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電車難題
‘吼……’一聲巨吼傳來,張俞猛地轉身站起來,元氣附上眼睛後,眯眼遠眺,可是沒有任何發現。其他人紛紛跳了上來,都疑惑地看着來時的方向,可惜只有一聲吼,就再沒動靜。衆人驚疑不定地看着張俞。
張俞苦笑一聲,道:“昨晚我又看見它了,發現它已經離我們很近了,這才讓車隊連夜趕路,還好濃霧突然散了,不然這會我們可能已經被追上,那聲怒吼……恐怕是發現我們跑了……”
衆人心裏一寒,這從淩晨兩點到現在起碼走了一百多公裏,它的吼聲竟然傳到這裏來,那得多恐怖的怪物?
“不要慌,現在離布防區已經不遠,我們完全可以在被追上之前,進入布防區,布防區裏還有三萬戰士,不信奈何不了他。”馬駿雄安慰衆人道。
他剛好也在客車上面,爬上客車頂上對他來說沒什麽難度。何弱水是拜托謝怡然飛上來的,也讓她體驗了一下飛翔的感覺。
對其他人來說更不是什麽難題,車隊高速飛馳。高速帶起的風吹得衆人的衣服獵獵作響,但是對已經強化過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不管什麽樣的怪物都有弱點,只要找出來,應該就不難對付”蘭皓文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分析道。
“沒用眼睛看到,很難确定有什麽弱點,可能等我們看到了,就都死了。”劉玉璋嘿嘿笑着開了個玩笑。
可是沒有人笑的出來,謝怡然憂愁地說:“電影都沒有說過那個怪物啊,到底是怎麽來的啊,唉。”
“不要想太多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淹,當務之急,我們先去布防區把這些幸存者安頓下來再說吧,否則展不開手腳。”張俞下了結論,衆人不再談這件事,又閑聊了一會,紛紛下去了。
車頂上只剩張俞和李沫沫,何弱水本來想也想留下來,可是李沫沫好像有別話跟張俞單獨說,只好也下去了。
“人類真是很自我的生物,明明渴望群居,卻老是離群,然後自我标榜孤獨、寂寞;被拆穿後,卻總拿一句話來掩飾‘你不懂我的,你們都不懂我’。其實沒有誰真正懂自己,連自己都不懂自己,卻要求別人懂你,豈不可笑?”李沫沫站在車頂,羽絨服已經有些破了,可還是那麽一塵不染,這很不合理,可惜在她身上,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都被掩蓋。她的長發被她用了一根木頭發簪盤起,看起來雍容華美。
今天她穿了一套休閑運動裝,和她盤起來的頭發是那樣的不協調,可在她那絕美的容顏下,卻又有一種非常怪異的美感。她說話時眼神微微透着自嘲,很久沒有說那麽多話,所以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到後面才漸漸正常。
張俞站在他旁邊,想了想,雖然還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他認真的說:“我們一直活在巨人的肩膀上,不知道地上危險的我們才有時間去研究‘自我’這個詞語。現在,巨人倒下了,生死存亡就在眼前,繼續研究‘自我’已經變成了沒有意義的事。”說到這裏,他眼神清明,看了她一眼,接着道:
“所以,為了活下去,這些‘自我’不要也罷。”
“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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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不重要吧?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嗎?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她搖了搖頭,面無表情,說:“知道電車難題嗎。如果讓你來選擇,你會選哪一個。”雖是疑問,但她的語氣平淡,沒有一絲起伏。
張俞知道她口中的電車難題,其內容大致是: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并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個瘋子在那另一條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考慮以上狀況,你應該拉拉杆嗎?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認真道:“都說生命的價值是平等的,既然都是平等的,當平等對平等,我只能得出五大于一這個答案,那你說我應該怎麽選擇?”他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了。
“我希望你選擇‘一’。”李沫沫突然轉過來向前走了幾步面對張俞,她把臉湊近張俞的臉,從她眼神裏透着請求,信任,還有一絲連她也不知道的期待。她請求他答應自己,信任他一定能做到,那絲期待卻是另外一個答案。
看着離自己只有幾厘米的絕美容顏,他的呼吸漸漸紊亂,即便在高速行駛的車頂上,也能聞到對方散發出來的體香,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但是只一會便慢慢恢複清明。
“你是想要我單獨帶着胖子上京城,你害怕後面那只怪物會把我們都殺死,是嗎?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張俞先确定了下她的意思,然後想都不想拒絕道。
然後,他拉起她的手,眼神溫柔,輕聲道:“我不會讓你們死的。”說着,他又微微用力握緊,鄭重承諾: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大家活下去,沫沫,請你相信我好嗎。”
李沫沫的手微掙了一下,就不動了,她順勢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閉上眼睛,感受那能讓她感到安心的氣息,她的臉紅了,從小到大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全被他拿走了,她想:就這樣罷,就聽他的罷。
張俞心跳加速,剛想環住她的腰,可惜佳人忽的輕靈一閃,已經離開了他的懷抱,他不免覺得有些遺憾,但嘴角卻噙着微笑,因為看樣子,她決定信任自己。
……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音。
“進來。”林宏盛拿着一份文件正看着,聽到敲門聲,應了聲。
門開了,一個瘦高瘦高青年少尉走了進來,先敬了個軍禮,然後說:“報告司令,馬駿文逃了,另外離營地八十公裏左右,有一個車隊正往這邊駛來,其中有三輛軍車,還有一輛大巴車,沒有看到喪屍追擊,疑是馬教官。”
“該死的,你們是怎麽看人的?還有,柳師長為什麽不自己來向我報告?你是他的兵?”林宏盛怒目一瞪,說。
“報告司令,我是第三師的文書馬文才,柳……柳師長被馬駿文殺了……請司令下令,我一定會捉到那個畜生。”瘦高青年表情哀戚,請求道。
“柳毅死了?怎麽死的?”林宏盛驚訝道。
“具體過程還不清楚,看現場好像柳師長去看馬駿文的時候被搶了槍,然後就被馬駿文給殺了。”
“老柳啊,這這……這簡直是喪心病狂。”林宏盛面上悲痛,心裏卻暗暗痛快,這個柳毅跟馬駿雄交情很好,所以一直不肯倒向自己,沒想到竟然被馬駿雄的兒子給殺了,不過也可能是他們玩的詭計,當初讓柳毅關押馬駿文就有讓他們反目的意思在裏面,沒想到效果超出自己的預料,小小一個馬駿文翻不起什麽波浪,跑就跑吧,至于馬駿雄……想到這裏,他冷笑起來。
“馬少尉,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請你務必要把馬駿文抓回來。”林宏盛鄭重地命令道。”
馬文才眼睛紅紅的,感動的敬了個軍禮,道:“定不負司令所托。”
林宏盛微笑着,等馬文才出去後,又叫來一個衛兵,吩咐道:“去查一下,柳毅是死是活,再查查有沒有一個叫馬文才的文書,另外,馬教官如果真的回來了,告訴他我找她有事,關于他老婆孩子的。”林宏盛眼神莫名,臉上陰狠之色一閃而過。
衛兵應聲出去,過了大概三十分鐘,他回來了,說:“報告司令,第三師現在亂成一團,柳團長确實已經身亡,看傷口應該是在沒防備的情況下接近他,然後被搶了槍殺掉的,那裏确實有一個叫馬文才的文書,另外已經吩咐下去,馬教官一回來就會被請過來,報告完畢。”
林宏盛點了點頭,揮手讓衛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