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自己的身份。這些蠻軍同樣沒有收手的打算。
這樣的情況。讓歐陽雲祯覺得十分奇怪。這兩次被蠻軍盯上。都與第一次的情況大不相同。蠻軍亦像是經過了特別的訓練。專門進行暗殺之事。難道。這蠻漠公主手底下。也會有這樣的屬下。
歐陽雲祯帶着鍺昊源東躲**。正要想辦法擺脫那些人時。卻聽聞了鍺隽正帶着天胤國的将士攻打蠻漠一事。
他們來了蠻漠這麽久。沒能給鍺隽他們一點回信。他們會因擔心而帶人前來很正常。可鍺隽會沖動對蠻漠用兵。這就很不正常。
此刻歐陽雲祯不禁懷疑。這兩次追殺他和鍺昊源的蠻軍到底是誰所派。
撒拉的一番質問。讓一旁的蠻軍不禁有些吞吞吐吐。過了許久。才開口道。“是。是麥洛大人。”
最近這段時間在蠻漠四周放哨的人。都是由麥洛将軍所安排。
麥洛與她自幼一起長大。撒拉以及蠻漠族王都對他極為信任。并且。麥洛一家世代為蠻漠大将。到了麥洛這一代。他更是成了蠻漠第一勇士。他實不該犯下這種大意。
但撒拉不敢想。這件事會不會是麥洛刻意所為。當初麥洛對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在為她考慮。還是另有目的。
撒拉現在腦中一團亂。這些事情越來越想不通。但這件事若真是麥洛在其中做了什麽。也是她自己受了他的蠱惑。沒有多想。
當撒拉趕到蠻漠族王那裏時。蠻漠族王正急得一團亂。天胤國對蠻漠用兵的緣由正是蠻漠以不當的手段要挾天胤國的冀王爺。并對天胤國冀王妃下毒手。
要挾天來一事。蠻漠族王根本好不知情。但若真有這種事發生。他絕對能想到是撒拉所為。可事已至此。他罵她也無用。但是。她更不該對司如影出手。
“父王。威脅天來的事情我已知錯。可我并沒有讓人殺冀王王妃。我原本是讓麥洛去讓那位冀王妃不對我和天來成親一事造成幹擾。但也強調了不要傷及她的性命。現在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只怕是麥洛在暗中做了什麽。”撒拉現在已經懷疑到麥洛的身上。就不知她父王又是如何想。
不管是蠻漠中人。還是天胤國的那些人。或許他均在其中作了一步步的挑唆。才讓事情最終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若是她當初堅持聽父王的話。對天來就此放手。可能麥洛的計劃就不會成功。可她沒有。所以。既然有她的原因。撒拉絕對要對蠻漠扛起責任。
“你說麥洛。這怎麽可能。方才他還在父王手上領了一支蠻軍。正前去支援。”蠻漠族王沒有想到天來竟會背叛蠻漠。就到了現在。他都更願意認為是撒拉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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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王。天胤國将士步步緊逼。但麥洛将軍帶的那只蠻軍已不知去向。”正在這時。便有人前來禀告此事。
這樣的狀況。正像是在印證着撒拉方才所說的話。這些事。真的有可能是麥洛在其中搗了鬼。
“父王。天來那裏。現在只能請你去說。說不定他還能夠幫我們一點。現在。女兒實在沒臉再見他。”此刻事态緊急。撒拉深思熟慮後。立刻便對蠻漠族王這般說道。“女兒現在就去前面。誓與蠻軍共進退。”
撒拉此刻已決定前去。蠻漠族王便無法阻止。蠻漠人少。男女均可上戰場。如積極即便他疼惜這個獨女。也不能弄出這種例外之事。
蠻漠族王只能迅速去找天來。他既然是天胤國的冀王爺。在着件事上興許能為他們說些話。暫解蠻漠的這個危機。
“那柳如影。現在如何。”天來最先問的。就是司如影的情況。他之所以與撒拉成親。就是為了保證她的周全。
“這件事是撒拉做得不對。我希望你能念在她曾經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不與她計較。”蠻漠族王對天來說道。語氣中有幾分懇求之意。“原本我已經讓她将人放了。只是她依舊卻瞞着你。”
“我要見她。”天來仍然有些不放心。現在沒見到人。他也不知道蠻漠族王說的是真是假。
“這恐怕。原本她是住在我安置的地方。但不知什麽時候。她卻不見了。我不會說這些事來騙你。如今蠻漠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果我有她的消息。定然會直接告訴你。不會拖延。”蠻漠族王此刻心急如焚。不知道撒拉能稱到何時。更不知麥洛還會做出什麽事。
見蠻漠族王額上不斷滲出的冷汗。天來念及這五年來蠻漠對他的恩情。便是同意了走這一趟。但是對于鍺隽和那些天胤國的将士。天來卻是完全陌生。
司如影想方設法打聽歐陽雲祯和源兒的消息。卻沒想到。竟是聽聞蠻漠之中前不久有兩個天胤國人被絞殺。一大一小。
聽聞這件事。司如影幾乎被吓得暈了過去。而鍺隽所另外趁亂派入蠻漠的一批人正好遇到了司如影。便是立刻将她帶了回去。
見到司如影被帶回。鍺隽立刻返回營帳。“嫂嫂。”
此刻司如影因受了之前的打擊。臉色有些蒼白。
“不久前我們才找到了歐陽雲祯和源兒。今日終于找到了嫂嫂。蠻漠此番欺人太甚。必須給他們一點教訓。”鍺隽看着司如影便是松了一口氣。但是。蠻漠所做的事。絕不能一筆勾銷。更何況。如今鍺天予還沒有找到。
“歐陽雲祯和源兒都沒事。”司如影耳中只聽到了鍺隽所說的這些字。對于其他的。完全沒有聽到。
“娘親。”聽到司如影平安無事的消息。鍺昊源便立刻趕了過來。此刻亦是直接沖到了司如影的懷裏。
在鍺昊源之後進來的。正是歐陽雲祯。雖歐陽雲祯已強壓下不适。但仍然不時的會發出幾聲咳嗽。
司如影看着歐陽雲祯的情況。心中頓時大駭。立刻起身想給歐陽雲祯診脈。但歐陽雲祯卻無論如何也不肯。
歐陽雲祯現在的狀況其實很不好。當初重傷未愈。後來又接二連三的傷上加傷。如今即使能夠痊愈。也會落下病根。
“娘親。我們不找了。我們回家。好不好。”鍺昊源抓着司如影的手。便是這般說道。
“源兒。”司如影看着鍺昊源。有些話。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
“侯爺。好像是冀王爺回來了。”一名将士突然來到營帳。有些不确定的對鍺隽道。他們這些将士自是見過冀王爺幾次。但是五年未見。他們也不敢直接斷定。此刻。需請鍺隽來做主。
司如影。鍺隽。歐陽雲祯聽到将士此言均是神色微動。準備走出營帳。唯有鍺昊源的臉色上對鍺天予來次的事情有些嫌惡。走到歐陽雲祯身旁便将他的腿緊緊抱住不讓他動。
鍺昊源的這種舉動讓歐陽雲祯只能留在這裏。然而司如影一出去。鍺昊源同樣不允。最後只得讓鍺隽獨自過去。
“四哥。”鍺隽一看到正在外等候的天來。便立刻叫道。
天來雖沒有想起過去的記憶。但早已聽司如影講過其中的原委。此刻聽到他叫這聲四哥後。只回了他一個淺笑。再是對鍺隽說了自己的來意。
鍺隽看到鍺天予的情況。這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五年前的事。并且。從鍺天予口中了解了這些事後。鍺隽這才冷靜下來。對有些事進行了思考。
只怕。有些事的确不如表面上這麽簡單。他攻打蠻漠。亦有可能成為了別人的一枚棋子。
☆、157章 離間
原本鍺隽是要将鍺天予帶到司如影和歐陽雲祯那邊。幾人商讨此事。但鍺昊源無論如何也不允。鍺隽只得将鍺天予所說的話一一與司如影和歐陽雲祯轉告。
之前司如影和歐陽雲祯都認為這件事中必有蹊跷。天胤國對付蠻漠一事。興許是有人在其中作了亂。現在鍺天予帶來的訊息。正是印證了這一點。
雖有些事的确是撒拉做得不對。但蠻漠原本對鍺天予有恩。這般相抵。這一次。天胤國願意就此退兵。至于蠻漠自己族內的事。就由他們自己去處理。
天來原本答應蠻漠族王替蠻漠訓練一個月的蠻軍。一個月已到。他早先亦選好了帶領那只蠻軍的勇士。如今。天來亦是有意回天胤國。便與他們同行。
鍺昊源一度排斥天來。更是不願意司如影和他有什麽接觸。天來與他們同行。有時不禁十分尴尬。
在天胤國撤兵之後。麥洛亦是想以自己手中的那批蠻軍在蠻漠中掀起風浪。
然而。未出三日。麥洛就被他手底下的那批人直接抓到了蠻漠族王面前。蠻漠中資源本就十分稀少。麥洛事前沒能準備足夠的食物。這些蠻軍食不果腹。餓了一天一夜後。便不再支持麥洛。雖有幾個親兵在旁。但也抵擋不了一擁而上的蠻軍。
自知曉撒拉在找人之後。他便開始替換撒拉手底下的人。那次叢灑撒拉口中得知了天來的事後。他便心生一計。命令了蠻軍追殺與司如影一同前來的那一大一小兩人。有意挑起天胤國與蠻漠的矛盾。
因司如影是撒拉特別強調要活捉。他便沒有對她動手。而後。便是在撒拉耳邊故意說了那些話。讓撒拉主動入套。他才派人到天胤國所派來的那一只軍隊中煽風點火。
至于給司如影遞消息。并給她下毒。不過是為了穩妥。但是。麥洛獨獨沒有想到整件事會壞在天來身上。撒拉如此騙他威脅他。他竟可以不作計較。出面為蠻漠說話。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蠻漠族王看着麥洛。不由得十分痛心。此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麥洛會做出對不起蠻漠的事。然而這一次。他竟然是想讓蠻漠亡族。
“為什麽。哼。時隔五年。族王又怎會記得曾經許諾将撒拉許配給我。并定我為族王繼承人一事。”麥洛冷哼一聲。心中有極大的怨氣。“這是你為自己的失信。所要付出的代價。”
原本他是想讓天胤國對付蠻漠。讓蠻漠元氣大傷後。自己再動手竊取族王之位。如果到最後蠻漠真的被天胤國打下。他就帶着手底下的那些人到其他地方重新建立部落。但是。怎料天胤國會突然撤軍。讓他措手不及。而原先由天來親自所訓練的那一百名蠻軍的實力也大大超出了他的估量。
但是。既然他的目的沒能達到。能給蠻漠這個重創。丢給蠻漠族王一個爛攤子。他心中也一樣解氣。
“不管将不将撒拉許配給你。我都當你是半個兒子。然而。你犯下的這件事。便注定你再也做不了蠻漠族王。”蠻漠族王十分難過。他沒有想到。竟是在五年前就中下的這樣的禍根。原本在他心裏。就算撒拉一心要讓天來做驸馬。日後。這個族王之位。他也是想傳給麥洛。
天來雖然優秀。但到底不是蠻漠人。他原以為。這些事還不着急定下。讓麥洛能沉下心作一些歷練。怎知正是未對他言明。便讓他怨恨滋生犯下大錯。
“原本你該以死謝罪。但是念及你祖祖輩輩均對蠻漠有功。現在。我以族王之名。将你逐出蠻漠。日後是生是死。都與蠻漠無關。”蠻漠族王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才對麥洛說出了這樣的話。
說完。便是讓人脫下了麥洛身上的勇士外衣。并将他帶下去。讓他徹底脫下了蠻漠的服飾。換上了被逐出部落的人必須要穿的衣物。額頭的一角亦是要落下烙印。這是他們這些小部落的規矩。
一般被逐出部落的人。均會受到其他部落的排擠侮辱。額上有烙印的外族人。不論是天胤國。扶蒼國。夷國等都不會收容。
現在等待着麥洛的。正是這樣的命運。
鍺天予和鍺隽是騎馬先行。司如影、歐陽雲祯、鍺昊源便是坐在後面的馬車上。現在。有這麽多人都确定他就是鍺天予。或許。這就是他的名字。他不是天來。而是鍺天予。是那麽女子的丈夫。那個孩子的父親。
鍺天予與他們同行。因鍺昊源處處阻礙。鍺天予的處境不禁越來越尴尬。更多時候。只能靠鍺隽在其中調節。鍺昊源如此堅持。司如影更拿他沒有辦法。
源兒一直都與歐陽雲祯更為親近。這次。歐陽雲祯卻因陪她到蠻漠尋鍺天予。源兒心中自是對鍺天予有了芥蒂。對于源兒的這種态度。司如影真不知該如何讓他試着去重新認識鍺天予。
如今。在鍺昊源兒眼裏。鍺天予已經完全是一個多餘的人。五年前他消失不見。五年後。他也不該再出現。
“孩子還小。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要慢慢教他。急不得。”歐陽雲祯看着司如影為此發愁。不禁開口對她安慰道。“我受傷的事。根本與鍺天予無關。”
“我現在與他提鍺天予。他就不再理我。我與他根本什麽也說不了。”司如影有些感嘆又有些無奈。“這樣的事。反而還讓你幫我們去做。”
這段時間。司如影去給鍺天予施針化去腦中的淤血都是偷偷的進行。若是源兒知道這件事。不知該會如何。司如影不禁嘆了一口氣。現在讓源兒接受鍺天予的事情急不來。她只希望。讓鍺天予恢複記憶的事能夠順利。
“四哥。快到皇宮了。小皇舅舅想先見見你。”鍺隽騎馬趕到鍺天予的身旁。立刻對他說道。“說不定四哥進了宮。看到那些熟悉的場景。能夠想起什麽。”
“對這個京城。我有印象。只是。有些事情太模糊。”鍺天予一路過來時。都是認真看着周圍的所以事物。回到天胤國之後。記憶的空白便讓鍺天予越來越恐慌。可越是急于去想起那些事。原本已經有些印象的事物卻反而迅速的從腦中消失。
對鍺隽說完這話。鍺天予便是陷入了沉默。視線往司如影那邊看了一眼。鍺天予的眸色不禁變得愈發的幽深。頓時直接跨馬往前面沖去。
麥洛在離開蠻漠之後。便遭到了不少的侮辱。身上所穿的衣服。亦被其他部落的搶奪。原本蠻漠族王還給了他不少糧食。但這些東西已一一不剩的被人搶去。
現下。他只能用一些枯草裹住身體。臉上的這個烙印。便已注定了他往後半生的絕望。
如果不是那個天來。他根本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他會是蠻漠的驸馬。以後會成為蠻漠族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一個奴隸都不如。
他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正是天來所賜。他是不能就這麽沒尊嚴的死這片漫漫黃沙之中。他要将這種痛苦一一加諸在害他如此的人身上。
聽聞天山之上。住着一名巫師。精通各種巫邪之事。麥洛現在無處可去。前往天山會見那名巫師。說不定還能讓他達成自己的目的。如今他這條命還有用。對巫師來說。活人的性命應該是極為珍貴有用的東西。他就去用這條命去與巫師交換。他定要讓天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進宮之後。鍺天予與鍺邗是單獨見面。沒人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麽。但是。自鍺天予見了鍺邗出來後。就堅持不再讓司如影給他施針。
鍺天予雖脾氣溫和。但一旦在什麽事情上作出決定。無論別人再說什麽也不會改變。鍺昊源的倔強脾氣。或許在這有點上與鍺天予十足的相似。
原本鍺天予都是好好的。在施針後。偶爾都能說出一點過往所發生的事。為什麽這件事會變得這麽突然。
司如影立刻對鍺邗質問。若非是鍺邗對他說了什麽。鍺天予又怎會如此。此刻。司如影的質問聲不斷的響徹在整個大殿之中。
“你該放棄天予了。五年前就該放棄。”鍺邗嘆了一聲。緩緩對司如影道。或許這句話對她來說是一種打擊。但是。若是她不放棄。最後的失望可能會越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五年前鍺天予突然失蹤。鍺邗都沒有說過這種話。這五年來更是在尋找鍺天予的事情上出了不少的力。然而。五年後找到了鍺天予。将鍺天予帶回了京城的今天。鍺邗卻是要這樣對她說。
☆、158章 蠱人
“鍺天予是不是恢複記憶了。鍺邗。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麽。”司如影的情緒愈發的激動。“他若是有病。我是大夫。寧娡兒也是大夫。天胤國中還有那麽多的大夫。他沒理由這麽快放棄的。更何況。我給他施針的時候。都有摸過他的脈象。除了腦中有一點點淤血之外。他的身體根本沒有其他的問題。”
“你帶着源兒回柳州罷。以後不要再來了。”鍺邗沒有正面回答司如影的問題。只立刻下了這個命令。同時。讓宮中禁衛将司如影拉了出去。
所謂天山。不過是一座坐落在邊遠部落旁的一坐小山。麥洛在山下跪了一天一夜。終是迎得巫師下山。這名巫師。全身都被黑色的布裹住。只露出了兩只眼睛。
“巫師大人。弟子有所求。願以性命向巫師大人交換一個願望。”麥洛匍匐在地上。遍體鱗傷。發上盡是灰土。十分狼狽。
“我要你性命有何用。我只要蠱。若是沒有這樣東西。就給我滾。” 聽這巫師的聲音。卻是十分年輕。
聽得巫師此話。麥洛頓時陷入絕望。難道。他只能看着天來逍遙在世。而自己。卻無處容身的活着麽。
“天胤國的冀王爺。呵呵。真就是我麥洛此生的克星。可不不會服氣的。既然請不到巫師對付你。那我也要想辦法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麥洛憤憤不平。咬牙恨道。
聽到麥洛此話。原本已經走上山的巫師卻是緩緩走了下來。站在了麥洛的面前。
“巫師大人願意接受我的性命。願意讓我用性命換一個願望了。” 看到去而複返的巫師。麥洛頓時十分激動。
“我要你性命何用。”那名巫師冷冷哼了一聲。便是直接說道。“我不要你的性命。但是。卻能幫你對付這個人。”
司如影和鍺昊源被趕出京城。而鍺天予留在宮中的這段時間。卻是見到了一個自己已許多年都未見過的人。這位老者。正是鍺天予和歐陽雲祯的師父。
此刻。原本是鍺天予在禦花園中獨自對弈。
“多年未見。你變了不少。”陽中子緩緩走向鍺天予。伸手捋了捋自己長長的白胡須。便是點了點頭道。
“徒兒見過師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鍺天予立刻起身。對陽中子施了一禮。
“聽聞你失了記憶。怎麽。竟會記得師父這個老頭子。”陽中子挑了挑眉。“還是。”
“不瞞師父。徒兒的記憶。今日這個時候雖恢複了。但到明日。又會盡失。”鍺天予微微低着頭。語氣平靜。如同這件事。對他并沒有任何影響。孰知。只是鍺天予故作不在意罷了。
鍺天予的話。讓陽中子臉色頓時一變。直接伸手按着鍺天予的脈搏。但讓陽中子沒想到的是。從脈象上看。鍺天予的身體竟是沒有任何問題。
思及此。陽中子便是運着內力。将其注入鍺天予的脈息。如他所料。他的內力在多個地方遇到了阻礙。可這樣的傷勢。卻并不是造成鍺天予的記憶會變得如此的原因。
“說說吧。五年前的事。趁你現在還記得。”陽中子嘆了一聲。這樣的情況。前所未見。他自認自己的醫術。并比不過徒媳司如影。現在。他只是能勉強憑着自己內力身後。找出鍺天予身體中的一點問題。但是。他依舊不能知道鍺天予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又如何能解。
不過。這件事。定然是五年前鍺天予所遇害的事情有關。這五年來。陽中子苦思冥想。也未能想出當年能害鍺天予的人到底是誰。
麥洛聽到這巫師的話。不禁既意外又欣喜。他是走投無用才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與人作交換。如果既能讓鍺天予生不如死。又能好好的活着。他正是求之不得。
“敢問巫師大人。要我來做些什麽。”麥洛立刻對那名巫師問道。生怕他會突然反悔。
“跟我上來。”這名巫師緩緩說道。因整個臉幾乎被黑布蒙住。根本也看不出他此刻是何表情。
既然巫師如此說。麥洛應了一聲後。便馬上跟着。絲毫不敢怠慢。
待這巫師回到山頂的草屋。摘下自己的面罩之後。赫然出現了一張滿是燒傷疤痕的臉。再仔細看去。這名巫師竟是當初已在巫族之中被歐陽禦派人誅殺的巫閑。
原來。那次他悄悄使用自己的蠱蟲給自己制造出了死亡的假象。成功騙過了歐陽禦派出的那些人。卻沒想到。他躲過了暗殺。卻是遭遇了一場大火。面容懼毀。最後只勉強撿回了一條性命。
然而那場大火竟是源于鍺天予。他心中怎能不恨。他籌劃了很久。等待了很久。終于在三年來等到了一個殺了鍺天予的機會。怎會想到。這個鍺天予竟會如此命大。居然沒有死。
這些年他躲在這深山老林中研究蠱蟲。對外界之事充耳未聞。竟是讓鍺天予再逍遙了這些年。現在。五年前他有辦法對付鍺天予。五年後。他照樣也有。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主動送上門的死人。
這次。麥洛為報複鍺天予。找到巫閑。不知是他之幸運。還是他的不幸。
此刻。麥洛正是在草屋中等候。巫閑自是不會讓別人再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心中想出了一計。此刻。巫閑這才走了出去。看向麥洛。直接問道。“你想不想抹去自己臉上的這個烙印。擺脫自己現在這種低賤的身份。”
“巫師大人。您真的有辦法。”麥洛此番前來。并未想過其他的事。巫閑此刻對他說的話。只可謂對他來說。絕對是意外的收獲。
“呵呵。有什麽是我辦不了的事。”巫閑輕聲笑道。“只要你肯放下你自己現在的這張臉。”
“這。”巫閑這話。讓麥洛稍作了猶豫。但只一瞬。便是直接咬了牙。“這張臉現在對我已無用處。若是巫師大人有辦法為我改變。我麥洛自當對巫師大人感激不盡。”
麥洛有如此态度。巫閑自然滿意之極。在麥洛匍匐下身時。巫閑便是拿出了數只蠱蟲。一只在麥洛絲毫不覺時就已放入了他的背部。另外幾只。巫閑便是讓麥洛伸出了手。這些蠱蟲一只接着一只全部爬了進去。
數只蠱蟲在麥洛體內嘶咬。麥洛頓時痛苦不堪。在地上連打了數個滾。半刻鐘後。只見麥洛在底下掙紮了幾下。便再沒了動靜。
巫閑直接拿出刀子。将麥洛臉上的烙印劃爛。再于他臉上劃了數刀。現在。麥洛面容全毀。又怎會有人再認出他是被族人逐走的人。
做完了這件事。巫閑只直接在麥洛臉上撒下了一些止血粉。再拖着他的腳進了草屋。
這樣的結果。不管是不是麥洛心頭方才所以為的那一種。現在。他的确已是摒棄了自己原有的面貌。若是巫閑真有幫他改變面貌的辦法。又豈會任由自己這張臉爛了數年。怪只怪。是麥洛自己相信了巫閑。
不過如今。即便是麥洛再醒來。他也不可能對這種情況有任何的質疑。
巫閑之前對他所下了幾只蠱蟲。便是要将他徹底變成一個蠱人。自此不再有自己的意識。只聽從于主人的命令。蠱人已身養蠱。身上的蠱蟲可以堆積數千只。
這樣的蠱術正是巫閑這五年來待在這五年來研究蠱蟲的結果。現在用到活人身上。還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對付鍺天予必須要有自己的籌碼。巫閑也不會這樣做。畢竟。他的蠱蟲可是十分寶貝。豈能随随便便就養在了一個人的身份。
另外。巫閑所要摒棄的。就只是麥洛這種會被各國抵制的烙印。現在算是解決了這個麻煩。他沒有太多的耐心。自聽到鍺天予還活着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親手解決了鍺天予。
☆、159章 疫症
鍺天予的身體。如今的情況再糟糕不過。現在還記得這些事。說不定下一刻。他就會全部忘記。就連這五年來的記憶。也全部消失。這樣的事。似乎從進到天胤國開始。就在重複。具體有了多久。鍺天予無法作出明确的判斷。
但現在。卻有未知的危險正在他們身邊潛伏。他同樣不能逃避。也不能逃避司如影。
“師父。”鍺天予心裏緩緩的嘆了一聲。師父這次前來。只怕是特地想來點醒他。趁着自己現在還有記憶。他不能再這麽渾沌下去。
五年前。他是親身與那些人接觸。即使躲在幕後的人沒有出現。但是。也一定會有線索。
蠱蟲。 刺殺他的人。正如同像是被蠱蟲控制一般瘋狂。或許。不是像。而就是被蠱蟲所控制。比當初司如影先後兩次所中的蠱。還要厲害。
據他所知。能養出這類蠱的。只有巫閑一人。但是。巫閑早在巫族中時。就已被歐陽禦所派的人殺死。除了巫閑。還有別人能養這種蠱。又或者。巫閑還活在這世上。
這些現在都只是鍺天予的一種猜想。他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名巫閑仍活在世。但是現在。他既然想到了這點。就必須盡快将這個線索記下。否則。等他再次遺忘之後。要再想起這些。又會變得更難。
鍺天予将巫閑和蠱蟲的事情記下後。立刻便讓鍺邗命人将這件事告知司如影。即便他的記憶很快又會消息。也能讓司如影能有所防範。
陽中子在離開皇宮之後。便是去了柳州柳府。陽中子并未言明身份。卻要強行住在柳府之中。差點被柳府的管家直接趕出。
“前輩。上一次見您。也有幾年了。這次。您會親自到府上來。我真的很意外。”司如影看到管家欲趕走陽中子一事。立刻阻止。立刻對他說道。
“老人家在外面晃蕩走了。就想來徒媳這裏清淨幾天。如影徒媳。你該不會趕老人家走吧。”陽中子呵呵一笑。習慣性的捋着自己的胡須。
“自然不會。只是。前輩想在這裏圖得一份清淨。只怕是難了。”司如影有些遺憾。“皇上遞來了消息。恐怕有人正盯着我們。會在柳州掀起動蕩。”
“圖不了清淨。就圖熱鬧。老人家雲游四海。什麽風浪沒見過。”聽到司如影的話。陽中子并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反倒是對司如影說出的這件事極為滿意。
看來。是他那徒兒想到了什麽。這段時間。必須要小心警惕。
司如影聽到陽中子的話。微微一愣。忽而。卻又想通了陽中子的來意。他特地來柳州。只怕是早已知道他們會有危險。所以特地來助她和歐陽雲祯。
“聽說師公來了。哪呢。”鍺昊源聽到陽中子的消息。立刻興奮的跑了過來。在大廳中掃了一眼。卻又十分失望。便眼巴巴的望着司如影。
“不是就在你旁邊。”司如影從來沒有見過就真像個小孩子一般興奮的鍺昊源。
等鍺昊源再度看向陽中子時。眼中的失望之色盡顯。鍺昊源在陽中子身邊轉悠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他。過了許久。直接開口。“我還以為是個仙長般的人物。沒想到就是一個白胡子的老頭。”
“源兒。”司如影沒想到鍺昊源會突然就說出這樣的話。
“呵呵。小徒孫很誠實。老頭子我很喜歡。”陽中子看到鍺昊源的如此。反而大笑了幾聲。直接将鍺昊源撈到了自己面前。卻在捏到他手腕時。眼中頓時現了驚喜之色。立刻動手捏了捏他的筋骨。“好孩子。竟是天生的練武奇才。不愧是天予和如影的孩子。老頭子沒早發現這一點。真是老頭子的遺憾。”
“白胡子老頭。你早發現了也跟你沒關系。我的武功。早有人教了。”鍺昊源表示不屑。對陽中子私自捏他筋骨一事有些不悅。怎奈他人小。武功也比他弱。根本掙脫不了。
“你說的是雲祯。他可是老頭子的徒弟。能比老頭子交得好。”陽中子挑了挑眉。對于親自教這個徒孫武功的事。有着極為濃厚的興趣。
“比你差也沒關系。我只要歐陽叔叔一個人教。你也是那個人的師父。我才不跟你學武功。”鍺昊源撇撇嘴。“最多。也只會叫你一聲師公。”
此刻鍺昊源說出這番話時。鍺天予卻正好站在外面。原本準備進來的鍺天予神色微暗。卻是直接轉身離去。
在外面等候的。正是鍺天予的幾名親衛。這幾天下來。鍺天予流失記憶的速度已越來越快。但要想起來。卻變得越來越困難。
“管家。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看着地上多出的腳印。司如影心中覺得有些奇怪。并且。這種感覺。像是鍺天予來了。
“小姐。這個。剛才我們都不在這兒。所以。”對于司如影的疑問。管家無法給出回答。
這讓司如影頓時洩了氣。上次被鍺邗就那樣趕出京城。司如影心中怎會服氣。回到柳州。卻是她必須要做的權宜之計。
司如影知道。鍺天予定是遇到了難事。或許。就是與他的記憶有關。
先前她所收到的那個消息。定然是鍺天予告知鍺邗。讓他所送。現在。她不會辜負鍺天予的期望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