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火折子掉在地上。
“皇上?”蘇卿依在黑暗中喚道,沒有回應。
“傅陌。”蘇卿依不死心,還是沒有回應。
“陌哥哥。”
床的另一邊終于有了回應,卻也只是傅陌淡淡地“嗯”了一聲。
“要是累了,應當回雲清殿歇着,這是我的床,我的宮殿。”
傅陌像是耍起酒瘋:“這是我的皇宮,我愛睡哪就睡哪。”
蘇卿依暗中磨牙——冷宮的枯井底還涼快的很,怎麽不去那睡?
一邊想着,蘇卿依一邊披起一件薄衫要下床,卻別身後一只溫熱的大手拽住,緊接着天旋地轉,人已經落到床內側,被抱得死死的,
蘇卿依這才看清傅陌——因喝了酒的緣故,傅陌的肌膚透着淡淡的粉色,耳尖更是變紅了,眼裏還帶着酒意,呼出的氣息比以往還有灼熱。他望着蘇卿依,眼神一會迷離一會淩厲的,說出來的話帶着十足的醉意:
“舍得回來了?”
蘇卿依只當他醉得厲害,掙紮着要起身,卻被按得更死。
“就這般不想與我親近?”說完,傅陌又卸掉控制蘇卿依的力道,壓在她身上軟綿綿道,“我不會做什麽的,依依你這些日子慣冷落我的,如今我醉了,依依便讓我靠靠罷,總不該,依依會狠心得将一個酒鬼踹下床?”罷了,還将頭在蘇卿依頸間蹭了又蹭。
蘇卿依一時無語,傅陌現在完全是從空間上鎖死她好伐?壯得跟頭牛似的身體壓着她,雖然并未将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但也讓她掙紮不得,兩人便以這樣一個奇怪的姿勢詭異地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還是傅陌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拖着長長的鼻音,像是困極了:“你今天讓洛予帶你去京郊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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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尋我?”
蘇卿依錯愕:“什麽?”
傅陌醉醺醺地回答:“為何不尋我一塊去?若是你想去,我可以陪你。”見蘇卿依不說話,傅陌又道:“為何讓洛予陪你?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讨不得你的歡心,才讓你寧願拉着洛予去京郊,也不願早一些回宮來見我?”
蘇卿依徹底怔住——聽傅陌埋怨的語氣,怎麽這般像那種深閨怨婦,而她就好像那種成日不着家、在外逛窯子的纨绔子弟?
沒等蘇卿依想清楚,傅陌微微擡起身子與她對視,黑暗中兩道視線對上,不過蘇卿依沒有內力只看到傅陌模糊的身形,而傅陌卻是将她看得仔細,看了許久,傅陌洩氣般重新埋首進她的頸間,醉醺醺道:“依依,不鬧了,好不好?”
三十
“依依,不鬧了,好不好?”
蘇卿依不知該如何回答,誠然,這些日子剛開始的冷漠是有她耍脾氣的成分在,但憤怒過後便只剩下無力感,就好像你把玩了好久的心愛之物,突然被人搶了去,然後對你說,這個不是你的,是別人的東西。
“皇上,我是誰?”蘇卿依顫着聲音問道,伏在她肩頭的傅陌默了一會,擡頭,一雙眼眸看了蘇卿依半晌,突然湊上去,鼻尖碰到蘇卿依的鼻尖,他蹭了蹭,似乎是在蘇卿依身上落下他的标記。
傅陌愉悅地笑了一聲:“你是依依。”
蘇卿依咬牙:“依依又是誰?”
這下傅陌不再蹭她的鼻尖了,起身正視她:“蘇卿依。”
蘇卿依的心咯噔了一下——都說酒後吐真言,看傅陌的回答,莫不是他并未把她當作驚華公主?可若真如此,那夜他又為何說出那樣絕情的話?
蘇卿依陷入了死胡同了,一時繞不出來,傅陌在她上頭默默望着,聽蘇卿依不确定地又道:“你當真分得清,現在我是蘇卿依,不是容依……”
接下來的一個字消失在兩人的唇齒中,傅陌将嘴裏的酒香盡數渡給蘇卿依,也不管蘇卿依兩只小手的推拒,反正依着蘇卿依手的力氣,就跟他撓癢癢似的,不僅不具任何威脅,還令他心癢難耐。那夜蘇卿依醉酒的記憶在腦海裏重現,傅陌忍不住壓下蘇卿依作亂的小手,更加不容拒絕地深吻下去。
一吻結束,蘇卿依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這些日子的冷淡都被這一吻迎刃而解,但蘇卿依還是想弄明白,可剛開口,傅陌就抱緊她:“別說,別說那個名字。”
“……”
半晌,她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她已經死了。”
蘇卿依恍惚想起,自打她入宮後,所有人都稱呼驚華公主的封號,從無一人在傅陌面前說起過容依依這三個字,原來是在顧及傅陌嗎?只是傅陌不是心悅驚華公主的嗎,一個名字而已,在他面前竟也說不得?
蘇卿依還在晃神,突然覺得被子下,她的腰帶被人解開,随後作惡的大手牢牢握住了她的腰肢,略燙的溫度穿過衣物傳達到她的肌膚上,而且大手掌心的溫度還有上升的趨勢,燙得抖了又抖。察覺到大手開始解衣,蘇卿依一把抓住,卻反被握住,拉到那只手的主人嘴邊。
“怎麽手如此冰涼?”傅陌哈了口氣,拇指和食指掐着蘇卿依的一根手指頭玩,不一會,涼涼的小手就被他暖好了。末了,傅陌才看向蘇卿依,彎了彎眼睛:“依依,待天氣再暖些,我帶你去春獵,好不好?”說完,也不等蘇卿依回答就接着道:“獵場那裏有一大片草原,我們可以在那放風筝,那裏還有幾片樹林,若依依喜歡,我帶你去狩獵如何?”
蘇卿依動了動嘴唇:“我……”
傅陌卻不再聽,俯身堵住了蘇卿依的小嘴……
與此同時,将軍府內,容洛予和蕭陶面對面而坐,容洛予目光如炬,讓在看公文的蕭陶渾身不自在,終于,蕭陶忍不住了:“郡王來此處,就是為了看微臣處理公事的?”
容洛予盯着他:“我方才說的事,你如何想的?”
蕭陶扶額:“郡王要微臣如何作想?”
“驚華那丫頭最怕蚯蚓了,看一眼都要臉色發白,可是吧,今天那條蚯蚓,又肥又長,離蘇卿依這麽近,我一直觀察着她的神色,真的一點驚訝懼怕都沒有!”
蕭陶咳了幾聲:“郡王那個……您該稱呼為‘娘娘’……”
容洛予顯然沒聽他說話:“從表面來說吧,蘇卿依和驚華的差別真的很大,哪怕是在突發狀況下,兩個人的反應也是不同的。可我總是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我總覺得蘇卿依她和驚華之間有什麽聯系,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聯系……”
“咳咳,您多慮了。”
“上次大哥說蘇卿依以前用過不少的珍貴藥材,她什麽時候用的?若是回蘇府前,她又沒錢又沒身份的,完全買不起珍貴的藥材,她……”
蕭陶打斷他:“據探子回報,是娘娘回蘇府後被燙傷,外敷內服了好些珍貴藥材才沒有留下傷疤的。”
容洛予想了又想,似乎一切都沒有疑點,沒有一點矛盾的地方,想至此,他頹然坐在椅子上:“我許是魔怔了吧……”自己喃喃了一會,容洛予又問:“當初……當初你追她的時候,刺中了她哪裏來着?”
蕭陶垂下眼眸,手下無意識地摩擦着手指,沉聲回答:“回郡王,一劍穿心。”
“這麽說,她真的已經死了五年……不,現在已經是第六年了……”
“那一夜,也似今晚如此寂靜……”
【六年前京郊斷崖嶺】
月色彷徨,一片靜谧,突然,一道嬌小的身影的出現,打破了京郊斷崖嶺前樹林的寂靜。
“駕——”
她一身染血的華服,一邊不時地回頭張望,一邊不停地驅使馬匹跑得更快些。
幾道黑影如同鬼魅,閃現在不遠處的樹枝上。
“公主,得罪了。”
說完,一記飛刀,狠狠紮入馬匹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棕色的馬慘叫一聲摔在地上,馬上的驚華也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染血的衣服被石子劃破,嬌嫩的肌膚也被劃出幾道傷口,鮮血混着泥土從臉上滑落。
暗處的蕭陶和摔在地上的驚華對上了視線,只見那女孩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咬牙從地上掙紮着爬起,往斷崖方向跑去。可是很快,她的力氣被耗盡,一路上都淌着她的血,但她仍未停止,直到斷崖前。
面前是萬丈深淵,背後是冷血殺手。
蕭陶來到女孩跟前,身後的幾個黑影自然也停下了腳步。
這是蕭陶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和驚華接觸,今日早上的驚華公主,還身着華貴宮服,坐在花園裏的秋千上,一邊蕩着,一邊拿着書,一邊吃着果子,偶爾看到什麽有趣的內容,發出兩聲歡快的笑聲,那時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舉一動都優雅至極。而現在,華貴的宮服上又是血又是泥土,站在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