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學校沒有晚修,下午四點下課後便是自由活動時間。
顧澎易和駱飛兩人正準備去找安懿,但是卻在他們三人的群裏收到一條信息:
——今日,你們的安小弟有大事要辦,不踢球了。
他們兩人相視一眼頗有些疑惑,這家夥還能有大事要辦?買糖去了?
此時此刻520宿舍裏——
“原來與x軸平行的線段仍然與x平行且長度不變,原來與y軸平行的線段仍然與y平行,長度為原來的一半。”
安懿表情很是嚴肅,他低頭看着草稿紙上尤最畫的圖形,認可的點了點頭:“對!”
尤最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懂了?”眼底盡是狐疑。
“必須的,我,學習能力,強!”安懿拍着胸膛自信滿滿的說道。
“那會畫嗎?”
“會!”安懿點了好幾下頭。
尤最見他點得那麽激烈真怕腦袋給弄下來,屈指在他手背上敲了敲,把筆遞給他:“畫一個棱臺。”
說完翻開一旁的課本想盡快把這學期的知識點記完。
輕輕敲着手背的感覺好像一串微弱的電流,明明是不經意的動作但是卻惹來心頭的翻湧,安懿握上筆,愣愣的看着草稿紙上尤最剛才給他示範畫着的圖形,棱臺也是五個邊,那愛心也是啊,鬼使神差的,他說道:
“尤最,我畫個愛心給你吧。”
“嗯。”尤最翻着物理書,沒有聽清楚也就這麽随口一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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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懿的眼睛像是被鋪滿着細碎的星點,他低頭拿着尺子認真的在草稿紙上畫着,染上笑意的眼眸帶着愉悅的心情。
他突然覺得啊,數學真好,還能談戀愛畫愛心呢~
半小時後——
安懿從一開始的滿心期待畫顆心給尤最,可怎麽畫都畫不對。
他看着草稿紙上的幾何圖形用斜二測畫法畫出的愛心完全看不出形狀,突然有些失落,但他越着急就越畫不出。
就是想畫一個愛心而已,他數學不好就連愛心都畫不好了。
安靜的宿舍裏不斷的傳來唰唰又啪嗒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尤最從物理書上擡起頭,他看着身旁埋頭畫着卻略顯焦躁的安懿,視線落在草稿紙上,只見草稿紙上的幾何圖形有些奇怪,疑惑的湊前看清楚。
“你畫的是什麽?”
安懿聽到過分靠近的聲音猛地擡起頭,就在看到自己的臉與尤最近在咫尺的距離時身體僵住不敢動。
好像只要往前就可以親一口了。
因為連唇間的吐息都感覺到。
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不敢直視尤最,傻愣愣的把頭低下:“我畫的愛心。”
給你的愛心。
“為什麽畫愛心?”
“……愛心不是棱臺嗎?”
“愛心是棱臺?”尤最伸手拿過鉛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顆幾何愛心。
不需要尺子便可以畫到精确的形狀讓安懿看愣眼:“不是嗎?”
“誰告訴你的?”尤最放下筆說道:“幾何愛心屬于不規則圖形,棱臺上下底面是相似的平行多邊形,側面是梯形,側棱交于原棱錐的頂點。”
安懿:“……”
算了算了,要什麽幾何愛心,平面愛心不也一樣。
生氣的搶過尤最手中的鉛筆在草稿紙上畫下一個很大的愛心,然後沒好氣的把草稿紙丢在尤最面前:“給你!”
尤最對他的行為表示疑惑:“給我做什麽?畫法你都會了?”
“會啊,不就是斜一測畫法嗎!”
“斜二測。”
這三個字像是重大打擊,他耷拉着肩膀小聲說:“……太難了,學不會。”
畢竟他數學真的就考了4分,顧澎易和駱飛都笑話他蒙都不止這個分數,爸媽知道他考成這樣也沒有說他什麽,就還會哄着他說重在參與。
但是就不知道為什麽,尤最說他就不行,他不想在尤最面前丢臉。
他頭一回喜歡人不想就什麽都拿不出手。
說不想丢臉,但今天就已經很丢臉了,做什麽都丢臉。
尤最的目光落在少年垂下腦袋後露出的一截白淨的後頸,不一會便轉移開視線,他看着安懿低垂着腦袋很失落的樣子,突然間不知道該讓人心情好起來。
眼裏若有所思了片刻他又拿起鉛筆,在草稿紙上列起式子。
安懿見尤最壓根沒有理他的青春傷痛,撇了撇嘴心裏更加難過了,于是悄咪咪的用餘光去偷看尤最在做什麽,然後他就看到了尤最在寫着什麽公式。
頓時間他反應過來尤最壓根就沒有理他,竟然還有心思自己學習,更難過了。
失戀了,他又失戀了。
尤最聽着身旁的人一直在哼唧,他說道:“知道心形線嗎?”
“不知道。”
“極坐标公式很快就會學,你現在學一學就當做是預習。”
“不懂。”
“水平方向……垂直方向……”
安懿聽着尤最說的一大串表情愈發的凝固,視線幽幽落回尤最的臉上,他現在嚴重懷疑尤最是不是在故意氣自己了。
“我數學4分哪裏聽得懂啊,你就不能教點簡單點的……”
數學渣渣心裏苦有誰懂,真的看不懂怎麽辦啊,他也很慌啊。
尤最把草稿紙推到他的面前,推了推眼鏡看着人說道:“看到嗎?心形函數。”
就在安懿欲哭無淚時他看到了草稿紙上的愛心,是在坐标上的愛心,他詫異的看着尤最:“這是……”
告白嗎?
啊啊啊啊啊!!!!
尤最跟他告白嗎!!
“是的。”尤最颔首:“這就是笛卡爾心形線公式。”
“……笛……”安懿發亮的眼睛暗了暗:“啊,公式啊。”
原來是個公式,哎,他以為尤最也對他一見鐘情愛心都給他畫了呢,原來是他想太多。
“數學很有趣,因為每一道公式都有它的意義,聽過心形線的傳說嗎?”
安懿搖了搖頭,他只聽過餓狼傳說。
“傳說中,52歲的笛卡爾遇到了18歲的瑞典公主克裏斯丁,并且成為了克裏斯丁的數學老師,兩人日久生情,但國王知道他們暗生情愫後很生氣,于是把笛卡爾趕出境外,并把公主關了起來。笛卡爾并沒有放棄,他每天都給公主寫信,但是每一封信都被國王攔了下來,在寫到第十三封信後便氣絕身亡。這封信沒有人能夠看得懂,因為信上只有簡單的r=a(1-sinθ),最後拿到信的公主看出來,她看出了笛卡爾在這個公式中對她表達的愛戀。”尤最在函數圖像旁寫下笛卡爾三個字:“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如果數學不好,人家想用這種特殊方式跟你告白你不會懂,也許就跟他失之交臂。”
就在他說完後就感覺到身旁的安懿突然站起身,他擡頭看着,就看到安懿雙眸透露堅定,雙手緊握雙臂曲着收緊貼在胸前,一副燃起熊熊鬥志的模樣。
“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學習的!不就是斜一測畫法嗎?我肯定會的!”
尤最:“……”擡手扶了扶眼鏡,沉默幾秒才開口:“是斜二測。”
“好的,斜二測!”
尤最看着這滿草稿紙的愛心,他覺得自己真的是……
閑下來了。
因為這不是他會浪費時間去做的事情,他剛才還講了笛卡爾的心形線?
不可理喻。
夜幕降臨。
陽臺浴室傳來水聲,而在浴室門外鬼鬼祟祟站着一個人。
安懿手裏拿着一條藍色的毛巾,神情緊張的盯着浴室門,門沒有關微敞開,像是在等他的到來。
因為緊張過度呼吸有些急促,他聽到浴室裏頭傳來的水聲腦海裏不由自主的開始腦補。
這人的衣服已經全部脫掉了,花灑架在上頭,微擡腦袋用手撩起額前的發絲,仍由水流肆意的從腦袋上滑落,無死角的撫過全身。
他舔了舔嘴唇,吞咽的聲音被浴室的水聲掩蓋過去,雖然還傻愣在浴室錢,但是望眼欲穿的眼睛仿佛已經撞破浴室門沖了進去。
愛情這個可怕的龍卷風這麽卷下去,他會不會忍不住直接撲到尤最身上?
把臉埋在毛巾裏蹭了蹭,發出了哼唧的聲音,真是怪不好意思。
第一天看到尤最就想把人吃了是不是不好?
吃了……
嘿嘿嘿。
抱着毛巾又親了親,就好像在親尤最一樣。
咔嚓一聲,浴室門開了,他猛地擡起頭,眼裏有些慌張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了,但是就在他看到尤最的瞬間愣了愣。
尤最沒有拿毛巾,身上已經穿好了衣服,因為沒有拿毛巾頭發滴着水就這樣走了出來,臉上還挂着水珠,他随意的抹掉臉上的水珠,然後把眼鏡戴上。
安懿吃鯨的張大嘴,就一瞬間,他看到了尤最沒有戴眼鏡的模樣。
眼角……
有顆紅色的痣。
好性感。
全然忘記了五分鐘前尤最喊自己幫忙拿毛巾的事情,就直勾勾的看着尤最,又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只聽到啪嗒一聲,宿舍燈被熄滅了,整片宿舍區的燈都被熄滅了。
尤最蹙眉,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被安懿用力的抱住。
“嗚嗚嗚我怕怕,好黑黑啊!”
尤最感覺到腰身有只手在摸着:“……那為什麽要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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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最:這家夥……
安懿:看我多機靈!抱住了呢!又親又抱簡直是追人小能手!誇我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