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正是鄭首院的孫女,鄭諾諾。
青青姑娘?苦竹護衛?這兩人是誰啊!蘇卿依皺眉,不過好像是因為自己的這身打扮而被鄭諾諾錯認了。
不過蘇卿依不認識這兩個人不要緊,貴女們認識就夠了:“原來是鬼醫青青姑娘!聽聞青青姑娘醫術高超,號稱活人不醫,身邊的護衛苦竹更是武力非凡,今日能遇到二位,真是三生有幸啊!”
鬼醫,是燕雲國的傳奇,每位鬼醫歷代傳人都醫術非凡,在燕雲國的歷史上,鬼醫創造了許多起死回生的奇跡,故而被百姓們譽為“活人不醫”,多少病重之人都想求得鬼醫醫治,但是鬼醫一直行蹤成謎,就連當初厲帝病重之時翻遍全國,也未能找到一絲蹤跡。而關于鬼醫的最新消息,是在三四年前,聽聞當代鬼醫乃是一名面紗女子,喚名青青,身邊跟着一位戴着面具的護衛。
可是光憑打扮就判斷是不是鬼醫,那就太草率了吧?
蘇卿依不禁在心裏吐槽,這時傅陌在她耳邊低聲道:“鄭諾諾乃是鄭首院的孫女,當年鄭首院在入宮前,曾在當代鬼醫下學了半年,故而鄭諾諾的話,她們大多都信。”
只是學了半年,鄭首院便成了皇宮內醫術最好的禦醫,由此可見鬼醫的醫術有多高超。
蘇卿依又模模糊糊地看見鄭諾諾在人群外對着他倆微微屈膝,似在行禮。
她悄悄問道:“你讓她這樣說的?”
傅陌供認不諱:“人人都知道鬼醫青青和他的護衛苦竹形影不離,不然,我如何陪你留在這?”
蘇卿依躊躇了會:“其實我覺得你是我女扮男裝的丫鬟也說得過去。”
傅陌含笑望她。
蘇卿依縮了縮脖子,總覺得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危險。
衆貴女沒有留意他們的異樣,只是像遇到崇拜的對象一樣圍着蘇卿依問來問去,蘇卿依被問得頭疼,只能一個勁地點頭微笑,沒過一會就招架不住有些暈頭轉向,沒留意腰間被溫暖的大手給纏上了,下一瞬,只聽衆貴女的一聲驚呼,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腳下騰空,呆愣間,便已到了王府中不知哪一處屋內。但可以肯定的是,這處地方離前廳遠,壓根聽不到貴女們的交談,就連丫鬟走過的聲音都沒有。
傅陌伸手摘下蘇卿依的面紗,捧住她的小臉:“還暈嗎?”
蘇卿依的臉略燙,但也很快回過神來:“嗯?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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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陌放開她:“這是我以前的書房。”
蘇卿依聞言望去,屋內裝潢簡單,也極為整潔,連灰塵都沒有。幾排的書架上放滿了整整齊齊的書,散發着一種古書卷的墨香味,木紋窗旁,就是一張書桌,桌上擺着一排粗細不一的毛筆,一方墨硯,一盞未燃盡的燈,除此以外,并無其他裝飾,真是要多簡單就有多簡單。
“看來他們還記得我不喜書房裏落塵。”傅陌握上蘇卿依的手,“依依,很久以前,我就想帶你來看看,我長大的地方。”
十六
“依依,很久以前,我就想帶你來看看,我長大的地方。”
傅陌的聲音很溫柔,落到蘇卿依的耳邊,酥酥麻麻,半邊身子都要軟了,只可惜,這般甜膩的氛圍被破窗而入的容洛予破壞了。
容洛予肉眼見的不正常,皮膚爆紅,眼神渙散,嘴裏不斷溢出令人聽得臉紅的喘息聲,估計他自己也想到自己不對勁,故而想到一處僻靜的屋子待着,可是偏偏不巧,他闖進的地方,就是傅陌曾經的書房。
傅陌和蘇卿依:“……”
還沒等蘇卿依反應過來,容洛予紅着眼,不知哪來的力氣,直直地朝她……啊不,朝傅陌撲了過去!他熊抱着傅陌,像三四歲的小孩一般,大哭道:“哥!我好難受啊!”
傅陌尚戴着面具,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蘇卿依看着這詭異的畫面,嘴角忍不住抖動。
最後蘇卿依是被傅陌哄了出去,臨走前,傅陌先是把抱着他的容洛予從身上扒了下來,然後将臉上的面具摘下給蘇卿依戴上,輕聲道:“乖,依依,出去逛一會,暫時別回來。”只是與他的聲音截然不同的是,臉上的表情猶如被上好的墨所暈染,黑得很。
蘇卿依關上門的一瞬間,似乎聽到了拳頭紮紮實實地落到肉上的聲音。
嗯……
錯覺吧。
蘇卿依戴好臉上的面具,毫無心理負擔地跑出了院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半路上又遇到急匆匆的容洛歆,跟她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只見容洛歆的臉色白了又白,也不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蘇卿依在一片黑暗中轉了幾圈才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也不知是哪處院子,中央又一處大池塘,池塘上只有一處小亭子,亭子裏模模糊糊似有人在那。恍惚間,蘇卿依走到了池塘上的亭子,亭子裏果然有人在那,暗玄色的衣袍,和容洛予酷似的面容,天生的威壓……
此人正是今日壽宴的主角,漢王!
蘇卿依:“……”她今天走的是什麽運?
漢王掏出火折子點亮了一盞燈籠,慢慢地挂上高處。
兩人都沒有說話,蘇卿依一時間有些尴尬:“想必……想必前輩便是漢王殿下……”
漢王挂好了燈,打斷了她的話:“娘娘可知為何這處院子沒有燈?”
蘇卿依心道,他自己剛剛挂上去的不就是燈嗎?但是嘴上還是順着他的話:“為何?”
“這裏曾是皇上的院子,在皇上未遷去外院前,便是住在此處的。”漢王看着他剛剛挂上去的燈,緩緩道,“當年皇族被趕盡殺絕,傅陽太子殿下讓老臣救下當時的皇上,于是皇上成了老臣之子。皇上幼時,雖聰明機警,但難免頑皮,每每犯事,老臣都會讓他在這亭子內坐着,讓他看着這盞燈,直到想清楚為止。”
漢王默了會,似乎沒有看到蘇卿依幾次的張嘴欲言,繼續道:“因為,這個亭子是當年傅陽太子殿下賜予老臣的,亭子上的燈,是由太子妃殿下親自點亮的,老臣是想告訴皇上,國仇不可忘,家恥不能不報!許是太子和太子妃殿下在天有靈,皇上逐漸長大,逐漸懂得老臣的苦心,每晚讀完書後,都會來這亭子坐一會,看一會這裏的燈。後來皇上登基,漢王府的這處院子便不再亮燈,就連着這亭子,也只是在皇上到來時,老臣才親自點上一盞。”
蘇卿依在夜色中看着那盞微弱的燈籠,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難道說我搶走了你兒子不好意思?可是傅陌也不是他親兒子,也不是她搶走的啊!
胡思亂想之際,蘇卿依看到漢王的目光終于落到她的身上:“娘娘可是迷路了?”
“嗯……啊!”
不知為何,蘇卿依總覺得漢王看她的目光很複雜,漢王身為皇室成員,想必也是見過驚華公主的,可是見她的目光,不像容洛歆那樣的驚訝,不像容洛予那樣的警惕,也不像太皇太後傅雨白那樣的不喜,而是平平淡淡的,不過也是因為他的思緒太複雜她沒有看穿的緣故。
“說起來今日是漢王的生辰,準備匆忙,我也……”蘇卿依頓了頓,隐約想起她睡着時傅陌應該吩咐下去把壽禮送過去了,應該……吧?蘇卿依在頭上摸了摸,拿下一支碧簪,遞給漢王:“我身上也沒帶禮物,這支簪子就作為打擾到漢王的賠禮,至于賀禮,我稍後喚人擡到府上,如何?”
漢王沒有回答,目光落到蘇卿依的手上,碧綠的玉簪在燈下顯得更加翠綠。
見漢王沒反應,蘇卿依這才驚覺——她腦袋抽了嗎?漢王都好幾十了,她送什麽簪子啊!送個荷包都比這個強啊!等等……好像荷包也不太好……
幸好漢王察覺到蘇卿依的尴尬,伸手接過了簪子:“……謝娘娘。”
折騰了這麽久,蘇卿依肚子早就餓了,跟在漢王身後朝前廳走去,想着一會吃什麽大餐,但是看到漢王沉重的背影,突然覺得漢王似乎和陳王是同樣的憂郁類型,但是陳王在表漢王在裏,且漢王的憂郁更深,更濃,也更沉。
但是最終蘇卿依沒能趕上壽宴開席,原因無他,半路上被容洛予派來的人給請走了。
回到傅陌的書房外,蘇卿依輕輕地打開房門,撲鼻而來的是依舊是一股墨香味,但其中卻夾雜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藥味。蘇卿依探頭進去,只見傅陌仍是風度翩翩地站在書架旁,而容洛予就有些狼狽了,他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仔細一看,敞開的衣領下的皮膚有些青紫,心情也不大好。
“婦道人家的手段來來去去就是那幾種,這次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