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綜之遛狐

第41章

千葉每往前走一步，身後就會發出冰裂的聲音。她垂在身側的手在抖，她的身體在的抖，不是因為周圍越來越低下的溫度，而是……為了一個她害怕，也不願意面對的未來。彎腰，蹲下，雙手環住自己，她把臉埋在了雙臂間，就算這樣，她依然在顫抖，牙齒上下打架，咯咯作響，害怕，絕望，恐懼等負面情緒如荊刺，将她死死纏住。

銀發少年站在她身後，沒有上前一步，吹過來的風中伴着點點碎裂的冰屑，吹在人臉上有點刺痛。他側頭看了眼那個叫四月一日君尋的虛幻人影，腦海裏突地掠過了一張臉，他知道他，也記得他。“我們見過面，那個時候，去找壹原小姐時。”

一句話，漫不經心，卻也足夠令四月一日君尋的心驀地一突，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被眼鏡片遮住的眼睛裏卻迸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你……記起了多少？”當初，千葉付的那個代價，只是讓所有遇到過她，認識過她的人忘記她，徹底的切斷所有關聯與羁絆，至于其他方面的記憶，比方日番谷冬獅郎與他碰過面這事……卻是消除不了的。

“不多，也夠明白些事情了。”銀發少年習慣性地皺起了眉頭。“我和千葉早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但我卻不記得她，可以肯定，她做了一件令所有認識她，知道她的人全都消除了關于她的記憶，其中包括了她自己的存在的事。”

收回目光，四月一日君尋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不愧是護廷十三番隊最年輕的天才隊長，果然就像千葉說的那樣，你很聰明，很多事情，不需要講得太明白，你就能猜出個一二來。”

“就算猜出一二來，她也什麽都不肯告訴我。”瞥了眼黑發少女，日番谷冬獅郎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問過不止一次，她還是對我隐瞞了很多事情……”心裏大概有個底，但還是想從她口中得到證實，但她的嘴巴就像蚌殼一樣，閉得緊緊的，死活撬不開，她不想說，他又能怎麽樣呢？逼了，也得不到什麽答案，況且，她越不肯說，他越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她說了些什麽，他可能都會記不住，就好像他想記起關于她的一切，腦子就會自動‘敲響警鐘’，利用頭痛來阻止他記起關于她的一切。

奇犽和小傑站在邊上，插不上一句話，他們腦海裏有太多問號，想知道卻又開不了口去問，實在是現在的氣氛太不适合煞風景了。

“嘿，那小丫頭怎麽死氣沉沉的，喂喂，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信長憋不住了，誰都不願意開口問，那就他來問好了。

四月一日君尋側頭看了眼信長，眉頭緊皺，他沒立刻回答，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久。從來沒被人那麽盯着，直脾氣的信長跳起來，叫道：“喂，看什麽看？不想說就不想說！！”

“你會死，很快。”四月一日君尋淡淡地說了一句。

聽了他的話，信長一愣，随後連忙拔出手中的刀，兇惡地吼叫，道：“你說什麽？有種你再說一次！！”被人當面詛咒，是個人都會生氣，何況是脾氣火爆的信長呢！

“你會死，很快。”又重複了一遍，四月一日君尋接着說道：“你身上有死氣纏繞，那是不久于人世的人的身上才會纏繞的。”他沒興趣詛咒別人，只是訴述一個事實，這人身上纏繞着濃濃的黑氣，那一團團的，越來越深，這說明，他的死期快了。

日番谷冬獅郎朝信長這邊瞥了一眼，就看到對方身上纏繞着的死氣，黑色的煙霧，一縷縷，就如小黑手般，将他死死纏繞着，他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以往不曾在現世見過這類的人。“你殺過人，而且殺過很多人，那些黑色的煙霧，應該是死者的怨氣……”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蹙得比剛才還要緊。

銀發少年的解釋，得到了四月一日君尋的認同。“看樣子，日番谷君應該是早前就看到了，不是嗎？”

“不單是他，就連這個女人，也是将死之人。”說話的同時，把目光瞟向派克諾坦，早在第一次與這些人見面時，他就清晰地從兩人身上看到了死氣。

派克諾坦僅僅一怔，看上去比信長冷靜多了，她擡手貼上自己的胸口，這裏面纏繞着一條冰冷的鎖鏈，只要她違背制約，就會死。早一開始，決定帶那兩個孩子去交換庫洛洛，與鎖鏈手見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會死。

“你們他媽在放屁！！”信長那個氣啊，詛咒他也就算了，還詛咒派克諾坦，他要宰了這兩個人。

還沒拔出刀刃，庫洛洛就阻止了沖動的信長。

擋在信長身前，他問道：“沒有辦法解決嗎？”

他的話，沒人回答，既定生死，無人能改。

“他的死已經注定，但派克姐姐……能救。”剛才一人離開的千葉走了過來，她看上去恢複了點生氣，但面色還是蒼白，就比死人屍體好那麽點兒。

加注在派克諾坦心髒裏的那條冰冷鎖鏈，她看得到，不單是她，四月一日君尋和日番谷冬獅郎也看得到，很奇怪，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他們，竟然能看得到只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念力。

只要去除鎖鏈的依附，派克諾坦就不會死。

至于信長……她沒辦法，也不會去救，這人的死活與她沒關系，她不是聖母，沒義務去救他。會救派克諾坦，也只是因為在她來到這個陌生世界時，派克諾坦收留過她，對她好過，僅此而已。

走到派克諾坦的面前，她伸出自己的手，貼在她的胸口，也就是心髒的位置。雖然不清楚她想做什麽，但派克諾坦沒有動，只是看着她一點點将那條束縛着她心髒的鎖鏈取了出來，黑色冰冷的鎖鏈接觸空氣，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傑和奇犽一眼就認出那是酷拉皮卡加注在派克諾坦身上的念，沒想到千葉會把她給取出來，這下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壓制在身上的冰冷念力沒有了，派克諾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點不敢置信鎖鏈手加注在她身上的束縛就那麽簡單的解除了。“你……”

“派克姐姐，你不會死了。”她看着她，說了這麽一句。

知道自己不會死，派克諾坦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謝謝。”

“不用謝，就當還人情，還你收留我的人情。”沒有去看派克諾坦，她朝日番谷冬獅郎這邊走去，來到他面前，她把頭轉向了四月一日君尋。“我會改變你做的夢，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不會讓你做的夢成為現實。”

改變既定的未來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但還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要去改變。

[我看見了，當初發生過的還是發生了，千葉，這一次，你依然無能為力。]

四月一日君尋那句話，唯有千葉一人明白。

“不要做小櫻當年的決定。”沉默了一會兒，四月一日君尋輕嘆了一聲。

“如果別無選擇，我會做出跟小櫻一樣的決定。”千葉說，不過很快卻自嘲般的笑了笑。“不過，也要讓我有機會做出那個決定，你要知道，我的情況很特殊，到時候，能不能留下，都是一個問題。”在一個地方，她無法持續留很久，假如有一天，他們重新回到屍魂界，她也不可能長時間停留，很快，她就會被強行帶離，那個世界，不可能在接納她了。

“所以，你想在那之前……改變？”他們的對話，在場人都聽不懂，不過，這些對話，當事人自己明白就夠了。

“……恩。”含糊地應了一聲，她終止了這個話題。

因為，派克諾坦正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千葉，能拜托你解除團長身上的念嗎？”

睫毛微動，她看了眼派克諾坦，又把目光聚在庫洛洛身上，緩慢道：“抱歉，這個忙我不會，也不能幫。”

庫洛洛只是被封念而已，又不是死了，況且……他就算死了，也跟她沒關系。

千葉的話令原本神經就有些緊張的小傑和奇犽松了口氣，看來她真沒興趣去幫助幻影旅團的團長。

這些人都是酷拉皮卡的仇人，假如千葉還貼上去幫忙，那酷拉皮卡想報仇，估計就遙遙無期了。

派克諾坦面色一僵，接下來的話也不知道怎麽去說了。

幻影旅團來的其他幾人還不知道他們的團長被鎖鏈手封住念力，現在聽派克諾坦的話，立刻明白他們的團長也着了鎖鏈手的道。

不過現在……

旅團的人齊刷刷看向千葉，目光裏透着一絲危險的光芒。

他們要做什麽，奇犽和小傑一眼就明白了，倆小孩兒連忙走到千葉面前，替她擋住了那幾人看過來的危險目光。

“喂，你們想做什麽。”小傑戒備地看着他們，身上纏繞起一層念力。

四月一日君尋看了眼幻影旅團的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繼續說下去，他的影像就從他們的面前消失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之後也沒他什麽事情，那些人想脅迫千葉，估計吃苦的只有他們自己了。

影像一消失，千葉腳底下就出現了一個傳送陣，那是傳送去各個次元的次元陣，次元陣一點點擴大，中心旋起強烈的風，使得周圍無一人能夠靠近。

其他人不了解情況，千葉和日番谷冬獅郎卻是知道的，他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