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鄰居皆是救世主

第7章

問：如何拯救一個被妖怪盯上的妖怪？

答：還要問嗎？當然是打倒它啊！

根據小鬼的說法，纏上藤丸立香的是最近比較嚣張的妖怪倩兮女，她挑戰大妖怪不成，受了傷，逃到并盛。倩兮女逃跑的速度很快，立花一路追上去，憋着氣跑了很長的一段路。

小鬼被她留着照顧被打暈的座敷童子，那個小妖怪就躺在藤丸家門口，門口附近還有打鬥的痕跡。

倩兮女一路把她引到并盛公園，那裏有一個小小的樹林。藤丸立香半昏迷着，雙手被綁着舉在頭頂，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腰，腹肌若隐若現。

天野立花抱着刀，順平氣息。灰霧裏出現一只蒼白細長手，尖銳的長指甲輕輕的撫摸着黑發少年的臉，嬉笑聲游蕩在林中。

一直藏匿着的妖怪露出原本的模樣，上挑的眼角染上豔麗的緋紅，頭頂的花簪松垮的挂着，幾縷黑發零散落下，頹廢妖豔。

原本是青樓女子的倩兮女自然長得好看，除去那可怕的笑聲，豔麗的外表有着魅惑的資本。好在立花有着抗魔能力，她從來不會被魅惑，眼神堅定的握緊長刀。

按照原本的實力，倩兮女并不是立花能夠打敗的存在，但是對方受了傷，立花自覺有一搏的能力，也不會臨場膽怯。

“哎呀，這可怎麽辦呢，您的情郎現在正陷入妾身的幻境中，做着美好的夢呢。”倩兮女掩唇而笑，灰霧裏的黑影蠢蠢欲動，“打擾別人的美夢，太過不解風情了吧？”

立花舉起刀，暗地裏給自己加上幾層強化魔術：“夢只是夢而已，到時間了，自然該醒了。”

……

夢境的世界很美。

明鏡一樣澄亮的藍色天空，雪白如棉花般柔軟的白色雲朵，恍惚裏聽到的清脆鳥鳴，卻不見有鳥雀飛過的弧線。

猶如童話般的美麗夢境，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界限。黑發藍眼的少年踏着清澈見底的水面往前走，腳下的每一步，都會泛起層層波紋，如花朵一樣綻放在湖面上。

鏡面的湖水之中，冒起的透明泡泡裝着一位脆弱的橘發少女，她蜷縮身體，雙手抱着膝蓋，火焰一樣的眼睛此刻閉緊，柔弱得惹人憐愛。

藤丸立香一步一步的接近。

明明兩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但無論藤丸立香怎麽走，都無法抵達少女的所在之處。他茫然的走着，不知道為什麽停不下來。

——快追上她吧。

——只要努力一把，很快就能追上她的。

——來，繼續走啊。

誘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年伸出手，觸碰到虛無的空氣，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突然出現點點緋紅，猶如鮮血一般，紅得耀眼。

鮮血出現的範圍越來越大，他感覺自己的臉上也灑上了奇怪的紅。少年伸出手，無力的手指劃開沾染的液體，在臉上留下幾道暗色痕跡。

“血……？”

雨滴一樣的血液開始落下來，眼前的景象開始碎裂消失，藤丸立香眨眨眼睛，從黑暗之中清醒過來。他感覺到有人在抱着他，溫熱的體溫夾雜着濕潤鐵腥的氣味，以及痛苦難耐的喘氣聲。

他擡起頭，看見夢境裏本應沉睡着的橘發少女，蒼白的臉在他正上方，還帶着些許熱氣的紅色液體從她額頭落下，滴在她臉上。

“你醒了啊。”少女松了口氣，悶哼一聲，松開抱着他的手。藤丸立香摔在地上，斷層的思緒終于合攏起來，他連忙爬起來，渾身打着哆嗦。

“立花！”

“我沒事……”

天野立花稍微喘了口氣，繼續撿起落在地上的刀。渾身浴血的少女像是位無畏的戰士，筆直的站在面前擋去一切暴風，她揮着刀，抵擋狂暴攻擊的黑影，黑發凝結而成的武器銳不可擋，在她身上留下染血的印記。

“快走！”

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為了保護自己受傷流血，誰會就這麽狼狽的逃跑？

至少藤丸立香做不到，他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是如何，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跑。不久前，他才在衛宮那邊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要保護立花，現實卻諷刺的把他的希望反過來。

黑發少年握緊拳頭，他找來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強化之後跑到立花旁邊，替她擋開多餘的攻擊。橘發少女抽空轉過頭，露出驚愕的表情。

“不要小看我啊，我也可以戰鬥！”

可立花震驚的事情并不是這個，藤丸立香會過來幫忙是情理之中的事，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對方居然能看到黑影攻擊的事實：“……你居然能看到黑影？！”

“我……”立香也意識到有哪裏不對，他剛吐出一個字，便被狂化的黑影抽飛。被擊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少年彎下腰，痛苦的吐出胃裏的東西，湧至喉嚨的胃酸灼燒着身體內部，十分難受。

又是一擊過來，他整個人撞到樹幹上，耳邊響起細細的嗡嗡聲。

“哎呀哎呀，咱的老板居然被打成這樣了，好可憐。”忽近忽遠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藤丸立香熟悉的感覺，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把他扶起來，濃郁的酒氣令人眩暈。

“酒、酒吞——”曾為迦勒底禦主的少年一秒就判斷出來人，他抓着“鬼”身上的紫色和服，艱難的睜開眼睛，“拜托了，請幫幫立花！”

“既然是老板的請求，妾身就接受了。”長着兩根長角的鬼之英靈輕笑起來，“剩下的就交給妾身吧。”

“還有吾！”另一個金發的“鬼”哼笑起來，“作為代價，把貢品準備好給吾吧！”

兩個“鬼”是站在衆多妖魔鬼怪頂端的強者，生前便是如此，作為英靈的她們更加厲害。大江山之主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兩人合力，只需要幾秒鐘，便能将普通人類無法匹敵的怪物消滅掉。

速度快得剛才兩位少年少女的打鬥像個笑話一樣。

這就是人類和英靈之間的力量差距。

明明知道這一點，但藤丸立香還是很難受。剛剛那種無力的感覺纏繞在心裏，緊緊的将他勒緊，連喘氣都覺得困難無比。他弓着腰，丢掉手上的臨時武器，慢慢的走到立花面前。

依靠着長刀的少女看見那邊的兩位從者，冷靜的回望慢慢接近的藤丸立香。

“……你是聖杯戰争的禦主？”

藤丸立香幫她把刀放進她腰間挂着的刀鞘裏，替她擦掉臉上的污漬，難受的感覺一直存在，扯着心髒疼得像是被捏緊一般。

“不是，”他悶悶的回答，“我……曾經是迦勒底的禦主。”

“迦勒底……的……”天野立花腦海裏一片空白，她想知道藤丸立香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想問他，是不是這個世界發生過什麽，想問迦勒底是不是也有一位叫做瑪修·基列萊特的粉色短發少女，是不是……曾經有一位叫做羅馬尼·阿基曼的醫生。

可最後這些話都吞進肚子裏。

立香将全身疼得發抖的少女抱起來，撿完戰利品回來的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興致勃勃的走過來，看了立花好幾眼。

“這就是汝那位心上人啊。”

“什——茨木童子！”

“汝是在害羞嗎？莫非汝一直沒——”“別這麽說嘛，茨木，老板的臉已經紅透了哦？”

一人兩英靈的對話，天野立花并沒有認真的聽，她睜開眼睛仔細的看着酒吞和茨木，發現異世界的那兩位，和現在的兩位并沒有什麽明顯的差別。

只不過現在的這兩位沒有和她共事的記憶而已。

“立、立花，剛才的話只是開玩笑而已……”藤丸立香小心翼翼的話語将她的思緒拉回來，立花茫然的“啊”的點點頭，完全不知道立香所說的“玩笑”到底是什麽。

藤丸立香沒将立花送去醫院，橘發少女傷勢看着嚴重，其實最大的問題是脫力而已，她身上的基本都是小傷口，割裂的地方需要仔細清洗幹淨才行。

天野立花回到自己家，沖掉身上可怖的血跡。血水和熱水交融，粉色的液體從出水口流出。細密的水珠打在傷口上有着針刺般的痛感，她一面維持着清醒，一面思考着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之前的衛宮，現在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怎麽看，隔壁的藤丸立香都不像是普通的禦主。一般的禦主不會有這麽多熟悉的英靈，再加上他之前說過的迦勒底，立香推測他正是被招聘過去的禦主之一。

可能是和天野立花在異世界的情況是一樣的。

如果是和她去到的世界是一樣的發展的話，那麽，藤丸立香恐怕和她一樣，是拯救人理的功臣之一。

簡單的說，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救世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