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若即若離（1）
等沈臣聞離開卧室，鐘薇趴在床上，喘了好久的粗氣。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鐘薇調整下狀态，給顧北淮回了個電話。
“怎麽了？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都已經睡了。”
“吵醒你了？對不起啊，薇薇。”顧北淮語氣軟軟的，“我剛才睡着，做了個夢，夢到你了，醒來後，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剛才真的做了個夢，夢到鐘薇跟沈臣聞竟真的在一塊了。
夢境真實的吓人。他醒來，只覺得有種特心碎的感覺。
醒來後，他突然就很想跟鐘薇通個電話了。
現在真的有點困了，鐘薇打個哈欠：“北淮，好好休息吧。”
顧北淮點頭：“嗯。”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住院的緣故，顧北淮此時的聲音給她一種脆弱感，“薇薇，明天下了班，有時間嗎？過來醫院看看我啊。”
一個人生病住院的時候，往往是最脆弱最需要關心的時候，她去看看他，只會讓顧北淮對她越來越有好感吧。想着剛才沈臣聞告訴她的，如果跟顧北淮不可能，就別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鐘薇狠了狠心，說：“北淮，你知道的，最近剛剛開學，有點忙的。”
她說完，明顯感覺電話那端顧北淮怔了怔：“那好吧，晚安了。”
= = =
如果不喜歡一個人，就別給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這句話，怎麽好像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坐在書房裏，沈臣聞倚靠在椅子上，心緒不寧。
鐘薇的嘴巴軟軟的，滑滑的，剛才吻她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就要瘋掉了，瘋狂的一點理智都沒了，只想狠狠地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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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口幹舌燥，沈臣聞起身倒杯水，喝一口，而後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一口，對着窗外發起了呆。發着呆時，卻見顧北淮竟給他也打來了電話。
怔怔看了手機好一會，沈臣聞按下接聽鍵。
“四哥，睡了嗎？”
“嗯。”
“四哥，謝謝你今晚送薇薇回家啊，也謝謝你今天把受傷的薇薇帶去醫院。”
桌子上，水杯裏的水冒着熱氣，熱氣袅袅，沈臣聞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這沒什麽。”
“四哥，我能知道你今天是怎麽遇到受傷的薇薇的嗎？薇薇說她額頭上的傷是碰的，你知道怎麽碰的嗎？”
沈臣聞失神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皺皺眉，有點不耐煩：“北淮，這都淩晨了，快點睡吧。”說話間，他已經打了個哈欠。
可顧北淮卻不依不饒：“四哥，你知道的，我很喜歡薇薇，那你覺得她怎麽樣啊？你對她什麽感覺啊？”
他對鐘薇什麽感覺啊，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呢。
但他知道，現在他很讨厭別人在他面前談論她提及她。
拿起書桌上的筆在空白紙上随意的塗塗畫畫，沈臣聞說：“北淮啊，好好休息吧，我很累，就先挂了。”
= = =
昨個一晚上，顧北淮都沒怎麽睡好。翻來覆去的，總是做夢，而且還總是夢到沈臣聞，夢到鐘薇，夢到他倆在一起的畫面。
真是魔怔了。
早上六點鐘，他就醒了，醒來，想着昨晚的夢，想着昨晚跟沈臣聞打電話時，沈臣聞的不耐煩，顧北淮心裏越發忐忑，忐忑着，就給韓江打去了電話：“韓江，你說，四哥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啊？薇薇那樣的，四哥會喜歡嗎？”
韓江雖然沒起床氣吧，但是大早上被人擾醒總歸是不爽，懶懶回應：“北淮，大早上別打電話問我這種問題好嗎？四哥喜不喜歡那種類型，你問四哥才對啊，問我管什麽用？而且，你把鐘薇當個寶，別人不一定。”
挂了電話，顧北淮嘆氣。也許吧，真是他想太多了。
沈臣聞跟鐘薇應該沒啥關系吧。
而且，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夢跟現實是相反的。他昨晚夢到那麽多次沈臣聞跟鐘薇有關系，現實也許就是他倆真的沒關系吧。
昨晚沒睡好，現在想着想着，顧北淮昏昏沉沉再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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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跟沈臣聞接吻之後，鐘薇在面對沈臣聞時，多少有些不自在，沈臣聞也一樣，在面對鐘薇時，也多少有點不自然。以前吧，他倆還經常會面對面坐在同一餐桌吃飯，自打接過吻後，他倆已經有幾天沒一起吃過飯了。
而且，自打接吻後，沈臣聞晚上都是睡客房的，幾乎沒再踏進去卧室一步。
不過，雖然倆人關系好像更生疏了，但沈臣聞對她的照顧還是挺周到的。她的腳紮傷，現在走路不方便。以前都是搭乘公交車上下班的，現在沈臣聞特意給她找了個司機，送她上下班。
而且，沈臣聞還給她買了副拐杖。
這些天，沈臣聞更是給她買了好多的補品，補血的補品。
不知道是不是沈臣聞照顧的好，她的腳傷好的挺快的。一個星期就差不多好了。雖然好的還不是很利索，還不能沾水，但好在走路沒那麽疼了。好了，也就不用司機接送上下班了。說實在的，之前司機接送她上下班，她都會讓司機在距離學校一條街的地方停下。她不想被別人看到她有專屬司機，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與議論。
這一個星期裏，顧北淮倒是也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說想讓她去看看他，但都被她以開學太忙事太多為由直接拒絕了。
想想自己挺殘忍的，但是，她真的不想給顧北淮任何的希望。
不過，這天，她下了班，剛走出校門，一輛路虎突然穩穩妥妥的停在了她的身邊。
車窗搖下，她看到了韓江。
也許是被女人寵慣了吧，這些公子哥好像偶爾就愛撒嬌，好像一撒嬌女人就會心軟。這不，韓江委屈巴巴的樣子真的堪比顧北淮了：“鐘老師啊，您行行好，跟我去醫院一趟吧，顧北淮可是想你想得茶不思飯不想了，您就給點時間去看看他嘛。好不好？”
鐘薇抱歉的搖頭：“我明天好幾節課呢，今天要準備備課什麽的，真沒時間去醫院。你告訴北淮，我有時間一定去看他，好嗎？”
“不好。”
最終，她是被韓江強硬的拉上車的。
車子往醫院方向行駛着，中途，鐘薇聽到韓江說：“鐘老師，我覺得你心真狠啊。北淮他很喜歡你，你至于這麽傷他嗎？這麽久了，都不去醫院看看他的。你不去醫院看他，他這些天真的沒怎麽吃飯，脾氣暴躁的要命，很多小護士都被他罵哭了。”
鐘薇無奈嘆口氣：“北淮住院，我很難過，但是我跟顧北淮不可能的，一點可能性都沒有，所以我不想去看他，給他希望，到頭來，卻讓他更失望，更傷害他。北淮是你的朋友，他也是我的朋友，他曾經幫我很多，我感激他，所以不想頻繁出現在他面前招惹他。”
鐘薇說完，韓江沉默。
半晌，韓江說：“也許你是對的。”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
現在，車子已經堵的一動不動了，韓江看看鐘薇：“不過，你為什麽要說的那麽肯定呢？真的跟顧北淮一點可能性都沒有嗎？北淮他真的很喜歡你的，雖然之前他是花心了點，但是他現在已經改過了，前些日子，為了準備跟你表白，他真的是跟身邊的女人斷的幹幹淨淨的了。他很喜歡你，所以在錢包裏夾着你的照片呢。每次朋友聚會什麽的，他也總是會說到你。這些天你不去看他，他不好好吃飯，我只好把落落叫去了醫院，我讓落落給北淮講你上課時的趣事，北淮他才多少吃點東西。”
這次輪到了鐘薇沉默。
韓江看看她，繼續說：“鐘老師，北淮這人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有時候還有點痞裏痞氣的，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北淮他挺脆弱，挺細膩，挺怕孤單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是跟在他爸身邊長大的，顧叔叔那人，特嚴肅，不茍言笑，北淮挺怕他的，別說北淮怕我，我見了他，都會怕他。其實，我一直在想，北淮之前身邊那麽多女人，是太怕孤單吧，也太沒安全感。你知道北淮怕黑，怕打雷嗎？北淮晚上自己一個人睡覺，都是會整夜開着燈睡得.....”
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
但她什麽都不想知道。
韓江好像還要說什麽，鐘薇打斷了他：“韓先生，我珍惜北淮這個朋友，但是，我跟他是真的不可能在一塊的。北淮他真的很好，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去愛他，全心全意的去愛他。”
至少，這輩子，她是不會全心全意再去愛一個人了。
她的全心全意，已經透支在了沈臣聞身上。
鐘薇跟着韓江去了醫院，到病房時，看到顧北淮正在剪紙，低着頭，拿着剪刀，很認真的在剪紙。
韓江看他在剪紙，笑着來了一句：“北淮，你還真無聊啊你。”
顧北淮擡頭，一本正經：“剪紙是無聊的事情嗎？才不無聊，剪紙偶爾可以讓心靜下來的。”
鐘薇看着他，好像真的是第一次發現顧北淮也有這麽細膩的一面。
顧北淮跟韓江說着，看到鐘薇來了，明顯怔了一下，轉瞬，顧北淮咧嘴一笑：“薇薇，你來了啊。”
鐘薇點頭，坐下聽顧北淮跟她開始瞎聊。
顧北淮話真多，她坐下後，顧北淮一直侃侃而談，說東說西的，甚至說起了他們在大學時候的事情。說起大學時代，鐘薇突然一件事。大學的時候，他們學校其他系的有個男生看上了她，那男生特讨厭，她都拒絕他好幾次了，卻依舊每天都會在女生宿舍門口堵她糾纏她，讓她不厭其煩，顧北淮知道後，帶着一群男生找到了那個男生，說不要再纏着她，否則見一次就打一次。從那之後，那男生再也不敢糾纏她了，她耳邊清靜了好多。
好像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很多人對她都有了些忌憚，因為大家都說她的靠山是顧北淮，不要随便惹。
其實，那時候的顧北淮也經常纏着她捉弄她，經常出人意料的站在她身後吓唬她，他倆一起值日吧，顧北淮經常都是懶懶的看着她幹，在一邊翹着二郎腿大言不慚的說他是公子爺，這種糙活他是不會碰的。
想着，卻聽顧北淮來了一句：“薇薇，你真的就不考慮一下我嗎？”
鐘薇看看他，微微點頭。
“那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顧北淮看着她，目不轉睛看着她，“我四哥那樣的嗎？”
鐘薇蹙蹙眉，下意識的回一句：“你瞎說什麽呢。沒有。”
沒有嗎？可是他卻分明看到鐘薇眼神裏的閃爍與慌亂。長長呼口氣，顧北淮倚靠在床上：“我有些口渴，給我倒杯水。”
鐘薇點頭，乖乖倒杯水給他。
“我想吃橘子，幫我剝一個。”
鐘薇看看他，再次點頭，老老實實的給他剝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