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那不挑白不挑。”七兒說罷,便是仔細的審視着每一個首飾。
這一番可謂是沒有辜負翟臨夜的期望,七兒挑的,可都是上等貨色。
看着這麽一位年輕俊美的公子,給這名女子不惜重金購買首飾,其他挑選首飾的女子和婦人,不禁對七兒露出了妒忌而又羨慕的目光。
“好了,去下一個地方。”翟臨夜的神色鎮定,自戀的接受着這些人的打量。但拉着七兒出了店後,翟臨夜的臉上終于露出的肉痛的神色。“小七兒,你也不用這麽狠吧!”
“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不多買點好的怎麽成。這次浪費了這個機會,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到這麽好的事。”七兒直接笑道,有理有據。“你可是自個送上門的,不挑白不挑,不買白不買。”
“說吧,夜醫公子,下一個地方在哪。”這種正常的主導地位,在這個時候終于換了過來。此時此刻,便是由七兒硬拉着翟臨夜的後領直直的往前沖着。
“到了到了,就是這家布莊。”翟臨夜眼尖的看到那家布莊,便是立刻開口叫停。或許翟臨夜并沒有任何挑選,而是因為此時正好路過。若是繼續由着七兒這樣拉下去,怕他這件新衣服就此報廢了。
在将七兒叫住之後,翟臨夜便是再跟着着七兒進了布莊,挑了幾匹上等的布。
等離開這家布莊時,翟臨夜臉上那種肉痛痛,心痛痛的神色尤為明顯。“小七兒,你真是太狠了。”
“如果這就算狠,那我不放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剛剛我們去的那家首飾店和布莊,都是柳家的。”七兒怕是翟臨夜的臉色還不夠悲傷,不等他再做好一點心理準備,便是告知他這個沉重的事實。“用你的錢,給我買了貴重的東西,又讓柳家賺了一筆,這就是‘雙贏’,呵呵。”
“你夠狠。”此時此刻,翟臨夜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詞,來表達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只有這三個字,能夠勉強發洩他心中情緒。
“在小姐身邊待久了,這點伎倆還是能夠學到的。”七兒笑笑,這點可都還是小意思。在小姐身上學到的東西,還多着。
“也罷了,錢本來就是用來花的。更何況,錢這種東西,本夜醫公子有的事,這點算不了什麽。”翟臨夜的神色很快便發生了轉換,撩開自己剛剛才買的那柄綠油油的的折扇,風騷潇灑的走在這熱鬧的集市上,惹得不少女子頻頻側目。
見着翟臨夜如此,七兒聳了聳肩,便是抱着布匹靜靜的走在翟臨夜的身後。
“不過,你為什麽要送我這些東西?”想了許久,七兒便是追上了翟臨夜,在他身旁,不禁問道。
“我不是說過,讓你試着去争取争取麽。明明喜歡鍺天予那小子,卻只将自己這份心意藏在心底算什麽。到時候黴爛了都沒人知道。”翟臨夜白了七兒一眼,一副明知故問的神情,“現在首要的,就是打扮打扮,将自己弄得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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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你怎麽打扮也美不過本公子。但至少,能夠比現在強一點罷。”說着,翟臨夜不禁又在後面補上了這一句話。
“我可沒想這麽多,其實我怎麽打扮,都是跟小姐比不了。”七兒垂下頭,又想到了鍺天予,有些黯然。
“再說,你為什麽要幫我?”想到翟臨夜現在做的這些事,七兒很難不問這個問題。他這個人,莫名其妙的。
“本公子幫人還需要理由嗎?嗯?”翟臨夜嗔了一聲,表示對七兒問的這話有些不滿,繼續擺出了一個自己自認為極其潇灑的姿勢。
“真沒理由?我可是記得,你曾喜歡過小姐。說不定,現在并沒有真正放下那份心思。你想幫我,說不定就是要幫自己。不管冀王爺是不是你的絆腳石,你也先将它搬走再說。”七兒一臉狐疑的看向翟臨夜。
“小七兒,你真是太聰明了。”翟臨夜猛得點了點頭,瞬間用聰明感動眼神看着七兒,熱淚盈眶啊。
“無聊。”看着翟臨夜的表情,七兒只得嘆了這一聲。剛才那種理由,她可是自己都不相信。這翟臨夜倒還用一副她猜中了的神情才看着她,當真是無聊到了極點。反正,翟臨夜說的那些,她不一定做得來。冀王爺是好,她是喜歡,若是冀王爺不喜歡她,那也是強求不來的。
她之前便想過,若是小姐堅持不會選擇冀王爺,那她或許會做點什麽。但若是冀王爺與小姐兩情相悅,她就什麽也不必做了。
不過,想想翟臨夜還是第一個送她東西的男子,雖說他看着總是那麽不靠譜。可他救了她,治好了她的臉,又想辦法讨她開心,對她來說,他倒是一個不錯的好人。
在七兒與翟臨夜來集市的這段時間內,歐陽雲祯便也離開了柳府,離開了這柳州。歐陽雲祯離去之時,除卻對柳府的管家交代了一聲外,沒有支會其他任何人。司如影得知此事時,心下頗有些遺憾,她還沒來得及,對歐陽雲祯好好道謝。
在所有人都整理妥當之後,季冽南,冷千面,雷武,練無絲,柳蘭香及司如影便被召到了大廳之中。
同時,這附近的所有下人全部被屏退,這段時間中,不準有人接近這裏。
即使所有的人都已順利救了出來,地圖也成功毀了。但是,她們也有一個問題,不得不面對。現在,也到時候了。
而這個話題,對千幻谷衆人來說,尤為沉重。
“大師父,您認為,這件事,二師父真的有參與嗎?”司如影沉下心,緩緩開口,問出了在場之人均想知道的一個問題。“那次的毒,是不是二師父下的?”
司如影清楚,其他師父還有母親,均是想問,而又無法開口。所以,這件事就由她來做。
在司如影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在所有人的目光關注之下,季冽南緩緩點了頭。
“那毒,的确與她配出來的一模一樣。若是你們知道她是通過何種方式練出的那毒,便不會認為,會有其他人也有此毒的巧合。”季冽南緩緩說出緣由,“并且,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她的消息,若是與她無關,她也是時候與我們會和了。我之前也回千幻谷尋了一遍,谷中并無她的身影。那日以采藥為名,她實則是出了千幻谷。”
“可二師父她,”司如影不禁開口反駁,她實難相信,二師父會做出這樣的事。
“人心難測,更何況,這世間還存在‘利欲’這樣東西,阿影,你還年輕。”季冽南嘆了一聲,不禁對司如影說道。“如今我們也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如果她知道悔過,回來找我們,千幻谷自然不會不歡迎她。若是她不回來,我們便與她,相忘于江湖罷。”
在季冽南說出這句話時,其他人均是緩緩低下了頭,唇間發出了一聲聲沉重的嘆息。墨裳衣,這個名字,或許自此便與千幻谷沒有任何關系了。
那日回千幻谷,二師父笑臉相迎,二師父與她胡鬧絆嘴,二師父,這些事,都還歷歷在目,卻早已物是人非。
司如影雖很不願面對這個事實,可大師父的話,卻句句在理,讓司如影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幾日之後,季冽南,冷千面,雷武,練無絲等人便先回了千幻谷,柳蘭香要先在柳府中待一段時間,才會過去。即使谷中原有的那幾座被燒毀的小築并沒有重建,但那座建立在千幻谷旁的院落,已足夠她們幾人居住。
對于幾位師父的離意,司如影未作挽留。他們這些住在千幻谷中的人,也只有那樣的靜谧之地,才适合他們。
☆、069章 與皇叔有關?
針對于進出千幻谷的部分機關,季冽南會重新建制。即使沒有了那張地圖,皇陵寶藏,也成了黃粱一夢。可畢竟,千幻谷是傳說中一處尤為傳奇的地方。
若是沒有機關,難免不被有心人打擾。然而,他們想要的,不過是清淨的過完餘生罷了。
不過,在幾位師父離開的這日,柳府裏,又來了另外一名客人。這人正是,成瑞王鍺邗。
“柳家的別院可真是氣派,水榭樓閣。冀王妃倒真是厲害,本王那侄兒,娶了個世間難尋的女子。”鍺邗雙手負在身後,在柳府中緩緩走着。跟在鍺邗身後的,便只有一個鳳汐兒。
“成瑞王謬贊,這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基業。”司如影讪讪道,心中暗忖,鍺邗雖救了母親,她感激不盡。但他此次來到柳府,又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能将這名龐大的基業打理好,已經不錯了,柳公子。”鍺邗笑聲朗朗,語氣之中,卻帶着冰冷的寒意。
對于司如影将‘柳勝男’一事瞞得這麽深,鍺邗是到現在都沒有釋懷。
聽到鍺邗的這個稱呼,司如影只得在心中苦笑。看來,她‘柳勝男’這個身份,這些人倒是都知道了。看來,這段時間,她的運氣委實是糟糕了些,所有的事都串到了一處。就連她藏了多年的男子身份,都是一次一次被人揭露。難不成,這成瑞王特地前來,就是為了揭穿她的僞裝?司如影想,恐怕不可能只是如此。
可鍺邗偏偏在這時,說了一句‘柳公子’,她不管如何回答,都會顯得有些尴尬。此刻,司如影正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鍺邗,只見鍺天予便從前面走了過來。
“皇叔,”鍺天予走到她們面前時,便對鍺邗這般稱呼一聲,卻未施禮。
對于鍺天予的這種舉動,鍺邗卻是見怪不怪。直接走上前,動手拍了拍鍺天予的肩膀,“皇兄可念着你,既然安然無恙,便趕緊寫封信寄回京城,也免得皇兄和頤妃娘娘為你擔心。”
“皇叔提醒的是,天予是該向父皇說明一向自己的近況。”鍺天予輕聲說道,看了鍺邗一眼。
“此刻這四下也無其他人,天予有一事,想向皇叔确認。”在鍺邗正要從鍺天予身旁走過時,鍺天予卻又緩緩開口,将鍺邗叫住。
“哦?”鍺邗挑了挑眉,沒有當下便回絕。
“天予聽柳州的州府說,這兩日,在柳州剿滅了一批叛逆份子,而在這之前,京城也有一股勢力被連根拔起。這事,可與皇叔有關?”鍺天予在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亦是十分驚訝。這幾日來,他心中的确也在擔憂那股勢力未除,日後怕會有其他隐患。卻沒想到,正在他尋思這件事時,便有人同他禀告了這樣的消息。
有能力在短短幾天之內,就能處理好京城和柳州兩地的叛逆份子,鍺天予除了能想到鍺邗外,也再想不到其他人。
“本王只是做了一件該為天胤國做的事。還是,侄兒你是在為本王搶先你一步除了他們而惱怒不成?”鍺邗輕笑,對鍺天予說出這話時,語氣有幾分輕蔑和挑釁。
但對于鍺邗的這種态度,鍺天予只是笑了笑,未作回擊。
此事若真的是皇叔所為,那便只能說明,皇叔手下的勢力,又比以往增加了不少。在鍺天予看來,這倒是件好事。
司如影看着鍺邗與鍺天予這陣勢,心中并沒有太過擔憂。即使鍺邗說話總是對鍺天予咄咄相逼,但是,這兩人是有着叔侄血緣。
鍺邗只是将鍺天予當做對手,從未将他當成敵人。
當司如影的視線無意瞥向鳳汐兒時,卻感覺到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敵意朝她這邊襲來。
成瑞王啊成瑞王,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不要随随便便就将火燒到她身上,她可什麽都沒有做啊。
幸好這鳳汐兒也不是無端不講理的女人,只是對她表達了自己的怒意,卻并沒有真正的作出什麽遷怒于她的事。
司如影本以為鍺邗在這柳府中逛上一圈後,自會離去。但沒有想到,這成瑞王大爺,還要在府中小住幾日。對于鍺邗這種難以對付的人,司如影心下是極為不願招待。
這幾天因鍺天予的傷還未完全養好,她們也不會就此啓程回京城。并且,若是因為成瑞王要小住,她和鍺天予就搬到別處,這種太過直接的表現,也委實不夠妥當。
七兒與翟臨夜這一日幾乎逛遍了柳州所有的繁華地區,七兒所買的東西,足足拉了一大馬車。到回到柳家府邸外時,兩人可謂是都累得快不行了。
“小七兒,你自個叫人來将這些東西搬進去罷,本公子就不奉陪了。”翟臨夜從馬車頭跳下,便是對七兒揮了揮扇子。
“你要走?”沒想到翟臨夜在這個時候,突然會說句這樣的話,七兒不由的愣了,怔怔的問道。
“這柳州本公子也逛遍了,自然膩了。”翟臨夜呵呵一笑,理所當然的說出自己要離開的理由,“本公子的時間十分寶貴,現在要将這寶貴的時間,花在更為有趣的地方。”
聽着翟臨夜嘻笑着說出這些,七兒的神色不禁變得更為黯然。
“小七兒,是不是舍不得了?”翟臨夜瞧着七兒的模樣,不禁立刻逼近到她的面前,一張俊臉直在七兒面前晃來晃去。
“我臉上的痕跡還沒有完全褪去,你若是走了,那怎麽辦。”七兒的臉色微微一紅,偏向左邊,喃喃道。這個理由,似乎是七兒現在僅能想到的。
“哈哈哈,本公子的魅力果然勢不可擋,看來小七兒是希望本公子留下來咯,還找了個這麽好的借口。”翟臨夜大笑幾聲,直接用手在七兒的頭上敲了幾下,一副自戀過頭的表情在翟臨夜臉上油然而生。
這下七兒沒有直接辯駁,也沒有開口損他。想來,他要這般自戀的想,便由着他罷,就當是對救命恩人的一點容忍。更何況,翟臨夜也是知道,她心中真正喜歡的是冀王爺。
即使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是他個人的一點習慣罷了。
“哎,即使小七兒對本公子這般不舍,本公子也是不得不走。不過,你這張臉,本公子說包了就絕不食言。這段時間你先擦着藥膏,等本公子玩一圈回來,就去找你。”翟臨夜搖頭嘆氣,手中那柄綠油油的扇子,也在同時不停的晃蕩着。“若是小七兒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的話,本公子不介意有你這個小婢子在身邊伺候着。”
“夜醫公子,您要走,就趕緊走吧。一會天黑了,找不到客棧住就麻煩了。”原本七兒是想容忍這翟臨夜在她面前自戀再自戀的,但是,聽着他一句句自戀過頭,還沒完沒了的話,七兒終于忍不住親自動手将翟臨夜推開。同時跳下馬車,直接沖進了柳府。
“替本公子轉告你家小姐,本公子這就離開柳州了,讓她有事想想本公子,沒事也想想本公子。”
翟臨夜的聲音還在身後傳來,七兒實在是忍無可忍,只得用手捂住了耳朵。待府外漸漸沒了翟臨夜的聲音,七兒才再次緩緩走了出來,看着空蕩蕩的左右兩邊,茫然了許久。
原本司如影準備找到好點的機會,将自己便是撫琴的那個女子的事告訴鍺天予。但前幾天,因要處理師父們的事,司如影便暫且将這件事放了放。
可現在,又因鍺邗也住在了柳府之中,每每司如影有什麽打算時,便會被鍺邗輕巧的打斷。也不知這鍺邗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不過,鍺邗也并并不知道她要跟鍺天予說什麽,這事,就算她要多想,也只是一種巧合罷了。
眼看這天又黑下,這一天,轉瞬便要逝去。看了看早已準備好的琴,司如影将手指按了上去,卻又始終沒有撥動。沉思許久,終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叩叩叩,”司如影站在鍺天予的房外,在心底默默念了多遍,才鼓足勇氣敲響了這門。
聽着裏面漸漸有了腳步聲,且腳步聲離門越來越近,司如影心中的緊張便越來越濃烈。某一刻,司如影心中甚至是打了退堂鼓。
但正好在那一瞬間,鍺天予将門開了,司如影就算是當下想走,也沒了走的借口。幸好!
“怎麽了。”鍺天予看向司如影,見她這個時候來這裏,不禁問道。
“我,”司如影開口之時,視線便從鍺天予身上移開,“我,我有事要跟你說。”
“嗯。”鍺天予聽着司如影這般說,輕輕應了一聲,側過了身體,給司如影讓開了能讓她進來的路。“進來吧。”
“司如影!”
正待司如影要邁腳進去的那一刻,卻是有另一人直接沖了過來,将司如影叫到。此人,正是鳳汐兒。
司如影剛要邁入房間的腳,這時候便緩緩退了出來。對于鳳汐兒突然來找她的事,司如影倒是有些疑惑。
☆、070章 撮合姻緣
自鳳汐兒随着鍺邗住進柳府之後,雖然司如影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不過,鳳汐兒可從來沒有與她說過一句話。難不成,這次鳳汐兒來找她,是被鍺邗差來的?
“若是成瑞王找你,麻煩你轉告他一聲,我現在很忙,沒時間見他。”思及此,司如影便直接說道。反正鍺邗找她,不可能有什麽真正重要的事。無非也只是,刻意想找她點麻煩。她不願直接得罪他,但同樣也不想讨好這樣一個人。
“不是我家王爺找你,”鳳汐兒聽到從司如影口中說出了‘成瑞王’三個字。眼中的怒意更甚,直接回道。
這?司如影此刻便愈發的疑惑,如果不是鍺邗找,難道還是這個與她話都不願意說的鳳汐兒。不大可能?
司如影這點倒是沒有料準,因為找她的人,偏偏就是她所以為,最不可能的這人。
“你找我可有什麽事?”無奈之下,司如影只得主動問道。
看着鳳汐兒現在的模樣,看得出來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來找她。司如影心裏清楚,那種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後,卻總是難以将這件事做成的痛苦。
“我要跟你比試武功,點到即止,分出勝負後便收手,不會傷人。”鳳汐兒沉下心,終是開口将話說了出來。這是鳳汐兒來到柳府的第一天,便想對司如影說的話,無奈她身上有傷,只得先休養幾日。
但是,聽到鳳汐兒提出的這個要求,司如影有些驚訝。可這風汐兒看着,也絕非是在開玩笑。
“說吧,什麽時候!”鳳汐兒也是個難纏的人,若是她現在不點頭,只怕接連幾天,她都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既然鳳汐兒都說了,只是點到即止的一場比試,若是她硬拗着不同意,反而顯得有些不夠大方。
“現在。”
現在?鳳汐兒啊鳳汐兒,做事還真夠果斷,也真會找時間的。
事已至此,司如影也不得再有反口的機會。既然鳳汐兒要求今晚便比試,那麽,也只得早點了解了這件事。
至于要對鍺天予說的話,也只能再拖到明日了。哎,又一聲長嘆在司如影心下響起,這已經不知道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第幾聲嘆息。
“這場比試,就請冀王爺來作評斷。勞煩了。”鳳汐兒再對鍺天予說道完,瞥了司如影一眼。“你現在可以去挑選兵刃,我在**等你。”
柳府**是一片極為廣闊的地方,除卻樹和假山之外,還留有一大片地方,算是柳府中唯一一處适合比試的地方。
在司如影執着長劍走來時,鳳汐兒明顯是已做好了準備。只見鳳汐兒一身黑衣勁裝立于樹下,手中沒有拿任何兵刃,但腰間束着的那條赤色長鞭已能極為惹眼。
司如影走至鳳汐兒的對面站定,兩人相互施了一禮後,鳳汐兒随即揮動着手中的長鞭向司如影襲來,司如影腳尖一點,迅速向後躍去。鳳汐兒握住的長鞭猶如一條靈活的赤蛇,在她手中舞動。此刻,這條赤色的長蛇便是緊咬着司如影不放。司如影一轉,一躍,一退,長鞭再次抽來之時,卻是纏在了司如影腳下的假山上。
司如影趁此機會提劍向那長鞭揮去,鳳汐兒卻是識了司如影的意圖,直接拉動長鞭,竟是硬生生的将假山削為了兩半,猙獰的長鞭迎上司如影的長劍,将那劍刃緊緊纏住。
鳳汐兒的力道果真是大眼下司如影的長劍被她的長鞭纏住,卻是半點不能發力。別說欲是趁着這個機會,奪走鳳汐兒的鞭子,只怕她的劍倒是先保不住了。
思及此,司如影便是立刻松開了手,騰空躍起,但在鳳汐兒卷住劍将長鞭往回收時,是縱身撲去,再次握住劍柄,奪回了兵刃。
鳳汐兒沒料到司如影會有這舉動,臉上現出了惱怒的神色。
司如影借着長鞭的力道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在鳳汐兒收鞭之前,已穩穩的站到地上。
鳳汐兒眸色微沉,手中長鞭的氣勢不減,再度向司如影揮去。在那之後,卻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司如影手中的長劍。
幾十個回合下來,兩人手中的兵刃都未被對方奪去,難分勝負。這樣的情況讓鳳汐兒十分不甘心就此收手,但鍺天予卻不得不制止繼續比試的兩人。
“現在這樣,便是平了。”鍺天予緩緩開口。
鳳汐兒與司如影都收了招,鳳汐兒那條長鞭再度圍在了她的腰間。
“承讓了。”司如影看向鳳汐兒,口中脫出了這三個字。
鳳汐兒淡淡的瞥了司如影一眼,未對她給出回應,直接離去。這個結果對鳳汐兒來說,便是極為不滿意。
在鳳汐兒向司如影提出這個要求時,是做着不是司如影輸,就是她輸的準備。而現在一來,卻如同這場比試根本沒有發生在她與司如影之間一般,毫無意義。
“你去與司如影比試了?”在鳳汐兒回去之時,途中遇到了鍺邗。鍺邗看了鳳汐兒額上的汗水一眼,冷冷問道。
“嗯。”鳳汐兒點了點頭,同時不禁伸手撫上腰間的長鞭。
“勝負如何?”
“沒有結果。”鳳汐兒搖頭,因鍺邗的話,臉色愈發黯然。
“那就是平了。”鍺邗輕道,語氣極冷,同時直接從她身旁走過,道,“即便是平,也是你輸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比不上她的。”
鍺邗已漸漸走遠,這句話卻始終在鳳汐兒腦中回旋,沖擊。
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她嗎?在王爺心底,真就是這樣想的?罷了,罷了。
“你可有受傷?”鍺天予關切的走到司如影身邊,不禁直接挽起了她的衣袖。眼見着鳳汐兒手中的長鞭一下下向她揮去,鍺天予多手次都想出手阻卻。
長鞭不比劍,那種靈活的擺動之下,更能将人傷到,而讓人閃躲不及。如果他沒有記錯,便有幾次司如影是差點被鳳汐兒的長鞭卷住。
此刻鍺天予這種直接的舉動,司如影來不及避開。司如影的臉頰不禁再次泛起了紅色,只不禁開口,“她的長鞭沒有傷到我。”
單是聽司如影這樣說,鍺天予并未打消意圖,而是在挽起司如影的衣袖,親眼确定她手臂上都沒有傷痕後,鍺天予才放下了心。
“你之前說有話要對我說,是什麽?”鍺天予放下了司如影的手臂,想到司如影之前在他門前的事,望着司如影的眼神,變得愈發的專注。
“小姐,冀王爺,這邊發生了什麽事?”七兒并不知司如影要與鳳汐兒比試的事,是聽到這邊後,立刻帶着府中的下人趕了過來。眼看這一地的殘枝碎石,真不知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驚濤駭浪的事。
“咳咳,”司如影不禁輕咳了一聲,立刻與鍺天予拉開了距離。鍺天予的問話,被就此打住。
只不過,幸好七兒和府中那些下人都被這地上的狼藉吸引了,沒有太注意她和鍺天予,否則,她現在會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
“剛才是你家小姐和鳳姑娘小小比劃了下,并沒有出事,各位且都放心。”鍺天予面色沉靜,見司如影久久不能說出話,嘴角含笑,看向那些人。
“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七兒摸摸頭,幹幹的笑道。
柳夫人之前說要給七兒張羅夫婿的事,并非只是說說而已。這幾天的沉寂,不過是柳夫人正在通過外面的物色。
這不,次日,柳夫人手中便拿到了不少柳州城中青年才俊的畫像和相關信息。
“阿影,你來給七兒瞧瞧,你說這哪家公子比較好?”柳夫人房中的桌子上已被畫像擺滿,柳夫人一人已是挑花了眼,逮着司如影從她房間經過,便是不可能放她離開了。
司如影沒有辦法,只得進了房間,認認真真看着這一幅幅的畫像。
“可不能将七兒随便給配了,她雖不是我直接養大的,但也被我視作了親閨女。我這可得,好好給她先物色一遍。”柳夫人開口對司如影強調,同時說些有的沒的,若是她這一關都過不了,便絕對是要從裏面踢出去。
“是是是,母親大人。”司如影看着母親這麽認真的樣子,臉上不禁浮現了一抹笑意。不過,這抹笑容背後,司如影卻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剛見到母親那日,五姨對母親和三師父那聲打趣,可是讓母親臉上充滿了期待。在給七兒辦喜事之前,她可要先想辦法,将母親和三師父這場喜事給辦了。
“這位公子,眉清目秀,是書香世家,待人謙和。七兒若是嫁給了她,必定能得他百般呵護。”挑了半天,柳夫人才從中看到了一個順眼的,立刻拉着司如影讨論。
可還未等司如影發表什麽觀點,卻又很快被柳夫人自個駁回,“這文文弱弱的,保護不了人,不好不好。”
司如影搖了搖頭,也未說什麽,只繼續認着看着這些畫像。
“阿影,你說,這次給七兒挑夫婿,要不一同給鳳丫頭挑了得了。”柳夫人想到鳳汐兒,心中一個歡喜,不禁開口與司如影商量。
☆、071章 吃醋
“哪個鳳丫頭?”司如影滿是疑惑,她并不知道自個母親什麽時候認識了個叫鳳丫頭的人。
“就是成瑞王爺身邊的那個,鳳汐兒,”柳夫人見司如影有些遲鈍的模樣,立刻出聲解釋。
鳳汐兒,可不就是鳳丫頭麽!但是,司如影倒不知曉母親什麽時候與鳳汐兒這般親近了,竟直接鳳丫頭的叫了起來。
不過呀,母親這份心,算是絕對要省下了。“這裏面,不論是哪一個,鳳丫頭都是看不上的。娘口中的那個鳳丫頭,心中早就有了心上人,那顆心裝不下別人的。”
司如影緩緩開口,對柳夫人作了些指點。鳳汐兒眼裏、心裏,都裝滿了鍺邗,哪還會去看別人。
“你說成瑞王爺,”柳夫人也并非是沒有瞧出什麽端倪,但那冀王爺對鳳汐兒總是冷冰冰的,柳夫人便不大希望她們兩人在一塊。若是鳳丫頭真喜歡,倒也不是不可。
原想着早早幫着這倆閨女将婚事給定下來,現在來看,鳳丫頭這邊會有些難辦了。
“王妃呢?”鍺天予在府中走了一轉,卻未見着司如影,不禁開口同府中的婢女尋問。而此刻,鍺天予對司如影的稱呼,已由名字直接改為了王妃。
“在夫人房裏呢?好像是在給大公子挑妻子,想想大公子年紀也到了,卻未成親或是納妾,估計是夫人先急了罷。”婢女只按着自己腦中依稀的印象,便直接對鍺天予說道。
給大公子挑妻子?
‘柳勝男’與‘司如影’不是同一個人麽?給‘柳勝男’挑妻子?司如影這下子,又在搞什麽鬼。
從婢女口中聽到這事,鍺天予不禁生出了滿腹了怒氣。待司如影從柳夫人的房中出來後,鍺天予便是将她一把拽住,直接帶到了自己現在所住的房中。
“司如影,你到底要玩什麽!”将司如影按着牆上,鍺天予臉色微仍然保持着平靜,但這語氣已不只是能用盛怒能形容。
“我怎麽了?”突然被鍺天予帶到這裏,突然聽鍺天予說出這種奇怪的話,司如影不禁覺得莫名其妙。這種情況下,倒是真該她反問鍺天予一句,她又怎麽了。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司如影的這種态度,讓鍺天予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和你母親在做什麽?不是已經開始物色了麽?”
“這又怎麽了?”司如影再度反問,鍺天予今天是吃錯藥了吧,說出的一句一句話,都是這麽越來越莫名其妙的。
她幫着母親給七兒物色夫婿,難道有什麽問題嗎?難道她不該做這樣的事?難道,這件事,礙着鍺天予什麽了?
“還怎麽!”鍺天予深吸了一口氣,這三個字緩緩從口中脫出。“若是你執意如此,那好,我便不管了。”
鍺天予的胸膛上下緩緩起伏,心情平下之後,便是松開了按住司如影的手,轉身從房間中離開。
到底怎麽了?司如影心中越來越摸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如果鍺天予這些怒氣,真是來源于她在母親房中發生的事的話?司如影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努力的回想着,除了給七兒挑選夫婿的這件事外,她還做了什麽。
但是,不管如何想,司如影也想不到她到底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罷了,估計是鍺天予真的吃錯藥了,且讓他一個人靜靜。
只是,她還想說,一會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