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女裝了不起？

第52章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孟洋一聽到項檸的聲音整個人立刻精神了，但只維持了兩秒，又像是糊上牆的爛泥，随便靠個地方就能滑溜到地上。

“怎麽了？”

項檸的聲音很輕柔，和往常沒什麽區別，恰是如此平常，讓孟洋心裏像是被掏空了似的難受。

“項檸！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好不好，好不好？”孟洋抽了一下鼻子，“我不想因為生理需求和別人在一起，太惡心了！”

項檸被這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弄得一頭霧水，感覺到孟洋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他焦急地繞着卧室裏的小地毯轉了三圈：“洋洋，你到底怎麽了？”

阿k一直沒有刻意回避，他怕孟洋的狀态不好随時需要人伺候着，空曠的城郊，話機聽筒裏項檸焦急的聲音他聽得很清楚。看孟洋一直傻愣楞地不回話，他走過去，拿過孟洋手裏的話機說：“檸檬，是我，我帶他泡吧去了……”

項檸聽到是阿k的聲音，頓時松了口氣，至少身邊有個熟人：“他喝多了？他酒量不行，兩罐啤酒就能不省人事。”

“估計不是喝酒喝的，就是……”阿咬了一下下嘴唇，擠了擠眼，“估計是被裏面的氛圍吓着了，對不起啊，我沒想那麽多。”

“呼……”項檸聽李碩說過阿k的事情，雖然知道他已經改邪歸正了，但還是有點兒堵，連忙調整了一下語氣，“沒事兒，見識一下也好，麻煩你幫我送他回家吧。”

項檸不開心，自己的男朋友，自己都沒玩夠呢，怎麽能讓阿k帶過去禍害。可想到剛剛挂掉的孟洋的那個電話，他又不知不覺地勾了勾嘴角，撲進了床裏——他不相信阿k，但相信孟洋。

回去的路上，孟洋一直拿頭靠在後排的玻璃窗半眯着眼看外面的街景。阿k坐在副駕上，時不時地回頭瞄他一眼。兩人沒什麽話。

到了孟洋家小區門口，阿k跟着下了車。

“你回去吧，我沒事兒，回頭買個新手帕給你。”孟洋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點兒小孩子氣了，不好意思。

“孟洋，和檸檬好好過。”阿k微笑着，甜美動人，上前拍了拍孟洋的肩膀，停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到了家，奶奶跟着小姑走了，家裏就老媽一個人。剛進屋，淡淡的酒氣就引得老媽皺了一下鼻子。

“你喝酒了？”老媽問。

“嗯，喝了一點，一點點。”孟洋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本來想和你談談的，既然你喝酒了，那咱們明天再談吧。”老媽跟過來，在衛生間門口說了一句，扭頭回卧室。

孟洋嗯了一聲，索性取了換洗的衣服開始沖澡。

老媽隔三差五地就會和自己談談，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沖了澡回屋倒頭就睡。睡到半夜口幹舌燥加上一直夢到在狂躁的音樂裏被陌生男人撞屁股，驚醒後就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喝。

客廳的落地燈開着。老媽披着羊毛圍巾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吓了孟洋一大跳。

“媽？”

孟母沒有擡頭，繼續盯着前面的茶幾，嘆了口氣：“我睡不着，你要是還清醒着，咱們就現在談吧。”

孟洋應了一聲，進廚房快速喝點水，端端正正地坐在老媽對面。

老媽知道他睡覺沒有穿睡衣的習慣，這會兒正光個膀子穿個大褲衩。她又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去，回屋把衣服穿上，談的時間比較長。”

孟洋這才緊張了一下，預感到老媽談的事情應該是件非常重要的大事，連忙起身回屋套了件t恤和運動褲又出來了。

老媽看他坐定，推了推眼鏡，問：“是不是和項檸出去玩了？”

聽到“項檸”兩字從老媽嘴裏不慌不忙地蹦出來，孟洋的心着實緊張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來項檸之前說過的那句“咱兩的事兒，你媽鐵定知道了”連忙問了一句：“媽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麽？”老媽問。

“我和項檸……”

“你兩在談戀愛？”老媽又問。

還真被項檸猜中了。孟洋屁股上之前被男人蹭過的地方，像是突然被人踹了一腳，有點兒坐不穩地往前竄了竄：“媽……你是看到那天我兩睡一起了吧？”

“咳……”老媽輕咳了一下，淡定地擡頭盯着孟洋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你是問我什麽時候發現的？”

孟洋眯了眯眼，抿着下唇小聲嗯了一下。

“呵……”老媽長長地嘆口氣，“孟洋，你知道媽媽這幾年過得有多辛苦嗎？我倒是希望前兩天才發現的。”

孟洋猛擡頭掃了老媽一眼，又迷惑地低下了頭。

“有一天……”老媽眯了下眼睛往後背上靠了靠開始說，“那會兒你才上高一吧，我從外面學習回來，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在路上溜達着，還時不時地偷笑一下，跟吃了開心果似的。當時我就想你肯定是早戀了，不過，怕影響你學習也沒敢問，琢磨着可能是我平時太忙沒照顧好你，沒讓你感受到溫暖，這才專門到你姑姑家請了奶奶來做飯，想要家裏常有個人陪着你。可你呢……還是總往外跑吧？我當時就安慰自己，孩子嘛到了青春期，有個談得來的女孩也挺好的，只要不越矩，媽媽都當沒看到好了。可是……你高二那會兒，奶奶住院，我急急忙忙從外面趕回來，才看明白……一直纏在你身邊的小姑娘，就是他吧？是那小子項檸吧？”

孟洋無奈地低着頭點了點，現在再解釋也解釋不清了。

“你不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愣是躲在醫院的水房裏大哭了一場！”

孟洋聽到冰美人哭了，很震驚地擡頭瞄了一眼。

“我兒子早戀也就算了，居然是個同性戀！還和一個異裝癖同性戀！”說到這，老媽的聲音不知不覺地揚高了一些，放在雙腿上的指尖也在微微顫抖。

“媽……他……”孟洋叉開腿，兩手撐着額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還算你小子專一！這麽多年都不帶換人的，今年過年都敢帶人回家過年了啊？”老媽推了推眼眶，咬了咬牙，目光往窗口瞥了一眼，天已經在蒙蒙亮了，窗外有小鳥叽叽喳喳地往孟洋卧室那邊的窗臺飛過去。

“算了！”老媽調整了一下情緒，把目光又放到孟洋身上，“我查過了，同性戀不是病，不用看醫生，也談不上治療……”

“媽！”孟洋有心直接從沙發上蹦起來撲到老媽腳邊，可長久以來和老媽冷冰冰的交流方式讓他穩住了。

“不是我說，小項被他家裏趕出去……我非常理解！我當初也想趕你來着。”

“媽！”孟洋想解釋說自己是前不久才和項檸好上的，可是轉而一想，以前兩人在一起都能被老媽看成早戀，其實潛意識裏，自己還是老早就喜歡項檸，只是不肯接受吧，他忍住，嬉皮笑臉地問了一句，“你怎麽看出項檸就是那女孩兒的？”

老媽本以為兒子會來安慰安慰自己，沒想到直接聽了這麽一句，翻了個白眼：“那身高！那大腳丫！一般女孩能長得出來嗎？！”

孟洋的心裏七上八下，一時沒了言語，只是嘴角含着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這才是孟母的本來面目，她震驚過，傷心過，只是自己默默地消化了……

晚安，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