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途中遇襲
風平浪靜的第一天過去。
蘇子葉中午吃的是随行大廚提供的飯菜,随從們吃的則是硬邦邦的幹糧。清夏清秋跟着蘇子葉,姑且沾到一些光,将他的剩菜給解決了。
蘇子葉倒是想和褚瀾共進午餐,無奈褚瀾吃的也是幹糧,在大廚送上飯菜之前就迅速解決了飽腹問題,根本不給蘇子葉機會。
傍晚則在一座小城中落腳。
蘇子葉在馬車中坐了一天,只有吃飯和方便的時候下來走動了幾次。
他自己不覺得累,可随行的人中卻有不少累壞了。從南安國帶出來的宮女太監們雖然是奴才,可大部分都自小在宮廷中長大,再苦再累的活也比不上趕一整天的路,這一天下來苦不堪言。相較之下,褚瀾帶來的人絕大部分都是軍人出身,體力好腳程快,半點不見疲憊。
小城中的客棧規模不大,褚瀾差人要了三間上房,他和兩位公主一人一間,其餘人輪番守夜,替換下來之後就去睡大通鋪。
晚飯時間,蘇子葉終于有機會和褚瀾共進晚餐。
只可惜同桌還有一個電燈泡——段七七好歹也是頂着公主頭銜的,不能讓她和奴才們一起吃。
蘇子葉本想吃飯的時候随意侃兩句,卻被褚瀾以食不言寝不語給堵了回去,搭話失敗。
一頓晚膳吃得氣氛尴尬。
伺候的人看得緊張得要死,無奈同桌的三人都淡定到不行,仿佛沒有察覺。
三間上房均在三樓,是連續的三間,蘇子葉毫不客氣地選了中間那間,女主在左,男主在右。趁着褚瀾出門巡視的時候,蘇子葉堂而皇之地溜進了他的房間,坐在桌邊喝起了茶。
等褚瀾回來,看門的侍衛一臉為難地将蘇子葉的所作所為盡數彙報。
褚瀾皺了皺眉,推門而入。
蘇子葉剛好打了個毫無形象的哈欠,大張的嘴巴正對上進門的褚瀾,甚至能隐約看到喉嚨口的小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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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瀾:“……”
蘇子葉連忙收嘴,笑眯眯地迎上去:“你回來啦。”
褚瀾冷漠道:“九公主不在自己房裏好好歇息,跑到本王房間裏做什麽。”
“那還用問。”蘇子葉理直氣壯,“當然是因為想你啦。”
褚瀾道:“我們還未正式拜堂,九公主應當自重一些才是,不該随意進入男人的房間。”
蘇子葉道:“可我已經進來了。”
“那本王只能請公主回房了。”褚瀾側身,讓出了大門的位置,“九公主,請。”
沒了記憶的男主真是不可愛。
蘇子葉仿佛又回到了上個世界男主明明已經和他醬醬釀釀卻死活不肯同意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期,想想就覺得不爽。蘇子葉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貼冷屁股,既然褚瀾趕人,那他走就是了。
之後幾天,蘇子葉都沒有主動和褚瀾再說過話。
清夏清秋能感覺到蘇子葉的心情很差,起初還敢安慰兩句,到後面卻是連話都不敢說了。
期間,天下第一神醫的大弟子顧淮溪前來與褚瀾彙合,兩人關在房中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蘇子葉直接在他們出來後對顧淮溪使用讀取,在明白他們只是在讨論如何緩解褚瀾的病症後就沒在意了。
顧淮溪這些年來被師父派到褚瀾身邊,一直在為他身上的病症操勞奔波。
每個月的十五,也是他守着褚瀾,替他準備藥浴和針灸。
蘇子葉一想到褚瀾的身體被顧淮溪看光過,渾身的氣壓愈發陰沉。
顧淮溪回來後,難免對蘇子葉和段七七産生好奇。
原文中,在段七七逃婚失敗後,顧淮溪曾經和她激烈地争執過,他認為像段七七這種女人不值得褚瀾喜歡,段七七則表示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外人容不得插嘴。偏生褚瀾重病中還在偏向段七七,把顧淮溪氣得不行,只能一邊憋着苦悶一邊繼續治病。
可現在,段七七自願充當背景板,每天除了吃飯基本不出門,顧淮溪的好奇便全部落在了蘇子葉頭上。
甚至于這天,顧淮溪還主動來和蘇子葉說話。
蘇子葉不喜歡悶在房間,即便不和褚瀾說話,也會找一個視線所及的位置,然後自己呆着。
顧淮溪找上門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裏的樹下看書。
顧淮溪覺得這位九公主與傳聞中大有不同,既不刁蠻任性,也不惹人生厭,與褚瀾口中的形容也不盡相同,倒更像是個知書達理的名門淑女。
他一靠近,蘇子葉就察覺了。
蘇子葉将視線從話本中抽離,擡頭看向了顧淮溪:“有事?”
顧淮溪腳步頓了頓,淡笑道:“見過九公主,在下顧淮溪,與王爺是多年好友。”
蘇子葉點點頭:“你好。”
他雖然對顧淮溪有所不滿,但也知道那是為了治病救人,便沒有将自己的不爽發洩到對方頭上的打算——人家好歹還給男主吊了幾年命呢。
顧淮溪察覺到了蘇子葉的冷淡,但他本就是抱着試探的目的來的,便沒有在意:“公主方才是在看書?”
蘇子葉點頭。
顧淮溪淡笑道:“顧某近日也覺得趕路的日子索然無味,若是公主不介意,可否推薦幾本好書,顧某也可以在趕路的時候消磨消磨時間。”
蘇子葉詫異地看着他,這家夥是在搭讪?
“我沒什麽可推薦的,看的都是太監們在街上随手淘來的話本。”蘇子葉覺得有點好笑,随手将手中看了一半的話本遞了過去,“若是顧先生不介意,拿去看便是了。”
顧淮溪嘴裏說着那怎麽好意思,手倒是很自覺地把話本接了過來。
低頭一看,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山中妖豔白狐與落魄書生二三事——便是蘇子葉剛才看的小話本的名字,簡單而粗暴,書名直接點明了內容,裏面還有插圖。
“這本就是公主的書,顧某便不奪人所好了。”顧淮溪默默地把話本遞了回去,“顧某若是想看,可自行上街購置,在此先謝過公主的推薦了。”
蘇子葉忍着笑,接過話本。
顧淮溪覺得蘇子葉的“淑女形象”有些崩塌,正待再深入了解一些,對方卻率先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是讓他震驚的內容。
“顧先生,再過兩日便是十五,屆時王爺接受治療的時候,可否讓我旁觀?”
顧淮溪臉色一變,四下環顧了一番,才壓低聲音道:“王爺将這事與你說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子葉面不改色道:“只稍稍提了一嘴。”
便是提一句也能看出王爺對這位未婚妻的态度不一般,顧淮溪看蘇子葉的眼神立刻就變了,真誠了不少:“顧某不能擅自決定,還需問過王爺。”
蘇子葉道:“就是王爺不同意,我才來找你的。”
頓了頓,繼續道:“我想着自己作為未來的王妃,與王爺俱榮俱損,王爺便是我的天,我理當了解清楚自己夫君的情況。可惜王爺覺得我不适合看到那種場面,沒有同意我的請求,顧先生,若是你不同意,也別将我們的對話告訴王爺,我怕他多想。”
顧淮溪被蘇子葉的一番話說得好感度直線上升:“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蘇子葉眼睛一亮。
顧淮溪道:“但既然王爺不同意,我便不能代王爺應下。”
蘇子葉:“……”那不廢話。
顧淮溪道:“若是公主實在擔心,不妨治療時在外間等候,待治療完畢公主再進來看王爺,可好?”
蘇子葉還能說不好麽,反正他要真想看,怎麽都能看到。
就是怕突發意外的時候自己忽然出現會惹人生疑,這才想找個借口罷了。
劫婚如期而至。
兩日後的午夜,一道道人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客棧。
迷藥在月色下很快逸散開來,守夜的宮人們接二連三地倒下,蘇子葉神色清明地坐在房中,隔壁是正在治療中的褚瀾,耳畔是那群黑衣人密集的心理活動。
那群人的目标很簡單,營救段七七。
可換了芯子的段七七是否還願意跟他們走就是個未知數了。想要保護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貼身保護,而要謀害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也是跟在他身邊——以段七七的性格,蘇子葉判斷她留下的概率會很大。
畢竟,段七七的目标或許不止男主,還包括他。
但蘇子葉這次猜錯了。
段七七不僅要走,而且還在臨走前拜托她師兄将褚瀾幹掉,借刀殺人,好得很。
那位師兄說不上暗戀段七七,但向來對段七七言聽計從,不然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前來營救。如今聽了段七七添油加醋的訴苦,對本就有的強烈不滿雪上加霜,他不僅想幹掉褚瀾,還想把蘇子葉一起幹掉。
他們的這番打算蘇子葉每能聽到。
因為他在确定黑衣人們的行動目标後就将聆聽轉移到了褚瀾那邊的房間,那邊只有顧淮溪一個人的心理活動,褚瀾估計是已經坐在了藥浴中,意識昏昏沉沉的,沒有多餘的心思。而顧淮溪腦海中想的,則是褚瀾愈發嚴重的症狀,蘇子葉甚至聽到他在心裏說,如果還找不到良藥的話,褚瀾恐怕熬不過今年了。
原文中,女主的确是在深秋時節研制出了階段性的解藥,讓褚瀾起死回生。
蘇子葉的食指無意識地扣動着桌面,發出有規律的篤篤聲。
忽然一聲巨響,房間的窗戶被暴力破壞。
蘇子葉條件反射地起身,才閃避開飛濺的木頭碎屑,扭頭看向破窗而入的三個黑衣人。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了隔壁顧淮溪強烈的情緒波動。
草!失策了!
蘇子葉自信地認為段七七的師兄無法對褚瀾造成傷害,因而并沒有把段七七派人刺殺褚瀾的可能性考慮在內——可他忘記了一點,但凡有一點成功的可能性,段七七都有可能會嘗試。雖然褚瀾仍在治療中,可不是不能醒,在碰上威脅到生命的時候,他就能強迫自己對敵,但同樣的,他這樣強行打斷治療,勢必會對原本的傷勢造成加倍的影響。
原文中女主不過是逃婚,男主都能中斷治療追上去,之後無比虛弱的那段時間便是由女主親自照顧。
段七七和蘇子葉的立場不同,思考的方式也會有所差異。
隔壁已經打起來了,蘇子葉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邊的三個黑衣人,沖到隔壁直接踢開了房門。
門口原本正站着一個黑衣人,被蘇子葉連帶着門板一腳踢飛,砸到了前方另一個黑衣人。蘇子葉迅速解決了這兩個,還剩下三個,而其中一個黑衣人……
蘇子葉眯了眯眼。
段七七倒是不惜下血本,居然讓自己的師兄親自出馬,不過也不能保證不是這位師兄自告奮勇。
顧淮溪是大夫,本身武功只能勉強擠進一流。
如今被來自魔域的一流高手圍攻,即便現在已經降低到了一對三,依舊相形見绌,連發型都亂了。而褚瀾還坐在屏風後的浴桶中,看樣子暫時沒有受到影響。
蘇子葉一進門,顧淮溪就注意到了。
他本想讓蘇子葉去叫人來,可一想到他們打了這麽久都沒有侍衛趕來,想必外面也有不少刺客,加之他應付得十分吃力,無暇說話。但蘇子葉之後的舉動刷新了他的三觀,一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十六歲少女三拳兩腳将兩個高手撂倒,這沖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便是這一分神,顧淮溪的肩膀上挨了一掌。
幸而蘇子葉及時出手,先後解決掉兩名黑衣人,最後抽出挂在床頭的佩劍,将段七七的師兄刺了個對穿。
那位師兄恐怕到死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這個下場,倒在地上,睜着眼斷了氣。
一個原文中還有點分量的配角就這麽殒命在了蘇子葉手中。
蘇子葉随手丢開染血的劍,轉身往屏風後走去。
浴桶中的褚瀾依舊閉着眼,臉上滿是蠱毒引發的黑紫脈絡,看上去宛如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難怪傳聞會說得那麽離譜——的确有點可怕。
但這并吓不到蘇子葉,他頭也不回地對着趕過來的顧淮溪道:“去隔壁看看段七七。”
顧淮溪雖然震撼于蘇子葉的身手,卻并不代表他會聽從蘇子葉的,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注意到蘇子葉對着褚瀾那張恐怖的臉,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心裏打了個激靈,沒由來的産生了一股異樣。
“快去啊!”蘇子葉催促,他迫不及待想使用一下“吟唱”了。
顧淮溪沉下臉色:“公主,王爺現在正值關鍵時刻,你若是不放心段姑娘,大可自己去看,我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王爺半步的。”
蘇子葉正待開口,褚瀾忽然閉着眼睛吐出一大口血。
顧淮溪大急,連忙推開蘇子葉欲上前,卻被蘇子葉掐住後頸,用玄氣封住了穴道,直接扔到了屏風外面。
褚瀾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原文中褚瀾是被打斷治療才吐血的,這會兒他還好好地坐在藥浴中,卻發生了同樣的情況。蘇子葉無從判斷褚瀾的身體情況如何,只能先嘗試一下,當然,他也沒有扼殺所有的可能性,這不顧淮溪還沒被打暈,只是扔在外面了麽。
蘇子葉并不想将自己的能力暴露給其他人知道,他回頭,确定顧淮溪的角度看不到自己在做什麽,這才閉上眼,第二次使用吟唱技能。
躺在地上的顧淮溪正在心裏罵娘,忽然耳畔響起了一陣仿若天籁的歌聲。
沒有具體的內容,甚至無從考證其語言,但入耳之後只覺得神清氣爽,連方才對打中受到的傷都減緩了不少,顧淮溪一時怔然。
歌聲很快消失。
顧淮溪看到蘇子葉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也浮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看起來是極度疲憊的模樣。
蘇子葉蹲下,解了顧淮溪的穴道,直接揪着人的領子扯了起來,一路帶到了屏風後面:“給他看看,怎麽樣了?”
顧淮溪驚訝地發現褚瀾臉上的浴血消失了,一把脈,竟像是吃了靈丹妙藥似的,十分強勁。
“蠱蟲被很好地安撫住了。”顧淮溪驚嘆,“雖然沒有痊愈,但這兩月恐怕不會再發作,王爺的體質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給我留下了更多找到救治之法的時間。”
樂觀來講,這樣下去褚瀾活到三十歲不成問題。
“公主,這是……”顧淮溪響起方才聽到的歌聲,不由好奇起來。
蘇子葉卻沒理他。
只是安撫住而不是痊愈了麽……他摸着下巴,這一次的嘗試并不能斷定“吟唱”的具體功效,或許“吟唱”本身就只能治療疾病和傷痛,無法驅除寄宿在體內的東西,又或許是他功力不夠,不能達到完美治療。
但不管怎麽說,褚瀾有所好轉就是好事。
蘇子葉才第二次使用吟唱,還不能很好地把控,方才他其實已經嘗試了将治療目标對準褚瀾一個人,卻還是造成了小範圍的群攻,沒看顧淮溪的臉色都好轉了許多麽。
但後果就是,蘇子葉很累,非常累。
治療褚瀾所需的精力可比上次治療簪子劃傷要多上數十倍,更別提還捎帶了一個顧淮溪。蘇子葉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毅力在支撐,才沒有倒在兩個人的面前。
浴桶中的水已經不是那麽熱了,以往治療的幾個時辰得靠顧淮溪不斷加水。
如今水沒必要加了,褚瀾也不可能繼續泡在冷水中,蘇子葉忍着暈眩,随手扯了一旁的裏衣,将褚瀾的腰下圍住,然後打橫抱了出來。
水滴滴答答灑了一地,蘇子葉身上的裙子也濕了一大片。
顧淮溪:“……?!!!”
你還是個女人嗎!
蘇子葉沒精力應付他眼底的錯愕,說了句“把這些人處理幹淨”,就抱着褚瀾去了隔壁。
為了防止自己中途暈倒,蘇子葉加快步伐,将褚瀾放到床上的時候也是摔上去的。得虧褚瀾剛接受過治療,這會兒睡得很沉,被挪來挪去也沒有醒過來。
這間房間的屍體少,這也是蘇子葉舍近求遠把褚瀾抱過來的緣故。
他怕褚瀾着涼,用被子把人包了起來,然後才下床,将三具黑衣人屍體丢出門外,也不管走廊上顧淮溪複雜的神色,轉身進屋,還插上了門栓。客棧中的黑衣人已經盡數撤退了,段七七也跟着他們離開了,蘇子葉最後用聆聽探查了一番周遭的情況,确定不再有危險。
做完這一切,蘇子葉終于撐不下去。
他胡亂地将身上弄髒的衣服扯開丢到地上,只穿着一身裏衣上了床,窩在褚瀾身側躺下。
他的腦袋在發燙,喉嚨也幾乎要燒起來。
他急需液體的澆灌,卻沒有力氣下床給自己倒杯水,更不想讓外人進來看到他這副虛弱的模樣。
蘇子葉甚至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染上了血色,與原本幽藍的眸子融合成了懾人的暗紫色。
他殘留的意識落在了褚瀾白皙的脖頸上。
想……好想咬一口……
蘇子葉做了個夢。
他甚少做夢,也很少會記得自己的夢境,可這一次,在夢中經歷的一切都是那麽真實,仿佛觸手可及。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渴望液體湧入食道,好似那般就會将他灼燒的體溫降下來,會讓他混亂的理智冷靜下來。他看到一只半人高的、長着惡魔翅膀的生物在視線中盤旋,像是一只蝙蝠,卻又和蝙蝠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他沒聽說過有這麽大的蝙蝠。
而後,夢境陷入了一片混亂。
待到蘇子葉再次有少許意識的時候,只覺得口腔中被一種粘稠的液體充滿。
如同困守沙漠的旅人發現綠洲,蘇子葉貪婪地喝了兩口,那種無法形容的甘甜湧入食道,瞬間傳遍全身。燃燒的感覺在逐漸退卻,夢中的場景也開始變得模糊。
直到,蘇子葉被人粗魯地推醒。
經過了一夜的休整,從未睡得如此沉的蘇子葉感覺神清氣爽,甚至恢複得比上次還要快。
他幾乎是瞬間睜開了眼睛,對上了褚瀾冰冷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作收腫麽回事???又掉回兩天前的狀态了QAQ!
【小萌段】
弟弟今年六歲,每次看見他粉嘟嘟的小臉都忍不住要來一口。
今天外面特別冷,回來後弟弟凍得冰冰的,我摸摸他的小臉,說:“好冰,快去暖暖。”
他緊張地說:“咋,你想吃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