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影随行
星期六的時候,陳萱去別的學校看老同學了,餘水星和朱琦玉逛街了,江南不想出門,一覺睡到中午,仍然睜不開眼,肚子咕咕的叫着,逼得她不得不起來覓食,迅速穿上衣服,她像個戰士一樣奔向了食堂。
她打了一份糖醋排骨,一份紅燒魚,又要了一根香腸,然後實在覺得沒有綠色,便免為其難的要了份青菜,最後覺得還是少了點什麽,又要了一份三鮮湯,找了個位子準備大幹一場,她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可能是太餓了,只兩分鐘,一條誘人的紅燒魚變成了一具骷髅,她吃魚的動作實在太娴熟了,簡直是出神入化,連她自己都不由得佩服起自己來了,她甚至想到了庖丁解牛,以至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她把空碟拉到一邊,又開始對排骨下手,瞬間,盤子裏只剩下一堆小骨棒,呼呼的喝了一口湯,筷子便無情的像香腸奔去,她眼睛的餘光似乎看到桌邊站着一個人,她顧不上看,估計是個路人甲吧。
她邊吃邊翻着一本無聊的星座雜志,她是白羊座的,這會一直在研究白羊座的運勢,貌似今天運勢不怎麽樣,她有點不快,繼續投入到吃飯這件事當中來。
香腸有點滑,她費了很大勁才夾起來,剛要張嘴,又滑掉了,一下子砸到湯碗上,來不及抽出手來搶救,碗便翻下了桌子,她忍不住痛心疾首的說了一句“啊——我的湯!”。
與此同時,她聽到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啊”!接着又是一聲“啧啧!”聲音裏透出無盡的嫌棄。
她擡起頭,看見湯都濺在她以為的路人甲身上,她這才感覺到這人已經在這已經站了一會了。可惜了她的一碗湯,才喝一口就沒有了,那麽美味,太可惜了。
“哎,我說你沒事你站在這幹嘛啊?你要沒吃你去打飯啊,你要吃完了你走啊,你站在這算怎麽回事啊?”她氣呼呼地喊道。
那人不可思議的看着她,眼神和聲音一樣寫滿了難以置信和嫌棄,并且把拉鏈拉開,牽起衣角,以免湯再繼續滑落在褲子上。
看着他這樣嫌棄的表情,五官依然端正得不像話,竟覺得面熟,她頓悟似的的接着說道:“你該不會是在看我吃飯吧?——你是?——秦—_王力宏?”
她想不起秦安易的名字了,又改稱王力宏了,“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莽撞呢?”看到他不堪入目的衣服,江南有點心虛地說。
“江南同學,你還沒跟我說對不起诶,你——”他哭笑不得,明明是她自己毛手毛腳,現在居然反過來說他莽撞,真的是服了,而且真夠笨,還記不住自己的大名,心想你哪裏是什麽白羊座,絕對就是笨羊座!
“那你究竟為什麽要站在這裏?”她覺得不能認這個罪,捋了捋過程,便開始問話了。
“我是剛好路過好不好,”頓了頓又說:“又剛好沒有看過女孩子這樣吃飯的。”他驚悚地的搖頭。
聽聞此言,她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居然一直在此領略自己風卷殘雲的氣勢,簡直太無恥了!太無地自容了!
“你——活該!”,她扔下這句話就走了,她意識到不能繼續在這丢人了,因為她已經被小規模的圍觀了。她得識時務點,走為上計。
他緊随其後。
“你看我衣服啊,我怎麽辦啊”
“喂,你要負責任的吧”
“我沒有衣服穿了,真的!”
“我這星期剛好不回家,我真沒衣服穿了”秦安易一直在後面無辜地央求着,
看她一直不搭話,他迅速站到她前面擋住她的去路,她這才看見,他一身白色adidas運動服,被她的三鮮湯潑得慘不忍睹。
“你想怎麽樣?”她警戒地問道。
“你得給我洗洗,這太難洗了,我只會用洗衣機洗”他說這話像個無助的小孩。
“做夢吧你!我給你洗衣服,我還從來沒給人洗過衣服呢”,嘉木的衣服我都沒洗過,你算哪根蔥?她暗自想到。
“那你好歹得賠償我損失啊,你要是耍無賴你就是丢你們建築系的臉,丢Z大的臉”。江南一向自诩正人君子,光明磊落,最怕人說她耍無賴。
“你別把問題給扯大了,以為我吓大得啊,換一種賠償方式。”
“你當然不是吓大得,你是Z大得嘛!”聽他這麽一說,她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看她已經有意賠償,他頓時心情大好,笑得春光燦爛。
“我本來下午準備出去玩的,那你看我衣服髒了,哪裏也不能去,他們都出去happy了,要是我一個人呆在寝室我肯定會很悶,你要不願給我洗衣服,那你下午陪我在校園走走吧。”他說完偷看她的表情。
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方式,當我傻嗎?我怎麽說也算美女一枚,就這麽随随便陪你散步嗎?江南把手伸到他面前,做了一個拿來的手勢。
“你不是同意讓我牽着你的手走吧?”。他看着她肉乎乎的小手,有着難以置信的喜悅。
“衣服,拿來!”江南已經不想跟他廢話。
“真是讓人失望,走一走又能怎麽樣?”他邊說邊不情願地脫下外套。
“要洗幹淨哦,我要求很高哦!”他丢下衣服,留給她一個頑皮的背影,她看見他的頭發在太陽下閃着黑亮的光澤,他的球鞋好幹淨,每走一步便能看見連鞋底都是潔白幹淨的。
她又忽然覺得,他跟那天晚上舞臺上的他是兩個人,因為現在的他,像個小孩子。
黃昏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寝室看《亂世佳人》,她羨慕郝思嘉擁有那麽強大的內心,在那樣艱難的時光裏,她把對愛衛希禮的愛當成了信仰,當成了那個在戰亂紛飛的年代裏的精神支柱,只為了一個承諾,就一直守在她曾經最厭惡的人身邊,在最艱難的時刻,照顧着她的情敵。她總能是能夠在最最絕望的地方,看見最最美麗的風景。江南看向窗外:為什麽我看不見那最最美麗的風景?
嘉木,南國的秋色定是美不勝收,又是誰陪着你看細水長流呢!周尋嗎?
叮叮……叮叮……
電話響起“喂?”
“你好。是江南同學嗎?”她聽出來是秦安易的聲音,而且她聽出來他的聲音有難以抑制的快樂。
“衣服已經洗好了,不過對不起還沒幹,你那3位朋友現在都還沒有回來,請問還有什麽事嗎?”她不給他啰嗦的機會。
“诶!你真的很不尊敬學長诶!”秦安易不滿地叫道。
“那尊敬的學長大人,請問還有什麽事嗎?”江南問道。
電話那頭居然沉默了,秦安易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打這個電話,也沒有想好要說什麽,只是想撥就撥過來了,哪知道這個丫頭居然如此沒有聊天的天分,要是他不小心打到別處,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變着法子要跟他搭上呢!其實秦安易從來不主動跟女孩子搭讪的,所以他也不是個具有聊天天分的人。
“既然我的朋友們都不在,那就再見了。”秦安易失望地挂了電話。
一股淡淡的失落将他攫住了,一向陽光的他還不适應這種感覺,換好球服,便抱着籃球出去了。
寝室裏安安靜靜的,偶爾聽見風吹樹葉沙沙的聲音,江南覺得一點沒有新鮮的空氣,胸口悶得發慌,便下樓去尋找新鮮空氣。
她一邊閑逛一邊想怎麽樣打發這無聊的傍晚,Z大的香樟樹,到了初秋的時候,葉子還是深深的墨綠,濃濃香氣随着微風吹入鼻孔,讓人神情氣爽,她非常喜歡香樟樹的味道,這樣的香氣這樣的微風,江南一時間覺得Z大還是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可惜嘉木看不到,哎!怎麽會又想起他,一想起他,便是滿心的落寞。
她曾經設定了那麽多他們的未來,如今那個未來終于變成了眼前的光景,他又在現實裏缺席了。
這個18歲的女孩有着讓人羨慕的光潔無瑕的皮膚,靈動的雙眼皮大眼睛,天生的嘴角上揚,從不不擔心化妝問題,姣好的的素顏便是上帝偏愛的饋贈,穿着随意的淺藍色牛仔褲,深紅色的衛衣更顯得皮膚白裏透紅,走到哪裏都像在拍随意的寫真,可惜這樣的美好,她從不知道,自從進了Z大第一天起,她的腦子就沒有停止過想嘉木,這仿佛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不需要刻意去想,他就一直盤踞在那裏,什麽時候?到底要什麽時候?才可以不會想他呢?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籃球場,男孩子們都穿着白色的球服,夕陽把他們的臉和衣服都塗上了一層金色。
以前她總是喜歡懶懶地坐在那裏看嘉木打球,一坐就一個下午,從夕陽西下到滿天星辰,她找了個臺階坐下,長長的看臺上只有她一個人,這樣看着呆着想着,天就不知不覺黑了下來,路燈次第亮起,她還是坐在那裏,因為她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此時的江南是孤獨的,打球的人已逐漸散去,偌大的球場只剩下一個人還在那裏孜孜不倦的獨自運球獨自投籃,球砸到籃板哐哐的聲音不時地回蕩在空曠的球場,她忽然很擔心,擔心這最後一個打球的人也會離去,那樣就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雖然這個人并不是為了陪她。
她坐了很久,他也打了很久,剛才太陽沒有落下的時候,江南沒有認真的看他的面容,現在光線不是很好,離得也不是很近,她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她忽然一個沖動,走下臺階,朝着籃板走去。
“接着”,還沒走到場內,那人便把籃球扔給了她,在接到球的一瞬間,她看清了他,驚得呆了。
“王力宏!”她駭然叫道,一臉的呆滞。
“你終于肯下來了?”他燦然笑道,好像早就在等着她下來一樣。
穿着球服的他顯得更加帥氣逼人,眼神依舊清澈明亮,滿含笑意,路燈從他的側面照過來,她看到地上他的影子,濃密的睫毛還在地上有長長的投影,他又露出了那兩排白得耀眼的牙齒,這樣的笑容溫暖又溫柔,應該有很多女孩子會融化在這樣的溫暖裏,淪陷在這樣的溫柔裏吧,江南不禁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天哪,我瘋了嗎?居然覺得他帥!
“我知道我很迷人,但是能別老看着我嗎?”看她癡呆的樣子,他得意不已!
“同志,我只是在看你有哪一點像王力宏,不要自我感覺太好行嗎?”她回過神來,得意地回擊他。
“你嘴上不承認沒關系,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得就行了。”他更加得意,笑容更深。
“那你說我心裏怎麽想的?”江南不相信地問。
“我不用說出來,反正你就是那麽想的,你知道的,我懂得!”
想到剛才自己那麽傻的念頭,江南忍不住要起雞皮疙瘩,不過說實話,她剛才還是出自于好奇,因為,她總覺得在哪見過他,所以總是忍不住多看一下,還是轉移話題吧“怎麽這麽晚了,還在打球啊?”她問。
“你猜啊!”他轉過身去,故作神秘,其實他早就看到那個坐在看臺上的是她了。
“這有什麽好猜的,你直接說不就好了。”她沒有什麽心思。
“你連猜一下都懶得啊?我還懶得說呢!”秦安易也是一臉的不屑,又帶着些許的失望,“投個籃吧,會嗎?”
江南舉起籃球毫不猶豫地連續來了3個投籃,全中,“不錯哦,”他驚喜的鼓起掌來:“看起來不錯哦。”
“謝謝捧場!”她故作平淡的說,心裏得意着呢,小樣,以為投個籃我都不會。秦安易看到她調皮的馬尾甩來甩去。玩的不亦樂乎,一會,劉海被汗淋濕,她随意地用手向後一抹,便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的眉毛沒有修過,但是整整齊齊的,不是太彎,也不太細,有點偏直的,流露出一種可愛的倔強。他一瞬間竟有一種想去親吻的沖動,接着又釋然的笑了,秦安易啊秦安易,那麽多女孩排着隊等你,你竟然這會兒頭暈了,他仰頭向天,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讓自己回神。
“王力宏,你有病啊?沒事打自己腦門幹什麽?”江南放肆地嘲笑他。
“說一下,我叫秦—安—易!不是王—力—宏!”他對這個笨女人沒有記住她的名字很是介懷。2人玩投籃一直到8點鐘,才奔去食堂吃晚飯,路上遇見秦安易寝室的3個室友回來。
3人迅速地從上到下把江南打量了一番,老大周華意味深長的看着秦安易:“哥們兒,被就地正法了?”
他是秦安易最鐵的哥們,秦安易在寝室排行老四,最小的一個。
“怪不得一下午連個影子都看不見,原來是美人相伴!”老三孫堯跟着起哄,笑得格外邪惡。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哪!”老二錢程說道。
三個人一臉的陰險,又一副非常了解情況的樣子。
江南不好意思地看着秦安易,這樣的情況下,她雖然不是皮薄之人,但還是難免尴尬,所以想等他跟大家解釋一下。
沒想到他愉快的攤開雙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愉快地說:“既然都看見了,那我們要去吃飯了。”說完拉着江南飛快地走了,江南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奸笑!這種笑聲讓江南覺得心裏毛毛的。
沒走幾步,江南生氣地甩開他的手;“別拉着我,沒那麽熟!”
“咋了?”
“他們明明笑得那麽邪惡。你沒有聽到?”江南生氣他沒有跟大家解釋一下。
“那你告訴我這種笑聲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好嗎?我真不知道”秦安易故作不懂認真請教狀,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看看江南生氣的表情呢!
“滾!不吃了!”她轉過身,準備回去。跟這種人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剛才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呢。
“喂,同志,你該不是以為我看上你了吧?”秦安易站在她身後大叫,“那你真太不了解行情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搶手嗎?”他目光中寫滿了鄙夷。
江南猛地停住了腳步,她最讨厭自做多情的人,現在自己的行為好像真的是自作多情诶,她回過頭,“你最好不要看上我,我可不會喜歡上你的。”
“還真沒見過這麽自作多情的,飯總是要吃的,就算我看上你了,你也不至于不吃飯哪!”他臉上挂滿了各種表情,無奈,鄙視,憤怒,參雜着點點的失落,又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一般自作多情的女孩還真的沒有這麽坦率的。
江南又跟着他來到了食堂,她不說話的時候好像一只乖乖的貓,秦安易看着就忍不住想慈愛地撫摸一下,中午吃的太多,以至于晚上就點了一份土豆牛肉一份湯。
“沒必要這麽裝吧,又不是沒見識過你的氣勢,這夠你塞牙縫嗎?為什麽要在我面前裝?”秦安易毫不留情地數落着。
“喂,我神經病啊,在你面前裝,同志,你該不會是以為我看上你了吧?”江南覺得這個人才是自作多情好吧,幹嘛要在他面前裝!
“那你就多要幾份,別讓我誤會啊”秦安易說。
“什麽?我為了不讓你誤會,我就把自己給撐死啊?這什麽邏輯?我今天真病得不輕,居然跟你這種人打球又跟你這種人吃飯,”她轉向窗口:“把我的土豆牛肉跟湯打包。”
她提着飯盒,快速地往回走,他跟在後面,又看着她的馬尾晃來晃去,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對不起,我錯了,你想吃多少是你的自由……”他忙不疊地哄着她。
“秦—安—易”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聲,帶着些許的怒氣,“你給我站住!”
江南回頭,看見一個雪白漂亮女孩,燙着微卷小波浪,畫着精致的妝容,穿着中袖薄薄的黃色風衣,提着小巧的白色手袋,看來我看的沒錯,江南想着,他就是這樣的人,喜歡跟不同女孩子有各種糾葛,但與我何幹,她繼續往回走了。
看見江南走遠,秦安易回過頭來:“慕言,你怎麽來了?幹什麽呀?”他心不在焉的笑着。
“你居然問我幹什麽?你幹什麽呀?這個星期為什麽不回家?你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追着這個女孩後面跑了,你是不是喜歡他啊?”這個叫慕言的女孩不停地質問着。
“你胡說什麽呀,這麽晚了還在這裏,我送你回去吧。”他馬上過來拉着她往大門方向走。
“你怎麽不問問我吃沒吃飯呀?就想打發我回去”慕言不依不饒,更加生氣。
“那我帶你去吃飯吧。”他無奈地說,仿佛早就知道她的招數。
他拉着她到校外附近一家餐廳,要了兩份意大利面,自己草草吃完,然後等着她趕緊吃飯,滿眼的催促。
“你不說沒有女朋友嗎?”她不動筷子,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一個她要的答複。
“她不是我女朋友,你趕緊吃飯行嗎?”他耐着性子哄着她。
“好的,我相信你,”她的心情似乎平複了一點,終于笑容爬上了她嬌嫩的臉頰,嗲嗲的問:“那你為什麽要一直追在她後面?”
“真沒什麽,就說點事情,你快點吃吧”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便敷衍地說。
“你就想敷衍我,你不說我不想吃了。你已經追逐她很久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看出秦安易的敷衍,她馬上換了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吓的秦安易馬上阻止。
“慕言,你已經是大人了,求你不要老是這麽情緒化好不好?”他不得不承認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他看着她,認真的懇求道,每次看到她哭,他簡直比連上一個星期的鄧小平理論還頭痛。
“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什麽都要跟我實話實說!”她就知道這樣有效。
“好的,不過你要聽話!但是,你怎麽知道我的行蹤呢?”他像個家長哄着孩子一樣,又試探着問了一句。
“這個你就別問了,反正我就是關心你,那她真不是你女朋友咯?”她要再次确定。
秦安易點點頭,只想讓她快點閉嘴。
“還有。”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聽說今年大一有個新來的女孩在狂熱追求你是嗎?開學典禮上就給你獻花了?”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那根本不是追求好嗎?女孩子不要道聽途說的。”秦安易都服了她的小道消息。
“安易哥,你現在怎麽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她還是不甘心的問道。
是的,他現在發現他跟慕言的話越來越少,沒有什麽想說的,也沒有什麽值得說的。
慕言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兩家父母原本就是同學,又是住在同一個小區,兩棟別墅相鄰,秦安易從小一直就認為自己有個妹妹,基本上走在哪裏後面都有個小尾巴跟着,從幼兒園到高中兩人都是同班同學,秦安易早就發現這個妹妹對自己的依賴有多深,所以大學的時候,故意選擇不跟她上同一所大學,他受夠了這麽多年無論哪裏身後總有個甩不掉的小尾巴,不過話雖這麽說,他對慕言別的要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的,他也習慣了跟着兩邊父母一起慣着她,誰要是欺負了慕言,他必定也是決不輕饒的,慕言的父母也一直把他當兒子看待。可是現在,他真的是怕了她。
吃完飯,秦安易要打車送她回家,但看到慕言自己開了車子,就不打算送了,結果這徹底的讓慕言火山爆發了,她徹頭徹尾不依不饒地控訴着自從秦安易上了大學之後的種種變化,為什麽以前公主一樣寵着她,現在卻總是要保持距離,連送一送都不肯等等等等,秦安易只得再次投降。
他沒有再說話,把她安放在車裏,就發動了車子,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再說話,她一直在流淚,長大了真的不好,他再也不會騎着單車帶她上學,也不會放學了幫她輔導功課,她再也無法掌控他的時間,不知道什麽時間他在幹什麽了,周圍又有什麽人,他也無法随時赴她的約,這樣讓她更加緊張,其實她也很累。而秦安易也一直在郁悶,她究竟要什麽時才能長大!他們各自在想着彼此的變化。
到家了,聽到車聲,阿姨趕緊跑來開門
“言言回來啦?哎呦,安易也來啦”阿姨興奮的高聲叫着,似乎是想讓慕言爸媽聽見二位大駕光臨了。
“對不起,叔叔阿姨,我又讓言言生氣了。”秦安易對着趕出來的慕言爸媽說道。從小到大,只要兩人鬧得不愉快,不管是誰的錯,都是安易先道歉。
“快到屋坐吧,安易,言言是被我們慣的,哪裏怪你了,肯定又跟你無理取鬧了。”慕言爸爸過來拉着安易進屋,慕言哭着跑進屋了,慕言媽媽看着女兒這樣,招呼了安易一句,就趕緊追着女兒去了。
秦安易心煩意亂,無心久留,馬上就告辭了。
看着秦安易離開的背影,慕言爸爸忍不住嘆了口氣。
秦安易回到家,幹坐在沙發上,本來是非常愉快的一天,硬是被慕言給攪和了,而且好像還被她給跟蹤了,什麽都知道,這個丫頭天天精力這麽充沛,不幹正事,在搞什麽名堂。
阿姨給他倒了茶,又放好了熱水,讓安易上樓洗澡,雖然一點心情都沒有,安易還是禮貌地跟阿姨道謝,讓阿姨先上去休息。
安易一直都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孩子,禮貌孝順,所有在他們家呆過的阿姨都羨慕李芳瑩有個這麽好的兒子。
“我兒子今天是怎麽了?話也不說?”安易媽媽跑過來偎在兒子身邊,“是不是你那小媳婦沒哄好,所以不開心了?”
“媽,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我上去洗澡了”秦安易不耐煩地撇下媽媽,自顧上樓了。
秦安易回到房間,書桌上擺的都是他跟慕言的合影,全部都是慕言自己搞好擺在那裏的,而且她會時不時地更換一下,所以到過秦安易家的朋友大抵都以為那是他女朋友,秦安易沒那麽勤快,就随她的便了,反正他也一直沒有女朋友。
秦安易雖然長得帥,又陽光,卻一直都沒有女朋友,他沒有主動追過女孩子,喜歡他的倒是不少,但是有慕言在旁邊擋着,無人能靠近他三尺以內,就算有,她也自會有辦法讓人家知難而退。
安易躺在床上,閉上眼就是調皮的馬尾掃來掃去,搞得他不能安睡,拿起手機才想起來他還沒有江南的手機號,黑暗中一聲嘆息。
“言言,你跟媽說,是不是安易欺負你了?”慕言媽媽坐在女兒床邊,試探地問道。
“媽,我覺得安易哥根本不喜歡我,他今天晚上居然讓我自己開車回家。”慕言從被窩裏拱出來,不滿地說。
慕言媽忍不住笑了,“我當多大個事,你就因為這個生氣了?媽知道你喜歡他,你放心,只要你聽媽的話,他遲早是你的,不過你也得讨人喜歡啊,你都大二了,還要接要送,男孩子有時候也會嫌煩的,你別老生氣啊,讓他任何時候都看見你的笑臉,這樣人才喜歡你啊,知道嗎?”
“媽,原來你這麽有經驗啊!”慕言好像如夢初醒。想她每次見到秦安易都是一副公主殿下駕到的氣勢,安易又不是甜言蜜語的人,她哪裏時刻展現過笑臉。
“那是!想當年多少人追你爸啊,他還不是被我收了!”慕言媽一臉驕傲。
“是嗎?爸又不像安易哥這麽帥,怎麽會有那麽多人追他,我才不信!”
“就你安易哥帥,你不要太把人當回事,你太在乎人家,人家就不會把你當回事,懂嗎?再說了,我女兒什麽條件啊,長得漂亮又名牌大學,又是慕少成的女兒……”慕言媽媽又開始崇拜自己女兒了。
“媽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能不把他當回事呢,你知道多少人把他當回事嗎?我一個不小心他就被人搶走了!況且我們現在又不在一個學校。”
“好了好了,點都點不化你,看你造化吧!”
“那媽媽,你說具體一點,我到底要怎麽做呢?”慕言認真地問道。
“你看安易是什麽身份?安易集團的大少爺,唯一的繼承人。他将來要娶的女人,怎麽可能是那種一天到晚耍小脾氣,動不動哭鼻子,出門回家都要老公親自接送的人呢?他注定就不是那麽閑的人。”嚴泉分析的頭頭是道,她是一個非常有心機的女人,常恨慕言沒能遺傳到她的百分之一。當年慕少成确實很多人追,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能幹的,慕少成卻偏偏對她俯首稱臣。
“媽!”慕言嗓子提高8度,“你明擺着是說我呢?你是說安易哥不可能娶我這種女人!”
“你聽媽說,不要大呼小叫,不害臊啊!你可以把自己變成他要娶的那種姑娘啊,你要不斷提高自己,你要獨立,要博學,要有見地,要大氣,要成為能夠在事業行給他幫助的人。”她早就知道慕言喜歡秦安易,她也一定會幫女兒如願以償的。
“媽。你說的真的好難!”慕言沮喪的想哭。
“不難,我女兒一定能夠做到,你從現在開始,在學校認真學習,這個你可以辦到吧,我聰明的女兒成績很棒的不是嗎?你要經常到公司看看,跟着爸爸學習業務,多看報紙,了解時事,還有,你要關注安易集團,你爸爸跟你秦叔叔吃飯的時候,你都可以跟着去的,聽聽他們的談話。這不難吧,什麽都在于積累,氣質也是積累出來的,每天學一點,天長日久,你就比別人懂得多,你就比別人更有資格當秦太太!”
“媽,你太好啦,我真慶幸有你這麽個媽。”慕言抱住媽媽,感激不盡!可是說起來總是比做起來容易多了,就像今天這樣的狀況,安易跟着一個女孩子屁股後頭跑得不亦樂乎,她能裝成不在乎的樣子嗎?那不知道還要修煉多少年才能達到這個境界,她自嘆天生就沒有那種正房的天賦。
不過,她萬能的老媽給女兒打了包票,只要她喜歡,秦安易将來非他莫屬。
慕氏能發展到今天,并不完全是靠白手起家,當年是慕言的外公給他們留了一筆豐厚的創業基金,嚴泉從小耳濡目染,在生意上向來可以獨當一面,她不像安易的媽媽,只是個全職太太,慕氏的所有動态都在她掌握之中,慕少成所有的重大決定都會跟她共同商議,并得到她的首肯。慕言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絕對相信她的媽媽。