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七點黏人
看時間不早了，自己還要複習商務詞彙，事情孰輕孰重她分得很輕，最後對他下了逐客令。
“程溪你怎麽臉紅了？”邵子渝收拾好盒子還調侃了一番，惹得她臉色更紅。
好在還是把他趕出去了，不然還不知道得給他調侃成什麽樣。
“等店開張了，我給你發微信。你記得來光顧，我給你打折。”邵子渝走之前還不忘提醒她到自己的店裏光顧一下。
打着光顧的名號見她。
他做的一點都不丢人，相反，還很期待。
程溪看得出他的小把戲，沒理會他，關了門就繼續記明天可能會用到的商務詞彙，連晚餐都省了。
吃完了剛剛可口的蛋糕，那堆都沒來得及拆開見一眼這個廚房的速凍食品就被無情打入冷藏室了。
第二天和法國派來的負責人交流，程溪一點都不敢懈怠，認認真真記下來對方說的每一句話，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
但在他人眼裏看來，她好像應付自如，沒看出絲毫緊張。
對方公司負責人是一個棕發黑瞳的法國人，長得高高大大，笑起來特別陽光，陪吃陪玩了好幾天，終于在對方團隊決定回法國的那天簽好合同。
程溪陪他吃完飯之後，對方負責人鮑裏斯露出好看的笑容，說出了特別流利的普通話：“謝謝你，程小姐。”
程溪有些坐不住了，大大的眼睛充滿驚訝，“鮑裏斯先生，你會說中文？”
這幾天處下來，他說的都是法語，她還以為他不通中文。
“我沒有說過我不會說中文啊，是程小姐很熱情，我就順其自然了。”鮑裏斯睜着無辜的眼睛說明不是他故意隐瞞。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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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有點不自然，沒想到是自己過度在意，都忘記問他這個問題了。
“我覺得程小姐你的法語講的特別标準，沒有考慮過來法國發展嗎？”
程溪先是說了聲謝謝才拒絕了他的好意，“我覺得我學的不夠，還沒有那麽長遠的打算。”
她說的是實話，弟弟程澄也在這裏，她沒有想過要去太遠的地方工作。
當初去上外讀書，是追求夢想，現在回到江城，是為了家人。
鮑裏斯露出惋惜的表情，還是不改熱情地向她推薦去法國旅游的好去處和一些小衆美食。
聊得是一點都不冷場。
程溪是一個很認真的聽衆，對方願意分享，她就很願意去傾聽，直到鮑裏斯在安檢前還在唠唠叨叨地跟她說着。
鮑裏斯很欣賞她，離別時還一臉戀戀不舍。
“記得，來法國找我玩。”
這是鮑裏斯進安檢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還順帶拍了拍她的腦袋。
像極了某個人。
程溪不自控地想起了七年前的邵子渝，有事沒事就會拍拍她的頭。
“程姐，你太厲害了，剛剛那樣的場面，是我我都撐不住了，鮑裏斯先生太蘇了。”跟着她的實習生眼睛一閃一閃的，滿滿都是對她的崇拜和羨慕，偶爾傳來一兩聲尖叫，像極了追星女孩見到偶像時的激動。
實習生的話把她從扯遠的思緒裏拉回來。
她的天真讓程溪忍不住想起當年實習的自己，也是這樣滿眼發光羨慕着別人。
“你可以的，加油！”程溪笑着給她鼓勵，像當年那個人給她鼓勵一樣。
邵子渝那時候就像猴子一樣上蹿下跳，要不就是坐一旁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讓她沒辦法靜下心來好好看書。
而當自己露出不高興的神情，他就會笑嘻嘻拍拍她的腦袋，說：你可以的，加油！
說完還是坐好沒幾分鐘就又開始了。
用地圖app查，發現機場離雲深居有好一段距離，程溪決定還是搭地鐵回家比較方便，只用轉一條線就可以了。
實習生有男朋友來接，在她面前秀了一把，讓她也有些羨慕這種甜甜的戀愛。
實習生嘴甜，催促着她趕緊談一場戀愛。
見他們走了，程溪也下負一樓搭地鐵回家，順便開了調震動的手機。
除了幾條工作上的任務之外，就是玉子燒的騷擾信息：我的店在街角，名字就叫街角好了。
西橙：嗯。
玉子燒：你就不能評價評價？
西橙：你都決定了還能改嗎？
玉子燒：……
好像是不能，他的倔脾氣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玉子燒最後發了一段話過來，讓她記住過幾天新店開張去光顧光顧。
還發了一個歡迎光臨的可愛表情包，差點吓得她踩空樓梯。
他什麽時候轉性了，居然有這些表情包。
程溪莫名覺得匪夷所思。
她回了句知道就關掉了頁面。
正巧木子的信息發了過來，貼心地提醒她記得明天晚上相親的事情，讓她亂糟糟的腦子清醒了一會。
邵子渝或許是為了當年沒有追到她而不甘心，現在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魅力，她其實沒有必要自作多情想那麽多。
程溪在給自己灌輸思想。
可是一碰到他的事情，她就不能正常思考了。
一想着他還總是在自己身邊晃蕩着刷存在感，就總讓她覺得他們之間還有戲。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誰又能保證他還在一心一意等她？誰知道他會不會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
這也是讓她傷腦筋的地方。
苦惱歸苦惱，還是得還是照常上班。
木子給她定的和相親對象見面時間是晚上七點，正好她六點下班趕過去也不會特別着急。
程溪穿了那件木子特地為她挑的鵝黃色改良旗袍款連衣裙。
鎖骨處的衣服有心機地做了镂空薄紗，若隐若現散發出獨屬于女人的魅力。
裙子到膝蓋上面一點，裙身有一層淡黃色的紗籠着，束腰設計顯得她嬌小玲珑，總體看上去這件連衣裙襯得她膚白勝雪，恍若天仙下凡。
頭發高高挽起，乍一看給人的感覺像是從民國走出來的姑娘。
程溪在約定好的地方剛坐下不久，就聽見一句不确定的聲音從旁邊飄過來。
她下意識擡起頭看過去，佟陽驚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語氣裏是掩蓋不住的驚訝，“真的是你？你是林總的女兒？”
佟陽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穿着鵝黃色連衣裙的女人就是自己招聘進來的程翻譯。
這件衣服襯得她整個人水靈靈的，打破了他對她呆木的第一印象。
是那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
眼前這個簡直就是漫畫裏美女級別的人物啊！
一聽他的問題，程溪就有些頭疼。
她這還沒說話就已經露餡了，看來木子交給她的任務算是還沒出生就已經夭折了。
面前的是她新公司的老板，她該怎麽解決才兩邊都不得罪呢？
“佟總，我說我是代人相親你信嗎？”程溪決定還是把事情真相告訴佟陽。
畢竟要圓謊就要不斷用另一個謊言去堵住上一個漏洞，她并沒有那麽高明覺得能夠瞞得住佟陽這樣的人，所以她打算不說謊。
看她眼睛水汪汪的，很誠懇問着他意見，佟陽心裏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他假裝思考了一下才慢慢開口，“你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人。跟我說說怎麽回事。”
他可是記得，和他吃飯的姑娘的名字叫林木子，而不是程溪。
雖然說他本來也不想吃這頓飯的，但是見她出現在這裏他內心居然有些竊喜。
見他雲裏霧裏的，程溪索性把事情一股腦都交代了。
順帶還讓他做個順水人情，別在木子父親面前透露這件事情。
佟陽是個好說話的人，見她毫不隐瞞把事情告訴了自己，就爽快地答應了這件事，還說出了自己答應來相親的原委。
“我本來也不想來的，也是家長的意思，怕他們總是唠叨，我覺得沒什麽事就見見。特別是我媽，見着隔壁來了個漂亮的新鄰居都恨不得讓我馬上提親把人家給娶了。”
兩人倒苦水一般說着自己來相親的原因，說完了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程溪很少會主動說話，都是等他開口才接着說下去的，乖巧地就像聽話的好學生一樣。
而佟陽性格熱情，善于交際，聊天會保持一定的距離，會适當地表達自己的見解，既不會讓人覺得他話多，也不會反感他的行為。
佟陽切着牛扒，狀似無意地問起了她的個人情況。“你幫朋友相親，你男朋友知道不會吃醋吧？”
聞言程溪抿了一小口紅酒，擦擦嘴巴才開口，“我還沒談男朋友。”
佟陽表現得很驚訝，手中的動作也因他的表情而停了下來。“你長這麽漂亮，肯定很多人追啊，你都沒有喜歡的嗎？”
他的話在程溪的心底裏蕩漾起絲絲漣漪，第一個閃過的是邵子渝的面孔，但她很快就壓住了，克制自己忽略掉他。
“可能是緣分還沒到吧。”她一筆帶過。
佟陽了解地點點頭，看她沒有想說下去的意思也就适可而止不再追究下去，又扯出了一個新的話題。
他說得沒錯，程溪才來公司幾天，他就時常聽見公司裏男性同胞對她虎視眈眈，誰都想拿下這朵高嶺之花。讓人氣餒的是，她除了工作認真，感情上面是一片空白。加上她下意識和別人保持距離、拿工作當擋箭牌，不知敲碎了多少暗戀者的玻璃心。
想到這裏，佟陽就不禁輕笑起來，同時收到了她疑惑的表情。
佟陽裝作沒事的樣子開了口，“就是想到一些開心的事情，忍不住就笑了。”
程溪覺得迷惑，卻也不追問，懵懵懂懂點了點頭，就低下頭繼續享用着自己盤子裏的食物，沒有注意到對方看她的眼神有了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