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兩點黏人
邵子渝坐在吧臺邊上的轉椅，手握紅酒杯，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吧臺光滑面上敲着。他腦子裏都是今天見到的那位，帶着些拘謹、又清清冷冷的女人。
陳景說的沒錯，這幾年程溪出落的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本以為再見時內心毫無波瀾，沒想到還是會被她所吸引。
當年他就是個小混混，每天除了打架就是打架，高中也沒讀，直到遇見她。見過她之後覺得，活的這十幾年見過的人都算是湊數的，只有她才是舞臺的焦點。
那年夏天，程溪天天都會到面包店裏點一份甜品打包。碰上當時就在這個面包店裏當兼職員工的邵子渝。
見到程溪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她跟別人不一樣。她站在那裏就算是排隊也會顯得格外出衆，因為她長得很好看，白嫩的臉龐，紮得高高的馬尾辮，霧蒙清冷的眼睛總會讓人下意識多看兩眼。
邵子渝一見鐘情了，對這個高中生。
“同學你好，想要點什麽？”
“一份加冰桃膠牛奶，中杯，謝謝。”程溪低着頭認真看着菜單，把錢遞過去就站到一旁等待，連頭都沒有擡起過，目光一直盯着桌子的紋路。
邵子渝故意給她裝了滿滿的一大份桃膠牛奶，等着她驚訝的反應。沒料到她直接拿好東西就轉身走出了面包店，讓他已經準備好自信十足撩她的眼神撲了個空。
這個女孩出乎他的意料。
邵子渝擦着桌子，看着女孩離開的背影，嘴角禁不住上揚。這個女孩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不是那些畏畏縮縮表個白還要磨蹭大半天的高中生，他随性不羁，想要就立刻展開了轟轟烈烈的追求，從不拖沓。
他喝完僅剩的紅酒，眼神攻略性十足。
程溪，他志在必得。既然她想裝作不認識，那他就跟着她的步伐走下去，看她還要用什麽辦法來對他進行反擊。
第二天程溪早餐吃了個水果就打算下樓逛一下小區，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
出門的時候順便拿起程澄放在玄關處的小區小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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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鎖好門後，轉身碰見對門有個中年女人出來，手上提着一個籃子，似乎要去買菜。看着對方也擡起頭來看自己，她禮貌性地開口打了聲招呼。
對方也是個熱情的人，臉上堆起笑容，“我還琢磨着對門都裝修這麽久了，也是時候該見見戶主了，沒想到是個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什麽時候搬過來的呀？”
程溪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先進了電梯主動摁了電梯鍵，“謝謝阿姨，我昨天搬進來的。”
“你是哪裏人，在哪裏工作呀？”
程溪招架不住對方的熱情，只能如實一一回答。“我是江城本地的，在一家公司做翻譯。”
“翻譯好呀，我兒子也是做翻譯的。你一個人住，常來阿姨家坐坐，嘗嘗阿姨做的菜。”
“哎，謝謝阿姨。”看着出了電梯還熱情的阿姨，程溪想起了爸媽。自從他們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熟悉又溫暖的家這種感覺了。
程溪拿起手機，查詢了一下物流，已經到江城準備配送了。大概是下午才到，所以她應該還有充足的時間逛逛這個小區。
雲深居是江城定位的中高端品牌樓盤，所以住的起的人幾乎都是非富即貴的。如果不是爸媽給她和弟弟留了兩套，不知他們還要奮鬥多少年才買得起這樣的房子。
簡單看了一下小地圖，別墅區都在側邊，一字排開，看圖就覺得氣勢恢宏。單元樓有十三棟，她住的是第六棟，離別墅區有一段距離。
小區綠化環境和基礎設施都很完善，像亭臺流水假山碎石，休閑娛樂區還有兒童樂園應有盡有，小區周邊還有超市、美容院、電影院等生活配套設施，一應俱全。最重要的是，小區旁邊還開了幾家甜品店，這可把她樂壞了。雖然這幾家都靠近別墅區那邊，但走過去當散步也很不錯。
小區周邊也有幾個公交車站和地下地鐵站，交通出行可以說十分便利。她用地圖軟件看過了，從小區到公司有三公裏的距離，搭地鐵的話就不用換路線，這樣很方便，時間充裕的條件下還可以自己做個早餐，雖然不太現實。
把小區逛的差不多了，她坐了一趟地鐵到公司提交入職資料，見到了那個給她遞offer的上司。
他看上去很年輕，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和她的想象有些出入。她還以為是三四十歲頂着大大啤酒肚的老總。
“你看見我好像有點意外。”佟陽扶了扶下滑的眼鏡，看向有些出神的程溪。
程溪有些不好意思，誠實地點點頭。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輕。”
佟陽揚起微笑，像旭日初升，溫暖而不刺眼。“年輕老板看着賞心悅目也能提高工作效率不是嗎？”
他的幽默也讓程溪不自覺放松下來，簡單聊了一下關于上海的事情，就跟她介紹起公司近段時間的發展。原來能在江城發展得這麽好都是這個老板一手扶持起來的。
他确實是一個很優秀的老板，程溪一向佩服這種能夠獨當一面的人。
“其實你接了我們公司抛的橄榄枝我真的很驚訝，上外的研究生想必令很多個公司眼紅。”
程溪抿了一口茶看向他，“佟總也是上外畢業的，我來幫襯學長，合作共贏？”
佟陽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起來，沒有再問下去。“你很幽默。”
程溪的手機接到信息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快遞小哥通知她已經把快遞放在門口保安室了。
她看時間差不多了，于是站起來跟佟陽告別，“佟總，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需要我送嗎？”佟陽也站起來詢問。
“不用了，我搭地鐵也很快。”能看出來他只是客套話，在畢竟是在職場待過的人，什麽話該應什麽不該接她還是知道的。
“好的，那我們改天見。”佟陽點了點頭就喊秘書進來送她離開。
坐在地鐵裏，程溪想到那堆快遞有點頭大。她一本書都沒丢，很多都是讀書期間買的專業相關書籍和原文書。于是她給快遞小哥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可不可以幫忙把快遞送上樓去。
快遞小哥很為難，小區物業有嚴格規定不能進去。
她只好給程澄打電話想讓他幫忙搬一下這些從上海快遞過來的東西，剛下完課的程澄答應了，只是嘴裏還不免損她，說她麻煩事多。
程溪直接把電話挂了，不理會他的碎碎念，一個人站在保安室裏等着程澄過來。
等到他過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他停好車看着地上一堆行李臉色明顯和剛剛不一樣，但還是認命地把東西扛上了肩膀，誰讓這是他親姐呢。這堆東西搬上去，他得丢了半條命吧！
一共搬了四次才搬完。
程澄氣喘籲籲的，把水杯裏的水一飲而盡，“程溪我建議你找個男朋友，我這種總有一天得給你做牛做馬累死。”
程溪翻了個白眼，給了他一個爆頭栗子，“有你這樣說你姐的嗎。”
幾個快遞除了她的書和資料，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用慣了不舍得丢的小物件，加起來還真不輕。
她用美工刀劃開膠帶，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拒絕了程澄的幫助，一點一點填滿空蕩蕩的書架。
“晚上留下來吃飯嗎？”程溪一邊整理東西，随口問了一句在沙發上四仰八叉躺着的人。
“不吃了，待會去接她下班，晚上看電影。”程澄玩着手機，分心回她話。
程溪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狗糧，無意回頭看他沒個正形躺在沙發上，站起來趕他走。“別在我這秀恩愛，趕緊的走你。”
“程溪有你這樣的嗎，我才幫完你，有沒有良心。”程澄忿忿不平被她推出了門，回應他的是門毫不留情關上的聲音，還讓他吃了一鼻子的灰。
程澄嘀咕着，在微信上和女朋友投訴他惡勢力的姐姐，沒想到被女朋友無情嘲笑他活該。
邵子渝剛開車進小區就眼尖地看到低頭看手機的程澄，見他沒有擡頭的想法，于是沖他摁了摁喇叭，總算讓他擡起頭。
邵子渝靠在車窗邊，挑眉看着他，“程教授？”
“是你？”程澄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大學兼職的時候教過的學生。
雖然說是學生，但是邵子渝的年齡卻是比他大。認識他的時候全身都充斥着濃濃的小混混味道，沒想到他畫畫天賦那麽好，思維創作能力也很強，幾年訓練下來，現在已經是很有名氣的設計師了。
只是身上那種□□大哥的氣質還是很難讓人把他和設計師這個職業聯系到一起。所以除了正常的師生關系，他們私下也只是很普通的朋友，放到人群裏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你住這裏？”
“我被叫來幫忙做苦力。”
程澄一臉無奈，一想到程溪剛剛關門那麽用力他心就拔涼拔涼的。
邵子渝看着他那喪氣樣，低低地笑了，“誰這麽大的面子叫得動程教授？女朋友？”
一說到女朋友，程澄突然想起晚上的約會，就沒有再回答邵子渝的問題，急急忙忙跟他道別。“不說了，我還有急事，得走了。”
邵子渝見他心急要離開，以為他默認了也不挽留，升起車窗就提起車速往別墅區開。
打開別墅的大門，就有一個身影沖了出來，招搖着尾巴表達他的興奮。
邵子渝半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牛奶，我休息一會，晚點帶你出去溜達。”
牛奶是一只小奶狗，活潑的不得了，是陳景寄養在他這裏的。
陳景回到江城後又要去另一個地方出差談生意，就把自己剛養不久的小奶狗暫時寄養到他這裏了。聽了他的話，牛奶低嗚了一聲，雖然不滿這個主人對他的不上心，但還是乖乖跟着邵子渝進到別墅裏面。
邵子渝一進房間，直接躺倒在床上，卧室的門只堪堪虛掩，緊緊拉上的窗簾加暗了卧室，牛奶在客廳自顧自地玩着。
整個卧室只剩下他平穩的呼吸聲。
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程溪看着整個房子被自己慢慢一點點裝飾漂亮起來，心裏都是充實感。
程澄不留下來吃飯她也懶得做了。把所有的紙箱疊好帶下樓去丢，順便去甜品店買點東西當晚餐。
巧的是這家也有她喜歡的桃膠牛奶，還點了一個菠蘿包和一個輕食三明治。
一出甜品店就看見有一只小小的奶狗乖巧地蹲在店門口。
程溪一向很喜歡這種奶萌的，小小的動物，于是蹲下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小狗也很乖巧地站在那裏。
“你真可愛。”程溪用手撸着他的下巴，小狗發出舒服的嗚嗚聲。
“好啦，我要走啦。”程溪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眯了眼，站起來就走了。
牛奶一見她走了，也邁開小步伐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程溪：這是誰家的狗，真可愛。
邵子渝：我家的狗，跟我走狗和人都是你的。
這裏要說一下哦，男主現在雖然看上去很像職場上那種很吸睛的人，但骨子裏其實就是流氓本性的，只不過為了前期要人模人樣一點哈哈哈哈。
邵子渝：感覺有被冒犯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