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綜之遛狐

第35章

千葉走過長長的窄窄的甬道，朝黑暗中唯一的光明點走去。通過甬道，印入眼簾的便是一片廣闊缭繞的黑暗空間，之前看到的那一絲亮光，仿佛只是她的錯覺，腳底下踩着水，她不需要低頭也能感覺得出這腳下的水面有多深，基本上都高到她的膝蓋處了。

遠處好像有什麽人在走過來，那人提着一個白紙燈籠，随着越走越近，她看清了來人，那是一個少年，他穿着紅色鑲邊黑長褂子，黑色短發梳得服服帖帖，一絲不茍，鼻梁上架着一副淺邊眼鏡，他是走在水面上的，就好像浮在上面一般。

“四月一日哥哥。”

“終于跟你聯系上了，千葉。”各個世界，唯一還記得千葉的人只剩下他和摩可拿了。

四月一日君尋緩步來到少女面前，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看來過得不錯。”他笑道。

“你呢？還在……等侑子嗎？”四月一日君尋的感覺跟以往不一樣了，人果然會随着時間不斷改變。

“恩。”他點頭，神色溫柔。

“四月一日哥哥，你透過夢與我聯系是不是因為……”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她知道四月一日君尋是懂她的意思，也知道她欲言又止是為什麽。

“千葉，你的情況出現了問題。”手裏提着的燈籠虛空挂在半空中，搖曳的燈火照在兩人的臉上，蒼白無色，四月一日君尋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将落在她面頰上的幾縷發絲掠到了她的耳後。“千葉，你知道的吧？雖然世界恢複原狀，複制體的小狼和小櫻因你得以生存，但……曾經毀壞過的東西，是不可能完全恢複的，飛王破壞的道理也一樣，其中之一就是你的本身，還有小狼他自己也是。現在封閉的環中，應該是你父母的越前龍馬和越前紗月與你完全切斷了聯系，那兩個人現在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女兒不再是越前千葉，而是……與你相同存在的越前千亞。環在那個時候的确斷裂了，可是你還有越前千亞，她也被留了下來……成為不與任何地方相連的個體，單這點來說，你跟小狼的是一樣的，而我則是與越前千亞是一樣的。”

“所以我才會被迫離開屍魂界嗎？”她問，聲音裏透着一絲平靜。

“是的，雖然最初的你是以小白狐的狀态留在日番谷冬獅郎身邊，但那只是權宜之策，經過那一戰的你幾乎消耗了所有的魔力，化成小白狐也只是為了保存你僅剩下的魔力。千葉，你自己應該也察覺了，當你恢複半獸化狀态的時候，你的魔力比小白狐時的你強盛了不少，而當你不再是半獸化狀态，你的魔力可以說恢複到了最初……飛王從你身體裏強行剝離的魔力……離開小櫻的身體，重新回到了你的身體裏……畢竟那股魔力裏有你的靈魂碎片，它終會回到原主人的身邊。”

“恢複力量，卻失去了待在他身邊的資格，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她輕聲說道。

“千葉，現在的你無法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就算你不願意，規則也會強制将你帶往下一個世界。” 慘白的光線照在四月一日君尋的臉上，映得他此刻的表情有些陰冷。

“當初為保住我的父母，你付出的代價是【所有人與你的關系性】，而後郁子則用曾經欠你的，替你付了你想【與日番谷冬獅郎在一起】這個願望的代價，就因為你的這個願望，所以規則将他也帶往了異世界。”少女沒有說話，所以四月一日君尋接着說道。

“我這個代價跟小狼付出的有什麽不同？”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少女低着頭，看上去沮喪了許多。“四月一日哥哥，冬獅郎無法跟我一起繼續旅行下去，對不對？”

四月一日君尋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四月一日哥哥，在被修正的世界裏，從某個意義來說，我、你、小狼還有千亞都成了【存在本身不符合道理的存在】吧。我們對時空造成的影響是未知數，為了盡量減低造成的影響，你當初選擇了留在一個地方，而小狼則是選擇不持續留在一個地方……至于我，選擇了留在日番谷冬獅郎在的地方，千亞那邊，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因我的失誤而創造出來的存在，況且……因為我母親的關系，已經減低了她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不是嗎？”

“是的，你的母親越前紗月本身就是【與各個世界不相連的個體】，雖然不是很清楚她的情況，但她并未破壞世界的道理，所以……在世界被修正之後，在你與你父母切斷所有聯系的那一刻起，越前千亞就已經成為一個獨立可以留在這個世界繼續存在的獨立個體。”

“現在，我的選擇出現了變化，為了不影響好不容易被修正的世界，我必須與小狼一樣，持續旅行，直到……”嘴唇顫抖着，卻沒有将後面的話說出來。

“直到……你能找到可以留下并承認你這個存在的世界……”四月一日君尋接了千葉沒有說出來的話。“日番谷冬獅郎畢竟屬于那個世界，雖然他現在與你一起旅行，但他的旅途終點将會是他原來的世界……千葉，你該明白，【與日番谷冬獅郎在一起】這個願望，你已無力支付代價，除非……那個代價換由日番谷冬獅郎本人自己去付。”

“不，我不希望他付代價，那個代價太大了，要他舍棄所有，跟我在一起，太自私了，沒關系的，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以為是的小丫頭了。四月一日哥哥，真希望……我能與你再次見面，不是在夢裏……”似乎想通了什麽，又或許她早就想通了，所以沒有過多強求，現在已足夠幸福，何必再去奢求更多無法實現的呢？

“我也如此期望着……”蹲下身，四月一日君尋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鏈子，那是一條銀色鏈子，末端有兩個蝴蝶型小墜子，很精致。“這是通信聯絡用的，有事我們可以通過這條鏈子來聯系。”

“恩。”點頭，她把鏈子戴在了右手腕上。

銀色鏈子緊貼着手腕皮膚，傳來絲絲涼意，她用手輕輕觸摸着，不一會兒就發現自己醒了過來，盯着頭頂吊着奢華水晶吊燈的天花板，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轉頭看了一圈房間，發現之前還在房間裏的派克諾坦不在了，而在床對面的茶幾上多了一張用茶杯壓着的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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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克諾坦與旅團的成員彙合了，荒廢的屋子似乎好多年都沒人住過了，牆面和屋頂都是用普通的水泥鑄成的，雜亂的石塊堆得滿屋子都是，幾個穿着打扮各異的人就坐在裏面，夜晚降臨，黑漆漆的，但屋裏除了一盞泛着微弱橘光的蠟燭外，任何照明物都沒有，陰暗的角落裏，一個穿着花哨風衣的男人坐在那裏，他的手裏正好拿着一本書，對于此刻昏暗的環境，絲毫不在意。

坐在角落裏，繼續等待着，沒事做的派克諾坦很快又想起千葉的事了，那個少女身上充滿了謎，就連她的模樣也……那孩子應該是可以幻化為人的異獸吧，而她的記憶……觸摸那個少女的時候，她探過那孩子的記憶，可是那那些記憶通通都是與一個叫日番谷冬獅郎的少年有關，其他的……完全看不到……那個銀發少年是她要找的人吧？銀色頭發倒是少見的發色，而且……

似乎想到了什麽可能性，派克諾坦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她想到了一個家族，每一代裏就會出一個銀發，會是那個家族的人嗎？可是姓氏不對啊。想到這裏，她甩甩腦袋，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只不過是撿了個可愛的小寵物罷了，何必那麽操心呢？有點兒不像自己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旅團的人都到齊了，他們這次會彙集于友克鑫，是為了一年一次的友克鑫拍賣會，這次他們的目标是地下拍賣會的所有物品……那麽大的動作，可以說是前所未有，這幾乎是與全世界的黑手黨為敵，不過他們才不會在乎，如果在乎了，他們就不是胡作非為的A級犯罪團夥幻影旅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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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街裏到處都是買者和賣者，穿着死霸裝的少年很容易引來周圍人的側目，而他卻絲毫不在意這些目光，只是坐在噴泉池邊想事情，來到這裏，那麽多天了，也通過小傑和奇犽認識了新的人，比如旁邊這位穿着黑色西裝，看年紀應該有三十幾，但實際年齡只有十九歲的大叔。

“喂，冬獅郎，你不跟小傑還有奇犽他兩去附近看看嗎？”雷歐力問道。

“我對那些沒興趣。”他現在只想找到千葉。

“……”抽了抽嘴角，雷歐力突然間不知道該與銀發少年聊些什麽了，顯然日番谷冬獅郎不是他擅長應付的類型，明明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卻老成內斂，說話和行事比成年人還有條有理，這一點在最近的相處中深刻發現了。

沉默的氣氛蔓延，雷歐力受不了這氣氛，閑着又扯話題聊了。

“聽小傑說，你在找人？”他問。

“恩。”

“是你什麽人？”雷歐力八卦之心燃起，他有些好奇。

“重要的人。”靜靜地低着頭，回答很簡潔。

“重要的人？喂喂，不會是喜歡的人吧？”不能怪雷歐力會想歪，實在是……正常人都會想歪。

擡頭，看了眼雷歐力，他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隐瞞。

見銀發少年承認，雷歐力略微有些小激動，但更多的是惆悵。

瞧瞧，人家才多少歲就有女朋友了，而他到現在都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活了十九個年頭，都沒牽過軟萌妹紙的手，這實在是……太芥末了。

就在雷歐力哀悼自己沒異性緣的時候，小傑和奇犽回來了，他們這次是空手而歸的，比起前兩天，今天真是毫無收獲，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天，在不湊齊必須基本的錢，他們如何去拍GI的游戲呢？況且那游戲拍賣價貴到爆。

“沒收獲？”雷歐力問道。

“這兩天，附近感覺還不錯的都被我們搜刮光了，哪還有好東西。”奇犽撇嘴，雙手環在腦後，一雙圓圓的貓眼，寫滿了急躁。

頭一次，他發現缺錢是件很憂桑的事啊。

“那要不試試我的方法？”指了指自己，雷歐力腦海裏形成了一個念頭，他覺得那種賺錢方法，可比他們在這裏兜來兜去好多了。

“什麽方法？”耷拉着雙肩的小傑立刻有了精神，他用期盼的眼神瞅着雷歐力。

“這個嘛，到晚上我們就知道了，現在先去吃飯，好不好？你們不餓啊。”他在這裏曬了幾個鐘頭的太陽，眼冒金星不說，肚子也快餓扁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日番谷冬獅郎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

這邊的溫度很高，對于讨厭熱天氣的人來說，簡直是受折磨。

“那就走吧，咱們先去吃一頓！”

說走就走，雷歐力一向是行動派。

——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