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前,要好好藏拙,否則以他們的嫉恨之心,會給你和阿澈惹來麻煩。阿澈如今也是藏拙隐忍,依依也要跟着哥哥學習。”
容依依雖不太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見差不多了,收拾一會打算打道回府,容依依卻在學府某個拐角處看到一道身影,正興奮地想撲過去在哥哥懷裏撒嬌,步子只邁了一步,卻見容澈身前還立着另一道身影,容陌手疾眼快,将依依拉到邊上藏起來。
容依依縮在容陌懷裏,搖頭想要甩開一直萦繞在鼻尖的、屬于容陌的氣味,這令她感覺有些奇怪,她不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陌哥哥,那不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倩雲嗎?哥哥怎會和她在一塊?”容依依伸頭想去看,卻被容陌給摁了回去,他看着倩雲少女懷春的模樣,幽幽開口:
“依依,第三課,要選擇性裝聾作啞。”
四十三
初夏,大公主容錦瑟和三公主容瑟潇的婚期便到了,這場與西部蠻族和親的對戰最終以溫貴妃和容錦瑟的壓倒性勝利而結束,成王敗寇,即便再不願,曹嫔也不得不含淚送同樣哭得梨花帶雨的容瑟潇出嫁。
容瑟潇随着西蠻使團離開時,因着禮儀,一直強忍着淚水地給厲帝和皇後行禮,因曹嫔位分不高,讨不得禦前送嫁的機會,只能在後宮與十一皇子容業抱作一團哭得傷心。
皇後傅雨白難得出面,但依舊神色淡淡,全程對厲帝視而不見,只有在容瑟潇行禮後才略有所動容:“往後,是福是禍,都是你自個兒的造化。”聞言,容瑟潇忍不住哭得更加凄慘,但傅雨白卻不為所動,甩手就走了。
目睹這一幕的容澈手下握拳更緊了。
容澈日日與傅陌一道,還曾得過漢王的幾句教導,雖然只有十三歲,但行為舉止進退有度,俨然是成人做派。此刻看到不受寵的容瑟潇被迫遠嫁,心裏也在盤算着——後宮裏頭一共就只有四位公主,若是日後需要公主和親,大公主和五公主都是溫貴妃的心肝寶貝,自然輪不到,八公主生母母族強大,也斷不會選她去和親,所以說日後若是公主和親,必然會落到連靠山都沒有的容依依身上!即便不是和親,将來若是需要犧牲一位公主,那必然也是容依依!
思及此,容澈眼底的狠厲愈深。
容瑟潇和親走後不久,容錦瑟也出嫁了,驸馬爺是寧國侯世子,也是今年的探花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生得也是相貌堂堂。只是沒想到容錦瑟出嫁的第二天,竟然也不顧皇家禮儀哭着跑了回宮給溫貴妃訴苦,厲帝當即将寧國侯世子叫進宮訓斥了一頓。
“阿陌可知此事何由?”
“聽聞早年年家于寧國侯有恩,寧國侯便讓世子百律晟與年家小姐定下婚約,十四年過去,年家雖家道中落,但兩人婚約尚在,且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就等着年家小姐及笄成婚,可誰曾想溫貴妃榜下捉婿,加之大公主一見傾心,竟生生毀了這段姻緣。”容陌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手裏的白棋子,似在思考戰局,“年家小姐身子骨弱,受不得打擊,病了數月有餘,大公主大婚當日還特地派人強行将她帶去觀禮,年家小姐禁不住,當場就暈了過去。姻緣被大公主所斷,心愛之人又被大公主所辱,百律晟雖然性子溫吞,但也不是個沒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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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大皇姐回宮後,溫貴妃就派人去了年府。”容澈頓了頓。
容陌依舊淺笑,似乎沒有什麽東西能影響他的心情:“今晚年家小姐大概會重病不愈,香消玉殒了吧。”
“那大公主在寧國侯世子身上便再不能得償所願了。”容澈勾唇,與容陌對上視線,兩人相視一笑。
容陌淡淡道:“何止。”
兩人的交談很短,容陌起身告辭時,竟也只過了半個時辰。
容陌從冷宮中出來後深深望了眼破舊的宮門,喃喃道:“現在還是別太引人注目。”話音剛落,一道細碎的嗚咽聲落到他的耳畔。
尋聲過去,一個圓乎乎的肉團子落到他眼裏。
“依依?”
肉團子一僵。
容陌望着她狼狽不堪的背影,皺了皺眉,又耐心地走過去蹲在她身邊,輕聲道:“怎麽了?”
誰料,剛剛還忍住不掉眼淚的容依依在聽到這句話後,豆大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掉落,原本只是幼崽嗚嗚叫聲般的哭聲差點收不住,容依依趕緊捂住嘴巴,淚眼還瞄了兩眼宮門的方向,像是怕被容澈發現。
容陌了然,帶着容依依去到一個小角落,從懷裏掏出條小帕子,耐心地給她擦眼淚:“乖,告訴陌哥哥,發生什麽事了?被欺負了?”
“我……”聲音剛出,不可抑制的哭聲和抽噎就争先恐後地奪嘴而出,吓得容依依下意識地又捂緊自己的小嘴。
容陌嘆道:“慢慢說,我在這。”
容依依又是一陣抽噎,不過所幸容陌理解力非凡,哪怕容依依一句話要分幾次說,且說得颠三倒四的,容陌也聽懂了——容依依确實是受了欺負,領頭的還是他認識的,堪堪正是他的弟弟容洛予。
今日容錦瑟回宮心情差得很,容依依縮在角落裏也被她揪出來出氣,末了,還被容洛予和混世魔王組找茬,容洛予複學以來不知為何脾氣也躁得很,今日也被容錦瑟遷怒了一頓心情更加不好,便來欺負容依依,平常都是小打小鬧,今天卻想到将人扔進泥鳅桶裏的損招。容依依對這種又長又滑還扭來扭去的蟲子怕得異常,當即吓得連平日的教導都全給忘了,只顧着叫喊,被撈出來後臉色蒼白得很,哭着就跑回冷宮要找容澈,但似乎又怕容澈擔心,便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哭泣。
容陌聽完後臉色不太好,眼裏似乎在醞釀一場風暴,容依依的哭聲及時讓他回過神。看着容依依蒼白的小臉,大手一撈,将她擁進懷裏,用最溫柔的聲音道:“好啦,都過去了,依依不怕,陌哥哥在這。”
最後容陌是笑着送容依依回去了,但容依依總感覺他這個笑容有些奇怪,但第二天去學堂時卻聽聞武課成績甲等的容洛予昨日居然在家摔斷了腿,而且還破天荒地遣人給容依依送禮還真摯地道了個歉,态度誠懇得讓容依依以為他是鬼上身,連禮都不敢看一眼就逃一般跑走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直被太醫院用藥吊着的五公主和六皇子終于在今年格外寒涼的冬季受不住了,冬至當夜就雙雙發起高燒,急得溫貴妃團團轉,就連容錦瑟也回宮了,只是溫貴妃全身心都系在那一對雙生子身上,也沒注意自己大女兒眼底下深深的疲倦。
慶華殿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太醫滿頭大汗地出入——這注定是不眠之夜。
夜剛過半,慶華殿傳出溫貴妃尖銳的哭喊聲,宮人們低低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後宮。
容澈望着天上的半輪月亮久久不動。
“人在做,天在看吶。”傅雨白倚在榻上,“她做了多少惡事,如今都盡數給那對雙生子給承了。”半晌,又一道冷哼:“容歷,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五公主和六皇子雙雙病逝後,溫貴妃的性子變得更加暴戾,平日裏就仗着手裏的六宮主權欺壓其他妃嫔,如今更甚。一天天的,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遷怒宮人,從慶華殿擡出去的宮人,個個渾身都是傷疤,有些傷口還流血化膿,還有些猙獰的傷口甚至可以看到在外翻皮肉裏蠕動的蟲子……
弄得後宮衆人人心惶惶,就連一向與溫貴妃的淑妃也不得不隐忍行事。
不僅如此,溫貴妃還向厲帝請求為雙生子修建皇陵宮,可皇陵宮歷代修建都是修給那些在民間擁有極高聲望或是政績出衆的皇室成員的,燕雲國最近一次皇陵宮的修建,還是一百多年前在三國圍亂之時舌戰群雄令燕雲國得以反擊的言王,這五公主和六皇子又是何德何能?但也不知溫貴妃使了什麽法子,竟然讓厲帝不顧群臣反對,着手就修建皇陵宮來,至于經費?便從後宮日常用度中省下來,這也讓好不容易改善了夥食的容澈和容依依再度陷入窘狀。
“真是個瘋子!”得知此事的淑妃再也無法端出溫柔賢淑做低伏小的姿态,氣得臉都扭曲了。
如今的溫貴妃,可不就是瘋子麽?
雙生子的病逝令她陷入了瘋魔,甚至開始遷怒于無辜的妃嫔身上,她甚至無法忍受別的妃嫔在她面前和她們自己的孩子說笑!說來也怪,五公主和六公主病逝後,宮裏落胎的妃嫔也比往年多了不少,但查出來無一例外都是意外,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