從他讓人沉淪的吻裏掙脫出來，臉蛋紅撲撲的，嗔了他一眼，“這裏人多。”
小女人害羞，看得他下腹一緊。
“那……去我那？”
程溪搖頭拒絕，“程澄還在家裏呢，我下樓他還讓我別叫見你。”
“他讓你不見你幹嘛給我發信息？”邵子渝老大不爽，這小子真的是讓他氣的牙癢癢，對方又是他未來小舅子，他又不能說他。
“……”
程溪不說話了，難道她要承認這麽多天沒見面了自己很想很想他嗎，似乎說不出口。
別墅不能去，她家有人在，邵子渝又不願意才見面這一小會就分開，突然他有了一個好主意，摁了電梯，把她裹進自己的大衣裏。
坐着電梯到了她家所在的樓層，程溪以為他只是單純怕自己着涼送自己上樓，沒想到一出電梯就被他往黑黑的樓梯間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